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洛飛鳥問得警惕,就見那老人從陰影中走出,換了副笑容:“對不住了對不住,我遠遠瞧見這裏這麽熱鬧,還以為是有什麽鹿啊什麽的,不小心冒犯了。哎喲,都怪我這老眼昏花的。”


    這老頭看著可疑,雖是這麽說,但仍不可信。


    “這荒山野嶺的,哪裏來什麽鹿給你獵,這麽多人你看不見麽?說!究竟是何意圖!”一個弟子說話沖,朝著那老獵戶這麽喝到,被洛飛鳥攔了下來。


    老頭也不惱,也是問:“不知各位都是哪裏來的仙人啊?瞧這各個氣度不凡,宛如天人之姿,能遇上各位,那也是我的福氣啊。”說著他還笑起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見沒有人說話,老頭又道:“眾位仙人,這是要去何處啊?我打小就住這兒,在這兒打了一輩子獵,沒有人比我更熟了。瞧你們這樣子,應該是迷路了吧?我可以給你們帶路啊。”


    幾個弟子麵麵相覷,也不知這老頭是好是壞,現在正處於困境,突然出來這麽個可疑人物,難免不起懷疑之心。


    洛飛鳥欲上前試探,被人扯住了衣袖,回頭,又是岑清酒。


    給了他一個眼神:別去!


    他又預感,有什麽地方不對。


    洛飛鳥懶得再說什麽,輕輕拂下他的手,叫他放心,然後就這麽走到了那老人麵前,笑得與那老人一般燦爛:“老人家,你可知道,那邊有個峽穀,怎麽能去到下麵啊?”


    他伸手一指,正是那妖女墜落的峽穀方向。


    老頭嘿嘿一笑,當然當然,讓眾人跟著他走。當即轉了個方向,也不去管他們跟上沒,就這麽逕自走。


    洛飛鳥第一個跟上去,眾弟子看得吃驚。岑清酒也不知該說什麽,但總覺洛飛鳥自有打算,也招呼著眾人跟上。


    “老人家,今天有啥收穫啊?”洛飛鳥一臉看得開的模樣,竟還在那裏跟那老頭聊起天來。


    “沒啥,就打了隻鳥,看嘛。”老頭說著還從後腰的腰帶上取下一直用繩子綁著的死鳥。後麵跟著的眾人早就看到這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了,一直沒看出到底是什麽,此刻看得真切,著實是被噁心到了。


    那東西黑乎乎一團,上頭插著支箭,腐爛發黑的肉黏在骨架上,看樣子已經死了多時了,不說還真不知道這是隻鳥,相當噁心。風一吹就問道那坨東西散發出的腐臭味兒,後麵一幹人一臉嫌棄地捂住了鼻子。


    可看離得最近的洛飛鳥也隻是聳了聳鼻頭,表情上並未多少變化,依舊是微笑著。眾弟子驚訝,自家師尊究竟要幹嘛???


    這老頭也太奇怪了吧,明明說是今天的獵物,卻拿出一隻死了好幾天的鳥,還一臉全然不知的模樣。看著那老頭的笑,眾人越發覺得詭異起來。


    這倆人一路聊著,後麵一路警惕著。可這老頭走了這麽遠的路,卻沒有一絲動作,嘮嘮家常,說說自己如何在這裏生活雲雲,感覺就如平常的好心人帶路一般。


    可這老頭仔細追究起來,渾身都是疑點:走路動作僵硬,根本沒有作為一個獵戶該有的靈活身手;再者說,這麵的山頭大半是亂葬崗,遍地的屍體,怨氣重到除幾棵樹外寸糙不生,哪來什麽獵物可捕?他說自己在此生活多年,不應不知這裏是什麽情況。


    所有人心中都一句話:太可疑了!


    洛飛鳥哪裏不是這麽想的,但他又覺得還有什麽地方不對,卻怎麽也說不上來,還不如暫且信任他,這麽多人,不信打不過一個老頭。


    轉了個彎,眾人跟著老頭往山下走;又行了半個時辰,忽然聽見老頭回頭說了一句:“到了。”


    這地方又深又窄,不過十人並排站立的寬度,往上看是細細長長的一條白色的線,是那片天空。看樣子,足有二十幾丈高。確是那妖女墜落的地方。


    “噥,上邊就是你說的懸崖了,不知各位......”話未說完,他忽然雙目圓睜,一道白光從他頭上穿過,未見外傷,卻有幾縷閃光從後腦飄起。一道沙啞的女聲不知在何處響起,充滿怒氣:“誰讓你把他們帶過來的!”


