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汪雅貝將吳媽和路君君都叫到了房間裏。


    “……她既然還活得好好的。那為什麽不回去?我們走的時候,不是聽到有人說齊靖州不相信她死了,一直在找她嗎?齊靖州肯定不知道她在這裏!說不定這麽久找不到人,還以為她已經死了!”汪雅貝算計著說,“我們就將她的消息賣給齊靖州,怎麽樣?齊靖州不差錢,他又那麽在乎路與濃,我們肯定能得到不少好處。”


    路君君不耐煩的神色隨著汪雅貝的話而漸漸消失,她夾著一支煙,懷疑地問道:“這靠譜嗎?”


    汪雅貝沒說話,看向吳媽。吳媽這些年住在路家,增長了不少見識,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隻活在小山村裏,對外一無所知的老太太了,她想了想,道:“我聽外頭那些老太太說,這地方雖然小,但也藏龍臥虎,住著不少厲害人物。他們之中肯定有人能幫我們弄到那種打過去查不到地址的電話卡,還有銀行卡,隻要有這兩樣東西,這事兒就靠譜。到時候聯係齊靖州,他又查不到我們在哪裏,我們就不用擔心其他什麽了,等他把錢打過來,我們就趕緊離開,屆時再把這裏的地址給他。”


    路君君剛開始聽吳媽說起這裏有不少有錢人,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麽令人心動的話來,誰知道為的竟然隻是電話卡和銀行卡,心裏不由鄙夷地嗤笑了一聲,暗罵她目光短淺。


    汪雅貝聽吳媽這樣說,露出一點誌得意滿的笑意,“吳媽這法子好,這樣的話,我們隻要注意些,不透露這裏的地址,是不是就可以多拿些好處?”見兩人疑惑,她說:“我們不要一次就將地址給他,就偷偷拍些路與濃平時的視頻或者照片發給齊靖州,每一次都明碼標價,他會不給錢?想必他現在想念路與濃想念得緊吧,這生意對他來說不虧。”


    吳媽奉承了一句:“雅貝這主意好!你們年輕人腦子果然靈活!”


    汪雅貝就對路君君說:“那就這樣辦,接下來,君君,你不是在酒吧打工嗎?認識不少有身份的人吧?”


    路君君一聽,就知道她想說什麽,立即冷笑道:“這種餿主意我不想摻和,你們自己去做,不要拉上我!”她不敢抱著任何一分僥幸去招惹齊靖州,那男人有多可怕,路與濃“死”後,她已經見識過了。這段時間她的確是認識了不少有錢人,但是她想的是成功勾搭上其中一個,保持長期關係,重新回到奢華的生活,不願意跟人家提這種掉價又有風險的要求。


    汪雅貝臉色一沉,就要訓斥,路君君陰陽怪氣地說:“媽,你長得也不差,拾掇拾掇,和那些保養得宜的貴婦人比,也不差什麽。酒吧裏常來的有錢人多的是,也不是都喜歡水嫩的小姑娘,你怎麽不自己上呢……”


    汪雅貝聞言,氣得臉色發青,“死丫頭!你說的是什麽話?!”


    路君君嗤笑。“怎麽,這話有什麽不對?難道這時候你有覺得勾引男人丟臉?當初勾引我幹爹的時候怎麽就不覺得丟臉呢?”


    說完,也不等汪雅貝說話,直接就拉開房門出去了,“這事別找我了,我沒那麽多閑工夫,今晚和李先生有約,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汪雅貝煩躁得不行,路君君現在這樣子,她已經管不住了。心知不能把希望放在路君君身上,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兩圈。她停下來,抬手摸著這段時間因為操心與疲憊而變得憔悴的臉龐,垂著眸子,輕聲問道:“吳媽,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很老?”


    吳媽見狀,立即就想起了路君君剛才說的話,眼神微微一動,笑道:“這些年你活的好好的,都沒怎麽吃過苦,這張臉保養的比那些富太太是一點不差。隻是這段時間你沒時間收拾自己。所以看起來氣色有些不好,要是拾掇一下,走出去,肯定都要問你有沒有三十歲呢!”


