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看見路與濃毀容的那半邊臉,心情不由得有些複雜,有不解也有羨慕嫉妒,怎麽人家命就那麽好呢?她們長著好好的一張臉,也不見得有人看得上。


    吃完了飯,在旁邊等了許久的傅臨走過來,開始問路與濃她自身的一些情況。


    簡司隨一邊愛憐地給她擦著嘴,一邊皺眉看了傅臨一眼,“你就不能再等會兒?她剛吃完飯,要先休息一下。”


    傅臨差點就忍不住將手中的本子給摔到簡司隨臉上去,剛吃完飯,需要休息?他不就問幾個問題嗎?不就要她說幾句話嗎?說幾句話還能累死人?!


    忍不住又一次懷疑,他兄弟真的沒出問題?他是想把路與濃給當祖宗供起來嗎?


    有簡司隨在旁邊看著,傅臨也不敢多問,問了比較關鍵的幾個問題,就合上了本子,站了起來,“我要先回去一趟,去收拾行李。”他那些醫療用具,不放心讓別人碰,還是自己回去拿放心些。


    傅臨走之前,死拉硬拽將傅慕貞給拖走了。


    開玩笑,他怎麽放心將他這根本沒智商的傻妹妹放在這裏?誰知道她會不會趁他不在就把自己給作死了?


    簡司隨正想問路與濃想不想出去走走,路與濃就忽然說:“我媽和……我兒子,他們在這裏,對不對?”


    簡司隨眼神暗了一瞬,沉默數秒,才開口道:“我當初的確將他們兩個人都救回來了,但是你媽媽討厭我,你是知道的,她在這裏沒待多久,就自己離開了。”見路與濃臉色不好。他安慰說:“別擔心,她走的時候,我給了她足夠的資金,她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簡司隨卻並不這樣認為,就嶽盈書那腦子,估計給她路家原來所有的家產,也不夠她敗的。


    又說:“孩子還在這裏,你現在想去看看他嗎?”有心想問問路雲羅的身世,又怕這其中牽扯了什麽不好的回憶,怕路與濃受到刺激,簡司隨就沒開口。


    去看路雲羅?當然是想的。可是摸著臉上的傷。路與濃又有些害怕,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嚇到孩子怎麽辦?


    ……


    傅慕貞被傅臨一路拖回家,心底的情緒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更加難受了。


    她一把甩開傅臨,捂著耳朵就蹲到一旁去了,“你什麽都不要勸我!反正我就是喜歡簡哥!我就是要嫁給他!我不會放棄的!”


    傅臨沉默著看了她一會兒,歎了口氣,也沒說話,自己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傅慕貞本來就等著傅臨來勸她,然後才好撒嬌耍賴將人拖到自己陣營,誰知道她哥竟然就這麽走了!不管她了?


    險些咬碎了銀牙,傅慕貞跟著就往傅臨擺放醫療器具的房間跑。才到門口,還沒進去,就聽裏麵說:“……我真猜對了?別莊裏那個真和你家小甜心有關係?我就說你那麽討厭那個女人,怎麽就能容忍她繼續待在那裏……你家小甜心的媽媽?我剛才就猜到了……”


    傅慕貞聽完,轉身悄悄走了。


    別莊?簡司隨名下的別莊,就隻有那麽一處!


    傅慕貞有些激動,剛才她哥跟簡司隨說的是什麽,具體的她不知道,但是有了一些猜想,現在就隻需要去別莊那邊證實一下了。或許,還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


    “……王八蛋!王八蛋!”嶽盈書咬牙切齒地咒罵著,“簡司隨那個王八蛋!他這是想囚禁我?我就知道。姓簡的不是個好人!”


    她來來回回地走著,對地上玩積木的路雲羅說:“雲羅,你千萬要記著,你爸爸是齊靖州!不是簡司隨!姓簡的要是過來,你不許靠近他,他會欺負你的!”


    墊子上的孩子兩歲左右模樣,生得眉目似畫精致可愛,將最後一塊積木搭上去,他抬頭,說:“可是外婆,之前是你讓我叫他爸爸的。”再說簡司隨也不會欺負他,雖然有時候看他的目光有些讓人害怕。但是對他的真的好。


    雖然年紀小,但是這些他都是懂得的。


    被兩歲的孩子堵了回來,嶽盈書臉色陣青陣紅,最後瞪著眼睛道:“那不算,之前那隻是權宜之計——權宜之計,懂嗎?那時候我們要是不討好他,他肯定不會收留我們,會把我們趕出去的!”她蹲下身,捧著小孩子嫩嫩的臉,正色教導,“雲羅,你要記住。外婆現在跟你說的才是真的,你爸爸叫齊靖州,不叫簡司隨!你爸爸對你多好啊,這才多久,你就把他忘了?”


