甲板上,一道瘦弱的身影,靜靜地站著,眺望著江麵發呆,是夏望舒。


    終於找到他,程安安上前問道:“望舒,你在看什麽?那裏有什麽?”


    夏望舒的回答,好似古老的詠歎調:“那裏有我的家,再也回不去的家。高樓一座座建起,我們的生存空間被擠壓得越來越少。人們在追逐什麽,我不知道,我隻想回到夢中的故鄉。”


    他說的是《江圖》裏的台詞,他的身形看起來是那樣的纖細,俊美的麵容之上,神情飄飄渺渺,好似下一刻就要乘風離去。


    保護生態和現代化建設是否對立,程安安不清楚,就連鄭天昀本人,也隻是通過《江圖》拋出了這個問題。程安安無法解釋夏望舒的困惑,一把抱住他:“望舒,你醒醒啊!你看著我。”


    夏望舒好似囈語:“看著你?”


    程安安踮起腳尖,吻住夏望舒,她的動作太過野蠻,兩人摔倒在甲板上。霧越來越濃,四下隻能看到他們兩個人。


    夏望舒毫無回應,程安安吻得越發用力。她不能接受夏望舒那樣的神情,她想要留下他,他是屬於她的,而不是那虛無縹緲的江麵!


    程安安扒光了夏望舒的衣服,含住夏望舒的下|身,極致的快感終於把夏望舒從神遊的狀態中喚醒,他問:“安安?”


    長句還沒出口,已經在程安安的攻勢下化為破碎的呻|吟。這一下,動情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夏望舒抱起程安安,把她壓在身下。


    江水激蕩,船麵搖曳……


    大霧散去,夏望舒幫程安安穿好衣服,抱著她道歉:“對不起。”在他的設想中,他們的第一次應該是在婚後,都怪他,他明明已經恢複了理智,卻還是縱容了自己做到最後一步。


    程安安蜷在夏望舒懷裏,語調甜軟:“江裏沒有我這樣的水妖吧?”


    上揚的尾音,含情的雙眸,又一次勾起了夏望舒身上的火。不過程安安的身體沒辦法再折騰了,他用額頭抵著她:“你是世上最勾人的妖精。”


    兩個人膩膩歪歪,程安安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是徐嘯煜。接通後,程安安問:“喂,徐嘯煜,什麽事呀?”


    聽到這個人名,夏望舒抱著她的手臂,摟得更緊了。徐嘯煜說:“沒什麽事,我要去出任務,給你打個招呼。”


    程安安埋怨:“你跟我打什麽招呼,跟你爸媽打招呼啊。”


    徐嘯煜語氣慌張:“千萬別告訴我爸媽。”


    程安安這才意識到出事了,“徐嘯煜,你說實話,到底是什麽任務?如果你不說,我馬上給你媽打電話!”她威脅道。


    “有一夥毒|販,非法潛入我國邊境,攜帶大量重軍火……”進入特種部隊以來,徐嘯煜一向表現優異,才會被選中,參與這次圍剿。


    他輕聲一笑:“程安安,這可是國家機密,如果你告訴我爸媽,要坐牢的。”


    “那你還告訴我!”程安安吼道:“一起坐牢啊,誰怕誰!”


    “沒時間了,我要掛了。謝謝你,和你聊了聊,感覺沒那麽緊張了。如果這次我回不來,麻煩你以後多去看看我爸媽。”


    程安安帶了哭腔:“你幹嘛像交代遺言一樣,你這個混蛋,你怕爸媽擔心,不敢告訴他們,就敢告訴我?”更難聽的話,她卻說不出來了。這下徐嘯煜是不緊張了,可她快要擔心死了好嗎!


    “等我回來。”話音落下,那邊隻剩下忙音。


    程安安緊緊地握著手機,徐嘯煜,你一定要平安啊。


    ☆、黑料


    通過《江圖》一炮而紅的夏望舒,在接下來的三年裏,為大熒幕奉獻了更多精彩作品。對於投資方來說,夏遠兩個字是票房的保證。


    精湛的演技,讓夏望舒拿獎拿到手軟,可他本人對於綜藝節目並不熱衷。微博是由工作室打理,除了必要的電影宣傳,他很少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之中。


    粉絲還能在偶像的電影裏多看他幾眼,記者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夏遠兩字,本身就意味著流量,她們挖空了心思想要蹭這個熱點,可惜夏望舒從來不接受訪談。從出道以來,他一向都這麽冷淡,媒體也算是習慣了。


    有夏望舒這棵搖錢樹在,夏天工作室水漲船高,市值翻了幾番。夏天工作室如果放在別的公司,一定被總部大力表揚,但在整個高速發展的鵬程企業之下,又顯得不起眼了。


    這些年下來,鵬程早已成為餐飲界的龍頭之一,不僅如此,旗下逍遙居的發展一路高歌猛進,在房地產業大獲全勝。而歡顏基金會,則為鵬程樹立了絕佳的企業形象。


    今時今日,鵬程已經成長為一個龐然大物,即便是燕京城的權貴,也不願意觸它的黴頭。更何況程安安和秦鋒關係匪淺,知道這一點的人,對鵬程更是敬上三分。


    燕京大學,程安安走出實驗室,脫下實驗服,問道:“外賣到了嗎?餓死我了!”


