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咬著牙,“齊總,我不服!”


    周圍偷偷圍觀的員工不在少數,聽到負責人喊出來的這句話,都在心底默默地附和了一聲,同時用各種挑剔的目光打量路與濃。


    很好,一句話都還沒說呢,就落到了這樣一個境地。


    路與濃覺得,自己要是再沉默,估計會被齊靖州給玩死的。


    她拉著齊靖州胳膊,“靖州,這事算了吧?你想要讓我學習經驗,也沒必要做出這種犧牲啊,聽說你們公司對這個節目是很重視的,怎麽能隨意扔給我來負責?還是照我說的,給我找個清閑又可以學習經驗的職位好了。”


    路與濃一開口,落在她身上的不善目光就少了許多,反而是齊靖州收到了不少質疑的眼神,原來不是人家非要搶負責人的工作?隻是齊總為了哄人亂來?


    齊靖州作訝異狀,效仿路與濃睜著眼睛說瞎話:“那天你不是說渴望有一天能負責一次選秀節目,以圓兒時夢想嗎?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不要怕,有我當你的後盾,你不需要顧忌什麽,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抬頭看見齊靖州眼中的惡劣笑意,路與濃險些生出掐死這男人的衝動,好在周圍快化為實質的鋒利目光還提醒著她目前處境有多壞。


    “我是有那樣一個小夢想,可是你也不用現在就給我機會啊!我什麽都不會,把你們的節目搞砸了怎麽辦?”她有些羞惱地紅著臉,“我總得先學習些經驗。”看了旁邊臉色難看的負責人一眼,“這位先生能夠被你委以重任,那他一定十分優秀吧?要不你讓我在他身邊當個助手吧?”


    路與濃無論的語氣還是神色都十分真誠,負責人先生的臉色總算好了些。


    齊靖州好像很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好吧,但你不用當什麽助手,你跟著一起負責,跟他擁有相同的權力。”


    路與濃還想爭取一下,卻被他提前打斷:“別說什麽了,就這樣安排,你明知道我不舍得你受委屈。”


    周圍人被塞了一嘴狗糧的同時,對路與濃的態度有些複雜,雖然聽剛才那幾句話,這次搶負責人工作的決定好像是齊總為討好夫人擅自決定的,可是誰知道真相是什麽?說不定是不是背地裏教唆了齊總,卻又遭遇負責人激烈反抗,怕下不來台,所以才臨時改口!按照齊總對夫人那憐惜勁,幫著圓謊什麽的,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路與濃成為另一個負責人的事情,就這麽定下了。齊靖州心情很好交代她好好跟前輩取取經,然後就回自己辦公室去了。


    像是迫不及待要留路與濃一個人和陌生同事們相處。


    齊靖州有多討厭她,路與濃是知道的,她並不認為,齊靖州鬧出這麽大動靜,隻是為了讓同事不喜歡她。


    之後必定還有狠招數等著她。


    於是麵對新同事看似熱情關切、實則陰陽怪氣的招呼,路與濃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一律以無懈可擊的微笑回應過去了。


    之前那個負責人姓周,因為一個並不美好的初見,他對路與濃態度並不怎麽好——即使她還掛著個總裁夫人的名頭。


    因為早有心理準備,路與濃並不覺得多難堪,反而拿出了謙虛的態度,很真誠地向其討教經驗。


    到下班時間的時候,路與濃收到了齊靖州的短信,說他要加班,讓她先回去。


    路與濃無意去探究這信息的真假,反正她正好想要抽時間回去看看兒子,順便瞧瞧新保姆。


    因為想給兒子買些小玩具,路與濃先去了商場。從商場出來,在路邊等車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小女孩跑過來,焦急地拽住她衣擺,“阿姨,我媽媽肚子痛,你能不能過去幫幫她?就在那邊!”


    小女孩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路與濃沒多想就急匆匆跟著去了。拐了兩道彎,進了一道空蕩蕩的巷子,路與濃正想開口問人在哪裏,後腦勺就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子。


    昏過去不知多少時間,恢複意識的時候,路與濃有些震驚地聽到了柏小維的聲音:“……就是她,不會錯的!我表哥皮夾裏悄悄放著她照片,我看見過的!這段時間一直監視著,也沒發現我表哥去見其他什麽人,他放心尖尖上的,肯定就是這女人沒錯了!”


