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芳鬆了口氣,頓時將賈玉拉了過來,斥罵道:“你這熊孩子,下次可不許亂跑了,這幾天就給我老老實實在家裏呆著。”


    “至於這位小夥子。”那八字胡男人摸了摸胡須,笑了笑,賈玉頓時緊張地看向八字胡男人。


    “那是我拉來陪我的同學,人家是京大的高材生,你不許隨便動他,不然讓我們京大的老師知道了,有你們好受的。”


    八字胡男人愣了愣,隨即笑道:“想什麽呢,我們是陰水村又不是什麽黑社會,隻是結陰親而已,隻要你們不打擾我們結親,那自然一切好說,不過這位小夥畢竟是摸了我兒媳婦的棺材板,按照我們這裏的規矩,就是輕薄了我兒媳婦,需要到我兒子麵前燒香道歉的,等道了歉,我們自然會安排人送這小夥子離開。”


    什麽,讓馮哥到那個惡心的男鬼墳前道歉,我去,馮哥不會掐死我吧!賈玉頓時苦了臉,惴惴不安地看向了馮渡。


    馮渡卻平靜地同八字胡中年男人對視:“鄭月還不是你兒媳婦。”


    我馮哥威武!賈玉在心中大聲比v


    直播間同時刷屏,各個是賈玉此時的心聲。


    八字胡男人表情一變,隨即冷笑道:“就算不是,但也很快是了,現在也是我準兒媳了,鄭家定了日子收了聘禮,我家下了聘書合了八字,隻差個接新娘入洞房,按照禮節鄭月該喊我一聲公公了,你說我該不該為我兒子討回公道?”


    旁邊的幾個中年男人也頓時虎視眈眈地看著馮渡。


    原以為馮渡會拒絕,沒想到馮渡淡淡地道:“哦,既然這樣,那我就去吧。”


    八字胡男人頓時笑了。


    八字胡男人竟然是這裏的村長,住在據說是陰水村風水最好的地方,住在一條水道微彎的地方,背後就是一片大山,這個地形像是懷中抱月,而這個村長就住在被抱著的月亮中。


    原以為村長兒子賈榮生會是在哪片墳地裏,但是也可能是出於過兩天就結陰親的考慮,他兒子賈榮生的牌位被帶回到了家裏,供奉在堂屋裏。


    堂屋裏除了牌位還有賈榮生的遺照,半人高的依照立在當堂,迎門進來一看,真覺得壓抑陰森,仔細看那賈榮生似乎正隔著照片衝著下麵的人冷笑。


    陰水村就這麽大,事情傳的很快,大家都知道有個外來的後生得罪了村長,被壓到村長家裏給他死鬼兒子道歉,沒多久,村長家院子裏和外麵就圍了不少人,所有人都衝著馮渡譏笑指點。


    如果這會換成心理承受力比較小的人,大概都會承受不住這個指點羞愧之極了。


    不過馮渡卻沒有感覺,被帶著來到了賈榮生的遺照前,八字胡的村長衝兒子的遺照感慨道:“兒子,那個觸犯了你的人我幫你帶來了,我讓他給你道歉了。”


    說著旁邊的人遞給村長三隻香,村長點燃了香,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竟然平地裏刮起一陣陰風,直接將堂屋裏掛著的白花吹的晃動起來,看上去滲人不已,而那些圍觀的鄉親則因為這種情況,看著村長和賈榮生遺照的時候,眼中更是滑過一絲畏懼。


    村長點上香將香粗魯地遞給了馮渡,冷冷地道:“給我兒子上香吧。”


    馮渡沒有拒絕,接過了村長的香,他抬頭看向賈榮生的遺照。


    外麵天空陰沉沉的,讓人心裏壓抑的不得了,賈榮生的遺照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竟讓人覺得嘴角勾起可怕的冷笑,正陰冷譏諷地盯著下方的馮渡。


    正在這時,不知道哪裏傳來了李老頭的歌聲:“……結親嘍,結陰親嘍,新娘子哭斷腸,新郎官咧嘴笑嘍,大鬼小鬼都來撿紙錢嘍,小孩子安安穩穩地呆在家裏了哦,半夜出門會被拉去做了鬼親戚哦……”


