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進了正房,他看見妻子呆呆的舉著刀。


    他瘋了般的撲上前,奪走了刀。


    兩人一下撲到了地下。


    他扔開卡,側著臉看著他的這位妻子。


    這位從沒有愛過他的妻子。


    ......


    原先他是不相信的,可是時間愈久,他越查覺到不對勁。


    愛,是能看的出來的,它是藏不住的。


    翯看著和自己演戲的妻子,終是嘆了氣...


    雖然是假的......


    但他依舊懷念他溫雅的妻子那淺淺的笑;


    依舊懷念他安靜的伴在身邊。


    ......


    我真的是太自私了!可是,我又能如何?


    啊?!


    翯摸了摸心髒邊那道深刻入骨的劍傷,甚至用手捅了進去。


    真的,不疼......


    這是第一個想法。


    你可以和我說的,何必親手殺了我呢?


    這是第二個想法。


    翯柔和了目光,又重新看著這位妻子。


    ......


    炎在殺他的那刻,心裏還是下不去手,導致刀偏了一些。


    刀刺進去之後,炎慌了,他真的慌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慌了。


    我殺他,是對的嗎?


    炎又想到自己在府裏的這幾年,目的就是為了殺了他呀!


    完成了首領派的任務,也完成了殺父之仇,自己應該高興的。


    可金炎在紮的那刻後悔了......


    現在自己沒有完成任務,還刺傷了他。


    我,我......


    炎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向來冷靜的炎在地上站了許久。


    他想去看翯,又不想去看翯。


    他應該回部落的,可又有什麽臉回去?


    他想著:


    我活這麽多年真是個笑話!!!


    帶著任務而來的我,沒有完成。


    因為,我對他下不去手。


    既這樣,倒不如好好在這裏帶著。


    可是,我是來殺他的啊!


    我知道我不能違背責任,可我真的不想殺了他。


    我無法從任務和他之間選擇,隻得心裏安慰自己:


    先過今天吧,任務明天在說...


    先過今天吧,任務明天在說...


    先過今天吧,任務明天在說......


    這樣拖著,拖了許久。


    我想去表達我的愛,可是心裏總是過不去那道坎:我是來殺他的,我不能愛他。


    愛,我沒有遵從本心的愛;恨,我到最後還是心軟了。


    那我這麽多年,過的是個什麽???


    如果我果斷些,要不放棄任務、要不放棄他,那今天,就不會是這樣......


    我真的是,偽忠誠真自私啊!我懦弱!背叛部落!一事無成!信念不堅定!貪心!!還有癡心妄想,還有......


    我真是個沒用的人啊!


    可我又能如何啊?!


    我甚至連這些話都說不出來啊!


    也許死了就好了,不用這樣累了。


    我什麽都不要了...


    啊,我這時候還想著他。


    真是無藥可救了。


    ......


    兩人都各懷心事。


    對了,翯至今乃認為炎根本不愛自己......


    沈翯看著身旁的妻子,想到了新婚時,自己也這樣躺在床上看著他。


    ...


    那天妻子化了妝,畫了女相的妝容讓他看上去妖冶無比。


    沈翯在他身側,用手撫去了妻子薄唇上艶紅的胭脂。


    “這紅色,不適合你。”


    入房的第一句話。


    “我不求別的,隻求從今起,你有事定要和我寫出來,別自己擔著,好嗎?”


    翯這一生,將自己僅存的一點柔情用在了他愛的妻子身上。


    ......


    翯想著,摸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刀。


    他將刀舉起來,看了一陣。


    他起身,用手向床上一紮。床上瞬間染上了血跡。


    刀刺進去後,翯持著刀剌了一圈。


    之後,他把刀拔了出來。


    期間,他麵無表情,平靜的望著床上的妻子。


    “你會解脫的。”


    隨後用刀紮進去,輕輕挑起了心髒。


    一顆屬於他妻子的心髒。


    他伸手摘出來,將刀隨意擱到一旁。


    血,尤其是他妻子的血激起了他的顫慄。


    他看了那心髒很久,久到床上的妻子已沒了聲息。


    炎是笑著的。


    翯看著他,也笑了笑。


    眼邊的淚劃過,落到了地上。


    翯閉上眼,竟是嗚咽起來。


    “現在你是解脫了,而我呢?”


    翯睜開眼,看著心髒哭笑不得。


    良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沈翯像變了一人似的,在房間大笑。


    外麵的還下著雨。


    雷雨聲,屋裏的狂笑聲,混在一起著實嚇人。


    沈翯笑的瘋癲,笑的站不穩。


    他看了會兒刀,又看了會兒妻子。


    之後,翯拿起刀剝離了心髒上貼著的肌膚,血肉。


    沈翯極其認真,小心翼翼的剃掉,再放到一旁。


    都弄好後,沈翯如捧聖物般,捧起了它。


    在夜中,它是如此的耀眼!!!


    沈翯不敢多捧,虔誠地帶著他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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