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麽照顧?反正我也不著急,跟你算是有緣,就幫幫忙而已,你那個朋友才是跑上跑下,每一刻能閑下來。”


    溫頑忙問:“是小喬嗎?她怎麽樣?”


    “你那個朋友也跟你一樣上了救護車,但她比你好運,第二天就醒了。”


    第二天?


    溫頑又問:“那我暈了多久?”


    “今天是周三。”


    這都周三了!溫頑記得周一淩晨時陳鷲化為厲鬼,這麽說,她昏迷了兩天。怪不得這麽餓!


    “既然你醒了,那我也該走了。”孟仁律說。


    “這怎麽行?您照顧我兩天,我怎麽也該好好謝謝你。”


    “不用麻煩啦,我們不是已經交換了電話號碼嗎?等你回泉城我們再聯係吧。”孟仁律笑著說。說完,他果真從凳子上站起來,對溫頑搖了搖手,便轉身離開,走得相當灑脫。溫頑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他給她一種極熟悉的感覺,竟然有點像蒙惇。


    “回神啦!”


    溫頑抖了一下,抬頭看著來人:“你跑哪去了!”


    孫小喬風塵仆仆趕回來就聽見這句話,頓時怒了:“你當我很閑嗎?你這回可搞了個大事,我,舅舅,周思鄭鎏,人人都有麻煩!倒是你,最好命,說暈就暈,事情全解決了倒醒來了。”


    “什麽?跟我有關係?”溫頑不由得心虛,“什麽事啊?”


    “還不是那什麽金光神咒。是叫這個名字吧?我暈過去了,全是事後聽說的。”


    “是是是。”溫頑被她提醒,倒反應過來,“嘿,我要是沒記錯,我念這句咒語恐怕救了大家的命,你們還怪我搞事?我不過是救人嘛,殺人的又不是我,賴我幹嘛?”


    “金光神咒,對,就這名……我也聽說過,可從未見過那麽可怕的效果。”孫小喬咕噥兩聲,目光詭異地打量著她,“你的金光神咒召來的東西怎麽跟我聽說的不一樣呢?”


    “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同,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溫頑鐵嘴地說。


    “哼。”孫小喬拿出手機,操作幾下,遞給她,“你自己看看吧。”


    溫頑接過手機。


    孫小喬調出來的是一條新聞,報導的正是西元酒店。


    ——本報訊,記者嚴蘊報導,淩晨1時,位於星沙路的西元酒店十三層遭到攻擊,攻擊它的對象令人意外,竟然是一道閃電。根據本報所拍攝的照片,各位讀者可以看到,這道閃電將十三層劈開,酒店發生嚴重損毀,除十三層外,相鄰幾層紛紛受到影響,事發後,警局立刻封鎖了現場,關於這起事故的具體情況請等待前線記者發回最新消息。


    “唯一的目擊者是周思和鄭鎏,剩下的五個活人就他們兩個看完全程。周思算是好運,四肢被折斷需要靜養,唯一一個四肢保全的鄭鎏就倒了黴,估計正在經受高壓問訊呢。”孫小喬幸災樂禍沒多久,又忍不住說,“連我也是,剛醒來就被抓去問東問西。”


    “恭喜啊。”


    “你再酸溜溜信不信我欺負病人?”


    “我是真恭喜,你這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那是你不知道這兩天我有多難熬!”孫小喬嚎完又說,“對,但我確實沒事了。”


    “話說回來,你說真的,這事故真是我造成的?”


    “以後我再也不敢得罪你這碎嘴子了。”孫小喬佩服地說,“明明連咒語都是第一次聽說,學我舅舅說話,硬念,竟然能夠召喚一道閃電把陳鷲劈死。周思眼睜睜地看著呢,她當場灰飛煙滅!你可真厲害,我舅舅不知道學藝幾年,也比不上你。”


    “術業有專攻。”巫閑雲語氣平和地說,一邊走進病房,“她是這個厲害而已。”


    “術業有專攻,你也有臉說?你倆誰才是那個道長?她可是跑銷售的。”孫小喬嘲笑她。


    巫閑雲麵不改色,頗有種唾麵自幹地風度,“那是因為她沒選擇做這個,但是,她很有潛力,也很有天賦,就應該學這個。”


    溫頑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勁:“等等,您這話什麽意思?”


    “做我徒弟吧。”巫閑雲停在床前,“我願意收你為徒。”


    “噗。”溫頑笑出聲。


    “有什麽好笑的?”


    “不要。”


    “啊?”


    “我不要做你的徒弟。”


    “為什麽?”


    “你這麽弱還想當師父?”溫頑鄙夷地說,“不如我收你為徒吧。”


    她這是故意揶揄他玩呢。


    可巫閑雲就像是早有準備一樣,迅速接口:“好!我願意做你徒弟!”


