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謝渲不明白的事,這兩人既然都已有了肌膚之親,為何這睿王繪製的小像卻隻是個模糊的背影,想到此,開口道:“睿王殿下這張小像繪製的不甚清晰,隻怕不好尋找。”


    謝渲本意是試探他,不想睿王卻不應他,那意思明顯是不想說。


    謝渲從頭到尾想了想這件事兒,皇上的賜婚聖旨已下,若此時由著睿王退婚,他家阿十的名聲可就甭要了,所以這婚萬萬不能退,若不想退婚,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讓睿王見阿十一麵,見了之後,估摸就是逼著睿王退婚,他也不退了。


    到那時,再端出謝府來跟他討個公道,倒是想看看睿王如何下台。


    想到此,話音一轉:“睿王殿下既已娶了王妃,跟我謝府這樁婚事的確不妥當,退婚之事,雖謝渲不能勸勸做主,倒是可以幫著勸勸父親。”


    睿王大喜:“如此,多謝侍郎大人了。”


    謝渲:“睿王客氣了,不過退婚乃大事,也不可能今日一天便能解決,這麽著睿王殿下容謝渲兩日,到時必給睿王殿下一個交代。”


    睿王自是知道這親事並不易推,如今謝渲竟大包大攬的要幫忙,實是意外之喜,雖說兩日有些長,卻也在情理之中,便點頭:“如此,全靠侍郎大人周全了。”


    謝渲笑道:“好說,好說,早聞殿下會釀酒,謝渲閑時也頗好此道,一直想與殿下請教請教,卻始終不得機會,若睿王肯賞賜教,可否請殿下去謝渲的莊上的酒窖指點指點。”


    ☆、第 32 章


    睿王微怔了怔,疑惑的看向謝渲, 不明白這說著退婚的事兒怎麽就拐到釀酒上去了, 莫不是想拖延退婚之事,以謝渲的為人應不屑如此。


    雖不是自己點頭的婚事,到底是老爺子定下的, 自己如今上門退婚已是理虧在先, 若是能稍作補救也是應當的, 況且,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不過是釀酒罷了,去他的酒窖瞧瞧也沒什麽。


    想到此,點點頭:“不知侍郎大人何時得空?”


    謝渲目光一閃:“明兒,明兒正好沒什麽事兒。”


    睿王站了起來:“既如此,那明日一早在下再去府上拜訪,告辭了。”


    謝渲送他出了謝府大門拱手:“睿王殿下慢走。”


    送走了睿王,把管家忠叔叫了過來:“今兒的事兒先別知會二老。”


    忠叔為難的道:“可是睿王殿下是來退婚的, 八少爺這事兒隻怕瞞不住啊。”


    謝渲看了眼睿王消失的方向:“放心吧, 過了明兒刀架到脖子上,隻怕他也不會退婚了。”


    忠叔更迷糊, 實在想不出,今兒跟明兒有啥不一樣的,剛睿王那張冷冰冰的表情,執意退婚,可是半點回旋的餘地也沒有, 明兒就能變個樣兒,怎麽可能。


    不過忠叔一輩子在國公府,可是看著幾位少爺長起來的,心裏異常清楚,若論心機手段,九位少爺裏頭就得數八少爺了,隻要從八少爺嘴裏說出來的從來就沒錯的時候。


    既如此,自己還愁個什麽勁兒,而且以國公爺的性子,若是知道睿王殿下來府上退婚,還不知要鬧出多大的事兒呢,阿十小姐那可是國公爺心尖子上的肉,平白受了這樣的委屈,別說睿王,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成,若再加上府上那幾位生怕天下不亂的少爺,哎呦,光想想都頭疼,若是八少爺能把這事兒蔫不出溜的解決,自是最妥當不過。


    謝渲:“阿十呢?”


