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好些了嗎?要再喚禦醫過來……”


    “不必了,都是一些庸醫,說什麽火氣上揚,這頭痛怎麽也斷不了根,沒人能治得好這毛病。”


    他的頭就似要裂了般難受,躺在床上也不能稍解那種頭痛,這兩年,自從藍齊不在後,他就經常頭痛。


    德陸正躡手躡腳,拿了冷巾子給皇上揉著,但是門口忽然出現一位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讓他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藍將軍……”


    藍齊一臉自在的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他詢問道:“德隆,皇上還在頭痛嗎?”


    德隆又駭異又不可置信,皇上明明下令要將藍將軍軟禁在將軍府啊,他怎麽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皇上沒有宣召您進宮,還有藍將軍,您不是應該、應該在……在……將軍府裏嗎?”德隆說話都結巴了。


    “我嫌悶,就出來走走。”


    他說得理所當然,好象他根本就不曾被皇龍駱軟禁,更好象戒備森嚴的皇宮,是他隨時可以散步的地方,讓德隆聞言睜大了眼睛。


    皇龍駱的銳眸睜開,直瞪著藍齊,洶湧的怒氣讓他胸臆之間充滿了熱火。


    他來幹什麽?


    他才正要開罵,藍齊就走向前問話。


    “皇上,你頭痛得厲害嗎?要不要我幫你揉揉,我這一兩年學會怎麽揉散人的頭痛,大多數的人都說很有效喔。”


    想也知道,這所謂的大多數人都是那些散盡千金的嫖客,皇龍駱氣得幾乎要一掌揮過去,他指著他的鼻子怒斥。


    “滾!沒有朕的宣召,你怎麽敢逕自進宮,你怎恁的不把朕看在眼裏,藍齊,真要朕把你殺頭,你才知道觸怒朕是一件會讓你後悔的事嗎?”


    德隆被皇上的大發雷霹嚇得不敢動彈,縮在原地,連氣都不敢喘出來。


    皇上雖然平日也會勃然大怒,但是從沒有像這一次聲色俱厲到這種程度。


    看來藍將軍真的是惹惱了皇上,把皇上的怒火全都引燃。


    “皇上,罪臣是真的關心皇上啊。”


    藍齊這句話說得像是發自肺腑,更是難得的以罪臣自稱,照他的個性,是不太可能說得出這兩個字。


    皇龍駱一怔,藍齊沒有他的命令就逕自坐在他的龍床旁邊,雙手按撫他的太陽穴。


    有如被閃電劈中似的,一股劇烈的疼痛就像要剖開他的腦子般,皇龍駱若不是不想在藍齊的麵前慘叫出聲,隻怕早已發出嘶嚎的慘叫聲。


    藍齊的聲音難得輕輕柔柔的,他一方麵按壓著皇龍駱的頭部,一方麵低聲解釋這毒物的特點。


    “唉,皇上,當初番王想拿這東西送我,讓我頭痛欲裂,我都還敬謝不敏,把他打得屁滾尿流,怎麽這東西到你的腦子裏去了。”


    “這毒物有個特點,就是寄宿在人腦裏,起先隻是覺得略有頭痛,但隨著時日的增加會越來越痛,大夫找不著病因,宿主的脾氣跟著變壞,到了未期,就是用頭去撞牆,也止不了腦子裏的疼痛。”


    德隆張大了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看到藍將軍從皇上的太陽穴不知引出了什麽,那東西像一條細細小小的白線,隻不過牠還奮力扭動著身子,讓人看了欲嘔。


    “最傷腦筋的就是這東西很難拿出來,必須讓中毒者日夜熱惱三日三夜,全身又躁又熱,一肚子的人怎樣都發不出來,這正是牠最活躍的時候,到時就可以靠一個像我這麽厲害的武功高手,悄悄的施功,將牠給逼出來。”


    皇龍駱就算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但是光是看德隆駭異的目光,就明白藍齊在為他驅毒。


    霎時,他終於明白自己這兩年終日熱惱頭痛的原因,不是因為心情不好,而是因為中毒。


    “德隆,拿個幹淨的瓷瓶過來,我將牠封入。”


    藍齊的臉上汗如雨下,他雖然談笑自如,但是才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全身的衣服全都濕透,連髮絲都濕成一束束,貼平在他的額頭上。


    隨著藍齊將那白如絲線的東西取出,皇龍駱劇烈的頭痛一下子減輕許多,德隆急忙拿來瓷瓶,讓藍齊將那詭異東西封進瓷瓶。


    背上一陣的滴滴答答,皇龍駱略一回頭,就看到藍齊滿臉的汗水,像是水泉一般的滴下他的衣服。


    “皇上,我忽然覺得好累,可以睡在你的龍床上嗎?”


