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酒提著積雲,劍花一挽,一下子挑飛了她手上的銀鈴,遠遠的,何藥溫一把接住了飛來的鈴。洛飛鳥大喜,誇他一句:“接得好!”


    妖女氣啊,但又不會打還能怎麽辦。瞬間觀察局勢,發現那搶走鈴鐺的少年除了吹笛子好像什麽也沒幹,一副毫無攻擊力的樣子,一個閃身朝他撲了過去。


    洛飛鳥心道,這就是你失算了。果不其然,一劍擋在她麵前,是岑丹生。


    何藥溫見是岑丹生,小迷弟可是相當高興,道了聲謝謝,就見岑丹生撐著劍反挑,竟把那妖女給拋回來了!


    洛飛鳥是怎麽也沒想到這一下的,一個沒反應過來,那妖女撞到自己身上。就見一顆亮晶晶的東西從那妖女身上飛了出來,自己就沒了意識。


    岑清酒就看見那妖女將洛飛鳥壓倒在身下,雙雙沒了動靜。看清局勢後,破口大罵:“岑丹生你個笨蛋!看你幹的好事兒!”


    也不是說這倆人是有多少弱,是那妖女的魂丹。誰知道她也是個死人,誰又知道她撞上岑丹生的落光劍後竟傷這麽重,魂丹還掉出來了!


    岑丹生莫名被自家叔叔罵了一通,相當不解,湊到他身旁問是何情況。岑清酒此刻相當惱怒:“這妖女也不是什麽活人!她的魂丹掉到你洛師叔身上了!”


    說著,就見倒在地上的洛飛鳥忽而睜眼,目成紅光。推開壓在身上的妖女的身體,坐了起來。看看岑清酒又看看何藥溫,撲了過去。


    “還我......鈴鐺......”


    洛飛鳥在疼痛之中悠悠轉醒,眯fèng著眼睛看見幾個瘦骨如柴的小孩的身影,相當眼熟。他們對著自己一陣拳打腳踢,那疼痛就是他們帶來的。


    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情況。自己不是在亂葬崗峽穀之中與那妖女戰鬥麽?怎麽莫名躺在這裏挨幾個小屁孩兒的打?還未尋到答案,視線不受控製地一轉。那邊,一個瘦瘦小小的人影在遠處躲閃,正望著這邊。接著自己的嘴控製不住地開了口:“你......快跑!去叫岑哥哥和洛哥哥過來!”是小女孩的聲音。


    這稱呼,他再熟悉不過了。世上唯有兩人會這麽叫自己和岑清酒,阿溫和曾雲。


    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阿溫的記憶。


    再沒有別的理由能解釋他為什麽會看見阿溫的記憶了。那個妖女就是阿溫。


    雖然說早已經猜到了,但他還是覺得相當難以接受。當年那個躲在自己和岑清酒身後,小小聲聲地喊著“哥哥”,求保護他們的小女孩,竟變成如今的妖女,當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雖說難過,但解決目前的情況還是必要的。躺在這裏莫名其妙被別人打算怎麽回事?洛飛鳥嚐試控製了一下這具身體,毫無作用。他啞然,看來自己隻能默默受著了。


    都是小孩子,下手再重也疼不到哪裏去,等到打完就沒事兒了,“自己”和岑清酒也該來了。洛飛鳥本是這麽想的,但他似乎高估了這個身體的抵抗力,阿溫居然越來越虛弱,眼前漸漸黑暗,最後,就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死了?????


    救兵還沒帶過來就死了?????!


    繼續啞然。阿溫不是和曾雲二人在城外餓死的麽?怎麽會......


    還沒明白是什麽情況,眼前不過黑了半晌,眼睛悠悠睜開,眼前湊過來一張熟悉的臉,卻掛著從未見過的冷淡,是曾雲。


    “還有事沒有?”


    洛飛鳥感覺到自己點了點頭。


    “跟我走。”曾雲一把抓起阿溫的手,拉著她不知往何處走。洛飛鳥就這麽跟著曾雲走,腦子裏卻在飛速運轉著。阿溫現在這幅模樣,明顯是具走屍,但又是誰將她變成這樣子的?


    “阿雲。”洛飛鳥聽見“自己”開口了,“我為什麽感覺怪怪的?明明剛才被他們打那麽痛,為什麽我什麽感覺也沒有?”


    “什麽剛才,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曾雲也像是累了,拉著阿溫靠著牆根坐下來,從懷裏掏出小半個饅頭開始啃,“你已經被他們幾個打死了,是我將你復活的。”


    即使看不見她的表情,洛飛鳥也能想得到阿溫震驚的樣子。她並沒有說話,就這麽盯著曾雲看。


    “這個。”曾雲從衣襟裏掏出一本殘卷,阿溫更是震驚了,問他:“你怎麽有這個?”


