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道大老爺’擰巴著一張小臉,遲遲不肯表態。


    胡夫人頓時有些急了。


    正當她思量著,該如何一步一步的,將麵前這隻狡猾的兔子引進自己的陷阱裏時。


    就在此時,恰逢一陣輕柔的微風吹拂而過,撩動起了帷幔的一角。


    露出了半張宛如羊脂白玉一般嬌嫩的臉龐。


    胡夫人看著那張一閃而逝的嬌顏,身體就像是被一陣狂風猛烈吹襲過一般,劇烈的晃動起來。


    仿佛,要隨時栽倒一般。


    多虧了一旁眼疾手快的胡常悅,及時出手攙扶一把。


    “娘,您怎麽了?可是在這裏跪的久了,身子有些不舒服?”


    然而,胡常悅這句飽含擔憂的話語剛一出口,胡夫人卻像是突然回過了神來一般,猛的反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臂。


    隻見,胡夫人的臉色變得煞白如紙,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痛意。


    她眼眶通紅,淚水在其中肆意打轉,對著胡常悅痛心疾首的哭喊道:


    “悅兒啊,咱們求錯人了!原來,咱們母女倆,從始至終都求錯了人呐!”


    胡常悅滿臉憂慮的望著胡夫人,有些不明白她的話裏是什麽意思。


    “娘,您在說什麽呢?”


    “我們不求天道大老爺,那要求誰呢?”


    “這世間能力證常清清白的,便隻有天道大老爺了!娘,您莫要糊塗啊!”


    麵對胡常悅一次一次的追問。


    胡夫人顫抖的伸出手指,指著‘天道大老爺’身後,不斷飄蕩的帷幔,對胡常悅說道:


    “悅兒,你可知道....那馬車裏坐的,是誰嗎!”


    其話語間,眼底的悲慟難以言喻。


    就在胡常悅要順著胡夫人的話頭,繼續附和下去的時候。


    馬車四周,原本如同鏡子般平靜無瀾的空氣,突然之間開始劇烈的翻湧起來。一陣狂風拔地而起,夾帶著低沉而沉悶的呼嘯聲,將馬車的車軲穩穩的囊括其中。


    與此同時,在場眾人皆被一股無形的壓力所籠罩。


    起初,眾人隻是覺得,呼吸逐漸變得沉重起來,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千斤巨石一般。


    但隨著風勢越起越高。


    他們開始連腳步都難以挪動分毫。甚至,有的人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一時間,所有人全瞪大了眼睛,驚恐的望著那輛馬車。


    仿佛,下一刻就會有什麽可怕的怪物即將從裏麵衝出來一樣。


    直到,馬車的車簾後,緩緩探出一隻繡花鞋。這氣吞山河的風勢,才稍稍緩解幾分。


    在眾人的目光交匯之處。


    一名身著青色衣裳的女子,自馬車內踱步而出。


    隻見那女子,其麵容之嬌美,宛如女媧精心雕琢而成一般,精致絕倫、無可挑剔。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隨著微風輕輕飄動。


    宛如仙子下凡,美得動人心魄


    然而,那雙俯瞰眾生的眼眸,卻猶如深邃的寒潭一般,冰冷刺骨,讓人不敢直視。


    隨著,徐州嬌的身形由遠及近。


    原本滿臉洋溢著苦楚與糾結的胡夫人,臉上的神情瞬間被一種莫大的惶恐所替代。


    活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


    “是你,原來真的是你。”


    說著,胡夫人把目光緩緩的移向依舊守在車窗的‘天道大老爺’,發出一聲苦澀的譏笑。


    繼續說道:“怪不得.....”


    就在胡夫人的控訴,剛剛要開始之際。


    對麵的徐州嬌卻直接截斷了她的言辭,順著她的意思繼續說了下去。


    “怪不得,這天道大老爺遲遲不願為你的女兒的力證清白是嗎?”


    “寧願看著你們一次又一次的叩首磕頭,卻絲毫不為之所動是嗎?”


    “原來,竟是與我勾結在了一處是嗎?”


    徐州嬌那如同夜鶯般婉轉輕柔的嗓音之中,夾雜著滿滿的譏誚之意。宛如一陣冷風刮過平靜的湖麵,令人心生寒意。


    “本神女竟不知,這天下還有這樣的美事。”


    “隨隨便便的在神明的麵前,磕那麽幾個輕飄飄的頭,就想著將所有的前塵罪孽,盡數勾銷。”


    “之後又可以大搖大擺的,暢行於天地間是嗎?”


    “我說老賊婦,你們胡家的臉皮怎就生的那麽厚啊?”


    徐州嬌的目光環視著周圍的人群,輕笑出了聲:“自你出現在馬車前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本著將天道大老爺拖下你胡家的爛泥潭為目的。”


    “你明知本神女也在馬車裏,便想著借我這張,與徐嬌嬌別無二致的麵容大作文章。”


    “若是,這天道大老爺足夠識相,你便能為你女兒挽回了所有名聲。”


    “讓她繼續逍遙快活的當她的皇後,而你胡家,也依舊把控著大水朝的半邊天。”


    “若是,這天道大老爺不識相,那便是受了我的蠱惑。”


    “皆是,無論我們再說什麽,都不會再有人信了,是嗎?”


    徐州嬌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了許久,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嘲諷和輕蔑,射中了胡夫人的要害之處。


    “別說一百個響頭,就是你們母女倆,今日活活磕死在這裏!你那個借著假死,與人私奔的女兒,也挽回不了一點名聲!”


    徐州嬌的話音剛落地。


    另一輛馬車裏的車簾,頓時被掀起,一道身影如疾風般衝了出來。


    隻見一臉滿臉怒容的胡常清,奮力掙脫開了胡仟華的阻攔,衝著徐州嬌大聲叫嚷著:你這個可惡的騙子!心如蛇蠍的毒婦!”


    “居然敢如此的算計與我!”


    “你帶我回京都,根本就不是為了送我回來,而是要大庭廣眾之下,坐實我的罪名是嗎?”


    “我告訴你,別做夢了!”


    說著,胡常清挽起自己的袖子,將自己的胳膊高高舉起,得意洋洋的說道:


    “沒想到吧,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是處子之身。”


    “你說的與人私通,根本就站不住腳!”


    胡常清急促而張揚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眾人的耳畔炸響,引得周圍的好事者紛紛側目觀望。


    試圖一探究竟。


    當看到胡常清手臂上那朵殷紅的六角梅花,徐州嬌微微愣神了片刻。


    在自己的記憶中。


    胡常清依舊是完璧,乃是因為守在她身邊的,一直都是複刻人,而並非真的陰山渡。


    以她那種不可一世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夠接受這種假貨的。


    可陰水渡不一樣啊。


    他從頭至尾都是他自己,根本不存在替換這一說。


    那胡常清,這個處子之身就很有意思了.....


    徐州嬌隱晦的望了一眼,最後麵的那輛馬車。透過周邊那寂靜到詭異的氛圍後,她好似嗅到了一絲絲真相的氣息。


    隻見,徐州嬌身形如閃電一般。


    頃刻間,便來到胡常清的身邊,將那隻高高舉起的手臂緊緊拽住,輕聲質問著:“這天底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國君,對前皇後那可是濃情蜜意,如膠似漆的很。”


    “可如今,你卻告訴我們自己一直都是完璧,且還有守宮砂為證。”


    “莫不是.....”


    說著,徐州嬌故意拖長了尾音,把所有人的胃口釣的足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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