    這歌聲配合著這種陰沉灰暗的天氣,以及掛滿了白幡的陰冷堂屋還有堂屋上的遺照,都顯得陰森恐怖。


    村民原以為能看到這個外地的後生仔驚恐的表情,誰知道馮渡竟然看著賈榮生的遺照,對著賈榮生的遺照回了一個笑。


    接著他將香插·在香爐裏,不知道為什麽,香居然飛速的燒起來了,很快就燒的長短不一,馮渡突然開口對著賈榮生的遺照冷喝道:“鄭月!”


    這番變故,將周圍人嚇了一跳,都臉色大變地看向了馮渡。


    村長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他瞪著馮渡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賈榮生的遺照上,嘴角突然流下了鮮血,不知道是不是被觸怒到了極致,賈榮生的照片裏突然旋轉出一股陰風,陰風如同小型的龍卷風一般,陰冷詭異地衝向了馮渡。


    “快,快把這個不長眼的外地人送走,他觸怒我兒亡靈,會給村裏帶來災難!”村長氣急敗壞地大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  來吃第二更,困死我了,我要立刻去睡覺!


    推一發朋友的文  夢廊雨《快穿聽說你想和諧我》畫風清奇的攻與受


    第60章 宗祠


    似乎是在應和村長的話,堂屋裏的靈幡突然無風自動了起來, 賈榮生的遺照也無端地歪到了一邊, 那張遺照中,嘴角流著血的賈榮生表情猙獰無比, 似乎隨時都會伸出冰冷的手,掐著對麵人的脖子。


    圍觀的村民被嚇壞了, 膽小的甚至啊的尖叫出聲連連後退,後麵的人沒有防備,被擠掉了好幾個人,直接噗通地掉下水裏。


    “快快,快把他帶走!”村長頓時尖銳地喊出聲。


    馮渡身旁一擁而上幾個壯漢, 麵色不善地伸手去拉馮渡,瞧見這兵荒馬亂的一幕, 馮渡隻是笑了笑,毫不反抗地被幾個壯漢拉走了。


    這些人將他拉上了船,船順著水路到了村頭,村頭修了泊油路,早就有司機等在那裏, 那幾個村民拉著馮渡到了汽車前, 就直接將馮渡推了進去,司機立刻發車走了。


    見馮渡被人帶走,村民們這才鬆了口氣,村長回頭看向自己兒子遺照,就見兒子的表情又恢複了正常, 隻有嘴角的鮮血刺眼詭異。


    馮渡被塞進汽車裏,汽車沿著山路走,司機是個很沉默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山路狹窄前後景色都大差不差,很容易就讓人迷糊了,車速也很快,兩邊的風景變成了飛速後退的色彩帶,很快的就讓人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車開了好一會,馮渡眼角微抬,唇角微微勾起:“司機,這裏似乎不是回市裏的路吧。”


    司機依舊沉默,沒有回頭。


    馮渡笑了笑:“人走人路,鬼走鬼路,不知道你帶我走的是哪條路?”


    一直沉默的司機突然轉過臉,一張可怕猙獰的腐爛的臉映出馮渡視野,那張臉上鮮血遍布,司機咧嘴露出了可怕的笑:“自然是死人路。”


    “哦!”馮渡話音未落,冷不丁地就出手了,司機尚未反應過來,一張符紙就迅速地貼在了他的額頭上,司機猙獰的表情頓時凝固了,隻能僵硬地看著馮渡。


    馮渡推開車門,無視行駛的飛快的車,直接跳了下去,明明視線中是飛速行駛的車,可是跳下去後,馮渡並沒有被摔的很慘,而是直接落在了結實的地麵上。


    這個時候,他視野中的一切才清晰起來,原本以為高速行駛的車竟然是錯覺,司機的鬼車竟然開到了一個山野邊,再望下去就是一望無際的水流,一旦車開進去,車裏的人隻有無助溺亡的份。


