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十年後他的酒量很好,即便是上一世的十七歲,他的酒量也沒到這種地步, 一杯倒。陳清晏蹲下去給他脫腳上的拖鞋, “別喝了,上去躺會。”唐沉用手支著頭皺起眉頭, 曾經他經常醉酒,喝醉後也不是這樣的症狀,這讓他想起重生後的前幾次, 他也是這樣的頭暈,之後發生了什麽?唐沉有種強烈的預感。他順著陳清晏搭在他後背的手倒床上, 頭一沾到枕頭, 意識就被滔滔黑暗衝淡,黑暗來得特別洶湧和濃烈。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隻有一瞬間,依然是身體僵硬, 睜不開眼睛,臉上壓著氧氣罩。身邊有人在說話, 聲音很遙遠, 慢慢的, 變得清晰……“……你霸著沉宇不放想幹什麽?”“你這麽處心積慮, 虎視眈眈,想幹什麽?沉宇跟你有關係?”“那跟誰有關係?他嗎!有本事你叫他起來,向董事會交代,我是股東大會投票選出來的首席執行官,你憑什麽否決?”“不是我否決,我僅代表沉宇集團最大股東唐沉先生行使投票權。”“你說誰?一個植物人!投票?!”“要看授權書嗎?不過我建議你不要試圖跟一個律師爭論這方麵的問題,對你沒有好處。”“授權?!少他媽鬼扯了,姓陳的,聽說當初的法務外包招標唐沉可是第一個就把你刷了下來,他會向你授權?你算什麽東西!”“那麽唐先生你算什麽東西?你身上監獄裏的黴味兒還沒散幹淨!”“說白了,你還不是跟我一樣,咱倆是一類人,要不然你這麽守著一個活死人幹什麽?!難不成真的等著他醒來對你感恩戴德,哈哈哈,你是受虐狂嗎!”“你管好自己就行,管太多容易短壽。”“你當初不也被他整得像個喪家之犬,其實咱倆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完全可以互利共贏……”唐沉靜靜躺在那裏,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能不能睜開,他不想睜開,他怕睜開眼睛,他就再也回不到那個窗上有風鈴的陳清晏的房間了。“唐沉。”有人在叫他,是十六歲時陳清晏的聲音,唐沉猛地睜開眼睛,看到陳清晏放大的臉,陳清晏靠過來正在晃他的肩膀。“看你睡得不安穩,起來喝碗醒酒湯。”唐沉坐起身的同時,看向一旁的窗,窗上的風鈴“叮鈴鈴”迎風搖擺。鼻端是微腥的海風,沒有消毒水味,臉上也沒有壓著氧氣罩。有人捧著碗遞到他嘴邊,唐沉張開嘴,就著陳清晏的手一口一口喝著,眼睛落在他臉上,臉上有不正常的坨紅,眼裏霧蒙蒙的,他想起之前陳清晏喝了三杯。“你醉了?”“我沒醉,你才醉了,快喝。”唐沉摸向陳清晏的頭,頭發軟軟的滑滑的,很乖的樣子。陳清晏很享受他的撫摸,幹脆把碗放到床頭櫃上,整顆腦袋抵在唐沉胸前讓他摸。唐沉:“你什麽時候開始,說話比我還毒。”陳清晏在他胸口蹭了蹭,“什麽?”“沒什麽。”唐沉回憶了下,十年後的陳律師,在他麵前一直是木訥的,所以他一度很懷疑他的專業水準,律師要是不善言辭,怎麽贏官司,業界的風評很多時候也會有偏差。唐沉感覺有張溫軟的嘴唇,從他的胸前開始,蹭到脖子。陳清晏邊吻邊說話,聲音帶著甜膩,“唐沉,你說過要謝我,還有,那次打賭你輸了,你說會答應我一件事。”唐沉閉上眼睛,他很享受,他不受控製地想到上次。“你想說什麽?”那張嘴唇到了他的嘴邊,“咱們今晚試一次好不好?我一定輕點。”“試什麽?”“唐沉,你故意的!”“難道不是應該有來有往。”“這次先你,你要是實在想,下次換我,好不好?”唐沉沒再說話,把他的頭往下按。沒來由的,在腦子被衝擊得一片空白時,一絲酸楚從心頭升起,欠下的,總要還吧。暗夜無聲,窗外的海麵上波濤洶湧。“疼嗎?”“滾!”“我陪你去洗澡?”“滾!”“這是我的房間,你讓我滾哪去?”……在唐沉已經快要忘記窗台上的漂流瓶時,他又撿了個漂流瓶,在唐宅後麵的海裏,葫蘆形狀的玻璃瓶,裏麵仍然是粉紅色的紙疊千紙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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