    忠叔:“剛八少爺跟睿王殿下說話的時候,在穿堂的屏風後站了會兒,後來便回屋子去了。”


    謝渲:“這丫頭倒是個主意正的,多大的事兒都敢瞞著,我去瞧瞧她。”


    謝渲剛走到窗下就聽見裏頭冬兒絮叨著:“小姐您怎麽一點兒都不著急,睿王可是來退婚的。”


    謝渲停住腳,聽見阿十很是無辜的道:“冬兒睿王上門退婚自是從心裏瞧不上你家小姐我,就算我急死了能有什麽用,他還是一樣退婚啊。”


    冬兒:“話不是這麽說,小姐總的想想法子,若是這件事兒傳出去,外頭那些人還不知怎麽嚼舌頭根子呢,到時候壞了小姐的名聲怎麽辦。”


    阿十拖著腮幫子看了她一會兒:“冬兒,基本上呢,你家小姐我對於名聲這種沒什麽用的東西,不甚在意的,更何況,嘴長在別人身上,人家愛怎麽說怎麽說,誰管得著,所以,倒不如想開了,讓他們說去吧,我隻管過我的日子就好了。”


    謝渲聽到這兒忍不住嗤一聲樂了:“小阿十倒是想的開。”


    阿十推開窗屜探出頭來:“八哥,聽人家的壁角可不是君子所為哦。”


    謝渲笑道:“當君子一丁點好處都沒有,你八哥可沒那麽想不開。”邁腳進了屋,兄妹倆在炕上坐了,冬兒端了茶來。


    謝渲吃了一口 ,狀似無意的道:“前些日子你跟老九去了一趟南越,回來倒未聽你說起那番禹城的風光,今兒橫豎無事,不如阿十跟八哥說說,八哥可還沒去過南越呢?”


    阿十最不想提南越的事兒,恨不能徹底忘了那檔子烏龍事,奈何運道不濟,自打回了京,不僅撞見了冰塊男,還被皇上賜了婚,若不是冰塊男今兒跑來退婚,自己成了睿王妃了,番禹城的事兒可就瞞不住了,如今這般倒好,退了婚,自己跟他就再無幹係了。


    這會兒八哥興致勃勃一副聽故事的口吻,讓她說南越的事兒,實在為難她了,而且八哥可不是九哥,心思最細,若是自己露出一丁半點痕跡,給八哥知道可是麻煩,所以,最穩妥的法子就是什麽都不說。


    想到此,含糊的道:“那個,南越熱的很,八哥知道阿十最怕熱的,哪敢出去,自打進了番禹城,就天天在館驛裏待著,不曾出去過,倒是九哥總出去 ,八哥若對南越的風土人情有興趣,不若去問九哥。”


    謝渲:“哦,沒出去啊,那你這大老遠的豈不白跑了一趟,剛跟睿王殿下裏聊了幾句,方才知道當時他也在番禹城,八哥還以為你們見過呢,若是見過,可真算得有緣了。”說著,吃了口茶,卻從茶碗間隙中打量了一番。


    果然,這丫頭跟睿王是見過的,她眼裏的心虛也太明顯了,應該說不止見過,聽睿王的意思兩人早有了肌膚之親,他從小疼著護著長大妹子,竟然跟別的男人有了肌膚之親,即便從理智上來說,謝渲知道這是一門難得的好姻緣,可心裏仍是不爽。


    更何況,這丫頭也不知是糊塗還是傻,都跟人家有了肌膚之親,還不想嫁,一聽睿王退婚,高興的什麽似的,就不想想,若不是自己及時發現了睿王腰上的荷包,這樁婚事真退了,她可再嫁何人?


    不過,這丫頭沒瞧上睿王也好,睿王鬧了這出退婚的荒唐事,平白給了謝府沒臉,總要吃些教訓,要不然,還當謝府的女婿如此好當呢,小阿十可是他們幾個從小疼到大的寶貝,如今白白便宜了外人,就算他是睿王也不能順風順水的娶了人去。


    所以,在這丫頭身上受些挫折,他們這些當哥哥的心裏才能稍微平衡些,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得讓睿王認出這丫頭來,才有後續。


    想到此,開口道:“前兒我莊子上那幾個小戲子排了一出新戲文,你八嫂讓我給你帶個話兒來,讓你明兒去莊子上品評品評。”


    阿十正想去呢,上回是一聽八哥沒幫自己拒絕婚事,使性子回了謝府,如今還在六月底呢,熱的很,國公府可遠不如八哥的莊子上涼快,更何況還有新戲文看,再有,自己也惦記八哥酒窖裏的好酒了,趁著這次去,把八哥私藏的好酒多吃些,也算解氣了。


    一想到八哥酒窖裏的好酒,越發勾起了肚子裏的酒蟲子來,笑嘻嘻的湊過去:“阿十也想八嫂了呢,那一會兒阿十就跟八哥一起走吧。”


    謝渲戳了她的額頭一下:“鬼丫頭,我看你不是想你八嫂了,是惦記上八哥酒窖裏的好酒了?”