    馮渡並沒有害怕,而是輕輕一推,將整量鬼車直接推進水裏,水麵泛起一絲水花,鬼車連帶著司機很快就沉默在裏麵,一絲蹤影也沒有了。


    馮渡收回手,看向了陰水村的方向,直接打開鬼道朝陰水村走去。


    另一邊,馮渡被帶去村長家後,賈玉也想跟過去,可是他前腳剛邁步,就直接被自己親爹拽著耳朵給拽回了家。


    賈國威將賈玉帶到家裏,直接將門一栓,把堂屋裏放著的門神紙往門上一貼,沉著臉看向了賈玉。


    賈玉頓時不願意了:“爸,那是我朋友我同學,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帶走,誰知道那些瘋子想幹什麽,我要去幫馮哥。”


    “你給我坐好!”賈國威板著臉怒斥道:“從現在開始,你哪也不準去,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


    “可是,爸……”賈玉表情也難看下來,他瞪著自己父親想要吵架。


    賈國威看了看背後的大門,拽著賈玉坐到了桌子邊,沉聲道:“娃,你給爸說實話,你那個同學是不是不簡單?”


    賈玉溜到了嘴邊罵人的話頓時被驚的噎了回去,他瞪大眼看著賈國威:“爸,你怎麽知道?”


    “你爸又不是傻子,你姐那情況,死的不安寧,你回來之前,她家裏鬧的不知道有多凶,不過她終究是賈榮生家的人了,也不能在自己娘家鬧的太難看,賈榮生家那邊有點門道,壓著你姐沒太過頭,要是按照你小子往日的膽量,早該嚇的哭爹喊娘的跑走了,還能像現在這樣氣勢洶洶地非要給你姐的事弄個所以然出來,聽爸一句勸,你就別瞎折騰了,這事你摻和不了,你那個同學走了也是好事,等過兩天事情結束,爸送你回學校。”


    賈玉知道跟賈國威說不了什麽,也就一直嗯嗯點頭應是,心裏打定了主意晚上偷偷溜出來看看。


    他拿出手機,悄悄地給馮渡發了個信息。


    夜深了,陰水村的夜晚黑的有些森冷,不知何處刮起莫名的冷風,刮的人骨頭縫裏冷。


    暗淡的月光下,隻能瞧見黑乎乎的水麵異常地翻動著水花,像是水底時不時滑過什麽不知名的東西似得。


    鄭月頭七未過,可是迎親的隊伍卻到了她家門口。


    半夜三更,陰水村的村頭響起一聲哀怨的喇叭聲,喇叭聲仿佛號角一樣,隨著喇叭聲響起,吹吹打打吹起了曲調詭異的喜樂,明明該是歡喜熱鬧,可是因為這陰風陣陣的天氣,放緩的空靈的樂曲調子,平添一絲詭異淒冷,吹出人一身雞皮疙瘩。


    漫天紙錢隨著迎親的隊伍灑出,月光投射下來,由水麵反射出詭異的光芒,從迎親的隊伍中晃過。


    月光下,這隊長長的迎親的隊伍顯露出了自己的真身,竟然全都是紙紮的人。


    等人高的紙人紮的高瘦可怕,塗著大紅腮紅的臉上掛著詭異僵硬的笑,扛著紮著紅花的聘禮,抬著紙紮的八抬大轎,搖著烏黑的烏篷船順著水流浩浩蕩蕩的一路朝鄭月家駛去。


    吹打的,抗轎子的,抬聘禮的,撒紙錢的,熱鬧的仿佛活人一樣,隨著這群紙人路過,紙錢灑了一路,那水麵下也不安分地湧動著,好像隨時都會竄出什麽可怕的東西。


    烏篷船的船隊離開村頭,駛向村尾,過了村中遊的小石橋,出了石橋,這一群群紙人竟然變成了一個個麵色慘白表情呆滯的人。


    這些人仿佛木偶一樣僵硬地坐著自己的動作,吹打的人就不停地彈奏著樂器,一刻也不停歇,就好像一點也不會疲憊一樣。


    扛著轎子的人,扛著槐木做成的厚重轎子,一直抗在肩上,動也不動笑也不笑,臉上還畫著兩團詭異的腮紅,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熱鬧無比的樂聲中,整個烏篷船隊安靜地讓人毛骨悚然。


