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離開的胡梨麵無表情,有著與平日裏的安靜不太一樣的沉悶,仿若小大人似的皺了皺眉頭,心下做了打算。


    且看她想做些什麽,但凡不能忍的,絕對要讓她連本帶利還回來。若無傷大雅,也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五年三班所在的休息區域。


    “蘇慕你這上個洗手間可真夠久的,別又是迷路了吧?”陽柒灌了一大口雪碧,打趣了句剛回來的蘇慕。


    “知道我路癡還問,都說讓你們陪我去啦,又不願意,我這回來了還好意思說。”蘇慕撇撇嘴,小不慡。


    “女生才上哪兒都要人陪著好吧,你一男生有什麽好陪的?”真是笑話。陪男生上洗手間這事兒,陽柒表示他可幹不出來。


    “誒——薑聰你評評理,路癡這事兒跟男生女生沒關係的對吧?誰願意路癡來著。”


    “那薑聰你說說看。”


    邊上看著他倆說話靜默不語的薑聰無辜躺槍。


    “依概率來說,女生中路癡的比男生中路癡的多些。”


    “聽到沒,一般男生不路癡好嗎?”


    “誒——你理解能力有問題吧,一方比另一方多,不代表多的就是普遍□□,那隻是相對來說的數量占比多而已。”


    “嗬嗬噠,我靜靜不說話。”詞窮了,無語了,就閉嘴了。


    安靜了不過一小會兒,想起來剛無意聽來的話,蘇慕湊近兩人頗有些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們說,倆女的一男的,那男的跟其中一女的結婚生子了,多年後另一女的遇著她曾經情敵的小孩兒,沒事兒找茬給人穿小鞋的目的會是什麽呢?”


    “哪部八點檔的電視?不會又是陪你媽看的肥皂劇吧?”稍對蘇慕熟些的人都知道他有個極其喜歡找人陪著看肥皂劇的老媽,跟他打小一個小區長大的陽柒就更別說了。


    “說什麽呢,別扯開話題,你倆就說說真這麽做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正常人能是為了什麽做出這種事兒來呢?”


    “也許當初受到的傷害巨大,歲月的流逝無法撫平她受傷的心靈。”陽柒誇張地捂著胸口。


    “這該是個特小心眼的又愛記仇的人,碰上這種人可就麻煩了。”薑聰一語點破。


    “糟了!那同學要有麻煩了!”蘇慕騰地站起身,抬腳就要跑。


    “誰啊?怎麽個情況?先把話兒說明白咯。”陽柒一把拽住。


    薑聰也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小點兒聲,我跟你們說,就剛我去找洗手間,無意中聽到……”蘇慕一胳膊一個勾住倆人,湊在他倆耳邊將剛才的事兒說了一遍,“那小孩兒名字是個什麽動物名兒來的,我撒了泡尿給忘了,不過還挺耳熟的,我之前肯定在哪兒聽過!”


    “是哪個老師?這麽記仇!”陽柒憤憤然,死蹬著蘇慕。


    “別指望我知道,我臉盲。”蘇慕捂臉,表示無能為力。


    “你說你又路癡又臉盲又忘性大的,還能不能行了?你這樣我們哪兒知道是哪個老師要收拾哪個同學吶?”好氣哦!眼看著能阻止一件不好的事情發生,還就在自個兒身邊,關鍵的人是誰卻不知道?!真是要被蘇慕氣死了!


    “好了,同學們都休息夠了吧?大家集合,班長和副班長清點人數之後,我們就要繼續往裏麵走咯!”


    班主任一聲招呼,四散的學生聚攏、排隊、點人數。


    一日秋遊結束,大多數師生們盡興而歸。除了那些個心裏藏著或陰暗或深沉或疑惑的心事的人兒。


    “薑聰,一塊兒走嗎?”


    在操場上最後集合清點人數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你倆走吧,我去趟二年級。”


    “明白!又是找你那小朋友吧。”


    “行了,咱走吧。薑聰拜了,周一見。”


    “周一見,拜拜。”


    “拜拜!”


    薑聰如約往升旗台走去,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小人兒在那兒安安靜靜的等著了。


    全校師生在操場上集合時,一到三年級站前麵,四到六年級站後麵,離升旗台近的二年級的胡梨自然也就先到了事先約好的升旗台等候。


    “梨子,今天秋遊開心嗎?”順手給他整了整有點兒歪的衣領,薑聰隨口問了句。


    “還好吧,日頭不大,有點兒涼風,挺舒服的。”


    兩人並肩同行,依舊是薑聰放慢腳步,配合著胡梨的速度走著。


    “你看起來有點兒不開心呢,發生什麽事兒了嗎?”細心敏感的人,總是能從細枝末節中感受到別人的情緒好壞。


    同樣是安靜,平日裏的胡梨即使不笑也會彎著嘴角說話,今兒這嘴角卻跟地平線一般平得筆直。


    胡梨看了他一樣。


    要不要和他說呢?怎麽說呢?


    胡梨斟酌了一下言語,慢慢說道:“一場爭奪賽中,總會有輸贏的吧?”


    “既然是爭奪賽,自然是有勝負輸贏的。”這是個什麽話題?


    “贏的人得到了,輸的人失去了,贏的人是不是就該對輸的人的一些壞情緒表示寬容?”


    “勝敗乃兵家常事,既然是比賽,就肯定會有輸贏,輸的人心情低落可以理解,但影響到別人就不該了。”


    “輸的人失去了想要的,不是比較可憐嗎?很多人都會同情可憐人的。”


    “沒有贏就該想想是不是努力還不夠,能夠坦然麵對一時失敗的人不可憐,可憐的是那些沉湎於失敗的人。況且有句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可恨嗎?


    “遇著那種可恨的可憐人,該怎麽對待才好呢?”是聽之任之、不理不睬?還是反客為主、主動出擊?


    “這種人一身負能量,該躲得遠遠兒為好。在他們身上花一秒鍾看一眼,都是毫無意義的浪費生命。”


    “嗯,我知道了,你說得對。”胡梨勾勾嘴角,回以微笑。


    不理她,而且要躲得遠遠兒的。


    “終於笑了,沒有不開心了吧?”揉揉他細軟的發,微涼的順滑手感很是舒服。


    “阿聰,我們一起轉學吧?”離開那個被排擠、讓他壓抑的班級,遠離那位負能量爆棚的老師,不在那種人身上浪費一秒鍾。


    一瞬的福至心靈,薑聰立刻想到胡梨就是蘇慕說的那個被小心眼老師念叨著要收拾的人,而剛剛胡梨的話則更加印證了他的想法。


    所謂的爭奪賽勝利者是胡梨的媽媽,失敗者是那位老師,爭奪的是胡梨的爸爸。


    竟然欺負胡梨?!


    薑聰一怒為紅顏……藍顏。


    什麽離得遠遠兒的?憑什麽胡梨要離得遠遠兒的?胡梨是個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揉圓搓扁的嗎?憑什麽呀?胡梨不計較他薑聰還不願意呢!等著吧,那該死的殃及無辜的失敗者,他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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