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家裏,剛好撞上要出門找她的簡司隨。路與濃再沒心思去想酒店裏的人,撲上去,抱著他胳膊,諂媚地笑,“你要去哪裏啊?我都餓了,你要留下我一個人吃飯嗎?”


    簡司隨仍舊沉著臉,不打算輕易放過她,“去哪裏了?”


    “出去走走。”


    簡司隨又問:“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察覺到簡司隨的態度和以往有些不同,似乎這次格外認真,不審問清楚不罷休。路與濃皺起眉頭,“不想接!”甩開他胳膊就往裏走。


    “你——”簡司隨一把拽住她,知道自己太過嚴厲,將讓惹生氣了,遂軟下語氣,“你該知道。我隻是擔心你,你以前出去,都會給我打電話報備,讓我放心,也從沒一個人出去這麽久過。這次不僅這麽久不回來,還不接我電話,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乖,告訴我,到底去哪裏了?”


    路與濃低著頭,“祁雪純叫我出去,跟我說了一些事,心情不好,所以不想接電話。”


    聽她提到祁雪純,簡司隨眉頭皺了起來,“祁雪純?她跟你說了什麽?”


    路與濃回頭望他,“她說我有一個愛人,但是我失憶之後,就把人忘了,是真的嗎?”


    簡司隨麵不改色,“她說的什麽你都信?那個女人不是什麽好人!你以後不要和她接觸!”


    “哦。”路與濃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又問:“我想回去看看媽,可以嗎?”


    “不可以!”簡司隨臉色一黑,“她現在過得好好的,未必想見你。”他跟路與濃說的是,嶽盈書現在還在裏城,還和路昊麟好好的。


    “哦……”路與濃露出失望的表情。


    簡司隨見狀,溫柔地哄了兩句,將人逗笑了,才說:“不是餓了嗎?回去吃飯。”


    ……


    第二天路與濃還在想出門的借口,就接到了傅慕貞的電話,於是拿手機對簡司隨晃晃,就跑出去了。


    傅慕貞不知道是不是從傅臨那裏聽說了什麽,對路與濃竟然已經沒了一開始的敵意,甚至還有想要和路與濃發展閨蜜情誼的心思。


    路與濃覺得,這個女孩子心性不壞,要是簡司隨願意,做她小嫂子也不錯,於是沒有拒絕傅慕貞的善意。


    傅慕貞找路與濃,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打聽簡司隨。


    路與濃也不廢話,將她想知道的都痛快地說了,然後說:“我還有事要做,就先走了,要是簡司隨問起,你就說我跟你在一起。”


    傅慕貞挑眉,“你想去做什麽?不會是想做什麽壞事讓我背鍋吧?”


    路與濃翻了一個白眼。


    傅慕貞從她神色間看出端倪,擠眉弄眼地試探道:“誰讓你動了春心了?”本來傅臨透露說路與濃和簡司隨沒什麽,她還有些不信,但從剛才的試探來看,似乎是真的,現在路與濃又這表現,明顯是有了喜歡的人,傅慕貞樂見其成,“去吧去吧,我肯定幫你打掩護,誰讓咱是好姐妹呢!”


    這才多久啊,就好姐妹了。路與濃抽動了一下嘴角,也沒說什麽,樂顛顛地找席緒寧去了。


    老是悶在酒店裏追溯過往也不是個事——至少席緒寧似乎不怎麽樂意,路與濃想繼續聽他接著昨天的話題說,席緒寧卻帶著她四處逛。


    席緒寧很會哄女孩子,路與濃開始還覺得有些不情願,總是有意無意地表示不想再外麵逛,想找個地方坐下來說話,但是沒過一會兒,她就沒那心思了。


    像是真正回到了十五六歲的時候,她跟個不知世事的少女一般,在玩激烈遊戲的時候肆意尖叫,在遭遇浪漫時害羞捂臉。


    看著她臉上笑容越來越大,席緒寧的眼神也跟著暖了起來。


    “別玩了,先休息一會兒。”路與濃非要來遊樂場,席緒寧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反正即便是在旁人看來已經毫無新意的套路,他也能給她製造出想要的浪漫來。


    路與濃跑到席緒寧身邊,乖乖地站著,任他拿著濕巾給她擦去臉上的汗。她其實是不怎麽喜歡遊樂場的,但是剛才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想來,總覺得腦海深處隱約有種熟悉感。


    “我們以前是不是一起去過遊樂場啊?”她問。


    席緒寧動作頓了一下,點頭,說:“遊樂場之後是電影院,你想去看電影嗎?”