    陸子文皺皺眉頭,捂著鼻子問:“你多久沒洗澡了?”


    程安安抓起衣服,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沒味道啊,陸大少爺這鼻子比狗還靈呢?”她回憶道:“我也不記得多久了,我想想啊,五天、還是十天?”


    聽到她的話,陸子文直接退後了五米,大叫道:“離我遠點!”


    程安安哈哈大笑,拆開外賣,坐下來開吃。淩寒隨後走出實驗室,對陸子文說:“她騙你的,她昨天剛洗澡,你剛才聞到的,是我合成的材料味道。”


    把其中一份外賣遞給淩寒,程安安笑問:“你怎麽知道我昨天洗澡了?”


    淩寒說:“你忘記了?昨天晚上我送你回寢室,你說要拿資料給我,叫我在樓下等你。你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你提著洗澡的東西了。”


    陸子文離開後,程安安扁扁嘴,不滿地說:“我真不明白導師怎麽想的,這個項目我們做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要加一個陸子文進來?礙手礙腳的!”


    淩寒無奈地笑笑,他既不想說導師壞話,也不想讓程安安不開心,隻能選擇岔開話題:“微積分考試你準備得怎麽樣了?不會再掛吧!”


    程安安哀嚎一聲:“完了完了,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這段時間忙著做實驗,完全沒複習啊!”


    “今晚我幫你補習吧。”淩寒道。


    程安安感動得淚眼汪汪:“淩大神,還好有你。”


    燕京有名的酒吧街,其中一間裏,喬雪洋喝著悶酒,經理過來招待他:“什麽事這麽不開心?”


    喬雪洋放下酒杯,憤憤地說:“還不是那個夏遠!本來這次金象獎,我勢在必得,上下都打點好了,結果他的新電影一出來,又泡湯了……”


    經理勸他:“別想那些煩心事了,今晚給你找個極品,好好樂樂。”


    經理找來的這位姑娘,不是時下流行的網紅臉,卻別有一番韻味。幾杯酒下肚,喬雪洋就兜不住了,什麽話都往外倒:“你說夏遠憑什麽比我紅?出道比我晚,長得沒我好看,天天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那些記者還都捧著他!我怎麽就沒有搞死他呢?當年在訓練營,就該弄死他!”


    這位叫夢蘿的姑娘,眸光閃爍:“喬爺,如果我說,我能幫你扳倒他,你能開出什麽價碼?”


    喬雪洋的酒一下子醒了:“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第二天,整個娛樂圈都炸了,因為一條瘋狂轉發的視頻。視頻裏,知名影帝夏遠穿著兔耳情|趣服裝,在客人的要求下,做出種種姿態,媚眼如絲。


    一石激起千層浪!


    微博上,夏遠的主頁被攻陷,充斥著各式各樣的聲音:“我的天,看得我都硬了,老子不是gay啊!”


    “什麽鬼?你們看那篇帖子了嗎?原來夏遠根本就是個出來賣的!”


    “虧我還把他當男神,一邊賣著高冷人設,一邊賣屁股,玩弄我們的感情很有趣?”


    “有錢真好,我怎麽沒有賺幾個億呢?說不定還能睡到夏遠。”


    另一方麵,一些小報整篇整篇地報道夏遠出道以來的黑料,很多都是無中生有。什麽他被鄭天昀包養,才有機會出演《江圖》,什麽他一向不擇手段,為了上位不惜被人潛規則……


    如果從前看到這種報道,湯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編輯淹死。可現在,那個視頻擺在麵前,由不得湯圓不信。


    情緒激動的粉絲,當即粉轉黑:“惡心死了!沒想到我居然粉過這種人?”


    “我就說夏遠的星途怎麽會這麽順,你們去查查看,夏天工作室隻簽了他一個藝人,這根本就是被人包養了!”


    記者堵在夏天工作室,一看到人出來,呼啦一下圍上去:“胡先生,請你解釋一下網上的視頻。”


    “裏麵是夏遠本人嗎?夏遠真的在做情|色服務嗎?”