    阿十嘿嘿笑道:“真想八嫂了,當然,吃酒也是順便嗎,反正八哥酒窖裏放了那麽多酒,不吃也是白擱著。”


    謝渲:“八哥酒窖裏的好酒,可沒少便宜你這丫頭,不過,八哥這回得囑咐你一句,旁的酒由著你吃,唯獨酒窖第二排架子最裏邊兒的那壇酒不許你動。”


    阿十不滿的道:“什麽了不得好酒,至於這麽摳門嗎?”


    謝渲目光深深:“不是八哥摳門,那酒實不適宜你吃,吃了要出事兒的,可記得了?”


    阿十揮揮手:“記得了,記得了,第二排架子最裏邊兒那壇酒不能動。”


    謝渲摸摸她的頭:“記得了就好。”


    轉過天兒吃了晌午飯,聽管家說前頭來了要緊的客人,擺了酒席,府裏的小戲子也叫了去湊趣兒,弄得阿十跟八嫂沒什麽樂子可尋,八嫂便回去歇午覺去了,阿十去廚房順了一包五香毛豆揣著,拐了個彎子進了酒窖。


    一進酒窖就想起了昨兒八哥囑咐她的話,撇了撇小嘴嘟囔了一句:“酒還有適宜不適宜自己吃的,根本就是八哥摳門,不定是怕自己吃光了他的好酒,才用這樣的話哄騙自己。”


    也不知是什麽好酒,至於這麽摳門,想著便順著第二排架子尋了過去,果然,最後的角落裏有個小壇子,阿十伸手把酒壇子拿了下來,迫不及待的砸開封泥,頓時一股酒香躥了出來,阿十吸了吸鼻子笑著嘟囔了一句:“我還當是什麽好酒,原來是放了藥材,藥酒自己怎麽吃不得了。”


    說著忽的想起什麽,從腰上把昨兒八哥才給她的酒葫蘆解了下來,灌了滿滿當當一葫蘆藥酒,然後一手提著酒壇子一手拿著葫蘆,往裏邊走去。


    八哥很是貼心,知道自己就愛來他酒窖裏偷酒吃,索性在酒窖裏置了一張小榻,榻邊兒上放了矮幾,歪在榻上吃酒最是舒服。


    阿十剝了個五香毛豆塞到嘴裏,就一口酒,甭提多熨帖了,不一會兒一葫蘆酒就下去了半葫蘆,阿十忽覺有些燥熱,琢磨這酒八哥倒是擱了什麽藥材啊,酒是好酒,可就是勁兒也太大了,自己才吃了這麽點兒怎麽就熱上來了,莫非醉了?


    或許睡會兒就好了,橫豎酒窖裏也沒人來,索性把外頭的衫子脫了,覺得涼快了些,可沒一會兒又覺著熱起來,索性把裙子也解了,隻剩下裏頭小衣綢褲,鞋襪也甩到了一邊兒,斜斜倚在小榻上睡了過去……


    ☆、第 33 章


    睿王今兒本是應了謝渲的邀約來他莊子上瞧瞧他的酒窖,若不是謝渲答應幫自己了結退婚之事, 睿王實在沒心思走這一遭, 他雖擅釀酒卻不過當個消遣,談不上指教,更何況, 既來了, 卻不見說釀酒的事兒, 而是擺了酒宴招待, 還尋了幾個戲子來席間湊趣,自己屢次提起釀酒之事都被他岔開話去。