    他的笑容還帶著往日般的清新笑意,但是他的臉卻皺了起來,就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皇龍駱不必想也明白,剛才藍齊說得輕鬆,但其實那東西一定很難逼出。他耗盡了功力,才會疲倦成這樣。


    “糟了,我撐不住了……”


    藍齊一說完,忽然臉朝下就昏過去。


    皇龍駱去探他氣息,竟發覺他入氣少,出氣多,心中一顫,立刻狂吼下令。


    “宣禦醫!快,來遲一步,就要了他們的狗命。”


    “睡得好舒服啊,果然還是皇上的床最好睡。”


    藍齊一麵搖頭讚嘆,一麵胃口奇好無比的將德隆餵食的東西吃進肚裏,他一臉滿足的笑容,就好象這食物跟床榻是多麽的讓他滿意。


    皇龍駱見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彎起的嘴角沾滿了沾料,眼睛裏充滿了笑意,好象前些天他昏迷不醒的事情完全事不關己,他就一肚子火。


    “皇上,你一直盯著我的嘴巴看,是想吃禦廚做的好吃食物嗎?”


    “當然……”不是。


    這兩個字皇龍駱還沒說完,藍齊就將德隆手中的碗給奪過,一口氣倒進嘴裏胡亂嚼著,連忙把這些食物給毀屍滅跡,以免皇龍駱來跟他搶。


    “皇上,對不起,沒有了,不能留給你吃,我都吃完了。”


    德隆嚇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藍將軍自從回京後,真的變得不太正常,竟然像個小孩子一般,怕別人搶食他的食物。


    皇龍駱不知要嘴角上勾,還是要狠狠的皺眉。


    “你倒是越來越大膽,完全不把朕放在眼裏。”


    藍齊才不信他會捨不得這碗美食。“皇上,你若想要吃的話,就叫禦廚再做一份不就得了。”


    皇龍駱俊美的飛眉一豎,他對食物沒興趣,在意的是藍齊的身子。


    “你知不知道你昏了幾天?”


    “有關係嗎?反正我現在醒了啊。”他說得簡單、不在乎。


    皇龍駱臉色嚴峻,他當然知道藍齊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光是看他現在臉上殘留的疲憊神態,也明白他確實元氣大傷。


    “皇上,你到底在氣什麽?良臣理該為皇上效命啊,我又沒有做錯,這毒蟲若是在皇上的腦裏再待個三個月,皇上隻怕每日每夜都要頭痛欲裂。”


    他說得沒錯,但是皇龍駱心口總有一口悶氣。


    “下次別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就算要做,也得跟朕商量。”


    藍齊蒼白的紅唇綻出美麗的笑,像是春風裏最柔嫩的花朵盛開。


    皇龍駱心口一陣沒來由的火熱。


    “皇上,你在為我擔心嗎?”


    皇龍駱將臉一拉,根本就不回答這種無聊問題。


    “你既救了朕,朕就不可能把你賜死,雖然你逃官兩年,死罪可免,但活罪免不了的。”


    藍齊笑嘻嘻的拍手,就好象是聽到天大的喜事。


    “既然死罪可免,皇上,你就把我削職去官不就得了。”他眼睛發亮,“我已經要我的好姊妹收拾行李,到京城來開家ji院,我得趕快去店裏主持大局才行呢。”


    藍齊展現俏皮的笑靨,很快樂的提醒皇龍駱,既然他死不了,又不能當官,當然要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


    他竟然還想回去當老鴇、當小官,皇龍駱臉上神色霎時轉黑,聲音也同時低了八瘦音階。


    “我沒說你可以出宮去。”


    “皇上,按我朝律法,逃官的人不能再當官了啊。”


    皇龍駱惡狠狠的瞪著他過於快樂的臉,難道逃離他對藍齊而言,是一件無上喜悅的事情嗎?


    隻可惜他不會讓他趁心如意的。


    “朕當然知道我朝律法是什麽,不必你多說廢話,你雖不當官,但朕要你當我的內侍。”


    總而言之,就是他一步也休想逃離他。


    藍齊大呼小叫了起來,“皇上,你要我當太監啊。”


    德隆一臉尷尬,因為藍齊雙手護住了褲襠,一副誓死悍衛命根子的狀態,但他沒看到藍齊雖然低著頭,眼角餘光卻是往上瞥。


    那挑逗的目光正對著皇龍駱,粉嫩的舌尖挑逗的晝過唇邊,身上的無限風情,挑起了魅惑的味道。


    “若沒有這個,怎麽服侍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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