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溫,閉嘴!”洛飛鳥怕他亂說,忙將他喝退。那陸少坤就這麽看著師徒二人,輕笑:“竟同我們仙盟講條件。”洛飛鳥還怕他不答應,這麽狠狠看著他。陸少坤又繼續接話道:“但著也並無不可。若洛宗主願意同我們回去接受調查,這些人便沒有用了。”他朝後邊那些人一揮手,那三四個修士便帶著專門用來押煩人的繩索過來,將洛飛鳥捆了個結實。


    “有這必要?!”洛飛鳥挑眉看看手上這些,又看看陸少坤。


    “誰知呢?現在的洛宗主可被懷疑是魔界的人,不防著點是不行的。”


    洛飛鳥好不容易平息下要去打他的心,回身對著何藥溫囑咐了什麽,就立馬被陸少坤催促著送上了刑車。


    說是要接受調查,怕是已經將自己的罪名全都定好了,就等著自己回來了,直接處刑了。


    洛飛鳥在心裏頭輕笑。這也怪不得哪個,這要幫魔界是自己應下來的,怪不得哪個。


    因為帶了個犯人,沒法用法術帶回去,這路途就變得遙遠了起來。


    行至京城的路途中,又加進了一輛馬車,裏邊關的,不用猜也是岑清酒了。一直到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能陪著自己,想想也是神奇。從小到大,不管好事兒壞事兒就總是他倆一同擔著,從沒落下過誰。這或許是一種命定的緣分,促成他倆能走在一起,那也不算虧。


    洛飛鳥想起他居然笑了。他現在已經能坦然承認自己喜歡他的事實,雖然在那種情況下表的白算不算數;但至少他能似有若無得有些明白岑清酒對自己說那番話時的心情。自己在潛意識當中已經接納他了,礙於麵子卻從未承認過,是自己怕了——否則為何會生他的氣,為甚會那般在意他的動靜,以至於將他說的話全記在了腦子裏?這都是騙不了人的。


    在第五日夜裏,這一刻不停行徑的車隊總算是停了。目的地自然就是在京城的天牢。這仙盟的總部便在宮中,正式一些的說法,這仙盟便是宮中的懸星司。討魔之徵以前這是由長清門負責的;討魔之徵以後,為防止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便從各派挑選出人才,組成仙盟,管理江湖各派和宮中的各種玄學事務,直屬於皇帝。


    東芝派和南山派自然也有二人在懸星司內當值,不過眼下因為此事,統統被停職查辦,一同被關進了天牢裏接受調查。洛飛鳥嘆口氣,自己的一個決定是害了多少人。


    這個牢房是夠大的,關下他們四個綽綽有餘。因為都是朝廷要員和江湖上的名人,待遇也不差,房間布置得好好的,跟客棧的上房一般。若不是失了自由再有諸多事情煩憂,洛飛鳥會以為自己在度假。


    這一路舟車勞頓,隨意寒暄幾句便各自睡下。


    兩張床,自然是洛飛鳥和岑清酒睡了一處,早上起來果然是緊緊將他抱著的。洛飛鳥將這詭異的行為歸咎於自己悲慘的童年,在自己遇到岑氏兩兄弟之前那段黑暗的日子,沒爹沒媽,年紀還小,天天被人欺負。洛飛鳥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來的。


    不過再如何離奇,也不能說他這人堅強到哪裏去,再怎麽都隻是個孩子罷了,難免會留下什麽心理陰影等讓他沒有安全感的因素。若是睡覺時手邊有東西,他是會毫不猶豫抱著睡一夜的。第一次發現這毛病便是小時候同岑清酒睡在一堆糙垛上,一覺醒把岑清酒半邊的胳膊和手臂都壓麻了。如今想起來還有些哭笑不得。


    洛飛鳥這一夜,縱使有岑清酒這個能給他安全感的人他睡得也並不好,心事太多。天才蒙蒙亮,那方小小的天窗就透進了那麽一絲光。他一動,身邊的人也隨之醒了:“阿羋,你這是如何?”


    帶著些迷濛的聲音,念著他的舊稱,洛飛鳥怎能不心動。自他們確定在一起,私底下岑清酒便一直這麽叫他。初時還覺怪異,後來又想起先前他在夢中的表白,竟還多了一絲甜蜜,倒也不抗拒任由他叫。


    聽他這麽問,剛要說無妨,讓他自己休息便是,牢房外邊就傳進密密麻麻的腳步聲,火把的光也一點一點明亮起來。有人來了。


    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忽然見這麽亮的光,刺得眼睛不舒服。後麵跟著的一個軍裝修士,打扮得不倫不類的,一身不知哪家的校服,外頭批了盔甲。手上那根小臂長的短仗狠勁兒得敲了敲牢門,金屬相碰的聲音迴蕩在空曠的牢裏。


    “起了起了,今天方大人要審你們,快去殿前候著!”


