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大學男宿舍裏不會聊點兒帶顏色的話題呢,和他關係最好的那個舍友就是個彎的,經常和謝容聊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車開得飛快。  謝容往往跟不上舍友的車速,不過聽多了,雖不算深入了解,多少還是知道了一些的。  更何況這幾天晚上的夢境,就是活色生香的教程。  雖然那些夢境每每到關鍵時刻就會結束,但前邊做的那些事……應該足夠了。  他就不信了,沉硯這樣正正經經最講究禮儀的古代文人,真能狠得下心把自己往皇帝身下送。  白白糟蹋了自己的清白,毀了無限前程。  先熬不住認輸的,肯定是沉硯。  他今天就要狠狠地折辱一番沉硯,叫沉硯知道厲害,以後再不敢胡亂說話!  謝容自我寬慰完畢,雄赳赳氣昂昂地下定決心,定了定神,偏頭喊了聲硯之。  衣袂摩挲的窸窣聲響起,沉硯快步走來,打開火折子,準備點燃蠟燭。  火光明滅中,沉硯麵容溫雋,從容不迫。  他一邊將火光湊近蠟燭,一邊道:“公子且稍等片刻,容我去沐浴……”  他話還沒說完,謝容深吸一口氣,小暴君附身,劈手奪了那火折子丟到桌上,不由分說地拽住沉硯手腕,準備如夢境裏一般,粗暴甩手將沉硯扔到床榻上——  沒拽動。  蠟燭沒點著,火光閃了閃,就熄滅了。  沉硯穩如鬆柏紮根原地,疑惑道:“公子不點燈麽?”  謝容沒拽著人,自覺暴君顏麵大失,他鬆了手,凶巴巴道:“點什麽點?還不趕緊去榻上等著朕!”  一時沒收住口,朕字就溜了出來。  沉硯微微一愣,片刻後從善如流換了稱呼:“臣遵旨。”  他轉身朝床榻走去,一隻手撫上了手腕,輕輕摩挲著,眼底閃過一絲亮芒,稍縱即逝。  他溫和順從地在床榻上躺下,大方地擺出任君采擷的姿態,想了想,又抬手撫在衣帶上,問:“需要臣自行解衣嗎?”  那可不行。  衣衫得他來撕才行,撕得越快越狠聲音越清脆,破布衣衫片片落地,如雪花一般,那折辱效果才能翻倍。  謝容回憶了一下夢境裏小暴君的做法,一撩衣擺,翻身上榻。  他曲著腿懸空跨跪在沉硯身上,一手撐在沉硯臉側,另一隻手捏住沉硯的下巴。  居高臨下地一勾唇角,笑容陰鷙聲線冰冷:“朕今天就在這榻上幸了你,你有什麽話想說的?”  按夢境裏,這時候沉硯往往會開始劇烈掙紮,清雋的麵容上寫滿了屈辱,眼底藏著深切的痛苦。  可最終他還是拗不過小暴君,被扣了手腕舉到頭頂,摁在榻上親吻,纏綿悱惻,逃脫不能。  謝容在心裏打盤算,他倒不會做到這種地步。  他隻要等沉硯一露出被羞辱的神色,就立刻會收手,然後掰回一局:枉你舌燦蓮花,卻連承歡朕身下都做不到,往後那些胡言亂語,就不必說了。  再然後他就可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與沉硯一起發展和諧親切兄弟情。  完美。  轉念之間,謝容連下一步、下下一步的台詞都想好了。  隻等沉硯掙紮起來。  然而沉硯想了想,便從容道:“請陛下憐惜。”  謝容呆了呆,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還……還不夠?  他哼了聲,鬆開沉硯的下巴,捏住沉硯的衣襟,簡單粗暴地一扯——  想象中破衣紛飛露出白玉胸膛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容小暴君出師未捷二次折戟,揪著衣衫,又沒扯動。  謝容茫然:“……”  是夢境裏的沉硯太脆弱還是現實裏的他不夠暴力?!  睡覺穿這麽好質量的衣服幹什麽啊!  睡衣不是最講究質地輕薄的嗎?  明明他自己的衣服就很輕薄,上回在龍榻上打滾,一不小心就勾出絲來報廢了一件。  謝容緊緊盯著手裏除了淩亂了些、毫無破裂跡象的衣襟,笑容逐漸消失。  