    接著又是低低的一聲咒罵:“他娘的,劣質品早該銷毀的。”


    老人艱難地回過頭,嘴唇微動,但什麽聲音也沒發出來,已經倒在了地上,肉身如秋葉般開始枯萎,瞬間成了副幹屍。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的內容提要向來沒有什麽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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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訂後:捉了捉蟲修修bug,沒啥太大改動,日常求收藏求評論謝謝~靠著字數爬榜不容易嚶嚶嚶...


    第5章記憶


    眾弟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原先還在跟他們說話的大活人,一瞬之間變成了幹屍,可是相當讓人難以接受。再者,這突然出現的女聲,又是誰?


    洛飛鳥抬手:“別慌,這老者本就是死人,被人偷襲毀了魂丹,防著點,不要這就被嚇到。”


    那應該就是妖女了。忽然出現著實還是讓洛飛鳥的心有些不平靜,幼小的阿溫的臉又在腦海中浮現,與那日看到的女人的臉重合在一起,實在是太像了;但又如岑清酒所說,沒可能的。


    她發了聲,毀了老獵戶的魂丹,卻仍不見蹤影,敵明我暗,眾弟子皆是惶惶。洛飛鳥看了失望,自己宗內弟子這般膽怯,讓他麵子上也掛不住。他暗下決心,這次事件之後定要帶大家去四處遊歷,光在門內修習,用處並不大。


    眾人擺出防禦陣型,以防各方有人突現發難。這地方狹窄,若是中了埋伏很難逃出,不得不防。在這時,穀內迴蕩起幽幽的鈴聲,脆生生的,一下一下,如同催命的鈴曲。


    洛飛鳥細聽,這與之前控屍的旋律大不相同,聽多了竟還感覺有些迷茫,往旁邊看,好多弟子表情已經鬆懈。這鈴聲竟還有迷惑人心的效果!他正要出聲提醒眾人捂上耳朵,就聽一道清流般的笛音,硬生生將鈴聲壓了下去。


    幹得漂亮!洛飛鳥一喜,自己那麽多徒弟也不全是廢物。


    但並沒有讓他高興太久,麵前遠遠的地方,山穀深處,黑壓壓來了一幫“人”。


    “靠!這麽多?!”仍是在他罵完這一句的時候,後麵又傳來聲音,已經不用再回頭看是什麽情況了,現在的情況相當明了——他們被包圍了。


    但定下心來,對麵頭目還沒出來,自己這邊先亂了陣腳,輸得更慘。調整好心態,他朝著不知道什麽地方喊了一句:“姑娘,你也太看得起我們了,看看我們就三十幾人,派這麽多小弟來迎接我們,還真是受不起啊!”


    眾人一驚,自家師尊今天應該是瘋了。


    那些走屍越來越近了,開始有人舞劍抵擋。何藥溫也在狂吹笛子試圖擾亂鈴聲。可那鈴聲已經中過招了,忙靈活變換曲調和節奏,何藥溫也變換不及,一直被對方壓製著。


    總之現在的局勢是相當不利。


    不知什麽時候,就見岑清酒身手十分靈活地躍上了崖壁,單足立在了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積雲出鞘,朝著一個方向一劈,一道黑影就這麽落了下來,正是那妖女。


    她這次也不做作地批著那件鬥篷,玄衣墨發,眉間一點硃砂痕,襯出蒼白的皮膚;眼中蒙了層霧般並不清明。長得甚是標誌,真不知為何要去做這種事情。


    洛飛鳥還是一驚,世上再沒有比她更像的人了,不管看多少遍,他都會覺得她跟阿溫就是一個人。


    洛飛鳥突然看見岑清酒那一臉的震驚,看來他也看見了。


    她從高處躍下,受身一滾,毫髮無傷,就這麽站了起來。不過這中斷了她的鈴聲,趁著沒有指示的一段時間,終於有所突破地砍倒幾個走屍。


    不過這樣的時間是短暫的,稍作調整,便又搖起了手中的鈴。


    女人就這麽冷冷地看著二人,除此之外毫無動作。洛飛鳥看這局勢,她縱然想幹什麽,也完全辦不到,她落下的位置,正正好是包圍圈的中心,她哪兒也去不了。


    被走屍包圍了又怎麽樣?他們還不是把人家老大包圍了?沒了這鈴鐺,滅那些走屍簡直易如反掌!


    洛飛鳥簡直要揚天長笑了,局勢的突然反轉讓他高興得不行。他和對麵崖壁上還未下來的岑清酒對了個眼神,兩人一前一後一起攻了過去,目標是她手上的銀鈴!


    有些距離,洛飛鳥拉開的是八雲,還故意偏了一些。妖女察覺到了方向的偏移,便朝著另一個方向一閃,正好撞上刺向那個方向的岑清酒。


    這小把戲白玩兒不膩,兩個人不管怎麽吵或者鬥氣,打起架來毫不含糊,不自覺得可以配合相當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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