    溫頑瞪大眼睛:“啊?”這回滿腹疑惑的人成了她。


    “你夠強,我願意當你徒弟。”


    “那你師父怎麽辦?”


    “我沒有師父。”


    “你要不要臉?王鏘還叫你師兄呢!沒有師父,你哪來的師弟?”


    “收我為徒,這個師弟我也可以不要。”


    溫頑佩服不已:“你什麽人呀!”


    “你的徒弟。”


    “滾滾滾!你是小喬的舅舅,我收你為徒,以後跟小喬怎麽論輩分?”


    “各論各的。”


    “呸,你這人怎麽不聽人話,我不要徒弟!”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巫閑雲提醒她,“收我為徒這話,是你親口說的。”


    “是你詐我!”


    “那也是你親口所說。”


    “反正我不要徒弟,我忙著上班呢,哪有心思照顧你這種屁孩?”


    “我不是屁孩。”


    巫閑雲油鹽不進。


    溫頑決定扯開話題:“你們調查兩天,有沒有什麽收獲?難道告訴他們金光神咒的事?對了,陳鷲到底是怎麽死的,是陳疑殺了她嗎?”她雖然是這樣問,其實心裏卻覺得不像。


    “多方調查,倒真有一個結論。”巫閑雲表情古怪,“不是陳疑殺她。”


    “那是怎麽回事?”


    “……如果是陳疑殺她,倒算是好了。”巫閑雲誠懇地說,“她這回,真是死得冤枉。”


    溫頑聽得越來越糊塗:“你仔細說說?”


    “是這麽回事。”


    這件事,要從七天前說起。


    那時,陳鷲匆匆離開陳家,來找從前的朋友——馮霸。馮霸就是這間西元酒店的老板,因為半年前裝修過,床底有夾層,他就收留陳鷲先躲在床底。果然,陳疑來西元酒店要人,但他已經撤換監控,也隨便陳家的人搜查,竟然真的沒人找到夾層裏的陳鷲。


    因為這件事非常隱秘,知道陳鷲在床底的人,隻有馮霸。


    天不遂人願,馮霸隻離開酒店一次,竟然遇到了意外,出了車禍。


    他出了車禍,昏迷不醒。


    那個機關,隻能從外麵打開。一開始,陳鷲躲在裏麵睡覺,還挺輕鬆。她以為,隻要躲過大搜查,之後再去海外,肯定能擺脫陳疑。但馮霸出了車禍,沒回來。一開始,她還故意隱瞞,不讓人知道這裏有人,當她開始意識到不對勁,卻已經來不及。那時候,沒人入住1304房,李傘早就打掃過,人手不足,也沒空天天進來搜查。陳鷲就這樣憋屈地死在床底。


    第六十九章 來自隔壁的聲音(三十九)


    “……那也太憋屈了吧?”


    陳鷲並不是非死不可, 卻因為種種巧合而落入這種死局, 再後悔,已經來不及。


    也許,正因為太憋屈, 她太不甘心, 才會一直留在床底,陰魂不散。


    “大概是見到陳疑,受了刺激,化身厲鬼。誰知道死在你這新手手裏,更憋屈。”


    “呿。”


    “馮霸才剛醒就被按頭問訊, 一番嚴訊下, 差點被送回重症監護室。”巫閑雲搖搖頭,“他好不容易醒來, 卻得知自己的朋友死了, 還是因為他……雖然出車禍這事是意外,可他怎麽可能不自責呢?”


    “她自己死得冤枉,就要拖大家一起死不瞑目嗎?”孫小喬不敢苟同。


    “我也沒變過厲鬼, 哪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化身怨鬼與厲鬼的, 統統性情大變。”巫閑雲已有所指, “鬼啊,要留在人間,總要有個執念。有執念的, 往往都沒什麽好下場。”


    溫頑裝沒聽見。


    “你這說誰呢?”孫小喬替她抱不平。


    她正要繼續說下去, 突然鈴聲響了:“等等, 我接個電話。咦?”


    孫小喬看著號碼,表情尷尬。


    溫頑直起腰偷看了一眼來電姓名,脫口而出:“鄧艾青?”


    “是他!”孫小喬的表情很難說是喜是怒,她猶豫了一下,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然後就離開病房去了走廊。


    “那人誰啊?”巫閑雲問。


    “您也真關心您外甥女。”溫頑涼涼地說。


    真關心,孫小喬都談了這麽久還不知道他是誰?


    “男朋友?”巫閑雲震驚臉。


    溫頑不得不提醒他:“巫舅舅,小喬已經滿十八歲好多年了。”


    “她有男朋友怎麽回家也不說?”巫閑雲壓根沒把溫頑的話聽進去。


    溫頑無奈了,得,等孫小喬回來叫她巫閑雲解釋吧。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你問題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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