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二人起身離開,留居英一人在那裏不知在回憶什麽往事。


    預計明天走,今天也才過去了一些,還早,也沒什麽事要幹的。昨天早晨去劉屠戶家之時,岑丹生就一路走一路嚷嚷著要到處看看,現在總算是閑了下來,過來兩個師父這邊告了假,自己就跑出去了。


    然後就剩了洛飛鳥跟岑清酒兩人相看兩厭。


    兩個成年人,誰有那小孩子閑心還去逛街,都坐在房間裏,大眼對小眼,越看越煩。


    洛飛鳥終於坐不住了,一語不發起身出了門,半晌又回來,手裏拎了兩個大罈子,砸在岑清酒麵前的桌子上:“起來,陪我喝酒。”


    岑清酒被他嚇一跳,瞧見這倆大罈子的酒,眉頭又是一皺。雖說他名字帶個“酒”字,可沒代表他就喜歡這玩意兒。小時候偷偷嚐了點師父的,嫌棄得再也不要喝。


    “你酒量又一般,酒品又差,我又不愛喝。倒時候剩我一個清醒著聽你罵娘我可能會忍不住把你從窗戶扔下去。”岑清酒冷冷地指了指窗口,他們住三樓。


    “買都買了,總不能退了吧。”洛飛鳥毫不在意,說著撕開了酒封。


    “退了。”岑清酒依舊麵無表情。


    “我都打開了是吧。”洛飛鳥此刻表情賤得讓岑清酒想打他。


    洛飛鳥不理,仍是把另一壇沒打開的推到他麵前。


    岑清酒把酒罈拎了起來,正當洛飛鳥以為他總算開竅要嚐嚐這東西的美妙之時,就見他起身就拎著酒罈往門外走,趕忙拉住了他:“誒你幹嘛!”


    “退掉。”


    “別浪費啊,給我。”


    “先把你那壇喝完先。”


    洛飛鳥看了看自己手上這壇,好像真的喝不完,便也不管他,任由他去了。


    所以他不喜歡這人,婆婆媽媽規矩多,人嘛又摳,不過是一攤子酒錢。


    等岑清酒回來的時候,那人已經麵上有一絲緋紅了,不過神誌尚還清醒。


    洛飛鳥自認酒量不過一般人的水平,但他好像就是很喜歡喝。可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喝醉了都要幹什麽,也從來沒人告訴過他。


    “我跟你講,他媽的那個曾竹溪就不是人。”一言不發看他喝了老半天,突然就聽洛飛鳥突然這麽冒出來一句,順便打了個嗝。一股子酒味。


    岑清酒看了看罈子裏,一半,差不多了。


    已經做好了被他的嘴炮轟死的準備,他抬手捂住了耳朵。


    “阿溫就是被那狗娘養的東西給搞死的,還非要……怪是我……幹的,關爺屁——事啊!他這人陰得很,早看出來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知道我當時在旁邊聽得多少氣嗎?你知道嗎?!早在心裏把他罵個百八十遍都不止了!”


    “他娘的現在又來糟蹋一個姑娘。人家小姑娘家家多好的非要被他這個渣給弄死了!你說他是不是不是人!”他說得激動了,還從瘋子上跳站了起來,復而坐回去,哼哼兩聲:“阿岑啊,你也不是個東西。”


    聲音小小的,捂了許久耳朵的岑清酒卻聽到了。正疑心,怎麽,要開始罵自己了?就見洛飛鳥把旁邊那把空凳子一腳踢開,又把自己的位置挪了又挪,蹭到他邊上。


    “你說說你,怎麽這麽個麻煩的人!誰都不會比你更想讓我死的,管我幹嘛啊!”他說著還靠過來,岑清酒一點點往後頭退。


    “說什麽我要死了,我就是傻,我想不到別的辦法啊,我隻能這樣做老方才死不了啊,是我害得他啊,當時我沒看見,就這麽讓阿溫打上去了啊……”


    “不怪你不怪你……你先坐好……”越湊越近,岑清酒也在把他往後邊推,無奈自己現在已經完全歪斜,根本使不上力氣,凳子又小,兩人一下子重心未穩齊齊摔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擺脫壓在身上的人,他坐著往後退,結果沒退兩步,背抵上了牆,抬頭便是窗口。


    他內心罵了句“靠”,自己要是沒把持住,要從這兒下去的就是自己了啊!


