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傅慕貞一聽路與濃這話,漂亮的麵孔都扭曲了,竟然不管不顧地就放話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想幹什麽呢?挑釁我?向我宣戰?我告訴你,最好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簡哥他是我的!就你這副模樣,還想嫁給他?做白日夢呢吧!”


    話音剛落,大門口那邊忽然駛來一輛線形優美的豪車。


    幾個傭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傅慕貞眼睛一亮,得意洋洋地看著路與濃,“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現實!”


    車子在不遠處直接停下,而後從車上下來兩個人。


    一個身上還穿著白大褂,一副睡眼惺忪神色疲倦的模樣。麵容倒是俊秀,細看和傅慕貞有些相似。


    果然,傅慕貞驚訝地喊了一聲:“哥?!”


    而另一個,穿著妥帖的西裝,身形挺拔頎長,氣勢比身邊的人要強上不止三分,相貌是一等一的好。


    路與濃維持著扭著腦袋的姿勢,呆呆地看著那個人。


    那人一下車,看見定定望著他的路與濃,腳步立即就頓住了。


    ☆、第123章 簡司隨他兒子


    不過轉瞬間,他眼神就變了幾變,眼中情緒異常的複雜。


    短暫的震驚和欣喜過後,所有的情緒就全變成了冷意,“怎麽回事?”他撈起車裏閑置的一件外套,大步走過去,皺著眉頭披在了路與濃身上,沉沉的目光掠了一眾傭人,“我是怎麽交代你們的?你們就是這樣照顧人的?”


    傭人忙不迭低頭告罪,臉色嚇得煞白。


    傅慕貞有些呆愣地看著簡司隨這反應,正想說些什麽,簡司隨就說:“還不快帶她進去!”


    傭人連忙拉著路與濃就要往回走。


    期間簡司隨和路與濃沒有一個眼神接觸。


    路與濃緊緊地抿著唇,緊緊地盯著他的臉,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畏怯。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露出這樣的情緒,隻知道他似乎很不想見到她,一個正眼都不給她。


    一把推開傭人,路與濃一個轉身,緊緊抱住了身後的人。


    簡司隨猛地僵住了身體。


    路與濃腦袋埋在他胸膛裏,一句話也不說,死死地抱著他腰身不願意鬆手。


    旁邊傅臨詫異地挑眉,看了看有些手足無措的簡司隨,沒說什麽,再看路與濃的目光裏卻帶上了探究。雖然簡司隨對路與濃的在意一直沒有瞞著他,但是他一直也隻是在簡司隨的言語間體會到而已。在今天之前,他根本不知道,竟然會有這麽一個人,讓簡司隨露出這種和他身份完全不符的神色。


    傅臨知道許多內情,表現得比較淡定,傅慕貞就不同了。路與濃的名字,她就聽到過一次,就是昨天,所以才會急急忙忙跑過來,怕這狐狸精將她心上人給搶了。事實證明,她的擔憂不無道理,這個女人也太不要臉了!沒見簡哥都沒正眼看她一眼?竟然還直接就抱上了?這是想倒貼?!


    “你還要不要臉啊!”傅慕貞震驚地看著路與濃,驚叫了一聲,衝上去就想將路與濃給扯開,卻被傅臨一把扯住。


    傅慕貞不服,狠狠瞪了她哥一眼,憤懣地看向簡司隨,正想開口,簡司隨就看了她一眼。


    簡司隨什麽都沒說,可是隻那淡淡的一眼,傅慕貞就被震住了,不甘不願地閉上了嘴,冷哼了一聲,眼神依舊惡狠狠地盯著路與濃。


    路與濃不說話。簡司隨不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麽,但是她肯親近他,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他壓抑住心底的激動,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們先進去好不好?”


    傅慕貞眼神更加凶狠了,拳頭都捏得咯咯響,簡哥都沒用這麽溫柔的聲音跟她說話過!


    路與濃沉默著,在簡司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緩緩抬起頭來,她紅著眼眶,啞著聲音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瞬間,簡司隨腦中轟然一響,所有的顧忌。所有的不安,盡都湮滅在這句委屈的話中。


    簡司隨再也掩飾不住激動,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來,親昵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啞聲說:“怎麽會……”


    接著聲音裏都是明晃晃的愉悅和滿足:“外麵這麽涼,你穿得太少了,我們先進去……”他小心地摟著她往別墅裏走,不時地問:“今天有沒有感到哪裏不舒服?吃過早餐了嗎?”


    又問:“怎麽穿成這樣就跑到外麵來了?是不是有誰欺負你?”