    堪堪過了晌午,方才說去酒窖的事兒,剛到酒窖門口管家就匆忙來了,說有要事稟告,謝侍郎便告了罪說讓自己先在酒窖裏隨便瞧瞧,他去去就來。


    睿王不好攔他,隻得應了, 自己進了酒窖, 倒頗有些意外,跟謝渲雖並無什麽太深的交情, 若論起來,也算太學裏的同窗,況,謝渲謝洵曾是皇上的伴讀,後皇上登基, 謝渲又任戶部侍郎,他卓越的才能自是有目共睹,倒是未想到他也喜歡釀酒,且從這酒窖的布置來看,釀酒的技藝並不在自己之下,先頭說讓自己指教實是謙虛之詞,亦或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睿王一邊兒想一邊兒往裏走,卻嗅到一股奇怪的酒香,順著尋過去,就瞧見如此一幅鮮活生動的海棠春睡圖。


    睿王先頭隻掃了一眼,便下意識別開頭去,畢竟非禮勿視,這丫頭穿的實在太清涼了些,剛那一瞥雖未看的太清楚,可那白生生的兩隻腳丫卻瞧了個清楚。


    女孩子家的腳除了爹娘也就隻有夫婿能瞧,如今這丫頭在酒窖裏便褪了鞋襪,著實有些不妥,而且,她既在侍郎府的酒窖裏如此,說不準是謝渲的寵妾丫頭之流,如今被自己這個外人瞧見衣衫不整,若是傳出去隻怕你自己百口難辯。


    故此,睿王隻瞥了一眼,轉身便要往外走,不想卻聽身後輕輕哼唧了一聲,睿王下意識站住了腳,那聲兒軟糯糯的,柔媚入骨,這倒不是睿王站住的原因,而是這聲兒實在熟悉的緊,竟與自己日思夜想了數月的聲音,一模一樣。


    那夜在南越大王子府那張床榻之上,正是因這個柔媚入骨的聲兒,讓他一貫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屢屢崩塌,隻想狠狠的抱著她,把身下那個柔軟的身子連同這個聲兒一起拆吃入腹,根本都顧不上她初初破瓜哪裏禁得住自己那般折騰,後來自己遍尋不見她,甚至想過她是因那一晚而怕了自己,故意躲起來的,再後來,甚至疑心那一夜是自己做的一場春夢。


    如今事隔數月重新聽見這個聲兒,對睿王來說真是說不出的驚喜,他乍然回身,目光有些急切的落在那小榻上的丫頭身上,卻發現那張被酒氣染紅的小臉有些眼熟,像是哪裏見過一般。


    略想了想,便記了起來,這丫頭不就是那日在玉釀閣撞見的小太監嗎,阿徹說他不是東宮的奴才竟是托詞,原來是個小丫頭,怪不得當日自己就覺這丫頭的身形很是眼熟,可是那夜的她嗎?


    是不是,試試不就知道了,即便那夜沒瞧清楚臉,可身子卻早已熟的不能再熟悉,想到此,幾步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一伸手把她攬在了懷裏。


    人一入懷睿王便知是她,真的是她,這丫頭讓他想了數月之久,如今終於找到了,他低頭仔細打量懷中人,手指從她光潔的額頭輕輕滑過落在她秀氣的眉峰上留戀片刻,順著小巧的瓊鼻,點在她紅潤潤的兩片唇上,想起那柔軟銷魂的觸感,低頭親了上去……


    阿十迷迷糊糊的被堵住嘴巴,自是不舒服的,哼唧兩聲,想睜開眼,卻發現眼皮足有千斤重,費了半天力氣都睜不開,琢磨自己是醉了還是做夢呢,怎麽覺著有什麽東西咬自己,還咬自己的嘴,莫非是蟲子?


    想著努力抬起小手就揮了過去,睿王不防這丫頭醉成這個樣子,還有力氣動手,竟被她一巴掌拍在了臉上,偏偏這丫頭雖吃醉了力氣卻不小,隻聽啪一聲脆響。


    睿王哭笑不得,正要再親她,卻忽聽腳步聲傳來,想是謝渲回來了,意識到懷中人過於清涼的打扮,迅速脫了自己的外衫罩在懷中人身上。


    謝渲自是掐著時候來的,估摸自己再晚來了一步,就憑睿王那藍汪汪的眼神兒,隻怕跟他家小阿十在這酒窖裏就直接上春,宮了,雖說早猜到這兩人之間不清白,對睿王這個妹婿也還算滿意,可小阿十到底是自己疼大的妹子,即便兩人最終都得成婚,讓自己親眼瞧見別的男人動他家小阿十,他這個大舅哥仍然有宰人的衝動。


