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了一聲,路與濃起身就要走。齊靖州一把拽住她,皺眉道:“別鬧,這件事情交給我,你相信我,好嗎?”


    路與濃狠狠甩開他的手,直直地望著他的眼睛,“相信你?你要我怎麽相信你?你敢說你會盡你全力救人嗎?還是巴不得順勢讓他就此消失?!”


    路與濃的質問字字句句都問在齊靖州心上,路與濃沒有猜錯,他的確就是這樣想的。


    如果不需要付出什麽代價,他很樂意將孩子安全帶回來,讓路與濃開心。可是如果需要的代價超出預計,他就不會管那個孩子的死活——那是路與濃為其他男人生的孩子,他為什麽要救?順勢解決掉不正好嗎?沒有了那些膈應人的存在,以後他就可以和路與濃重新開始。


    “哈!剛才還說讓我信你喜歡我,現在卻想看著我的兒子去死?”路與濃不可置信地望著齊靖州,隻覺得失望透頂。


    她想把路雲羅的身世說出來,可誰知道齊靖州知道後,會不會把路雲羅當做他和林阿漫在一起的阻礙?或許到時候他會更希望路雲羅回不來!


    “我的兒子,我不求你救!”抹了一把眼淚,路與濃抬腳就走。


    齊靖州卻一把將她扯回來,“你好好待在家裏。”


    接著不給路與濃說話的機會,徑直就出了房門。


    齊靖州吩咐劉嫂說:“給她重新準備吃的,另外,別讓她出門,也別讓她受傷。”


    門被關上了,路與濃出不去,她撿起地上的碗,狠狠地朝門麵上砸去。碎片飛濺,從她腮邊劃過,留下一道血痕,她也壓根不在意。


    房間裏突然有手機鈴聲響起,路與濃望過去,才發現齊靖州忘了沒收她手機。急急將手機拿過來,卻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那個特殊號碼。


    路與濃的臉色驟然冷下去,她接通電話,聽到對方有些焦急,又有些歉疚地說:“路小姐,很抱歉,孩子的事是我們大意了,但是請相信……”


    “還要我相信你們什麽?”路與濃咬牙切齒地說,“我已經付不起那麽多信任了!”深吸了一口氣。她冷靜地問道:“我兒子是不是在你們手裏?”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她不信這些人會不計報酬地幫她,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們在圖謀什麽。而他們的目標——如果路雲羅在他們手上的話,除了齊靖州,還能有誰?!


    “路小姐,令公子的事和我們沒關係,要說我們有責任,那隻能是保護不周。”對方語氣誠摯,“路小姐也別懷疑我們幫您是因為有什麽不好的圖謀。雖然我們也隻是聽命行事,但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們老板對您並沒有惡意。”解釋完了,他也沒問路與濃信不信,“帶走孩子的是齊先生的死對頭,這次孩子純粹是遭了無妄之災。我們這邊也在努力營救,但是路小姐方便的話,您可以請齊先生幫忙,那樣孩子的安全必定可以多一分保障。”


    見路與濃一直沒說話,他也意識到了路與濃的不信任,卻沒有再說什麽,隻道:“事情有進展了,我會聯係路小姐。同樣,路小姐那邊若是有了什麽線索,為了孩子的安危,也請路小姐不吝告知。”


    路與濃一言不發地掛斷了電話,然後她開始翻通訊錄。


    她不敢相信齊靖州,也不敢相信這個連幫她的理由都說不出來的神秘人。


    將通訊錄翻完,路與濃握緊手機,絕望地將腦袋埋進了膝蓋裏。


    幾秒鍾之後,她又抬起頭,撥通了路昊麟的電話。


    “爸爸,我知道你有些路子,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被綁架的孩子。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保姆。”她將路雲羅被綁架的事說了,又描述了常阿姨的模樣,卻沒提路雲羅的身世。


    路昊麟這會兒卻已經顧不得這些事情了,嶽盈書剛提出訴訟,可是他剛剛竟然就得到了別人透露的消息——嶽盈書離婚後拿到三分之二的財產,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


    這叫他怎麽接受得了?路家這幾年經營得本來就不出色,要是再讓嶽盈書帶走三分之二的資產,他還能剩什麽?