    聽見這話,汪雅貝微微地笑了。


    ……


    路與濃在公寓裏待著,沒有一個人陪伴,實在有些無聊,她每天除了打電話,自言自語一般說上一通,就是一個人坐著發呆。


    之前帶她來的人似乎是個保鏢隊長,姓劉,他再來的時候,路與濃聽保姆叫他“劉先生”。


    路與濃也跟著叫劉先生。


    劉先生一來,就拿了一張vip卡給路與濃,對她說:“路小姐如果覺得無聊想出去走走的話,可以去江寧街的‘彷徨’酒吧,那地方不錯,路小姐去那裏,應該能夠玩得很開心。”


    路與濃接了卡,麵露疑惑,酒吧?讓她去這種地方?是真的覺得她能在那裏玩得開心,還是別有用意?


    心知就算問出口。這位保鏢隊長也不會如實告訴她,路與濃想了想,說:“我先去換件衣服。”


    劉先生微笑著,神色恭敬地說:“可以,待會兒我會帶人跟路小姐一起。”


    知道是為了保護她,路與濃也沒說什麽。


    ……


    一個小時後,路與濃在幾個高大保鏢的隨行中,走進了“彷徨”酒吧。沒讓她說一句話,劉先生出麵跟侍者說了幾句話,侍者立即露出了惶恐的微笑表情,畢恭畢敬地將路與濃領進了一個寬敞的包間。


    有意思的是,這包間的牆壁組合起來是個六麵體,六麵牆竟然都是透明的。路與濃坐在包間裏,能將牆後六個包間的情況都盡收眼底。


    侍者還解釋說:“這是單麵鏡,那邊是看不到您這邊的,也聽不見您這邊的聲音。”


    路與濃疑惑,給她安排這麽個地方是想幹什麽?


    看向劉先生,劉先生淡淡一笑,而後低下了頭,一副拒絕回答的姿態。


    路與濃就沒問。


    這麽小的一個城市,竟然會有這樣豪華別致的一個酒吧,如果不是之前劉先生跟她說過,這邊不乏度假養老的有錢人,她還真不敢相信。


    路與濃要了些小零食,慢慢地吃。


    六個包間,四個是空的。其餘兩個,裏麵的人路與濃也不認識。


    左邊的是一些稍年輕一些的富二代——從他們的舉止和打扮,路與濃就能看得出來。包間裏叫了不少陪酒的女孩子,都柔弱無骨地纏在男人身上。


    右邊的客人年紀稍微要大些,最年輕的的一個,看起來都有四十來歲了,年長的一頭白發,啤酒肚比八個月的孕婦還要大。


    什麽端倪都沒看出來,路與濃索性收回視線,專心地給自己剝瓜子。幾分鍾後,無意間一抬頭,往左邊一看,竟然恰好看見一個衣著暴露的身影從一個年輕男人身側爬起來。


    路與濃目光一凝,那是……路君君!


    剛才她就一直在?!


    顯然是的,看她雙頰緋紅眼波瀲灩的模樣,明顯是醉了,剛才因為躺著,所以她才沒看見!


    路與濃就看著路君君直起身體,手臂攬著身旁男人的脖頸,軟綿綿地躺在男人懷裏,還一副渾不在意地模樣,將注意力都放在身前的牌局上,不時出手幫男人甩牌,對左右兩邊的男人頻頻的調戲撫摸也跟沒察覺一樣。


    路與濃有些錯愕,她沒想到,向來驕傲的路君君,竟然還會有這樣一麵!她是打定主意就此墮落了嗎?