    路雲羅有些茫然,齊靖州這個名字,他有些印象,記憶裏也有個模糊的身影,但是再清晰一些的,他就不記得了。


    他才兩歲而已。


    可是聽嶽盈書這樣說,他又有些困惑,糾結地皺著小眉頭。“可是……可是叔叔阿姨們都說,我和爸爸長得很像啊。”他說的是簡司隨,“我照著鏡子,也覺得很像。”


    嶽盈書臉色一變,又連忙正回來,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們都是騙你的,那些個叔叔阿姨,他們都是姓簡的手下的人,他們肯定是要幫姓簡的說話啦。姓簡的要冒充你爸爸,當然要耍一些手段來哄騙你。你不知道吧?他其實是化了妝的,就是為了化得跟你像一點,讓你認為他才是你爸爸!”


    路雲羅神色更加困惑了。他不知道該相信誰,外婆還是爸爸?


    “我是你外婆,我怎麽會騙你呢!”嶽盈書瞪著眼睛說。


    路雲羅茫然地眨眨眼,點點頭,“哦。”又扭過頭去玩積木去了。


    嶽盈書覺得心累。


    路雲羅不搭理她了,她又衝出去,衝著那些保鏢發脾氣,“讓簡司隨滾過來!我女兒在他那裏,我都知道了!我聽見他打電話了!快讓他滾過來,把我女兒還我!”


    “他是想囚禁我們是不是?他這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他!”


    傅慕貞偷偷摸摸跑進來的時候,聽見的就是這些囂張的、針對簡司隨的謾罵。


    傅慕貞當即就怒了,挽起袖子就衝了上去。“你誰啊你?敢罵我簡哥?”


    然而人還沒靠近,就被保鏢給攔住了。


    “這誰?”傅慕貞也不想大庭廣眾之下跟人打架自毀形象,順勢就站住了。


    保鏢是認識傅慕貞的,知道她和簡司隨關係不錯,但是簡司隨交代過了,嶽盈書和路雲羅的身份絕對不能向外泄露,任何人都不能說,於是就道了聲抱歉,沒有回答。


    傅慕貞也不在意,直接就對嶽盈書一揚下巴,“喂,你是不是那個……那個路與濃的媽?”


    嶽盈書聽見路與濃的名字。眼睛立即就亮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家濃濃在這裏!姓簡的竟然不讓我見她!”


    傅慕貞也隻是試探一下,沒想到一試就試出來了,聽嶽盈書話語中的意思,似乎對簡司隨並不滿意。


    傅慕貞笑了一下,想著正好動不了路與濃,可以從她媽這裏入手,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嶽盈書身後跑出來一個帥氣的小孩。


    傅慕貞一看就蒙了,那眉那眼,根本就是跟簡司隨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啊!


    小孩子喊嶽盈書:“外婆。”


    傅慕貞腦子裏霎時間就空了,她聽見了啥?


    外……外婆?!


    是她想的那意思?!


    路與濃竟然已經給簡司隨生了個兒子?!


    ☆、第124章 不要叫我爸爸


    “你你你——”傅慕貞一個箭步衝上去,將路雲羅抓到麵前看了又看,最後麵孔都扭曲起來,她陰森森一笑,“小娃娃,你爸爸是誰?”


    嶽盈書被傅慕貞那表情給嚇到了,連忙將路雲羅拉到身後,戒備地瞪著傅慕貞,“他爸爸叫簡司隨!你要敢動他,他爸爸會弄死你的我跟你說!”雖然她很瞧不上簡司隨,也不想讓路雲羅以後都跟在簡司隨身邊,但是這時候不是非常時期嗎?這女的看起來就不是個善茬,說出路雲羅的真實身份,她可能還會顧忌著些。


    誰料傅慕貞一聽,臉色更加猙獰了,一字一頓地問:“你說什麽?”


    嶽盈書拉著路雲羅後退了一步。


    傅慕貞眼睛黑沉沉的,“他媽媽是路與濃?”


    沒等嶽盈書說話,她就說:“我倒是不知道路與濃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簡哥的,但是簡哥現在或許還念及以前的情分,所以給她幾分笑臉,但是就路與濃那醜樣子,想一輩子都巴著簡哥?做白日夢呢吧!”


    嶽盈書一聽,就不樂意了,她對簡司隨是從一開始就看不上眼的。她家濃濃當年才多大啊?那姓簡的竟然也下得去手!還企圖將人給騙走!她日防夜防。終於堅持到人走了,以為不用再防了,誰知道那姓簡的後來竟然還和她家濃濃有聯係,竟然搞出個路雲羅來!


    她都快氣炸了!


    “巴著他?誰稀罕!我家濃濃就沒主動過!什麽都不知道就別亂說,你最好先去問問那姓簡的,當年到底是誰臭不要臉,連個剛念初一的孩子都不放過!”嶽盈書姿態高傲,神色鄙夷又不屑,“我家濃濃就不樂意跟著他!都說了要跟他一刀兩斷,叫他以後不要來找她,都是那個姓簡的厚臉皮,幾次三番偷偷摸摸跑回來哄騙她!”


