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砍你,你也會砍我吧?”“舟哥哥挺明白嘛。”“對你,我還是懂的。”“可舟哥哥別下手太狠啊,我這蠱毒剛除,又泡在鏡湖喝了幾天水,虛著呢。”“彼此彼此,我識海剛被人撕裂,被人下了一年的毒,也剛解。”陰陽兩極劍雨猛地砸下,似傾盆暴雨無孔不入,兩人的身形同時飄了起來,靈力相擊的衝擊力向四麵八方蔓延開來,殿上的鬼奴皆承受不住趴倒在地。“那我們可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拜你所賜。”“可惜,舟哥哥還是慢了一步,我敢出現在你們麵前,你可知意味著什麽?”“你要把我們都弄死唄。”“這就是我喜歡舟哥哥的地方,很有自知之明。”“承蒙誇獎,被你哄多了,心裏當然得有點數,不然被你賣了還給你數錢呢。”此時鬱辭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迅速召集數千鬼士將戰圈層層包圍,祁決不屑的看了眼腳下熟悉的鬼陣,輕笑:“荊宗主作為我們的鄰居,難道真以為血謠宮隻有這點實力嗎?”說著,他掏出一枚青銅令牌,待看清祁決手中事物時,鬱辭臉色驟變:“荊前輩小心,他手上——”“鬼兵令。”祁決笑微微的,“舟哥哥不知道吧?無論誰占用了我的身體,都無法調動百萬陰兵,它隻認,鬼主的魂。”荊舟:“……”草。祁決:“多謝舟哥哥把我帶回鬼域,我的陰兵戰力,可不比獄城小舅舅的差。”隻不過召喚陰兵必然付出巨大的代價,曲九折獻祭的是自己的命,而祁決獻祭的——整個血謠宮劇烈搖晃,大地皸裂牆麵坍塌,無數白骨爪子破土而出,站在白骨堆上的鬱辭突然雙目血紅,身子向前淩空吐出一口鮮血!荊舟對戰祁決無法分神,隻得任由鬱辭被作為祭品倒在萬鬼屍骨之中。“世界上怎麽有這麽好的事呢?是我召喚的百萬陰兵,卻可以用那位鬼主的命來獻祭,真占便宜。”“……”“反正那個身子、整個血謠宮已經被他弄髒了,我不要也罷。”眼見大地裂開一道巨大的溝壑,整個血謠宮生生被惡鬼完成無盡深淵,自上而下望去白骨料峭,密密麻麻的骷髏晃得人頭皮發麻。而鬱辭的身影早消失在白骨堆裏,他雖然擁有鬼主的身體,可到底殼子下還是久霖城的鬱三公子,控製不住百萬陰兵。“祁決。你他媽就是個混賬。”“這麽凶?舍不得那個鬼主?嗯?”“他,比你好一萬倍。”祁決終於不再遊刃有餘,冷笑一聲:“是吧?所以我送他給你陪葬。”荊舟反倒冷靜下來,雖然祁決拿到了鬼兵令能調動百萬陰兵,但他還使用著鬱辭的身體,靈力修為都跟不上,如果先把他給殺了的話…“不過,雖然他比你好上一萬倍,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啊,熹兒。”“……?”荊舟的回答有些出乎祁決的預料,他的心又不受控的跳了跳,兩劍相低,彼此挨得極近:“真話?我以為再聽不到舟哥哥說喜歡了呢。”“怎麽會,”荊舟淺淡一笑,兩人的目光穿越重重劍意相遇,針鋒相對又情意纏綿,“所以,我想要你——”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加深了,“給我陪葬!”“……!”“你死吧。”祁決頓時臉色煞白,眼中布滿血絲,第一次將自己恨絕不堪的神色暴露在外人麵前:“好啊,反正誰也活不了。”荊舟在彼此的戰圈結了厚厚的靈障,一時間百萬陰兵也無法侵擾兩人。埋泉劍魂破刃而出,化作一條咆哮的血色巨龍朝荊舟咆哮而來,荊舟單手持劍斜斜一揮,純正霸道的劍氣自下而上將血龍一劈為二,隻聽一身沉悶淒慘的吼叫,血龍化作兩道血霧墜落結界四散而開。緊接著無數血龍從埋泉劍湧出,荊舟在怒吼狂嚎的血龍陣中巋然不動,握著長寂一路斬殺,血漿迸濺紅霧彌漫,荊舟身上白衣已經被徹底染成猩紅色,臉上手上血跡斑斑,皮開肉綻的手臂已經分不出是他自己的血還是龍的血。埋泉是鬼域凶劍,長寂乃人界神兵,兩兩互相較量蠶食,而單論修為戰力,祁決這副鬱辭的身體,自然不是荊宗主的對手。數百回合下來,埋泉劍魂已近枯竭,而荊舟殺紅了眼,長寂劃過彌散的血汙直刺而去,結結實實紮進祁決的腹部!祁決隻眉頭微微一皺,唇角淺淺的勾了起來:“舟哥哥,好疼啊。”荊舟的手有些抖,卻是更深的往他身體裏紮了紮:“你連拔血癆蠱都能忍,這點不算什麽吧?”“這能一樣嗎?在青淵洞時,舟哥哥一直陪我聊天解悶,再疼也變得不疼了。”“你想聊什麽?我現在可以陪你。”祁決雙手握住長寂劍刃,手掌被劃破鮮血直流,他像感覺不到疼似的生生將劍從腹部拔出,唇角始終掛著笑:“太遠啦,我現在沒力氣大聲說話,舟哥哥靠近一點。”“不用,我聽得清,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