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就徹底失了意識。


    狼角湖的唯一入口夾在兩座荒山之間,既窄且仄,顯是誰也料想不到,隻此一條羊腸小道,一頭接著渺無人煙的平沙大漠,一頭卻接著有花有水的世外桃源。


    終在日出前順利趕回,待單小虎將暈昏不醒的寇邊城扶上床榻,葉千琅也一躍上去,二話不說便將寇邊城衣褲扯下,惹來單小虎陣陣驚呼:“葉……你、你幹什麽?!”


    葉千琅鳳眼淩厲,橫掃了一眼單小虎:“土司大人要看著?”


    “哪個土司?哪個大人?”經對方一提點,方才想起來自己已承襲了穆赫的爵位,一張臉也不知當喜不當喜,隻那麽傻愣愣地僵在原地。


    也不待對方回過魂來,葉千琅已自褪了染血的衣袍,跨坐於那個男人的腰間,淡聲道:“土司大人既然想看,那便好好看著。”


    人已昏迷不醒,胯下物事瞧來也不精神,懨懨耷拉不起,葉千琅往上頭壓上兩根手指,但覺這根肉刃不但失了往日威風,更比自己的指尖都涼了不少,便以掌心圍而裹之,徐徐摩挲,耐著性子一點一點將其煨熱。


    待陽物有了熱度,長愈長,粗愈粗,模樣顯已十分猙獰,葉千琅攥起一拳,以自己的臂腕比了一比,但覺兩物長短接近,粗細相仿,隻不過自己肌如寒玉,白中透青,而寇邊城的陽物卻似帶鏽跡的鐵棒槌,赭中頗見黑紫。


    方才他摸別人摸得起興,自己這兒已不覺有了兩分動靜,可對方這杆旗槍仍自萎靡不振,摸來半硬不軟,想是還不夠討個快活。


    想了想,便俯身下去,將寇邊城一側辱首含在齒間,不輕不重地啃吮一番,又循著這副精赤的肉身一路巡遊向下,吻過胸廓,吻過臍窩,吻過腹壁,吻過一身駭人刀傷,再以舌頭將那黑密的恥毛捋了一捋,將那粗大飽滿的前端囫圇吞下。


    這口舌侍奉之事葉指揮使原是做不慣的,舌尖功夫不足,火候尚淺,咂吮一晌也不見將這禍根喚醒,漸漸竟有些惱了,將勉力吞了半根的陽物又吐出去,淡淡叱它一聲:“怎的這般沒用。”


    緩過一口通暢氣息,復又將那含棱帶角的物事悉心含入口中,伺候得邊邊角角不遺一處,便連肉柱上的經絡、fèng溝內的恥毛也不落下,一寸一寸地溫柔濡濕,方才見它硬了七八分的光景。葉千琅自床櫃中取出一些西域的脂膏,一半勻勻抹在眼皮底下這根肉刃上,一半合著手指送入自己穴中,打著圈兒擴張。


    待三根手指俱在甬道內進出自如,便微一抬腰,扶著那粗壯精柱往自己臀fèng中推送,又待兩股間的那張小嘴含緊了碩大的龜頭,便咬著牙,忍住疼,腰部遽然往下一沉——


    陽物“嗤”一聲抵入半截,也不待滯澀的甬道適應這悍物入侵,竟跨坐於寇邊城的身上逕自舉上坐下,雙股擠絞著往來迎送。


    屋內的另一青年早已看得瞠目結舌,一張臉一忽而紅一忽而白,一雙招子也不知往哪兒擱才妥當。想他單小虎也曾是一闋紅閣的鴇頭,不是沒見識過男男苟合的場麵,隻是不成想這世上竟有人能全不顧忌旁人在場,還這般坦蕩地自得行yin之趣。


    實則他不過以己推人,隻把這衾枕之樂看得重了,殊不知在這位指揮使大人眼中,吃齋念佛與殺人造業、行房歡好概無分別,自然也不介意被人當作春宮畫、秘戲圖一般賞了。


    何況愈是非道行yin,便愈添無窮趣意。兩人親密已久,功法彼唱我和,早已融會貫通,雙修時也再無需一動不動地調動內息,而寇邊城雖人未清醒,卻於大紅蓮華經的真氣激刺之下,陽物兀自含精顫動,一味在那軟膩穴中攻占攫取,不覺間已盡根而入。