    說起簡司隨,嶽盈書的脾性就跟聖母一點也不搭邊,要是給她機會,她都能拿把剪刀一刀一刀將簡司隨給戳死。


    嶽盈書口中的簡司隨和傅慕貞認知裏的相差太大,她壓根就不信,冷笑道:“真是不要臉!說大話前也不先問問我家簡哥什麽條件,他要想要,隨隨便便一招手,主動向他投懷送抱的多了去了!”


    嶽盈書也冷哼,“我家濃濃和你們這些妖豔賤貨能一個樣?”


    傅慕貞一聽這話,立即就炸了,妖豔賤貨?這個詞從來隻有她拿來罵別人的!嶽盈書竟然敢這樣罵她?!


    張牙舞爪地就撲了上去,“我今天要不弄死你,我就不信傅!”


    嶽盈書嘴上能這麽厲害,已經是超常發揮了。動手這種事情,她就從來沒幹過,一直都認為隻有那些沒見識沒文化的鄉野村婦才這樣幹,她以前是個熏陶在書香裏的千金小姐,後來是一個優雅高貴的貴婦,從來都是被人嬌養著的,她的素質也不允許她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來,要動手,她怎麽可能是傅慕貞的對手?!


    她根本就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這麽沉不住氣,怎麽說著說著就動起手來了?


    嶽盈書嚇得連連往後退,要不是路雲羅自個兒機靈,都要被她給踩到了。


    傅慕貞來勢洶洶,嶽盈書毫無招架之力,隻知道一邊尖叫一邊躲。


    旁邊的保鏢們連忙上前拉架,傅慕貞大喊道:“誰敢攔我?敢攔我,我讓簡哥弄死你們!”


    立即就有人猶豫了,傅慕貞在簡司隨心裏,的確有那分量——又不是沒有前車之鑒。


    再者簡司隨隻是吩咐了不要泄露嶽盈書的身份,他和嶽盈書有多不對盤,對嶽盈書有多厭惡,他們從一開始就守在這裏,自然是知道的。


    於是遲疑了一下,就都沒上前。淡定地看著嶽盈書四處亂竄,傅慕貞氣勢洶洶地在後麵追。


    隻要不鬧出人命來,他們就可以什麽都不管。


    嶽盈書平時走路都是踩著小碎步的,優雅又矜貴,哪能跑得過比一般女孩子都愛鬧騰的傅慕貞?沒一會兒就被揪住了,兩個女人又是扯頭發又是撓臉,伴隨著陣陣尖叫謾罵,讓莊園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


    “你們就這麽看著嗎?”小孩子的聲音忽然響起,幾個看熱鬧看得起勁的保鏢心裏一個激靈,低頭一看,就看見兩歲的小孩子正仰著腦袋望著他們,黑沉沉的眼睛竟然看不出一絲情緒。


    就是剛才那句話,仿佛都帶著一股莫名的寒意。


    幾個保鏢麵麵相覷,一個女保鏢放柔聲音,道:“小少爺,那是她們大人的事情,她們自己能解決的,你不用擔心……”


    “我才兩歲,你就把我當三歲小孩來哄?”路雲羅歪了歪腦袋,精致的小臉上麵無表情。


    女保鏢笑容一僵,和幾個同伴對視一眼,眼中閃過驚駭,這小孩子,真的隻有兩歲?


    這時路雲羅指了指那邊已經轉變成傅慕貞單方麵毆打的戰場,“我外婆受傷了。”


    保鏢連忙衝過去,將人拉開。


    路雲羅低頭把玩著手中的木塊,轉身,一邊往回走,一邊說:“我會一五一十地跟爸爸說的。”潛台詞就是,他要告狀。


    保鏢們頓時冷汗涔涔。


    看著小孩子的背影,心裏都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寒意。


    ……


    簡司隨接到別莊那邊打來的電話,接起之後,意外地發現,那邊是路雲羅稚嫩的嗓音,“爸爸,你什麽時候來看我啊?”


    簡司隨露出一個無奈又溫柔的笑容,“雲羅,跟你說過了,要叫‘舅舅’。”


    以前也不是沒有糾正過,小孩子每次都會一臉茫然地反問:“為什麽不是爸爸啊?我們長得那麽像。”


    可是這次路雲羅竟然沒有說什麽,簡司隨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哄著探問了好半晌,也沒問出什麽來,最後小孩還毫無征兆地掛了電話。


    簡司隨皺起眉頭,立即給別莊那邊的負責人打了電話,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那邊的人支支吾吾地將傅慕貞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


    簡司隨當即沉下了臉,“誰讓她進去的?又是誰吩咐你們說可以任由她在那鬧的?我說過什麽,都忘了是不是?”


    教訓完了人,簡司隨立即改了安排,本來是要帶路與濃去別莊那邊看路雲羅的,所以才會安排人去帶嶽盈書離開,現在看來,計劃都被傅慕貞給攪和了。


    看了看樓上,路與濃還沒下來,傅臨正試探著給她治療,今天的療程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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