    這時劉先生說:“摟著她的是來這裏度假的一個富二代,除了錢他什麽優點都沒有,路君君也隻是他眾多情人中的一個。”說著,劉先生拿了一遝帶著照片的資料。對著那邊包間裏的人一個一個地給路與濃介紹,“還有幾個今天沒出來,也都是路君君選中的目標。”


    “這些是……”路與濃愕然又疑惑。


    劉先生微微一笑,“少爺說,隻要您願意,這些人都可以是您手中的牌,您就將這當成一個遊戲來玩,想要路君君得到什麽樣的下場都可以。隻要您說一聲,事情我們都會為您辦妥。”


    路與濃看著手中的資料,許久之後又放下,不發一言。


    這時候劉先生又出聲:“這邊也開始了。”


    路與濃順著他實現看過去,就看見右邊的包間門被推開,一個約莫五十歲的男人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笑著跟其他人介紹。


    路與濃看著那男人身後出現的妙曼身影,眼眸驀地睜大——


    汪雅貝!


    這對母女是想幹什麽?!


    劉先生說:“路君君的目的已經確定了,是想找個金主,但是她母親是幹什麽,我們暫時不知道,但是經過今晚,應該就能知道了。”


    汪雅貝的打扮和路與濃之前看到的全然不同,顯然是用了心的。她是想幹什麽?見路昊麟指望不上了,也想來找個金主?


    路與濃忍不住笑了一聲。忽然就覺得她爸爸真是可憐。用了真心去嗬護的兩個人,竟然都成了這個樣子。


    汪雅貝的段數終究不是路君君能比的,路君君在那邊淪落成了陪酒女,汪雅貝這邊卻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她表現得矜持又優雅,那些人似乎沒有一個人看不起她的意思,包間裏異常的和諧。


    靜靜地看了許久,路與濃忽而笑了一下,說:“麻煩拍張照片。”然後又說了一個號碼。


    劉先生會意,舉著手機就對著兩邊各拍了一張照,然後按照路與濃說的號碼發了過去。


    到達這裏之後。劉先生奉命查了許多東西,手機裏存了不少目標的號碼。看著路與濃說的那串一輸進去,顯示“路昊麟”,他眉頭都沒動一下,似乎根本就不意外。


    劉先生很周到的將酒吧地址和包間號都發了過去。


    不到三十分鍾,路與濃就看見汪雅貝那邊的包間門被踹了開來,接著怒火中燒的路昊麟出現在了門口。


    路與濃卻沒有要看下去的意思,她站起身,說:“走吧。”


    劉先生有些意外,卻沒說什麽,走過去為路與濃拉開了門。


    路與濃動作頓了一下。還是將那些資料都收了起來。


    本來想悄悄離去,誰知道剛踏出去,竟然差點就被人撞上。


    路與濃還沒反應過來,門口守著的保鏢已經牢牢地將人攔住了。


    “你個賤人!”路昊麟追了過來,聲音裏滿是怒火。


    路與濃這才看清,被保鏢攔著沒有撞過來的人竟然是汪雅貝,此時她正捂著腫得老高的臉頰,形容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她一個勁地搖頭,“昊霖……昊霖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


    “你閉嘴!”路昊麟大吼了一聲,衝上前拽著汪雅貝的頭發,不顧她的尖叫,拖著就往路君君待的那個包間走。


    劉先生拍的那張照因為角度問題,也因為汪雅貝和自己弄出來的若有似無的曖昧,看起來就像是她靠在身旁男人的肩膀上一樣。她現在估計說什麽,路昊麟都不會相信。


    路與濃被保鏢擋在身後,路昊麟因為無暇他顧的原因,過去時並沒有看見路與濃。


    本來也隔得不遠,隻有那麽兩步路,一走過去,看清號碼牌,路昊麟一腳就踹到了門上,直接將門給踹開了。


    包間裏傳來一陣驚叫聲,路昊麟黑著臉,冷聲道:“路君君,你給我滾出來!”