沉硯好像也意識到什麽了,他沉吟著嗯了一聲,試探道:“臣去換件薄的衣衫給陛下撕?”  謝容麵無表情地鬆了衣襟,抬起另一隻手,三兩下解開沉硯的衣帶,輕鬆一撥。  滿園春色終於落入他眼底。  沉硯雖是文臣,可他並未疏於鍛煉。  謝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下,瞧見他平坦的腰腹間,竟是多一分贅肉都無。  不僅沒有小肚腩,還有一層薄薄的腹肌,肌理分明。  有……有點誘人。  謝容性取向不太直,因為小時候被拋棄的經曆,沒有女性角色陪他成長,他潛意識裏更習慣和同性相處。  他遲疑了一下,心說摸腹肌也算折辱,咬咬牙,將手搭在了沉硯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觸感溫潤,手感極佳,那薄薄肌肉下,仿佛藏著無限力量。  謝容摸了一下,就飛快地縮回了手。  ……這回沉硯總該掙紮了吧?  然而他抬眸,恰好看見沉硯長睫輕顫,微微眯了眯眼,從鼻腔裏哼出一聲黏膩的喘息,還隱隱帶著笑意:“陛下可以用力些,臣還受得住。”  謝容:“……”  這踏馬就很讓人絕望了。  夢境裏的畫麵到這裏差不多就結束了。  脫完了衣服,摸完了腹肌,剩下的就是親吻了。  可謝容很猶豫。  親吻這樣親密的事情,在他心裏,是隻能和關係很親近的人才能做的。  而他和沉硯,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關係。  謝容怔怔地看著沉硯,心裏百般糾結。  月光很淡,光線很暗,他並不太看得清沉硯的神色,隻能聽見沉硯微微沉重的呼吸聲。  ……無限撩人。  謝容眼一閉,心一橫,俯身朝沉硯壓去。  外國都還有親吻臉頰的見麵禮呢,他也碰一下沉硯的臉頰好了!  這回沉硯終於動了,在謝容看不見的時候,他眼底飛快掠過一絲厭惡和冷淡,微微偏頭,想避過謝容的親吻。  然而他也沒料到謝容本意並不是他的唇。  於是陰差陽錯之下,兩人的唇以錯誤的開端得到了一個微妙的結局……  輕輕地碰到了一起。  一碰之下,兩人都是一怔。  感受到和想象中不一樣的觸感,謝容受驚地睜眼,一下就撞進了沉硯沉黑的眸裏。  那眼底沒了笑意,沒了溫和,隻如幽幽古井無波無瀾,又像是見不了底、布滿冰霜的深淵,要將他吸進去。  從此萬劫不複。  謝容被這一眼望得心頭發涼。  他呆滯了片刻,什麽下馬威的心思都沒了,忙不迭就要起身,惴惴不安。  完了完了,好像鬧大了。  然而謝容才剛剛直起一點身子,就覺腰間一緊,沉硯輕巧抬手,穩穩攬住了他的腰,那雙沉黑的眸裏倏而冰雪消融,泛起輕柔的笑意。  “陛下怎麽不繼續了?”  沉硯溫柔地問。  作者有話要說:  鬆茸帶著他的嬰兒車駕駛證雄心壯誌地上了司機位。  三秒後。  鬆茸撕心裂肺:放——我——下——車——!!!  (小聲比比,沉妖妃這個黑心肝,鬆茸別被騙了嘛。)  (大聲比比,硯某人,你躲親親,你完了。)第17章   謝容被沉硯勾了一下腰,一個沒跪穩,一屁股坐到了沉硯大腿上。  手下意識在沉硯小腹上撐了一下。  掌心下肌膚溫熱肌理分明,觸感極佳。  謝容被燙到似的,忙不迭縮回手,想起身,奈何腰間的手按住了他。  謝容的手無處可放,他沒由來地心慌,定了定神,故作鎮定地皺著眉:“朕累了,要回去睡覺了。”  沉硯笑容如春風和煦:“哪有檢驗到一半就結束的道理,陛下若是疲倦,臣也可以自己來。”  他手上微微用力。  謝容根本沒看清沉硯是怎麽動的,隻覺天旋地轉,一個晃眼,他就被反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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