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香前輩的知識和閱歷都非常豐富,她應該是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風景的人。她一直很耐心的把她喜歡的事物講述給我聽,也會教導我示巴和書籍都學不到的東西,立香前輩說,那叫做感情,是人類獨有的東西。”


    “立香前輩是能把奇妙的感覺傳遞給別人的人,但是看起來很普通,所以很容易接近。”


    “立香前輩很溫柔,似乎永遠都是在笑的樣子,她給我的感覺有點像我認為的‘生命上的前輩’。”


    “立香前輩說她不是人類,可是我覺得她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像人類——擁有最自然,最平均數值的人,不是最完美,但渴望最好的普通人。”


    “不傷害他人,不懈怠自己,堂堂正正處事的人。”


    “立香前輩就是這樣的存在。”


    粉色短髮的少女回想著立香前輩的音容笑貌,眉眼間都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極其微弱但確實存在的笑意。


    人造人少女像是春日嬌嫩的百合,一陣微風一點雨露一束陽光就能使她的心花綻放。


    “我第一次稱呼立香前輩為‘前輩’的時候,立香前輩笑得非常好看,就像是……”瑪修頓了頓,努力在腦海裏想著措辭,“我不知道該怎麽描述,我甚至覺得沒辦法用言語去形容,我隻是有種錯覺。”


    “好像周圍的所有事物都失去了色彩,都變成單調灰白隻剩下簡單線條的東西了,隻有立香前輩是鮮艷鮮明的。立香前輩的頭髮,眼睛,鼻子和嘴唇,每一寸的皮膚都在發光。”


    “時間似乎都暫停了。”


    “我除了立香前輩,什麽都看不見了。”


    瑪修的十指小心翼翼地交叉在一起,仿佛一個祈禱的姿勢。


    她聽見自己小聲說道。


    “每一天睜開眼睛,我都在期待見到立香前輩。”


    羅曼的心情很複雜地聽著,複雜到他有種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被莫名其妙的傢夥輕易拐走了的微妙感。他忍住了想大吼一句“作為瑪修的主治醫師我絕對不允許早戀”的衝動,慢慢露出一個笑容。


    “瑪修這是交到朋友了啊。”


    立香前輩按照約定,再一次來到了她生活的房間。


    其實也不是約定,隻是按照過去的經歷和習慣的推測,但是瑪修卻有仿佛達成了隻有兩個人的秘密約定的錯覺。


    可以這樣認為吧,如果去詢問立香前輩,也一定會得到“瑪修願意這樣想我很高興啊,那就這樣決定吧”的回應。因為,已經有過很多次相似的場景了。


    有種明媚色彩的少女貼在玻璃上,對著她揚了揚手上的包紮成束的幹花。


    “瑪修,我給你帶來了我親手做的幹花!”


    立香前輩又露出能讓萬物失色的笑容。


    瑪修專注地看著英靈少女快步走進房間,直到紮好的花束捧到了她的麵前。並不算大的粉色花朵處理的很好,每一片花瓣都保留著水潤的細膩。


    “立香前輩,這是瑪格麗——”


    英靈少女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反駁道:“不對哦,這是瑪修。”


    “誒,可是這明明就是書籍裏麵描述的瑪格麗特花。”瑪修驚訝地睜大了眼,隨後又恍然大悟道,“難道說還有別的名字,嗯,花的別名的確有很多,隻是瑪格麗特花也叫瑪修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人造人少女非常非常淺的微笑道:“立香前輩的知識真的很豐富。”


    英靈立香的眼神瞬間就亮了,一句讚美就脫口而出:“瑪修現在的樣子真好看。”


    莫名其妙的熱度從身體竄到皮膚上,人造人少女覺得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她開口說話也突然結結巴巴:“謝,謝謝立香前輩……我覺得立香前輩也很好看……”


    最後的字句幾乎低得她自己也聽不見。


    她在想什麽呢,她該想什麽呢。


    人造人少女在心裏問自己。


    英靈立香對瑪修的少女心毫無所覺,她把瑪格麗特花交到瑪修手中,輕聲解釋道:“瑪格麗特花被譽為清純少女般羞澀而清新脫俗的花朵,被稱作是‘少女花’。如果白色的瑪格麗特因為像挪威的公主而得名的話,那粉色的花像瑪修一樣純淨可愛,就該被叫做瑪修花。”


    英靈少女抬起頭,暖橙色眼睛濕潤而清澈,漂亮到似乎連眸光也會咬人。


    “這種花易於繁殖,花期長,在哪裏都可以順利地播種開花,非常堅強美麗。”她笑著輕聲說道,“我希望瑪修像瑪修花一樣健康,能開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到時候如果有機會,我想帶你去看我說過的風景。”


    再次更正,立香前輩是會讓人身體指數忽然變得奇怪的人。


    瑪修微紅著臉,和立香前輩一起把瑪修花插到透明的玻璃瓶裏。英靈少女握著她的手,屬於人類的溫度透過皮膚慢慢滲透到身體內部,粉色花束的甜香融化在了空氣中,輕輕緩緩的將她網住。


    “你們在做什麽!”


    女性隱藏著顫抖的怒喊打破了奇妙的平和,瑪修的手指微微一顫,她和立香前輩同時看向發聲的方向。


    迦勒底的所長奧爾加瑪麗平復著奔跑而來的急促呼吸,憤怒而絕望地看著她們兩個人。


    “立香,你過來。”


    接下來的事情瑪修就被排除在外了,她懷著微妙的心情待在房間裏。立香前輩和所長在門外爭吵,偶爾有斷斷續續地對話傳來。


    這是不高興的心情嗎?有點不一樣,總感覺別扭又不舒服,甚至想埋怨立香前輩。


    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好像也變得很奇怪了。


    “……你想殺了我嗎……和那個孩子一樣非常生氣吧,我知道!一定是……都是我的錯!我沒有阻止……”


    “我沒有這樣想過。”


    “……那個孩子一定在心裏怨恨我!她如果自由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你知道了那個計劃是不是!我不想的,我一點不想……”


    “……奧爾加瑪麗的確有錯,我也非常討厭亞從者的計劃……但這不是會到死罪的程度,因為奧爾加瑪麗很愧疚。”


    ……


    “愧疚的話,就去贖罪,難受的話,就哭出來,討厭的話,稍微動動手我也不會生氣的。”


    最後,瑪修聽到了女性的哭泣聲。


    還有人一直沒有停下來過的安慰。


    “我希望瑪修的身體能快點健康起來。”


    安靜的黑夜裏,響起了英靈少女刻意壓倒最低的祝福聲。以及,緊接著的,人造人少女輕聲的呼喚。


    “立香前輩。”


    “呃,誒誒誒,我吵醒你了?對不起,瑪修。”


    “立香前輩怎麽還沒睡,安慰了所長很久應該很累了才對。”瑪修抓緊了被子,埋在被褥裏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她接著說道,“我知道瑪格麗特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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