    路與濃來了興趣,“我們以前去看的是什麽電影啊?這次也看同樣的吧,你快看看有沒有票。”


    席緒寧被路與濃催促著拿出了手機,臉上掛著無奈地笑容,看了一會兒,遺憾地說:“沒票了。”


    路與濃很是失望。


    席緒寧牽著她,“帶你去其他好玩的地方。”


    路與濃立即又活了過來。


    ……


    齊靖州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麽魔。


    宴會結束之後,他沒有立即離開吳城,而是不顧齊夫人的催促,留了下來。


    他清楚的知道,原因隻是想再見一見路與濃。


    他今天就是想去找人,然而還沒來得及行動,就撞見了和席緒寧會麵的路與濃。


    看著表弟眼中掩飾不住的愛意,看著她乖順地任他牽著手,看著他們像一對情侶一樣親密互動,他隻覺得心像被針紮了一樣疼。那道愈合已久的傷口,仿佛要再次裂開來。


    他摸著心口,全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他已經讓下屬去調查他失去的記憶關於什麽,但是楊秘書的匯報幹幹淨淨,根本沒有他想的什麽失去的愛人。一切都證明,他對路與濃心動時候出現的那些幻影隻是錯覺,隻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根本就不曾存在。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思,他開著車,跟著那兩個人身後,自虐一般看著他們牽手、擁抱。


    席緒寧給她擦拭臉龐。她乖巧又俏皮地對他笑。


    席緒寧小心翼翼地親吻她的耳朵,她露出驚詫羞惱的神情,卻終究隻是紅了臉,沒有生氣。


    她湊到席緒寧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接著席緒寧將她背了起來,她在他背上露出愉悅的笑容。


    齊靖州閉上了眼,心髒痛得幾欲不能呼吸。他腦海中又一次出現了錯覺,似乎在她身邊和她那樣親密的人,不該是席緒寧,本該是他。


    真的隻是一見鍾情嗎?


    他感受到已經愈合的傷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有些迷惘地想,如果隻是一見鍾情,他為什麽會這樣難過、這樣痛苦,仿佛失去的不隻是一個一見鍾情的女孩。而是一顆維持生命的心髒。


    他看著她在遊樂場裏玩得開心,總覺得那場景似曾相識。


    他似乎,忘記了什麽……


    頭痛欲裂。


    手背上青筋爆出,口中似乎有血腥味在蔓延,腦海中有一個身影由模糊漸漸變得清晰,最後成了路與濃的樣子,她在對他笑,似乎還在說著什麽,他努力地想要聽清楚。


    破碎的聲音似乎伴隨著風聲,最後傳入他耳中——


    “……齊靖州,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在哭。


    齊靖州猛然睜開眼睛,眼底一片猩紅。他望向剛才那地方,那裏已經空無一人。


    她不在了。


    他張口,似乎想要喚出誰的名字,腦海中清明的那條線卻忽然不見了。


    他剛才……是想叫誰的名字?


    ……


    簡司隨居然讓人跟蹤她!


    路與濃差點氣炸,被簡司隨強行帶上車的時候,她狠狠咬在他手腕上,剛嚐到血腥味,忽然聽頭頂傳來陰森的聲音:“你為了他,咬我?你是想讓他死得更慘一些,是嗎?”


