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轉瞬即逝,今天是在法誠門下擺香案,請司雷之神的日子。


    天還未亮,法誠門前偌大的空地上便站滿了圍觀的百姓。還有不少的人正三兩結隊,從四麵八方湧來。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好奇與驚訝,彼此間都在猜測著這次請雷神的原因。


    法誠門前已經擺放好了一張香案,各種瓜果貢品擺放的錯落有致。


    在香案前依次擺放著十三盞龍燈,所有欽天監眾人分列兩排,一左一右的守在香案兩旁。


    卯時已到。


    守門的將士打開了誠法門的兩扇正門,最先出來的是一身繁裝的陰山渡和欽天監監正普通。


    緊隨其後的是陰山古等幾位親王,然後是北甯公主,徐州闖夫婦,徐州鶴以及禦前侍衛統領---華秋川。


    隨著兩邊側門的打開,其他群臣按照品階高低,依次走出。


    欽天監兩位監副,拿著兩個香爐為所有到場的官員焚香淨身。


    剩餘的欽天監眾人齊聲高唱---請神歌。


    普通拿起香案上備好的清香雙手遞給陰山渡。


    陰山渡上前接過清香,高舉頭頂對著香案拜了三拜,然後將清香鄭重的插進香爐。


    普通高喊一聲:“跪!”


    在場所有人全部雙膝跪地,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然後攤開雙掌,將上半身拜倒在地。


    眾人拜了三拜。


    普通走到十三盞龍燈前,用指尖的明火將它們逐一點燃。


    這個舉動在圍觀的百姓中引起了不小的驚歎聲。


    待欽天監眾人把請神歌吟唱完,普通拿起香案上的請神符,直接扔向最中間的那盞最大的龍燈。


    請神符懸浮在龍燈上。


    陰山渡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日前,司法之神降雷於皇陵主墓,劈了墓頂。”


    “雷神降下罪責,我等惶恐萬分。”


    “今日,我等焚香擺案,請司法之神現身法相,指明我等過錯。”


    “我等必定即刻更改,潛心悔過。”


    說完,龍燈上的請神符立刻燃燒起來,化成一縷青煙飄向天際。


    圍觀的百姓一聽這次的請神,居然跟皇陵的墓頂被劈有關。


    一個個抻長脖子,踮起腳尖,在群臣裏找尋著胡太傅的身影。


    結果找了一圈不僅沒發現胡太傅的身影,就連他的女婿程錦雲也不在行列中。


    隻有胡家眾人在牆角處被禁軍團團圍住。


    看到眼下情形,圍觀的百姓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定是已故的胡皇後做了什麽,才會引來司雷之神降下罪責。


    隨著香爐裏的清香燃盡,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在眾人的頭頂響起,衝擊著人們的耳膜。


    所有人齊齊向天空看去,整個天空已經被雲彩層層籠罩住。


    閃電如金龍般在雲層之間穿梭,隨後而至的天雷像不斷擊打的鼓聲,滾滾而來。


    此起彼伏的雷聲和閃電,如同翻滾咆哮的凶獸,像是要撕裂整片天空。


    讓人不寒而栗,心生敬畏。


    等空中的密雲層層褪去,顯露出的是兩座金光閃閃的法相。


    一座法相威嚴,長著龍頭人身,身後巨翼張開,手握雷電錘,帶給人深深的壓迫感。


    另一座法相更顯端莊美麗一些,她身著紅裝,頭戴冠冕,手持兩麵銅鏡,銅鏡上還有細如發絲的閃電在竄動。


    這兩位正是雷公與電母。


    圍觀的百姓紛紛跪倒在地,被法相的嚴肅神情震懾到,一個個抖如篩糠。


    雷公發出一聲撼動山嶽的龍吟,質問著地上的陰山渡:“你等小兒,喚我何事!”


    陰山渡攜身後所有人跪下,說道:“不知是我等哪裏做了錯事,惹怒了司雷之神,劈了皇陵,還請司雷之神明示我等。”


    “給我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雷公對陰山渡的話,嗤之以鼻:“你居然還好意思問,是哪裏做錯了事?”


    “我且問你,這被雷劈的皇陵裏放的是何人棺槨啊!”


    陰山渡聲音洪亮的回答道:“是故去的皇後,胡常清。”


    雷公聲音洪亮的說道:“本神劈的就是她!”


    “此人心胸狹隘,善妒成性。凡是比她優秀者,輕則汙人聲譽,重則殺人全家。”


    “此人還攻於算計,滿心滿眼的醃臢手段,心思毒辣。為達目的,可以戕害多人性命。”


    “凡是被她害過之人,皆哀聲載道,苦不堪言。”


    “我身為司雷之神,有代天執法的職責。如此毒婦,我還劈不得了?”