    陣陣異香撩過鼻端,滿耳聽得濕黏yin靡的聲響,單小虎連著倒抽幾口冷氣,非逼著自己非禮勿看,可如何忍不住那點撓心搔骨的癢,又悄悄睃去一眼,卻見葉千琅一手摟貼於寇邊城背心之處,身子微微後仰,胯前陡起一峰,因是騰不出手來撫摩安慰,那灰白性器皮下青筋根根怒脹,鈴眼內外yin液橫溢。


    又見他上下激震身子,情到極處竟抖散了頭上玉冠,一頭青絲蜿蜒垂下肩頭。


    屋外是青天紅日,茶花盛極而衰,簌簌落了一地,屋裏卻是白肉烏髮,憑言語已難描就其美。


    隻是這人神不微變,氣不急喘,竟仍是一派心清性淨、見性成佛的模樣,知道的自然知道這是合修同練世上頂yin邪的功夫,不知道的還當他是以肉身布施的活菩薩。


    隻覺喉口一陣癢過一陣,吞了幾口涎沫仍不抵用,單小虎萬不敢再多看一眼,唯恐自己要入了這人的迷,著了這人的道,悄了沒聲地就溜走了。


    民諺道,莫飲卯時酒,昏昏醉到酉。果不其然,一雙人纏綿床幃間,一晌貪歡,如飲大酒,待自高唐夢中醒來一個,已時值酉中時分,長天如帛如畫。


    寇邊城將將恢復清明意識,雖仍感四肢百骸痛得毫不太平,可原先閉塞的氣息漸有疏通之感,體內兩道真氣交融貫通,顯是初有療傷神效,再欲動上一動,方發覺身旁還有一個人——眉睫相距不過咫尺,一條玉白色的長腿折於自己腰間,自己下頭這件物事猶被一張濕膩小嘴含住半根,而對方的那件寶貝正搭在自己小腹上,雖未泄陽精,晶亮yin水卻半吐半露地滲出頂端小孔,於兩人的臍窩、恥骨與毛髮間,都濕津津、黏糊糊地沾上一些。


    葉指揮使向來睡得淺,身邊稍有動靜,立馬也睜了眼睛,春花麵貌上嵌著一雙點漆眸,難得不復往日冷清,灼灼如此。


    知是對方“捨身”相救,寇邊城心笑自己福氣不錯,本以為這一役後必死無疑,不成想反倒因禍得福、遇難成祥了,當下輕笑一聲道:“勞煩大人受累了。”


    “客氣。”葉指揮使也不故作冷淡腔子,客氣話是說的真客氣。


    “枯井之中,我曾料你不會救我。”


    “你料錯了。”


    如此千裏冰封一張煞氣的臉,竟也能百伶百俐地與你針鋒相對,寇邊城又笑一聲,輕輕靠過頭去,與葉千琅額頭抵著額頭,鼻尖碰著鼻尖,又頗覺睏倦地闔上眼睛。


    眼下傷重未愈,雖也貪戀著對方身子裏的軟膩與快活,到底沒餘力讓他狠抽猛送,但隻是這麽輕揉慢挲,仍得了萬倍於平日的快慰。


    這份隱秘又親密的滋味無關風與月,亦無關yin與欲,想來也隻有一個情字可解。


    此後數日狼角湖明麵上相安無事,實則暗波洶湧,各人懷著各人的心思。


    倒有一事令單小虎頗為不解,同是重傷之後合修大紅蓮華經,葉千琅瞧來已無大礙,閑來無事還能在廊前花間練練劍,觀其手底閃爍的長劍與抖腕吐露的勁力,功力顯是恢復了三成有餘;而寇邊城卻無一絲復原跡象,手勁仍頗衰弱,一時使不了刀劍,他倒樂得這份難得的清淨自在,每日不過提提筆、撥撥弦,這修身養性的功夫比他殺人的本事竟也不遑多讓,大有名家風範。


    按說當日葉千琅被一刀當胸而過,心脈盡損又斷一臂,傷勢之重,寇邊城的內功修為還較葉千琅略勝一籌,斷不該康復得如此之慢。


    眼見葉千琅一日復原過一日,自己在師父眼裏反倒沒了地位,單小虎是既急又妒,本想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再說,反正茶花埋屍實也風雅,但又委實害怕寇邊城事後追究。自己師父的脾性不是不清楚,輕則惹虱子頭上搔,諸多麻煩,重則……怕是小命難保。


    桃夭一麵呷著葉指揮使的飛醋,一麵又暗替那位姓羅的傻子不值當,卻偏偏沒了往日裏的伶俐勁兒,一點主意也拿不出來,倒是一向冷靜自持的子持生出一計,說咱們動不得他葉千琅,難道世上就沒人敢動他了嗎?