    更何況,睿王可是巴巴跑到謝府去退婚的,昨兒那張毫無商量的冰塊臉,謝渲今兒可還記得真真兒,之所以費勁巴拉的安排這麽一出大戲,可不是為了成全睿王花好月圓的,他謝渲可不是菩薩沒這麽大的善心。


    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瞧見自己護了十幾年的妹子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身上還裹著那男人的袍子,臉色頓時陰了陰,卻想到如今境況,側頭跟管家道:“怎麽小姐會在酒窖裏,還吃的這樣醉,像什麽話,冬兒呢,怎麽伺候主子的,主子這都醉死了在酒窖裏了,她卻連個人影都不見。”


    看向睿王:“我這妹子被爹娘自小寵到大,沒什麽規矩,若是醉酒衝撞了睿王,還請殿下贖罪。”說著上前來接睿王懷中的阿十。


    睿王好容易把人找著,哪肯給別人,下意識避了開去。


    謝渲挑眉:“雖阿十醉酒衝撞了殿下,到底是無心之過,殿下且把人給我,待改日她醒了酒,再與殿下賠罪。”


    睿王這時候方回過神來,低頭看了懷中人一眼:“侍郎大人說她是……你妹子?”


    謝渲點頭:“正是我家小阿十,這丫頭自小被我們寵壞了,有些嗜酒,常跑到我這酒窖裏偷酒吃,平日我這莊子上也沒什麽外人來,也就由著她了,倒是忘了今兒睿王前來,方才衝撞了殿下,這丫頭吃醉了最是個不老實的,一會兒撒起酒瘋來,還不知怎麽折騰呢,回頭若是吐了可是麻煩……”


    謝渲話音剛落,就見阿十嘔一下,吐在了睿王身上。


    謝渲心道這丫頭真成,醉了都知道配合自己,留意了一下睿王的神情,不見絲毫厭憎,那一貫冷冰冰的臉上,反而透出明顯的心疼之色。


    謝渲暗暗點頭,開口道:“你瞧果然應了我的話,這丫頭吃醉了最愛折騰人,殿下快把人給我,速速去客居裏沐浴更衣吧。”說著伸手又來接人。


    睿王卻仍避開道:“先出去再說。”抱著阿十出了酒窖。在酒窖外頭看見了冬兒,問了一句:“阿十的房間在何處?”


    冬兒有些發傻,下意識指了指不遠處的院子:“就,就是那兒。”為了方便進酒窖偷酒,阿十在八哥這兒的住處就在酒窖旁邊。


    按說未出閣的姑娘,閨房是不許外人進的,尤其男人,可睿王根本不理那一套的直接抱著人登堂入室了,弄得跟在後頭的謝渲鬱悶非常,頗有幾分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琢磨自己是不是錯誤估計了睿王臉皮的厚度,還是說男人到了這時候都會變得格外無恥。


    好在他還知道基本的禮節,把人抱回來就交給了伺候的婆子,等著婆子跟冬兒給阿十換了衣裳,料理清楚,又特意瞧了瞧脈。


    謝渲知道睿王的師門跟神醫穀有些淵源,睿王雖非師從神醫穀,卻也頗通歧黃之術,即便比不上七哥,比起自己媳婦兒可強多了,不過能請動睿王殿下瞧病的,隻怕整個大晉也沒幾個,可以瞧出,他對阿十倒是真心。


    瞧過了脈,吩咐冬兒去端醒酒湯來,又一口一口的親自喂了下去,折騰了足有半個時辰,瞧著阿十那丫頭在炕上睡得安穩了,方才起身。


    謝渲真鬆了口氣,看剛那情形,還真怕睿王從此黏在這兒不走了,他可記得昨兒在國公府退婚的時候,睿王一口一個我妻如何如何,再瞧今兒這意思,分明就是把阿十當自己媳婦兒了啊。


    好在這位還有點兒理智,知道兩人雖定了婚事卻尚未成禮,如此親近實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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