    吵鬧聲引來不少人,見有熱鬧看,誰都不肯走,將保安都牢牢擋在外圍,饒有興致地看著事態發展。


    保安費了一番力氣才擠進來,卻看見不少有身份的客人都黑著臉,顯然也涉及其中,隻猶豫了一下,又老老實實地縮回去了。客人都還沒說什麽。這事他們就管不了,隻等著那些不能惹的客人開口再出去就是了。


    被人當成了熱鬧看,狼狽的汪雅貝隻覺得臉都丟光了,恨不得直接暈過去。路昊麟卻正是憤怒,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怒火燒光了理智,又見路君君根本不知悔改,他氣得直接揚手就打。


    汪雅貝一個勁地認錯,要求路昊麟聽她解釋,路君君卻不一樣,路昊麟失去了一切,她早就不在乎這個養大她的幹爹了。路昊麟對她動手。她怎麽能忍受?尖聲謾罵著就跟路昊麟打成一團。


    路與濃被吵的腦袋疼,對劉先生示意了一下,抬腳就要走,卻忽然聽到路君君的叫罵聲:“你個賤人!都是你幹的!是你把人叫過來的對不對?!”


    她發現路與濃了。


    路君君頭發衣服都亂糟糟的,眼見要被路昊麟製住,她撿起掉在地上的一隻高跟鞋就朝路與濃衝了過來。


    路與濃輕聲說:“不用手下留情。”


    保鏢心裏可沒有“不打女人”的信條,聽路與濃這樣說,直接捉住路君君的手腕狠狠一扭,然後將人摔了出去。


    路君君半天都沒從地上爬起來,哭得眼淚弄花了妝容。


    路與濃以為這就完了,冷淡地掃了狼狽又丟人的三人一眼,抬腳就要走,卻忽然聽身後又傳來一道憤怒的男聲:“慢著!”


    路與濃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回身一望,路君君已經被人扶起來了,她身前一個年輕男人正在給她擦眼淚。路與濃認出來,那人正是包間裏一直摟著路君君的富二代。


    富二代相貌平凡,表現出來的氣勢卻讓人刮目相看。路與濃不由得微微一挑眉,這是劉先生說的“除了錢什麽優點都沒有”?這氣勢至少也值得肯定。


    “有事?”路與濃聲音平淡地問道。


    富二代給外圍地保安與侍者使了幾個眼色,立即就有人上來將路昊麟和汪雅貝給拉開,帶到了一邊。


    從剛才路昊麟和路君君之間的爭吵,富二代已經聽出了些端倪,上前拿過路昊麟的手機,將他收到的照片找了出來,而後冷笑一聲,對路與濃道:“這位小姐,你剛剛是從中間包間出來的?看這個拍攝角度,照片是你拍的吧?”


    路昊麟這才注意到路與濃也在,看見她身邊護著她的保鏢,露出了疑惑又詫異的表情。


    路與濃沒看他,視線先是落在富二代對著她的手機屏幕上,兩秒之後又抬起,在眾人以為她會否認的時候,她雲淡風輕地道:“對,就是我拍的,然後呢?”


    那富二代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承認,還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愣了一下,而後怒道:“你不解釋一下嗎?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是你設計的?”


    路與濃輕笑了一聲,“我設計的?我有那能耐讓她們母女一起出來勾搭男人?她們自己不檢點不要臉,關我什麽事?我充其量隻是將自己看到的告訴該告訴的人而已。”


    周圍有人發出了笑聲,鄙夷不屑的目光在汪雅貝和路君君身上來回地轉。


    那富二代約莫是知道了自己說不過路與濃,冷著一張臉,直截了當地道:“你什麽心思我不管。但今天你設計了我的女朋友,就該付出代價!”


    路與濃又笑了出來,聲音裏是毫不遮掩的嘲諷,“這話聽著怎麽就那麽想笑呢?這位先生,你莫不是中二病還沒過吧?”


    富二代臉色陣青陣白,不再跟路與濃廢話,扭頭就對一旁等著的保安道:“給她一些教訓!”他身後的朋友也跟著起哄。


    富二代在這裏顯然是有些身份的人,他這話一出,邊上那幾個保安就走向了路與濃。


    因為不想太過惹人注意的原因,路與濃身邊的幾個保鏢都穿著平常的休閑服,看著不像是保鏢,倒像是跟路與濃一起來的朋友,那些保安根本不將他們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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