    那人極凶,催促著眾人,沒時間洗漱更衣,隻得隨意打理片刻便被那幾個同樣打扮的修士領著走了。四人手上鐐銬串了個一條,這麽直直排了一排走,倒也是什麽新奇體驗。


    一直到了懸星司,那幾個修士將他們引進斷事的正殿,一個一個讓他們跪好了,要等那什麽方大人下早朝來審他們,便退了出去,獨留他們四人在此跪著,也無人看守,像是不怕他們逃了。


    那在懸星司的二人倒真是冤枉可憐,被洛飛鳥這一事給拉扯了進來,什麽也不知,什麽也不曉。頂多昨天知道個事情大概,若是問起話來無從敘述。洛飛鳥隻道讓他們二人放心,所有事,他自己會全都擔著的。


    岑清酒這麽一聽卻是皺了眉,道:“什麽叫就你一人擔著,不是還有我嘛!”


    洛飛鳥沒想到他這種時候還在想這種事,敷衍地笑笑,是在安撫他:“是嘞是嘞,我的岑宗主,您老也能擔事兒的,是我疏忽您的感受嘞。”


    雖然也有點平時鬥嘴時的戲謔,可還是逗得岑清酒笑了一笑。著實是搞不清這戀愛中的人究竟是怎的想的。後頭跟著的哪倆就更是糊塗了,搞不清這都什麽情況了這二位竟還笑得出聲來。


    這麽聊著,忽然聽見外頭有人傳:“方大人到!”


    一個還穿著官服的人從上座左側那偏門轉了進來,掃視下麵四人,相當不屑地坐在了那位置上。旁邊一群人也到了自己該在的位置上,這是要審了。


    這“方大人”自然是誰都認識了,方璞嘛,仙盟的長官又有誰人不識?出身於禦懷門,跟他們宗主一樣,看東芝派的人是相當的不順眼。洛飛鳥隻期盼這人較單千機還能再有點腦子,莫要公報私仇把這堂下三個東芝派的一起斬了。


    “說吧,”那方璞瞟也懶得瞟幾人一眼,自顧自端起剛上來的香茶喝了一口,“你們是做了什麽?”


    “卷宗有寫吧?這些東西。”洛飛鳥見他一臉無所謂的,也懶得搭理他。他知這方璞不像那些人,一見局勢控製不住了就開始摔東西的暴脾氣。他倒是個沉著冷靜的角色,那便任洛飛鳥來整他一整,反正自己也都是豁出去了的,能保證另外三人無事即可。


    “我要聽你親口說。”確實如洛飛鳥所料,這人仍是一副愛搭理不搭理的模樣,跟欣賞什麽古玩一般在那兒用杯蓋挑這杯中的茶葉,是個怪人。


    洛飛鳥暗地裏白了他一眼:“那好,我便說了。”


    “這我在回我們落霞的路上被個魔修給劫了去......”洛飛鳥作為布玄文的徒弟,這講一堆廢話不帶斷句能煩死人的招兒倒是學了個精,現在就是要煩死這方璞,便用上了,洛飛鳥是要看看這人能認多久。這流水帳講了一刻不帶斷的,竟見那方璞在那兒摩挲起空茶杯,聽得還頻頻點頭。這就叫洛飛鳥搞不懂了。


    作者有話要說:


    23333


    第40章紀念!


    第41章成婚(完結篇)


    “哦。”方璞的眼神終於和洛飛鳥對上號了,“那你就是說你是被魔界強行拉去幫他們找魔王的咯。”


    “對啊。”


    “張三,趙四兒,你倆怎的說?”


    聽到點到自己的名字,洛飛鳥後頭那倆跪著的也抬了頭:“方大人,我們二人一直在懸星司工作,這您是知道的,沒機會知曉這些事,望大人明察。”


    方璞又是一臉恍然大悟狀地“哦”了一聲,揮揮手讓他們被人帶下去了:“沒你們事兒了,去幹活吧,皇上那邊需要人去看一下,就你們兩個了。”


    張、趙二人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洛宗主啊,你看看你們東芝的門生,這麽快就跟你撇清了關係啊,是不是你這宗主待他們不好,教他們起了異心啊。”


    洛飛鳥一笑:“這就是方大人說笑了,這是我讓他們這麽說的啊。明明我的事兒硬要扯進他們兩個無辜的,還不是我的錯了?”他說完就哈哈得笑了,方璞也笑,竟還貌如一派的祥和氣息,仿佛許久未見的友人今日相見,煮酒論道,正聊得開心呢。


    洛飛鳥想的是,你跟我玩虛的,陪你玩嘛。


    旁人所見,便是這幅奇景。這洛宗主,怎的也跟他們大人一起瘋。


    “咳咳。”方璞嗓子一清,臉就拉了下來,不跟他兩個傻笑,“這魔王重生,你給他們送回去是什麽意思?莫不是想挑起兩界的戰亂?若是這魔界報復,你擔得起這罪?!你把人界這麽多人命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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