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聰,你家好大啊!”


    “對啊!我看到這邊的房子都好大呢!”


    “我看到電視上說這樣的都叫別墅,都有院子的誒!”


    “有院子就可以種好多喜歡的花了,好好哦!”


    “薑聰,我們能去院子裏看看那些花兒麽?”


    “我想看看樓上!有誰想跟我上樓看看的?”


    “薑聰,我想去……”


    一屋子的喜鵲“喳喳”叫,歡騰又喜悅。


    “你們隨便看吧,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過關著的門就不要進去了,那些放著我家長的東西,謝絕參觀的哦。”被四麵八方的聲音環繞,薑聰幾乎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好吵。


    當初不該聽白女士的話,邀請這麽多人來家裏開這個生日趴的。


    從人群裏擠出來,薑聰找到管家,“晚點他們鬧夠了,幫我送他們回家吧。”


    “好的,少爺。”人數挺多的,需要租些車來才好一一送回去呢。管家心裏開始盤算歡送事宜。


    避開人群,薑聰跑樓上自個兒的房間裏躲清閑,意料之中的發現同樣喜靜多些兒的胡梨已脫了外套在床上睡得安穩祥和。


    薑聰、胡梨、曲錄仨人,雖說是住一個小區,奈何每戶人家都是自帶院子占地頗廣,再者家家戶戶之間隔著些恰到好處的距離,故而彼此之間離得都不近。曲錄去胡梨家的時候多些,他覺得跟胡梨最熟。胡梨去薑聰家的時候多些,他覺得和薑聰待著很自在。薑聰去胡梨家的時候多些,他覺得他家離胡梨家沒有多遠。


    明明曲錄和胡梨認識在先,隻因曲錄偏鬧騰,胡梨和薑聰偏靜些,反倒後來者居上了。


    有些人,彼此長時間待在一塊兒,交情也許範範,例如同學。有相同活動時,或可相約一二,卻未必適合在校外有所交集。


    有些人,自小長大,有著相似的成長環境,看似一個圈裏的人,秉性喜好卻不盡相同,例如發小。隨著時光的推移,如無意外,彼此會相知相識,乃至熟悉各自或好或壞的習性,是否交心且講究一個“緣”字。


    有些人,傾蓋如故,彼此熟絡,無關相交時日的長短,例如朋友。也許許多人被冠以這個稱呼,隻是於薑聰而言,隻是於胡梨而言,可用“朋友”介紹的人實在寥寥。


    而今他們尚且年幼,知道彼此是朋友,卻不知各自在對方心中的輕重較之周邊以別種身份存在的人都是有所不同的。


    奈何年幼,不自知。


    幸而年幼,純真美好。


    第4章 可憐?


    暑假,向來是學生們最愛的存在。


    過完這個暑假,曲錄就要搬走了,移民去別的國度,開始另一種生活。


    胡梨六歲了,等到九月份就是小學生了,和薑聰在一所學校。


    薑聰也要升四年級了。


    這是一個分別的季節,也是各種不同意義上的新的開始。


    曾有心懷陽光的人感嘆,看著朝陽的升起,就覺得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夏天的太陽升起,則更加明確且深刻的意味著——


    一天的炎熱又要開始了。


    在分別之前,三家人相約著去海邊玩兒。


    “就在淺海區玩兒,別跑遠了。”


    “帶上帽子遮著太陽,別回頭曬傷了。”


    “喝點兒水再跑。”


    “瞞著點兒,仔細摔著。”


    “阿聰看好兩個弟弟。”


    “阿錄別瞎跑,跟著聰哥點兒。”


    “梨子要跟緊咯,別走散了。”


    ……


    家長們的嘮叨聲漸行漸遠,三人已越跑越遠。


    “為什麽海邊都沒有貝殼可以撿了呢?”沿著海岸線,曲錄一直低頭尋找著。


    “多半是住海邊的人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吧。”自覺已經是大孩子的薑聰跟在倆小孩兒身後走著,責任感頗強。


    “住在海邊真好。”胡梨如此定論。


    “我新家離海邊很近呢,下一個假期你們來找我玩兒我們一起去哈!”如今還能見著人,所謂的離別似乎也沒多不舍。


    “好,你先去住著,把那邊弄熟了就能帶著我們玩兒了。”


    “到時候我就把梨子塞行李箱裏,打包過來也方便。”那麽小小隻,踹口袋裏也行吶。


    胡梨拋了個白眼,不想搭理這等傻話。


    “哈哈!把梨子裝箱子裏,然後梨子就成了香梨(箱梨)!哈哈……”曲錄為自己的腦洞樂不可支。


    ……真是夠了。


    何以解無語,唯有白眼對之。


    “說要來海邊玩兒的是你,現在大家玩兒挺開心說要走的也是你,你是大小姐,大家遷就你一次又一次,可你也不能老想個神經病似的想一出是一出吶!”


    “那你們玩兒,我走行了吧!”


    “你不要這麽任性好嗎!稍微在乎一些周邊人的感受,這樣大家都開心不好嗎!”


    “開心的是你們,不是我!我一點兒都不開心!”


    “那你走吧!以後也別一塊兒玩了。”


    “走就走!不玩就不玩!咱後會無期!”


    ……


    不遠處一對男女爭執著、拉扯著,不歡而散了。


    “唉~沒朋友真可憐~”大神經的曲錄不知怎的竟小小的憂傷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薑聰順口接話茬。


    “沒有朋友可憐嗎?”胡梨不解。


    “老可憐了!出門玩兒沒人陪,有好吃的沒人分享,無聊了沒人解悶,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吶。”曲錄用自己的僅有一點兒理解能力解釋著沒有朋友的可憐之處。


    曲錄要走了,身邊能一塊兒玩,一塊兒吃好吃的,一塊兒解悶的也就是薑聰了。如果薑聰也不在身邊,那會不會很可憐呢?


    ……


    無法想像。


    “阿錄一個人去到那邊,要多交點兒朋友,不然很可憐的。”薑聰打趣著。


    “我會交超多的朋友,然後把你們忘光光!哼!”


    一語成箴。


    誰的無心之言,預言了未來。


    第5章 老師?


    胡梨,今年七歲,小學生二年級學生。


    在鬧騰的幼年玩伴離開一年後,變得越發安靜沉默,不發出聲音時常被人無意識的遺忘。


    “明天秋遊,按平時的上班時間到班裏集合,班長和副班長負責點人數,人到齊後一起到操場集合,集合好後排隊步行去我們這次秋遊的地方。聽懂了的同學舉手。”班主任新燙了一頭鬈髮,看著頭髮不像之前那般少,整個人也顯得幼齡了幾歲。


    “刷啦啦”一片手臂或高或低地舉著。


    “好,明天大家帶上零食,不要遲到。下課。”話落,班主任捧著書本教案走出教室。


    “我們待會兒一起去超市買零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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