    如夢初醒,路與濃身體一僵,鬆開了牙齒,訕訕地擦去他手上的口水,“我錯了,你別傷害他……”可憐兮兮地看著簡司隨。


    “他是誰?”簡司隨咬牙切齒地問。


    路與濃囁嚅道:“雲羅他爸爸。”


    簡司隨臉色差到了極致。他之前還以為齊靖州是路雲羅的生父,可是剛才見到席緒寧,他又不那麽確定了。


    跟齊靖州比起來,路雲羅的確是更像席緒寧,這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他竟然沒有去查席緒寧!


    這也不能怪他認定了齊靖州,路與濃之前的結婚對象就是齊靖州,和席緒寧之間也隻能算是有些曖昧而已,可是現在看來,他似乎漏掉了什麽東西?


    “你們什麽時候勾搭上的,嗯?”抬起裝鵪鶉的人的腦袋,簡司隨冷冷地問。


    一巴掌拍掉簡司隨的手,“什麽勾搭啊?”路與濃睜大眼睛,“你不覺得,雲羅需要一個爸爸嗎?一個沒有爸爸的家庭對於小孩子來說,是不完整的,這對他的成長會有很大的影響。”


    簡司隨被她的胡扯給氣笑了,“想給雲羅找爸爸?”沒等路與濃回答,他就直截了當地說:“不可能!”


    路與濃氣得眼睛都濕了,“為什麽?!”


    簡司隨鬆開她,往後一靠。閉眼冷靜了下,說:“我不信任,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能將你照顧好。”那幾近病態的占有欲,他羞於啟齒,怕她露出厭惡的表情,隻能以這樣一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解釋。


    路與濃瞪著他,“你難道要我一輩子都當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親媽媽?我還這麽年輕,憑什麽不能嫁人!再說,你以後又不是不結婚,到時候你有了老婆孩子了,沒時間管我,我又要誰來照顧……”她越說越委屈。


    簡司隨揉了揉眉心,終究是打算認真跟她坦白,“寶寶,我之前跟你說的不是假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誰結婚。”頓了頓,“我不想有朝一日,死在枕邊人的手上。我現在過的什麽日子,你都是知道的,不是嗎?”


    他轉向呆愣住的路與濃,抬手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水跡,“你是我的軟肋,不舍得毀掉,就隻能保護好。”所以怎麽敢將她交給別人?他連“枕邊人”都不會相信,更不要說其他什麽人了。


    “很抱歉。”沉默了許久,簡司隨又說,“我知道這樣要求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你這樣的性子。讓你一輩子都孤孤單單一個人,跟懲罰沒什麽兩樣。其實我也擔心,要是哪一天我出了什麽意外,你又是一個人,誰來保護你?”


    聽出他語氣裏真實沉重的擔憂,路與濃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哥……”時隔多年,她再一次這樣叫他。


    簡司隨笑了笑,“如果你非要給雲羅找一個爸爸,那讓我來為你決定,好不好?”


    路與濃沉默良久,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麽。她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簡司隨摸了摸她腦袋,“這才乖。”心疼地為她拭去眼淚,“別哭了,哭得我心疼。”


    ☆、第131章 你要有新爸爸了


    簡司隨到底還是沒將席緒寧怎麽樣——盡管他很想給席緒寧一個教訓,但是席緒寧背後站的是齊家,即便他想要對付齊靖州,最終肯定也會和齊家對上,但是現在時機未到,他不好出手。


    於是隻給了席緒寧一個足以震懾到他的警告,然後通知齊家來領人。


    ……


    齊夫人在接到消息的時候,震驚得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席緒寧是什麽性子,她是知道的,以前在娛樂圈都沒收斂過,在旅遊途中勾搭別人家的女孩子,這完全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是她完全沒想到,席緒寧招惹的竟然是路與濃!


    齊夫人心慌意亂地讓人去確認,或許隻是長得和路與濃有些像呢?


    路與濃都已經死了!齊靖州找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找到,怎麽可能還會出現?!


    然而之後收到的照片,徹底粉碎了她的僥幸——那分明就是路與濃!她不會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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