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身上的傷能洗澡嗎?」「護士說用保鮮膜纏起來,傷處不見水就可以。」「開車小心。」唐沉坐電梯下來,找到車,坐進去發動,就是之前被他開去警察局的白車。車子開出醫院大門,匯入川流不息的馬路。他之前聽陳雨芳說,唐林海帶著唐澤去應酬了,家裏果然沒人。他洗完澡,換了身衣服,進陳清晏的房間,拿了幾件衣服裝袋子裏提著。車子重新上路,唐沉降下駕駛座這邊的車窗,夏夜雨後的涼風吹進來,吹倒他半濕的頭發。洗完澡一身清爽,感覺繞在心頭的晦氣都散了不少。唐沉沒有直接回醫院,借著雨後涼風帶來的清爽,他開車兜著風在縱橫交錯的馬路上穿梭。不知不覺間,車子停在z市中心區的一條老街上,車窗對麵是一家有些年頭的博物館,這個時間關著門。十年後,這個博物館已經不在了,這裏聳立起了沉宇集團的辦公大樓,他每天都要出入這裏上下班。博物館的門前有一棵榕樹,原來這棵榕樹這個時候就在了,十年後已經是一棵老樹了,根須垂絛。不知道是哪裏的蝴蝶輕微地煽動了下薄如蟬翼的翅膀,恍惚間,唐沉想起一件他本來已經忘記的事情。有一次他受邀參加一家企業的年終酒會,陳清晏所在的律師事務所和這家企業的法務部有合作關係,陳清晏也被邀請了。那個時候他有好幾年沒見陳清晏了,看著他人模狗樣的他就不痛快,也有些喝大,他找機會潑了陳清晏一身酒水。上了趟洗手間回來,他發現自己這邊桌上的酒不見了,都被換成了果汁。那時他一點也沒有在意這個細節。第81章 試想一下, 上一世他就那麽死了, 偌大的家產會落在哪裏,他可沒有年紀輕輕立遺囑的習慣。當年, 在唐林海這個受害人的最大限度不追究責任的態度下,唐澤隻判了五年,那一年, 是不是應該出來了。唐沉沒有在這裏呆太久, 很快,車子重新啟動, 開去了前燕村附近的那條小吃街,他記得陳清晏挺喜歡吃這裏的黃燜螃蟹。回到醫院,一進病房, 昊昊就聞見了螃蟹的香味,跑過來拉著唐沉手裏的袋子, “唐沉哥哥, 你是不是買好吃的了?”唐沉:“想吃嗎?”“想吃。”昊昊腆著臉。“叫哥哥。”“哥哥。”昊昊叫得可大聲了。昊昊吃了兩隻螃蟹,被王奶奶硬抱走了, 小家夥嚷著不走,要跟哥哥睡這裏。夜深了, 陳雨芳也載著唐芙回去了。和陳清晏的病床並排放著一張陪護床,唐沉從拿過來的袋子裏取出一條床單鋪在上麵, 他睡不慣醫院裏的床單, 消毒水味太濃。“唐沉, 你以後還去精誠武館嗎?”“去, 為什麽不去。”做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半途而廢。“開學就高三了。”其實陳清晏更擔心的是唐沉碰上大虎。“那又怎樣!”唐沉坐到這邊的椅子上給陳清晏剝螃蟹,剝好後喂進他嘴裏,陳清晏每次都要有意無意嘬一下唐沉的手指尖。“好吃嗎?”“好吃。”正其樂融融呢,護士進來換吊瓶,看到這場麵,沒好氣訓道:“不知道螃蟹是腥發之物嗎?這身上這麽重的傷怎麽能給吃?!”唐沉:“……”大姐你怎麽不早說!然後就是,陳清晏看著唐沉自己剝給自己吃。……很快做了手術,年輕身體恢複快,陳清晏在開學之前出院了。天氣沒那麽炎熱了,唐家後花園裏的菊花開得遍地都是。唐沉已經很少有心情弄直播了,不過,偶爾閑來無事他會畫兩筆,比如現在,他坐在花園裏的椅子上,腿上放著素描本,手裏的鉛筆正在素描本上描摹。兜裏的手機響起來。惹得前麵薔薇藤下看書的陳清晏抬眼向這邊看過來。唐沉接起電話:“蕭沛?”“我家的桃子熟了,想邀你們明天過來吃桃子。”蕭沛的聲音裏帶著滿滿的好心情。唐沉仿佛能從他的聲音裏看到碩果累累的桃樹,突然就來了興致,“發張照片過來看看,你家的桃子。”“我朋友圈裏有,但是我可以給你發一張獨家的現拍。”唐沉:“瘋子有沒有找過你?”“前一陣我們偶然碰上,出去玩了兩天。”唐沉勾起嘴角笑了,怪不得徐鋒上次給他打電話陰陽怪氣的,說他一發小喜歡上了男人,問這事是不是很變態。掛了電話,唐沉抬頭問陳清晏:“徐鋒說,他一發小喜歡上了男人,問這事是不是很變態,你說呢?”“徐鋒他自己不是都喜歡蕭沛?”唐沉:“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