    平時話不多的男人,忽然嘮叨得像個老媽子,路與濃一句話都沒回應,卻並不能讓他眼中的溫柔耐心消減一分。


    傅家兄妹和一眾傭人跟在後麵,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是簡司隨?!是不是被什麽東西給附身了?


    “哥!”傅慕貞焦急又不甘地拽了拽傅臨,“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你看看那個女人!她——她長成那樣,竟然還想和我搶人?!”尤其是簡司隨竟然對那女人那麽與眾不同!傅慕貞心底生出了一股濃濃的不安——她察覺到了威脅。


    她暗戀簡司隨都這麽多年了,眼看著簡司隨身邊的女人都被她弄得差不多了,竟然又來一個?她怎麽能將自己的成果都讓給別人?!


    傅臨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別整什麽幺蛾子,這個和以前的都不一樣,你要是敢動她,你簡哥會弄死你的!”他故意一副凶狠的表情。


    沒想到這次傅臨不僅不幫她,還這樣嚇她,傅慕貞氣呼呼地瞪著眼睛。一把甩開他的手,急忙追上去了。


    ……


    簡司隨的心情一直都是忐忑的,當年的事情一直都是他解不開的心結,他一直害怕,路與濃再看見他,會露出厭惡又恐懼的表情,像當初一樣,說他是渾身染血的惡鬼,質問他為什麽要殺人害人。


    明明他在她麵前,一直都那樣幹淨善良。


    這就是為什麽他一直不敢見路與濃,他害怕她不願意接受他了。


    可是現在看來,她的態度和他預想中的並不一樣。


    盡管很想就這樣不挑明,讓氣氛繼續溫馨下去,但是簡司隨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寶寶,你不怕我了嗎?”


    聽出他語氣中的忐忑,路與濃微微抬了一下頭,而後繼續扯著他的袖口玩。似乎是思考了幾秒,而後她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她早已經理解他了,當年也隻是因為簡司隨在她麵前瞞得太好,她想不到心目中善良強大的人,在背著她的時候,竟然有這截然相反的另一麵,一時間受到驚嚇,接受不能,所以衝動之下說了一些傷害他的話。


    之後她都還沒緩過來,他又強行要帶她走,那時候她怎麽敢跟他走?於是兩人之間鬧得更僵,她逃了出來,被嶽盈書帶來的人帶了回去。而之後嶽盈書跟他說了什麽,她並不知情。


    但是想想嶽盈書有多討厭他,也能猜到,嶽盈書說的不會是什麽好話。


    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路與濃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她冷靜下來,想明白他的身份和處境,知道他除了那樣做別無選擇——一個純善沒有心機的簡司隨,要如何在那樣一個家庭活下去?


    她後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早就不怪他了。


    可是顯然,他一直都還記得,無法忘懷。


    見路與濃搖頭,簡司隨唇角的弧度更大,他由衷地懊悔,“對不起,不該這麽久不見你。”天知道他有多想從暗處走出來,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麵前,而不是在角落裏偷窺!


    “對不起,丟下你這麽多年。”要是他早些解決掉自己身邊的麻煩,也不會因為分身乏術。坐視她被人欺負,被人傷害。


    路與濃忽然抬起頭,眉眼彎彎地笑了一下。


    簡司隨心頭一熱,眉眼間都是溫柔,他問她:“想我嗎?”


    路與濃開了口,她重重地點頭,說:“想。”臉上還掛著笑容,雙眼卻已經模糊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簡司隨心裏一痛,展臂將人緊緊抱在懷裏,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寶寶。對不起……”


    路與濃終於忍不住,在他懷抱裏埋頭大哭。


    傅慕貞追進來,就看見這麽個場景。


    一邊的傭人和醫生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說話。傅慕貞快要氣炸了,理智都快被燒沒了,她跟在簡司隨身後這麽多年,最親近的動作,也不過是他摸摸她腦袋而已!


    對比其他連簡司隨的身都不能近的女人,她一直感到沾沾自喜,可是現在路與濃的出現,像是打了她一個耳光,將她白日夢都給打醒了!明晃晃地告訴她。你那算什麽啊?不就摸摸腦袋而已嘛!人家這不僅摸了腦袋,牽了手,還抱在一起了!不是人家強迫的!是簡司隨自己主動的!


    傅慕貞腦中轟然一響,臉色猙獰地就要往那邊衝,剛走進來的傅臨連忙拉住自己作死的妹妹,勸道:“小祖宗哎!我剛剛跟你說的你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被傅臨這麽一弄,傅慕貞心底那點少得可憐的勇氣又漏了氣,張牙舞爪地往那邊刨了幾爪子,一把將她哥往前一推,“我不想死,你去!光天白日的,他們這像什麽話?”


