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衍繼續用尾巴尖撓他的頭:“委屈吧?”盡管祁決十分不情願,到底還是點了頭:“嗯。”“那待會天雷過了,我替你把他吃了。”“…他恐怕早被劈涼了。”祝衍不知想到了什麽,笑了笑:“傷口疼不?”“疼啊,好疼,”祁決奄奄一息的蹭在祝衍身上,“比你撿我回蓮池那次,還要疼好多。”“你要是撐不住,就先閉上眼睛歇一歇,待會兒跑到安全的地方,我給你治傷。”“我不歇,萬一像上次一樣,我醒來你就沒了。”祝衍本想調侃一句,那次我是沒了,你不是還有你舟哥哥嗎,但念及小兔崽子是真的難過,也就將話吞回肚子裏,轉口道:“隨你。”“阿衍,你到底躲哪裏去了。”“我也不知道,或許…”“嗯?”“或許一直在你身邊吧,不然怎麽每次都這麽巧,你要死我就能出現。”祁決笑:“欸,那你不是我的阿衍嗎。”祝衍嘖了嘖,忍不住酸溜溜道:“得了,你還有舟哥哥。”“他啊,大概死透了。”“……”“應該是,死透了的吧…”“如果他沒死,你打算怎麽辦?”“助他死徹底一點。”“說實話。”“…不知道,以後的事誰知道啊。”祝衍歎了口氣,沉默良久開口:“你要是不甘心,就去弄清事情真相究竟如何,那個舟哥哥到底如何想。”祁決沒言語,祝衍繼續道:“隻不過,務必要保護好你自己啊。”“……”“不然,我還得吞天雷保護你,累死我。”祁決笑了笑,良久:“阿衍,我還是好喜歡你。”說完沒多久,他就再撐不住昏了過去,吃了四道天雷的祝衍實在撐不住了,跑了幾百裏地將最後一道天雷引入天嶽山,直將這座高聳入雲的仙山炸禿了。等一切風平浪靜,他卸下背上昏迷的祁決,像小時候那樣替他療傷。從天黑到天明,祁決的傷勢穩定下來,祝衍預感自己又要消失,他決定親自確認一遍,那個欺負了他家小鬼主的舟哥哥,到底是死是活。於是他撐著最後一點清明,又朝天刑塔廢墟處馳騁而去。第45章 熹兒被數道天雷洗禮過的天刑塔,方圓十裏地滿目瘡痍、寸草不生,祝衍回到附近時天已蒙蒙亮,幾個白衣修士守著天刑塔廢墟,他隱匿了身形氣息,避人耳目跳入百丈深的天雷溝壑,來來回回轉了數十圈,可連個骨頭渣子都沒撿到。看來他家小崽子的舟哥哥涼透了。連屍體都找不到……祝衍一方麵覺得解氣,一方麵又很擔心,瞧小崽子那副神思恍惚、又被捅刀子又被拉來做天雷墊背的倒黴樣子,他知道這個舟哥哥對祁決而言,意義遠遠大於一顆棋子。畢竟小崽子是他一手帶大的,嘴上不著調,心裏如何他還是能看出來。早在獄城那次,他就發現祁決談到舟哥哥時有些不對勁,但那會兒也沒太放心上,小崽子要玩就任他玩,畢竟沒人能玩過他一手帶大的鬼主。當時祝衍認為一切是可控的。可不知後來兩人又發生了什麽,總之,小崽子是栽狠了。祝衍有些後悔,早知有今日,在獄城的時候就應當把舟哥哥從萬鬼窟裏挖出來吃掉,省了後來許多麻煩事。當然現在說這些都是屁話,他得盡快摸清楚自己休眠和清醒的規律,早日控製神識、找回散落人間的魂核碎片。這樣就能像從前那般,一直守在小崽子身邊…抱著最後一絲僥幸,祝衍又在溝壑深處尋找了幾圈,同樣一無所獲。天刑塔廢墟的修士越來越多,太陽升起時,祝衍終於撐不住再次沉入深眠。荊舟被人從天雷溝救上來時,雖然身上大傷小傷不少,又是昏迷不醒的狀態,但好在都是皮外傷,昏迷也是因為承受了天雷的衝擊,將養幾日就能痊愈,他身上最重的傷,還是為救鬱辭割裂的神元。眾人將荊舟從溝中撈起來時,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昨夜天雷那麽凶,荊宗主還和祁決纏鬥數百回合,竟然大難不死…之後眾修士尋遍方圓數十裏,完全找不到祁決的蹤跡,所有人已經默認鬼主被天雷劈成飛灰。荊舟在三日後醒來,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人是鬱辭。鬱辭坐在榻邊,眼皮微腫眼底烏青,眼中布滿血絲,一看就是許久沒睡,也有可能是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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