    路與濃艱難地睜開眼睛,發現她還在剛才那巷子裏,麵前站著一臉寒霜的柏小維,柏小維身邊還跟著幾個打扮叛逆的男女。


    “你想幹什麽?”路與濃的表情是平靜的,不見一點恐慌,“我不記得我招惹過你,反倒是你夥同別人潑了我一身水,還欠我一個道歉。”


    一個男生吹了聲口哨,“哎喲,小維,人家都不怕哦。”


    柏小維蹲下身,一把拽住路與濃頭發,冷笑道:“道歉?你做白日夢呢?!還沒弄清自己的處境?當初將我當我表哥的出軌對象,找人來整我的時候,你肯定沒想過自己還會有這麽一天吧?”


    聽見這話,路與濃霎時什麽都明白了——她在替齊靖州那個神秘的心上人背鍋!


    “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路與濃堅決不承認,“我沒對你做過什麽。”


    柏小維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敢做不敢當?我表哥真是瞎了才會看上你!”說著對身邊幾人一揮手,“來,幫幫路小姐,讓她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過什麽!”


    “等等!”


    柏小維不耐煩,“你想說什麽?”


    路與濃不想說什麽,隻是她剛剛悄悄撥了齊靖州的電話,這地方離齊靖州公司不遠,隻要她拖延足夠的時間,就能等到齊靖州過來。於是即使不想說什麽,她也要扯出一些廢話來。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想要教訓我,總要跟我說明白。”


    柏小維抱著雙臂,“不知道我在說什麽?那我倒是不介意再跟你提一遍。兩個月前,我拉著我表哥逛了一次街,之後差點被人弄殘,那些小混混幫他們雇主給我帶了一句話:不要肖想別人的男人!你敢說這不是你做的?!”


    ☆、第29章 現在你如願以償了


    路與濃還真敢說:“不是我!”


    “嗬!不是你?那還能是誰?難道你要跟我說我表哥藏了那麽久的人不是你?別逗了!你當我不知道他今天帶你進公司了?聽說為了討你歡心,還打算把那選秀節目的負責人給換下來?”


    她的確不是齊靖州一直小心翼翼藏著的人,可是路與濃也知道,她實話實說,柏小維一定不會信。


    還想找些話拖延時間,柏小維卻一句廢話也不想再說,直接示意開始動手。


    路與濃心裏暗道不妙,迫不得已做好拚死一搏的準備,誰知麵前的人還沒動手,巷子口先傳來幾分怒喝:“你們在做什麽?!”


    路與濃扭頭一望,看見了幾個穿著校服的高中生,其中一個大喊:“我們報警了!”


    柏小維一擰眉頭,“警察不是還沒來嗎?幾個小毛孩子,怕什麽?給我繼續打!”


    話落路與濃就被踹了幾腳。


    她後腦勺有傷,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皮的重量都快支撐不住,根本無力反抗,隻得咬牙硬抗。


    然而預料中的暴打隻起了個頭,就沒再繼續。艱難地抬起頭,路與濃看見她身前擋了一個人,幾下就將柏小維身邊那幾人給撂倒在了地上。


    少年的身影不像往日單薄,看在路與濃眼中,反而前所未有的高大。


    他好像又長高了。她模模糊糊地想。


    巷口有人喊:“警察叔叔,就在那裏!”


    幾個高中生拉著一個交警跑了過來,交警隔得老遠就吼:“幹什麽呢你們?給我停手!”


    柏小維咬牙,朝著巷子另一頭一揮手,“先走!”臨走之際卻又不甘地提起了牆根下那個啤酒瓶,狠狠地朝著路與濃腦袋砸了下去。


    一聲駭人的響聲過後,路與濃卻沒有迎來疼痛。


    她被人緊緊地護在身下。


    溫熱的血從上方滑落到了她臉上,睜眼看清怎麽回事,路與濃急了,“你——”


    “路錦時!”幾個高中生比她更無措,“快叫救護車!”


    十六七歲模樣的少年,俊秀的眉目尚且稚嫩,氣質卻是超脫同齡人的沉穩。腦袋上全是血,校服上的紅豔也觸目驚心,他卻隻是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頭,就用安慰的目光看著路與濃:“我沒事,你別擔心。”話剛說完,就毫無征兆地暈了過去。


    路與濃在被送去醫院的途中,也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旁邊守著一個有些靦腆的女孩子,路與濃認出來,這是剛才那些高中生中的一個。


    “謝謝你們幫了我。”路與濃誠心地道了謝,又試探著問道:“那個……受傷的男孩子呢?”