    胡有為冷著一張臉,在保安的保護下,急匆匆地走向停車場,沒有回答一個問題。就這麽一會兒,他的電話已經被人打爆了,都是以前和夏望舒有合作的公司,紛紛提出終止合約。


    非但如此,夏望舒簽過的廣告代言,還提出要告他違約。因為他的負|麵新聞,損害了那些公司的形象,胡有為忙得焦頭爛額。


    輿論一邊倒的情況下,隻有鄭天昀一個人,公開支持夏望舒。在有心人的眼裏,這反而坐實了他和夏望舒之間的不正當關係。


    得到消息後,程安安立即離開實驗室,回到她在燕京買的別墅中。臥室,厚厚的窗簾隔絕了陽光,一片漆黑中,夏望舒靜靜地坐在地上。


    程安安推開門,見到他在,鬆了一口氣,她最怕的是他想不開。


    怕她擔憂,夏望舒主動解釋道:“我怕被狗仔隊發現,所以沒開窗簾。”


    程安安打開燈,發現夏望舒神色正常,她終於放心:“不要擔心,交給我。”


    這是一場公關戰,程安安以鵬程的名義,致電各大新聞媒體,請他們封鎖消息。至於那段視頻,她完全可以請人寫個劇本,然後發通告,就說夏望舒是在為新戲做準備。


    然而,不管她開出什麽樣的價位,對方都不鬆口。被她逼得急了,其中一個道:“程總,你不要為難我們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程安安不解:“你是說這件事背後有其他勢力推波助瀾?”


    對方報以沉默。


    細細想來,這件事確實來得蹊蹺。當年,夏望舒離開國色之後,程安安已經請私家偵探,毀掉了所有關於他的信息。為什麽會突然冒出來一段視頻?


    程安安隻想著如何壓下這個消息,至於向大眾坦白夏望舒的過去,她從沒想過。那是夏望舒的傷疤,她決不允許有人揭開!


    掛斷電話,程安安打給薛銘,想借他的人查查這件事背後的黑手。沒說幾句話,程安安就聽到薛銘那邊傳來一陣吵鬧。


    “老大!完了,條子在我們的場子裏搜到白|粉!”


    這通電話就此中斷,半個小時後,薛銘打來,苦笑道:“我恐怕幫不了你了,我這邊有點棘手。”


    “薛銘!你不是說,你從沒販過毒嗎?”程安安大怒。


    “如果你信我……”薛銘道:“我著了別人的道,這是陷害。”


    程安安以為,薛銘會像前世那樣,找人替他坐牢。然而,事實卻是,電視上循環報道著“破獲最大販|毒案,毒梟薛銘已落網”。


    這一下,程安安坐不住了,如果真的是陷害,薛銘又進去了,誰替他翻案?夏望舒和薛銘同時出事,程安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怕泄露夏望舒的行蹤,程安安讓保姆先回去了。夏望舒為程安安做了四菜一湯,勸道:“先吃飯吧。”飯桌上,他說:“安安,其實你不必這麽緊張,大不了我退出娛樂圈。”


    程安安怎麽舍得!“你那麽愛演戲,又有天分,因為小人在背後搞鬼,就放棄演藝事業,太不值得了!”


    夏望舒揉揉她的腦袋,莞爾一笑:“我最愛的是你啊,能不能演戲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他最初加入娛樂圈,是被胡老師激得和徐嘯煜攀比。後來又被程安安大筆投資,逼得騎虎難下。中間確實有過一段時間,他萌生過想紅的念頭。那時他想著,他要配得上程安安。


    今時今日,有過名利雙收的過去,也嚐過身敗名裂的滋味,經曆過浮浮沉沉,他反而更能看清自己的本心。


    從始至終,他所在意的,隻有程安安啊。


    這話勸不了程安安,她一拍桌子:“你不想演戲,和他們逼你退出娛樂圈,這是兩碼事!敢動我的人,我就要教教他們‘後悔’兩個字怎麽寫!”霸氣十足。


    吃完飯,程安安前往秦家,想要找秦鋒商量。她手下畢竟沒有這方麵的人才可用,希望秦鋒能幫忙牽個線。秦鋒不在,管家說他出國了。


    程安安正要離開,就看到白豔紅提著購物袋回來,裏麵裝滿了菜。


    “安安,怎麽要走?留下來吃個晚飯吧?”白豔紅語氣親昵,最近幾年,她就像轉性了一樣,對待程安安特別熱情。


    “不了,秦爺爺沒在,我等他回國再來吧。”


    “你這孩子,怎麽還和阿姨生分了?你小時候和瑞瑞那麽要好,留下來吃頓飯都不行了?”


    聽到秦瑞的名字,程安安離開的腳步更快,像是身後被鬼追著一樣。那次生日宴之後,她見過秦瑞幾次,秦瑞對她完全是陌生人的態度。


    不管她想怎麽補償,秦瑞都不給她機會。這種感覺太難受了,她的良心飽受折磨。有時候想想,她都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秦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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