    路與濃的電話好像一道光,讓路昊麟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說:“事情我可以幫忙,但是你要答應,之後我和你媽將財產對半分。”在原來的打算裏,他根本沒想過要分嶽盈書一半這麽多,但是他不敢太過,雖然聽路與濃的聲音挺急的,但是那個孩子最親也隻能是她朋友家的,她不太可能願意付出更多。


    路與濃苦笑了一下,“好。”


    ……


    “你們想要什麽?”


    “見麵詳談!還請齊總不要耍手段,小孩子的生命可是很脆弱的!”


    立即就有小孩子的哭聲從手機裏傳了出來。


    電話另一端的人兀自得意地笑,齊靖州聽著,眼神卻沒有一絲波動。


    齊靖州向來謹慎,他並沒有大張旗鼓地派出人手,而是找了幾個人出去探聽消息。對於路雲羅的安危,他並不如何擔心。


    如果沒有料錯,那個簡司隨就是路雲羅的生父,可是他去查這個名字,竟然沒查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來,可見對方的背景也不簡單。他懷疑暗中保護路與濃的就是那個簡司隨的人。


    路雲羅出事,除了路與濃,想必最著急的就是那個簡司隨。那個男人不可能不動作,所以他沒必要太急,或許這次可以給死對頭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也不一定。


    以及,路與濃他必定是不會放開的,可以借著這次機會摸摸簡司隨的底。


    ☆、第46章 齊靖州不想救你兒子


    齊靖州的死對頭叫陳達,小混混出身,但心狠手辣擅攻心計,混到如今五十來歲,勢力已經不小。和齊靖州鬥了有好幾年,他沒在齊靖州手裏討到便宜,齊靖州卻也不敢對他掉以輕心。


    之前之所以娶路與濃轉移注意力,就是因為陳達看準了林阿漫是齊靖州的軟肋,幾次三番想找林阿漫麻煩。他怕林阿漫出事,隻好替她找個擋箭牌,來承受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


    齊靖州一開始根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因為當初的決定後悔。


    陳達自以為這次將齊靖州的寶貝兒子弄到了手裏,可以從齊靖州那裏勒索一筆大的,就約了個時間要和齊靖州親自見麵。然而約定時間還沒到,他自己後方倒先出事了。


    “齊總這是什麽意思?”陳達在電話裏咬牙切齒地問道,“說了三天後談判,你卻在背地裏對我出手?看來齊總是不關心那孩子的死活了!”


    “這可不是我做的。”齊靖州悠悠地說。他一直在觀望,就想知道那個簡司隨什麽時候出手,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那男人動作竟然這樣迅捷,才兩天時間就毀了陳達一條貨源。


    看來這人是真的不簡單。齊靖州暗自警惕。


    “真的不是你出的手?”陳達猶自不信,可是他也知道齊靖州不屑撒謊。隻是這次的是故他根本查不到是哪方勢力介入,隻能懷疑到齊靖州頭上。


    “好幾年的老朋友了,你還不熟悉我的風格?你也沒看出有我的痕跡吧?”齊靖州翻著麵前的情報,慢悠悠地說,“似乎有人跑到我們的地盤上耍威風來了,陳總有沒有興趣和我聯手,給你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總是被齊靖州牽著鼻子走,陳達很不高興,但是無疑他拒絕不了齊靖州的提議。平白無故吃了這麽大一個虧。不把場子找回來,他以後還要不要在這一帶混?但是對方實力強悍,他不找一個盟友還真不行!


    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陳達冷哼道:“齊總無利不起早,想必也有自己的目的。合作可以,但是你兒子還在我手上,之前說好的談判可以推遲,卻不能取消!”