    女孩子微微紅著臉,小聲說道:“他……他沒事,隻是看著嚴重,但醫生說其實沒什麽大礙,倒是姐姐你的情況不太好。”似乎覺得自己說了多餘的話,她又連忙說:“路錦時——就是那個受傷的男生,他已經回家了,其他同學也走了,因為我家離這裏近,所以我在這裏守著,等姐姐你的家人來。”


    路與濃又跟她說了聲謝謝,小姑娘連忙紅著臉擺手:“不用……不用謝的!”


    齊靖州來到醫院,已經是在半個小時後。他似乎來得比較匆忙,看見路與濃包著腦袋的造型,他微微皺了皺眉,“怎麽回事?這怎麽傷的?”他剛才收到路與濃的信息,說她在醫院,卻沒告訴他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事,不小心受傷了,本來隻是跟你說一聲,免得你想找我的時候找不到人。”路與濃輕輕抿唇,“沒想到你會來。”


    路與濃想輕飄飄揭過,旁邊的女孩子卻不樂意,“姐姐,這事情這麽嚴重,你不告訴這位哥哥的話,到時候那些人又來找你麻煩怎麽辦?”說著,就將之前看到的都跟齊靖州講了一遍。講到後來,察覺自己語氣的激烈,聲音都緊張起來。


    齊靖州聽完,眉頭微微擰起,望了路與濃一眼,又語氣溫和地跟小姑娘道了謝。


    “姐姐已經道過謝了。”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笑笑,害羞地低著頭,對路與濃說:“姐姐你的家人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不等路與濃反應,轉身就跑。


    “等等!”路與濃連忙叫住她,“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殷萊!”


    殷萊跑出病房,大大地呼了口氣,而後跑到走廊盡頭,一轉彎,站在了倚靠在牆上的少年的麵前。


    “……路錦時?”


    路錦時腦袋上包著紗布,臉色有些蒼白,聽見殷萊叫他,他輕輕睜開了微闔的眼。


    “路錦時,你真的沒事嗎?要不就留在醫院裏把?”殷萊十分擔心。


    路錦時輕輕搖頭,“沒事。”又問:“她醒了嗎?”


    殷萊欣喜地點頭,“醒了,還有個哥哥來找她,所以我就出來了。”她欲言又止,很好奇路錦時和那人是什麽關係,可又不敢問。


    “殷萊,謝謝你。”路錦時不常笑,此時微微彎起唇角,平常有些冷冽的臉,突然給人一種靜美的感覺。


    殷萊不由得直了眼睛。


    病房裏,齊靖州解釋說:“剛才有個臨時會議,手機靜音,所以沒接到你的電話,抱歉。”


    路與濃笑了一下,沒將這道歉當回事。


    距離她撥出那個電話,已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


    期間齊靖州沒給她打過電話。


    齊靖州又問:“知道是怎麽回事嗎?你什麽時候招惹過那些小混混?”


    “沒有招惹過。”他非要問,路與濃也不打算再隱瞞,她直截了當地向齊靖州伸出手,“能讓我看看你的皮夾嗎,齊先生?”


    路與濃不可能無的放矢,齊靖州恍然間仿佛明白了什麽,與路與濃伸出的手僵持了幾秒,他將自己的皮夾遞了過去。


    路與濃直接打開,沒看見上次看見的那張小照片,又翻了翻,還是沒看見。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將皮夾還會去,“我就說,齊先生怎麽可能會藏著我的照片?原來是別有目的,現在你如願以償了,你表妹撞破你‘隱秘的心思’,終於確定我就是你之前千方百計保護著的心上人,所以她現在報仇來了。”


    ☆、第30章 我想要的你不會給我


    齊靖州微微皺眉,“是小維做的?她報什麽仇?”


    這是否認了?路與濃忍不住諷笑,“我又沒對她做過什麽,她報什麽仇,我怎麽知道?齊先生,你好像問錯了對象。”


    “我並不知道小維會……”


    “齊先生。”路與濃淡淡地打斷他將要出口的道歉,“我並不想聽無謂的解釋,你隻需要說,你將我的照片放在皮夾裏,是不是故意的?”


    齊靖州沉默。


    路與濃說:“既然這是事實,又有什麽好解釋的?如今你所沒有預料到的,不就是你表妹這場報複嗎?這是你和別人之間要解決的問題,你的心上人隱瞞了什麽,你又因此有多生氣,都和我沒什麽關係。我就想問問,我替人背鍋,受這場無妄之災,你要怎麽補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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