    “你不必知道,你隻要知道,隻要有這個,你現在的命就是在我手上的,乖乖聽我的話,不然我會要了你的命。”


    阿溫現在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麽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阿雲現在變成了這樣,讓她害怕。


    洛飛鳥也看的清楚,封麵被火燒了半截兒,名字是“魔......”便沒有然後了,再加上他從書裏學來的東西,裏頭記載的,應是魔族的禁術。


    幾個孩子都跟著岑清決學過一點書,都能認字,結果竟被這孩子拿來學這些邪術!洛飛鳥甚是詫異,沒想到他居然這麽早就有異心,真是人不可貌相。


    “當初燒書閣的時候我撿回來的,我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麽好東西,學來防身。”洛飛鳥很想吐槽,不是說不說的嘛,現在解釋這麽詳細是要幹嘛,還有這個“他們”又是誰?


    休息片刻二人又繼續在巷子裏穿梭。走了幾步,遠處傳來幾個孩子的聲音,相當耳熟。曾雲也聽見了,他回頭:“呆在這兒別出聲。”


    阿溫是個識相的,她知道曾雲不會哄她,既然能把自己復活,他也一定有本事奪走自己的命。雖然很害怕,但還是乖乖聽話好了。


    可她在這兒坐著,洛飛鳥便也什麽也看不到了,她不好奇,不代表他不好奇啊。


    曾雲探了半個腦袋出去,偷偷縮在牆角瞧。阿溫小聲問他是誰,曾雲沉默半晌,答:“是洛飛鳥和岑清酒。”


    “啊?為什麽不去找他們?”


    “沒必要。”曾雲突然縮了回來,惡狠狠地看著她,又不像是在生她的氣,“哼,他們有什麽值得信的,我說了他們不是什麽好東西!”


    見阿溫聽得雲裏霧裏,他又道:“你知道你為什麽會死嗎?我當時去找他們搬救兵,他們說,像你,死了算了,少一張嘴,他們好多點食物多活幾日。”說著還啐了口唾沫。


    洛飛鳥心有疑惑,自己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是這小子自己在撒謊吧?他仔細去聽,聽見了自己和岑清酒的聲音,他們在問人,斷斷續續聽見“城外”,“餓死”,“野狼”這樣的詞彙。


    一下子,他想起來了,這是什麽時候。


    他和岑清酒二人見阿溫和曾雲外出找吃的數日未歸,便出去尋找,問到幾個經常欺負他們的小孩時,他們說,阿溫和曾雲在城外餓死了,他們親眼看見屍體被野狼叼走了。


    他忽然一陣寒戰,他想起了那幾個孩子,是在阿溫被打死的那段回憶裏,出現過次數最多的麵容。


    他們騙了自己,自己竟然就這麽信以為真了!


    曾雲竟就著他們的謊言也騙了阿溫。


    當時他們說的時候,語氣顫抖,還以為是看見野狼叼走人的屍體感到害怕;現在看來,是因為他們殺了人,家屬現在找上門來,還怕自己說漏了嘴。


    他有些絕望,那些年,還以為身邊都是同命相連的夥伴,沒想到,全在騙自己。


    阿溫開口了:“啊......他們......這是真的麽?”她的聲音滿是顫抖,難以置信。


    “不然呢?你看他們幾個現在這麽和睦地聊著天,能說明問題了吧。”曾雲說的時候也是一臉氣憤。洛飛鳥看著,冷笑:好演技。


    “啐,都是群虛偽的傢夥。”


    洛飛鳥很想為自己伸冤,自己沒有,他根本不知道。


    他現在隻想到曾雲麵前親自問他,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可是人就在麵前,他開不了口。


    “我......我不信......”阿溫哭了,有液體流進了她的嘴裏,被洛飛鳥感覺到了。


    “別說什麽信不信的話了,你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岑清決知道這麽多,定能看出這是魔界的邪術。你覺得像他這種\正道人士\,眼中會容得下你我?”


    阿溫無言以對。


    洛飛鳥隻在內心吶喊,他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老梗,都是老梗


    求幫個小忙,捉捉蟲......


    第6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我二人,與其回去受嫌棄,還不如就這麽靠著這份力量獨自闖蕩世界。”曾雲憤憤道。


    阿溫聽了沉默,低著頭看著腳邊那塊兒石子不說話。她不說洛飛鳥也知道,阿溫已經下定了決心跟他走,否則她怎麽會帶著那麽多走屍跟自己作對。


    場景一幀幀切換,斷斷續續已經拚不起一個完整的故事了,大體應該是講她與曾雲二人的日常。記憶有些模糊,但可以清楚發現,阿溫是在如同人類一樣漸漸長大的。這讓洛飛鳥很吃驚,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術法,把人煉化為走屍,還能生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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