    齊靖州揚起嘴角,“可以。”他的目標是簡司隨,至於路雲羅,不值得他費那麽大心思,權且放在陳達手裏安陳達的心,之後能不能救回來,就聽天由命了。


    ……


    在外麵部署了兩天之後,齊靖州回了家。


    甫一進門,劉嫂就憂心忡忡地上來說道:“三少,您去看看她吧,這兩天她都沒吃多少東西,怎麽勸都沒用。”


    “那怎麽沒給我打電話?”齊靖州目光陡然銳利起來。


    劉嫂惴惴不安地道:“三少您忙,這種小事……”


    “這不是什麽小事!”齊靖州沉聲道。“劉嫂,以後但凡和她有關的事都不是小事,務必在第一時間通知我。”說完就腳步匆匆地上了樓。


    劉嫂愣愣地站在原地,有點不明白,齊靖州這話什麽意思?這是要對路與濃上心了?那林阿漫怎麽辦?


    路與濃待在臥室裏,緊緊握著手機,等待著不知什麽時候會打進來的電話。她臉色憔悴得可怕,好像下一秒就要暈倒似的。


    齊靖州看見她這模樣,走過去從身後將人擁入懷中,放柔了聲音說:“我知道你擔心孩子,但是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啊。我已經在想辦法救他了,你多給我一點信任,不要這麽擔心好不好?”


    路與濃已經沒有心思追究齊靖州不同於以往的親昵態度,她眼中亮起微弱的光芒,“你真的在想辦法?那他現在還好嗎?”


    她說著就忍不住哽咽,齊靖州聲音依舊溫柔,麵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將腦袋埋下,在她頸側吻了一下,“我已經知道他在誰手裏了,那人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一些東西,暫時不會傷害孩子。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讓你見到孩子。”他不動聲色地說著謊話,感到懷中身體的軟化,兀自笑得得意。


    他胸膛緊貼她後背,熾熱的唇一下一下地親吻她脖頸和臉頰。而路與濃什麽都看不見,不知道他臉上是什麽樣的表情。


    齊靖州又溫言軟語地將人哄下去吃飯,路與濃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除了和路雲羅有關的消息,其他的她一概聽不進去。被齊靖州半是哄勸半是強迫地帶到餐桌上,也沒有心思拿筷子。


    隻是不停抖著聲音問:“他真的沒事嗎?”


    齊靖州不厭其煩地說:“沒事,他很好。”他親自動手,像照顧小孩子一樣喂她吃飯,臉上沒有一點不耐煩。


    飯後,他又給周梁打電話,讓他過來給路與濃檢查身體。


    實在是她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還有孩子……雖然之前他那樣決絕地表示不要這個孩子了,可是冷靜下來,他還是有些舍不得。


    周梁趕過來,仔細檢查了一番,說是沒事,隻是要好好休息。


    齊靖州也知道這兩天他不在,路與濃大概是覺都沒睡,將人安撫好了弄去睡覺去了。


    他出門送周梁,周梁一臉驚恐地望著他,“齊哥,你這是要幹嘛?”想起齊靖州剛才對待路與濃的耐心和溫柔,他就覺得震驚不已,十多年的兄弟了,他能看出來那不是演戲,“我以為那個孩子隻是個意外!可是你……你已經好久沒去找林阿漫了,你……你現在這樣,是不想管林阿漫了?要是讓林阿漫發現你和路小姐這樣……會是什麽後果?”


    齊靖州神色淡淡的,他說:“林阿漫那邊我不是說了暫時交給你嗎?沒事就不要找我,我現在好不容易把人哄成這個樣子。”


    周梁還是感到不可思議,“你認真的?不是說她兩年前害你,你隻是想報複她嗎?怎麽報複著報複著,你就又把自己搭進去了?”