    雷公發出一聲雷霆般的咆哮聲,如巨輪般碾過眾人的靈魂,把所有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聽著雷神細數胡常清的罪責,地上的百姓們都驚了一跳。


    他們各自在心裏嘀咕著:這還是那個以賢名著稱的德禕皇後嗎?


    陰山渡麵對雷神的指責,語氣虔誠的說道:“雷神所說我等均已查明,還請司雷之神給我等一個撥亂反正的機會。”


    “既然你說你已查明事情真相。我這人向來公正,便給你這個機會。”


    “你們就當著我和電母的麵,公開審理這毒婦的罪行,讓我看到你們的悔過之心。”


    “但凡敢有一句假話,下場必定會像這棵樹一般!”


    說著,雷公握緊手中的雷電錘,鑿向了路邊的一棵樹。


    隻聽“轟隆”一聲,巨大的雷電之力從雷電錘直擊向那棵樹,樹木因為承受不住這麽大的雷擊,直接化成了一道黑煙消散在眾人眼前。


    徐州嬌此刻就趴在雲頭,向下探望。


    她看見雷神鑿過的地方,隻留下一個巨大的坑洞。


    便撇了撇嘴,偷摸拉了拉電母的衣角,小聲說道:“輕點劈,下邊好歹是我地界兒呢。”


    電母眼神輕飄飄的掃了一眼雷公,雷公轉過頭,不動聲色的把雷電錘往身後藏了藏。


    雲端上的這點小插曲,絲毫沒影響到下界對胡常清的公審,一輛又一輛的囚車被禁軍押解上來。


    為首的是一身素衣的胡太傅,工部侍郎程錦雲,和京兆尹胡子敬,他們的身後還跪著十幾個一同犯事的黨羽。


    同行的還有刑部侍郎峨髻和大理寺卿黃榮璋。


    在雷公電母的俯視下,公審正式開始了。


    最先開頭的黃榮璋,他對著陰山渡俯身行禮:“陛下,臣奉旨嚴查罪人胡氏與其父胡太傅,獨攬皇宮重權,招攬禦前侍衛為己所用,構陷貴妃等案。”


    “如今,數案並查,已有結果。”


    陰山渡對他抬了抬手,說道:“既然司雷之神說了今天是公審,黃榮璋那你便對著身後的百姓,如實說出這對父女的罪行。”


    黃榮璋轉過身,麵對著熙熙攘攘人群,說出了這對父女的真麵目。


    “我是大理寺卿---黃榮璋,日前領了陛下聖旨,嚴查廢後胡常清與胡太傅過往。現在我便在兩位天神的監督下,說出這對父女的禍國殃民,獨攬霸權的罪行。”


    “胡常清自入宮之日起,便安排身邊的大宮女梅妍,在皇宮各處走動人脈。以貴妃徐州嬌身邊的大宮女喜梅與禦前侍衛統領馬德雷為首要目標。”


    “為了招攬這兩人,胡常清先是命梅妍給喜梅送去大量的金銀首飾。後又把鳳棲宮的另一位大宮女梅真送與了貪財好色的馬德雷。”


    “這兩人在構陷貴妃案中,皆有參與。喜梅負責藏毒,而馬德雷負責搜宮。”


    “尤其是馬德雷,早已被胡常清收買,改投到了鳳棲宮的門下。”


    “此乃,謀逆大罪!”


    “如今,這兩人皆已被處以極刑。”


    聽到胡常清行事如此膽大妄為。圍觀的百姓對著這位披著賢良淑德外衣的德禕皇後,有了新的認識。


    “因為胡常清她得了早衰之症,本就時日無多。她為了構陷貴妃,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脈案,還命人殺了當職的太醫秦觀。”


    “對太醫秦觀痛下殺手的,正是胡太傅府中的護院。”


    “胡常清她是自己飲毒的。她的死,不過是因為她事先備下的解藥與她體質相克所致。”


    “從下毒,到長樂宮裏搜出毒藥,皆是胡常清一手策劃。跟貴妃娘娘沒有任何關係!”


    “反倒是胡太傅多次參與其中,他與宮中侍衛常有往來,讓他們多次為自己傳遞消息。甚至,還派人殺了重要證人梅妍。”


    說完,黃榮璋讓人抬上了一匹白布,直接披在了自己身上。


    “兩位天神,陛下,還有京都的父老鄉親們,這父女二人用心險惡,想竊取我大隱江山。”


    “我已經把他們的罪行全部書寫下來,披在自己身上,請諸位觀瞻。”


    說完,黃榮璋展開身上的白布,走到了每一人的麵前。


    他徹底撕下了胡常清偽善的外衣,將她的罪行公之於眾。


    為徐州嬌和將軍府,平反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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