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興致勃勃地拿著小鍬挖何首烏,忽然挖出了一條長長的蚯蚓,嚇得她當即扔掉小鍬,躲到哥哥後麵:“哥,有蟲!”


    慕雲海瞥了瞥,不過是條蚯蚓,就把她嚇成這樣。用手摸了摸她的頭:“小月不怕,我這就去把它挑開。”


    他將蚯蚓放生到遠處,慕月卻是受了驚嚇,說什麽也不肯挖藥了,於是就跟在他後麵拿拿藥框、遞遞小鍬。


    轉眼天色變暗,遠處雷聲轟轟,二人收拾東西準備回去,途中意外地發現,一處岩壁上長著珍貴的藥草金釵石斛。


    金釵石斛可遇不可求,慕雲海不想放棄,於是吩咐慕月在岩壁下等著,自己則是抓著石壁上的雜草,一步一步,艱難地攀爬了上去。


    眼看已經摘到了金釵石斛,慕雲海高興地朝慕月揮揮手,不料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瞬間傾倒,飛速地從高處墜了下來。


    “哥!”目睹這驚險的一幕,慕月猛然從噩夢中驚醒,臉上身上全是冷汗。


    她記得當年哥哥從崖壁落下的時候,地麵立刻有大片大片的血跡鋪開了去。她驚慌失措地哭著喊著,晃動他的身體,可他還是全無反應。


    彼時她還不懂醫術,也不會急救,隻好一邊哭著,一邊跑下山去找人幫忙。大雨轉瞬間傾盆而下,淋濕了她的衣服,迷濛了她的雙眼。


    她在泥濘的山坡裏跌倒了無數次,手上、腿上全是傷痕,可她一刻也不敢耽誤,隻想快點找到人來救哥哥。


    後來爺爺趕到的時候,哥哥雖昏迷不醒,但好歹還是有氣的。大家都說從那麽高的岩壁上摔下來,能活著簡直就是奇蹟。


    哥哥雖大難不死,但自那之後身體就落下了病根,常常會不由自主地陷入昏睡中,任誰都喊不醒。初時隻是一兩個時辰,後來時間越來越長,病症也發作得越來越頻繁。


    伴隨昏睡的,還有生命的流逝,哥哥的身子越來越虛弱,已經到了難以下床的地步。爺爺雖名為鬼醫,醫術在妖界數一數二,可也看不出哥哥得的到底是什麽病。


    不知今日這個夢又預示著什麽,慕月心裏越來越擔心。不知道哥哥現在怎樣了,千萬不要有事才好……


    走至外間的時候,何青玄正坐在窗台邊看書。


    慕月故意清了清嗓子:“那個昨夜……我有沒有對你,做什麽過分的事情?”畢竟醒來的時候,她是在他房中的。


    何青玄放下手中的書卷,麵露一絲輕佻的笑:“抱著我睡了一夜算麽?”


    什麽什麽!我居然……抱著他……睡了一夜?


    慕月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現實:“昨晚我喝醉了,不管做了什麽都是無心之舉,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好了。”


    “娘子這是要借醉酒之名,推卸昨晚的責任麽?”何青玄有意走到她麵前。


    “誰是你娘子!”慕月瞬間炸毛,就算她此時還是女子裝扮,就算他們對外仍以夫妻之名相稱,但那都是假的!假的!


    “你我已有同房之實,娘子怎可耍賴。”何青玄不依不饒。


    “什麽叫同房之實!你我不過是在同一間房睡覺而已,怎麽能算那種同房,你不要歪曲事實。何況你我都是男人,同住一間房又怎麽了?”


    “是男人,就不能做那種事了麽?”何青玄欺身貼近她的麵前。


    “你……”不是吧不是吧,難道他真有那種癖好,龍陽之癖?


    “我若喜歡你,你是男是女,又有什麽分別。”何青玄再近一步,將她逼到牆壁上,退無可退。


    作者有話要說:  從明日起改為一天一更哦~有時考慮到文章的銜接也會一天兩更的。更新時間為早上九點半~


    ☆、思妹之情


    慕月正不知道要如何應對,門外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公子,是我。”


    “江然回來了,你還不快讓開……”慕月故意壓低了聲音,趕緊催促他。


    何青玄眉毛微挑,略略有些不爽。這小子回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進來吧。”他退開一步,整了整衣裳,故作正經。


    門一打開,慕月就飛也似的逃了出去,江然莫名奇妙地盯了她兩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事情辦的怎樣了?”何青玄踱步到窗前。


    江然恭敬作揖:“回公子的話,殺人兇手已經找到了,並且已被萬宗派的白鈺就地□□。當然他們在打鬥的時候,屬下也暗中幫了下忙。”


    “哦?兇手是什麽人?”


    “是蒼冥教的左護法黑豹。這人很是狡猾,先是扮作慕嶽的樣子去殺人,然後又收買人證去指證,後來那人證向他討要好處的時候,被他下狠手給殺了。”


    “這些都是你查出來的?”


    “屬下當然沒那個能耐了。”江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這些都是白鈺查到的,我也就是跟著他才知道的。”


    “我知道了。這些天你也多留意下慕嶽的安危,以防蒼冥教的人再有所行動。”


    “是,屬下遵命。”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妖界,慕雲海正沉浸在夢魘中,很是痛苦的樣子,兩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被褥。


    不知看到了什麽,他大喊一聲“小月!”,猛地驚坐了起來。仿佛經歷了一場持久的浩劫,他虛弱地喘著氣,身上的褻衣也早已被汗水浸透。長久的虛耗使得他的膚色慘白如雪,眉眼的輪廓也消瘦得分明。


    “雲海,你醒了……”慕遠山關切地前來探望,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慕雲海抹了抹額前的虛汗:“爺爺,這一覺,我睡了多久……”


    “兩月有餘了……”慕遠山重重地嘆了口氣。


    兩月……這麽久……慕雲海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如今他昏睡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不知哪一次,就真的一睡不再醒了。看來他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想到剛剛夢中的畫麵,一把鋒利的長劍刺入小月的胸口,心中就是一緊:“爺爺,小月呢,怎麽不見她人?”


    “哦,昨日鄰鎮的人前來求醫,小月就代我出診去了,估摸著要兩日後才能回來吧。”慕遠山隨口扯了個謊,雲海大病初醒,他實在不想讓他過分擔憂。


    “這怎麽行呢,小月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實在太危險了。我要去找她。”說罷他便掀了被子想要下床,可他腳下虛浮竟是連站都站不穩。


    慕遠山連忙伸手托住了他:“你現在這個樣子,連走路都困難,要怎麽去找她呢。你且在家安心休養兩日,我這就托人給她帶信,要她診治完了就早點回來。”


    “可是我等不及了。我夢到小月有危險,如果不能親眼看到她平平安安的,我就沒法安心。爺爺我求你,你就帶我去見小月吧。要是小月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就算多活這兩日又有什麽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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