    “嘖。”齊靖州不耐煩,“你怎麽這麽多廢話?我不會耽誤正事,你盡管放心。”


    “行。我信你。”認真觀察著齊靖州臉色,見他不像是敷衍,周梁稍稍放了心。


    ……


    路與濃在睡夢中感覺到被人緊緊抱在懷裏,男人滾燙的氣息灑在她後頸,熾熱的聞一個個落下,硬生生將她從沉睡中折騰得醒了過來。她輕輕睜開眼睛,眼底平靜無波。隔了幾秒之後,又慢慢閉上了眼,任由身後的人作為,仿佛從來沒有醒過一樣。


    她能感受到齊靖州偏執又熱烈的感情。還記得齊靖州跟她說沒有什麽林阿漫,喜歡的是她。


    可是這些她不敢相信,她這樣溫順地待在他的懷抱裏,隻因為他說可以救她兒子。


    再次醒來時齊靖州已經不在了,劉嫂將吃食送到臥室裏來,用十分複雜的眼神看著她,“三少出門了,說是一會兒沒法回來,讓您記得好好吃飯。”


    路與濃沒有絲毫胃口,劉嫂走後。她就怔怔地盯著手機。沒想到盯著盯著,當真讓她等到了路昊麟的電話。


    “綁匪的一切行動都已經在掌控中了,聽說還是靖州幫的忙,相信要不了多久孩子就能獲救了……”將查到的消息都跟路與濃說了,路昊麟又不放心地說:“濃濃,財產的事,你答應過的要作數。”


    “好。”路與濃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她心情有些複雜,本以為齊靖州不會真心幫忙救路雲羅的,可是根據路昊麟查到的消息,好像並不是她猜想的那樣。難道齊靖州……他跟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路與濃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剛這樣想著,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她接起,卻聽見對方語氣有些沉重地說:“路小姐,齊靖州和陳達——就是帶走孩子的人,聯合在一起了。我們正在努力營救孩子,但是現在遭遇的最大阻力,來自齊靖州。”


    路與濃隻覺得渾身冰冷,她抑製住顫抖,問道:“什麽意思?”


    “陳達抓孩子。是因為誤以為那是齊靖州的兒子,他想用孩子跟齊靖州談條件,獲取利益。但是現在就我們看來,齊靖州並不在意孩子的死活,他不僅和陳達結盟,對抗我們的勢力,還想利用那個孩子來坑陳達一把……”


    路與濃聽完,腦中就隻剩下了一個信息——齊靖州想要用她兒子的命,去換取他想要的利益!


    她不知道該相信誰,神秘人和路昊麟透露給她的信息截然相反!


    “……陳達想要的東西,關鍵似乎在齊靖州保護著的那女人身上。但是現在在陳達眼裏,路小姐你才是他想要找的人。”


    路與濃幾度張口,才無助地問出一句:“我現在該怎麽辦?”她不甘又怨憤,她和她的兒子,憑什麽要代林阿漫受過啊?!


    那邊的聲音依舊冷靜,像是早有計劃,他說:“路小姐可以將那個女人約出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做……”


    掛掉電話,路與濃飛快地從床上爬下來,抬起袖子一抹,擦掉臉上的淚,然後端起旁邊已經冷掉的飯菜,大口大口地就往嘴裏塞。


    吃飽了才能有力氣出門。


    解決掉那些飯菜,路與濃迫不及待出了臥室。


    “三少夫人,您這是要去哪裏?”劉嫂驚疑不定地問道。


    “我要出門。”


    劉嫂愣了一下,而後麵露遲疑,“這……等我打個電話跟三少說一下。”頓了頓,她補充說:“三少說您身子虛,要好好休息,不能亂跑。”


    路與濃笑意冰冷,齊靖州這是明擺著囚禁她,這麽多天了,當她沒看出來?給齊靖州打電話?打了她還有出去的機會嗎?


    一把將劉嫂手機奪過來,按斷剛撥出去的電話,路與濃說:“沒必要跟他說。”她說完,抬腳就走。


    劉嫂連忙上前來攔,“三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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