    這人指的便是鹿臨川。


    桃夭琢磨一晌方才拍掌稱妙,這一著棋同不在單小虎的意想之中,細細一想倒也覺得可行,當即拍腿大笑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人說婦人之仁不可取,我倒說婦人之心最是毒辣陰損!”


    借刀殺人固然是個不是法子的法子,單小虎倒也明白自己實則存了別的心思,回味起那夜種種溫情,也不知那好看煞了的探花郎好是不好。


    孤煙直上的塞外風光固然雄奇,到底令人耐不住千裏無人跡的寂寞,直至從塞外入境關城,方似又回到了熱鬧人間。


    鹿臨川自藏地攜藏僧一同歸來,才聽聞大寶法王舍利被盜,佛門諸派皆受震動,正欲聯合緝拿盜寶之人。大寶法王舍利是自己與寇邊城拚死送還的,鹿臨川自不可能袖手旁觀,及時趕去明來寺問了詳細,可心裏始終惦記的卻是寇邊城的住處空無一人,也不知他人去了哪裏。


    對於打小就在自己心坎上的這個人,分別這些時日,無時無刻不食無味,寢難眠,眼巴巴地念想著。


    眼不睹車馬如龍,耳不聞行人喧鬧,鹿臨川失魂也似的在街上遊走,哪成想半路殺出一個單小虎,整一個刁徒潑皮調戲良家婦女也似,一下就將他惹惱了。


    想起那日在ji寨裏的百般恥辱,登時怒氣更盛,一路提劍追殺過去,也沒看出單小虎嘻嘻哈哈東突西竄,實則是把自己往什麽地方引帶,直到四下裏越來越荒涼,才意識到事有蹊蹺。


    趕緊打住腳步,遠遠望見一個熟悉人影,近前一看方認出是葉千琅!


    一時既驚又怖,腦中閃出萬千念頭,最荒唐莫過於信了地府裏的閻羅包老見了這人世間的活閻王,竟也怕了他幾分,不敢審不敢問,隨隨便便又給打發回去。


    “探花郎,舊帳來日再算不遲,今日你我還是先聯手,將這葉千琅斬於劍下,可好?”單小虎也不知打哪裏又冒出來,倒提一柄長刀,斂起平日裏那份頑劣、稚氣與沒正經,擺出一張嚴肅麵孔來倒真有幾分英俊。


    可鹿探花尚未開口,另一個聲音倒替他答了一聲:“好。”


    這一聲“好”不是發自別人,卻正發自葉千琅。


    被桃夭以羅望墳塚所在詐出狼角湖,目下以一敵四,陷入重圍,葉指揮使反倒眼中不驚,心中不怖,隻見他鳳目斜睨,長眉微挑,以玉白手指輕撩了撩散下的長髮,素來吝於言笑的一張臉竟露出一絲極為古怪的笑容。


    周遭突起妖風,無端端又陰惻惻,而這笑容絕非故作媚態,卻自有一種攝人心魄的撩人與魅惑,熠熠艷麗尤甚映日桃花。


    不消細想,鹿臨川立時挺劍上前,一旁的單小虎竟自怯了幾分,轉念才想到自己這方人多勢眾,這姓葉的不過將將恢復三成功力,如卸了爪,喪了牙的虎豹,實無一戰可能,於是又壯起膽子喝了一聲:“你‘好’什麽?!死到臨頭,你還笑得出來?!”


    “本座正打算請探花郎小敘,探花郎今日不請自來,倒省了本座一番功夫,實是好得很。”指尖寒光撚動,目中透著一抹殘酷謔色,葉千琅一反身處狼角湖時的平和之態,赫然還是那高不可攀、令人膽喪的人間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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