    人家在自己家裏呢。想怎麽著就怎麽著,誰敢管?


    傅臨望著自己的妹妹,搖了搖頭,最終仍舊上前去了,卻不是往簡司隨和路與濃那邊走,而是走到了幾個醫生旁邊,“跟我說說她的情況。”


    至於簡司隨那邊,人家明顯是舊還沒敘完呢,他這時候上前基本跟找死沒什麽區別。


    傅慕貞的眼神就當看不見好了。


    ……


    路與濃哭了個夠,最後竟然在簡司隨懷裏睡著了。


    這才早上,怎麽就睡著了?簡司隨皺著眉頭,望向旁邊的傭人,傭人這才抖著聲音說:“我們今天早上發現小姐不在房間了,去查了監控,才知道,小姐她……她昨晚在您出門後就悄悄跟出去了,在您剛才停車那地方旁邊的花壇下,一直……一直待到天亮。”


    所以路與濃才會那樣一身打扮出現在外麵。


    簡司隨聽完,怒不可遏,他因為不放心路與濃,特意安排了人輪流起夜查看路與濃的情況,她們就是這樣查看的?他昨晚離開的時候大約是淩晨三點,而這些傭人,竟然直到早上才發現人不見了?!


    男人麵色沉得能滴水,想要發作,又怕驚醒路與濃,最後什麽都沒說,隻給管家使了個眼色,讓他看著處理,然後小心翼翼地抱起路與濃,上樓去了。


    動作輕柔地將路與濃放到床上,簡司隨正要起身,卻發現領帶正被她緊緊拽在手裏。


    輕輕試探了下,想要抽出來,卻發現路與濃拽得極緊。因為他的動作,她甚至不安地蹙起了眉頭,似乎很沒有安全感。


    本來可以把領帶取下來,這很容易,但是看見她微微蹙起的眉頭,簡司隨還是打消了那個念頭,任由她繼續將領帶拽著,而後小心地躺在床邊,貪婪又滿足地看著她的睡顏。


    最後還是傅臨進來找人,簡司隨才不甘不願地取下領帶,出了房間。


    傅臨一臉怪異地看著自己這至今沒有女人的兄弟,神色漸漸地就變得有些複雜,“我說,司隨。你……你是不是中毒了?”


    簡司隨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傅臨連忙收斂了表情,輕咳了一聲,說起正事:“情況我都已經問過了,有了些猜想,不過還要親自觀察一段時間。”


    簡司隨一邊往樓下走,一邊點頭,“將你必需的東西都帶過來,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邊吧。”


    傅臨應了,最後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轉回原來的話題:“我知道你對慕貞沒意思,不過這些年來看你沒有要找人的意思,我就任由著她鬧了,現在你有人了,就跟她說清楚一些吧,否則再鬧下去,是要出事的。”


    簡司隨頭也不回,“我說過了,她不聽,那是你的妹妹,該你管。”


    傅臨神色糾結,“一扯上你,我也管不了啊,要不你再拒絕她一次?盡量冷酷一些無情一些?”


    簡司隨腳步一頓,幽幽回頭,“上次是你自己要我委婉一些,怕傷了她的心,怎麽,這次就不怕了?”


    傅臨無言以對,半晌,幹巴巴地擠出一句:“今時不同往日。”


    忽然想到什麽,傅臨欲言又止地問:“這位……路小姐,是不是跟安置在別莊裏那位有關係?長得有些像。還有,那個孩子,不會就是——”他神色複雜地指了指樓上路與濃的房間,“她給你生的吧?”


    簡司隨聽見這話,神色比傅臨更加複雜,他似乎想要解釋說明,可是臉色變來變去,最後也沒回傅臨一句話。


    傅臨走在他身後,沒有看見,簡司隨在聽他提起那個孩子的時候,眼中的光芒有多銳利森冷。


    他也很想知道,路雲羅的親爹到底是誰!他非弄死他不可!


    齊靖州……也是不能放過的。


    ……


    路與濃是被餓醒的,她還沒說什麽,簡司隨已經將她帶到了餐桌上,“都是按照你以前的口味做的,不知道你現在還喜不喜歡。”他語氣很輕鬆,其實事實根本不是那麽回事。眼底的緊張都快冒出來了。


    他親自給路與濃夾菜,一副恨不得親自喂到她嘴裏的樣子,讓路與濃開心地笑彎了眼睛,周遭的傭人也忍不住頻頻側目,對路與濃的定位又更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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