    洛飛鳥趴早地上,摔得個衣冠不整。爬起來坐起時,頭還狠狠磕在了桌子邊緣,“咚”的一聲,聽著就疼。


    但他似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仍舊罵罵咧咧坐了起來,一臉認真地盯著岑清酒看。要不是麵色潮紅,岑清酒還以為他醒了。


    “你……不是人的東西,曾雲,廢物!老方……嗝……就他媽一個莽夫,我……”他最後指了指自己,“嗬”的苦笑了一聲:“也就一傻逼。”說著倒了下來,頭砸在了岑清酒小腹上,又是驚他一驚。


    但接下來居然沒了動靜?!


    睡……睡著了?


    岑清酒試探著,伸了個指頭去戳他的臉。洛飛鳥“吧唧”了下嘴,頭一抬眼一瞪,用平時從不可能露出的可憐表情:“阿岑……我胃疼……”


    靠,忘了這一茬。


    洛飛鳥跟自己一樣,從小饑荒中長大,後來就算跟了師父,時局好些,仍是沒好到哪裏去。洛飛鳥不乖,總是被師父罰飯,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幹等著眼看他們吃就在一旁餓著,到了能吃的時候又一個勁狂吃。久而久之磨出了胃病,小時候一家子飽受折磨。


    長大了好些不再犯,不過酒這東西萬萬是碰不到,怎的好久沒見他喝,竟還忘了。


    他把洛飛鳥抱上了床,這會兒醉透了倒是安分,不再繼續罵天罵地罵空氣,就是胃疼得厲害的樣子,抱著肚子滾來滾去。


    岑清酒想,得虧是自己,若是大名鼎鼎的洛宗主這幅小孩樣子,傳了出去,不被笑話那還是見了鬼了。


    他這麽想著,竟還有些暖心,下去找廚房要了壺蜂蜜水。卻說店子小,喝不起那稀奇玩意兒,便就隻打了壺熱水給他。


    洛飛鳥已經睡了,看上去也比方才好些。岑清酒笑笑,不再去擾他了。


    次日一早,兩撥人便離開了。洛飛鳥他們跟在居英後邊離去,還在櫃檯那邊被老闆攔下,付了維修費用。


    出了客棧的門,洛飛鳥瞧見居英還在那兒一點一點摸索著慢慢走。剛想叫住他道聲別,就見居英回了頭,走過來:“我想了又想,還是把這算命結果跟你們說了的好。”


    洛飛鳥好奇得很,湊過去聽了,也見岑清酒毫無興趣的樣子。


    居英拉著他到一邊跟他講:“你啊……你的姻緣與別人大不一樣啊。”


    “怎的?”


    “你的姻緣線,牽的是個男子。”


    洛飛鳥一聽炸了毛,忙叫著“不可能”。


    “你個老瞎子瞎說什麽啊!”


    “哎呀你聽我說完。”居英又指指別處,“那位也是。”


    然而這並沒有安慰到洛飛鳥一點,反倒覺得恐慌,覺得一定是這老道為老不尊瞎講玩兒呢,轉身要走。


    “說來,認識二位幾日,竟不知二位大名,可否一述?”


    “落霞東芝洛飛鳥。”


    “山居南山岑清酒。”


    聽見岑清酒居然也答了,洛飛鳥倒是吃了一驚:“你不是無興趣嗎?”


    岑清酒不答。


    “啊呀,竟是二位!”聽到他們名字,居英大吃一驚,一臉敬仰的表情:“久仰久仰。不知二位師從何處啊?”


    “鞠和山布玄文。”


    居英聽聞又是一驚,嘆了一聲:“老熟人啦……”不過並未被洛飛鳥聽見,問了句“什麽”,隻答“無妨”。


    “那既然我與二位宗主有緣,日後若是路經落霞和山居,定要去拜訪二位,吃吃茶……”話還沒說完被洛飛鳥斷了:“還吃茶!先把你那份的維修費給了!”


    居英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麽維修費了,“嘿嘿”一聲賤笑,道:“算是付我了算命錢。”


    洛飛鳥說起來還來氣:“算那麽個鬼東西還有臉找我要錢?!”


    正要吵起來的時候,那邊何藥溫揮了揮手沖這邊喊:“師尊!走了哦!”


    “聽見沒你徒弟喊你呢。”


    洛飛鳥忍住了打他的衝動,轉身離開。


    就聽居英在身後喊:“諸位,後會有期。”


    洛飛鳥手都揮了才反應過來他看不見的。


    兩撥人,就這麽相遇,而後,背道而馳。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大半夜發一個蹭蹭玄學榜啦啦啦喜歡的評個論收個藏小女子先在這裏謝謝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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