    烏篷船隊一家一家的遊過去,家家戶戶窗門緊閉,門口都掛著白色的黑喜字燈籠。


    船隊停也不停,最終直接到達村尾一家,這家的門口掛著白色紅喜燈籠。


    原本喜慶的顏色,襯著慘白的白燈籠底,在朦朧的月光下,看起來仿佛血染的大字一樣,陰冷可怕刺眼莫名。


    船隊停在這家門口一動不動了,樂聲停歇,船隊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著這家人的門口。


    船隊上走下來一個表情僵硬媒婆打扮的女人,女人嘴角塗了血一樣的大紅,嘴角一直勾著一個弧度的笑,眼睛裏卻呆滯的沒有任何色彩,看的讓人難受不已。


    這個女人走到紅喜字家門口,一下一下一下地敲響了這家人大門。


    她的動作不快也不慢,甚至仔細聽下去,會發覺她敲門的聲音大小也一點都沒變過,冷不丁一聽,就像是被風吹動的屍體一下一下地撞擊著門。


    門後傳來了哆哆嗦嗦的聲音,是鄭有智:“是……是誰啊?”


    “結親的,新郎官來接新娘子了。”女人嘴巴裏發出僵硬呆板的聲音,一下一下地回答。


    門開了,鄭有智迅速地竄進西側側屋不出來了。


    鄭家堂屋裏血棺材突然動了起來,兩個表情僵硬的人直接扛起了血棺材,將血棺材一點一點地扛起來,朝外走去。


    媒婆裝扮的詭異女人直接走進了鄭月的房間,她根本沒有開門,而是視門於無物跨了進去。


    沒過多久,盛裝打扮的鄭月被強行從屋裏拉了出來。


    鄭月身上穿著大紅嫁衣,是舊式的那種龍鳳褂和大紅裙,穿著尖尖的紅繡鞋,頭上梳著發髻。


    她身邊一左一右站著兩個表情僵硬的年輕女人,這兩個年輕女人也是舊式的打扮,盤著發髻穿著淺色的小坎肩和半身長裙。


    明明瞧上去弱不禁風,可是一左一右架著鄭月的時候,鄭月卻根本沒辦法反抗。


    鄭月被強行從屋裏拉了出來,她像是剛反應過來一樣,眼神驚恐地看著身邊表情僵硬的女人,看著堂屋裏自己黑白遺照,看著被抬出大門的血棺材。


    她張嘴想要呼救,但是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


    嘴巴上塗的像血一樣紅的媒婆看見鄭月出來了,她點了點頭,那張血紅的嘴巴緩緩咧開了一個僵硬詭異的笑,呆滯僵硬的聲音一字一字從她嘴巴裏發出來:“新娘子拜別父母,從此以後就是新婦外人了。”


    鄭愛國和賈敏表情僵硬,眼神呆滯地推開房門走了出來,兩個人表情木木呆呆地看著堂屋,對屋裏發生的詭異情景一點反應也沒有。


    鄭月被旁邊的兩個女人壓著腦袋向鄭愛國和賈敏拜別。


    鄭月眼中溢出了淚珠,痛苦地看著自己的爸媽,可是她發不出聲音,根本沒有辦法說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爸媽表情僵硬地接受自己拜別。


    “給新娘子蓋蓋頭,新郎官接新娘嘍。”


    鄭月的頭上被蓋上了一頂大紅蓋頭,被強拉著離開了鄭家的家門,剛跨出家門口,一隻冰冷陰森的手就摸了上來,拉住了鄭月的手,直接將鄭月拉進了八抬大轎的烏篷船上。


    鄭月滿是恐懼地坐在八抬大轎裏麵,厚重的轎簾子將她的視線完全遮擋,讓她隻能被迫接受自己未知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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