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靜的看著魏拾遺,沒有出聲,然後他就地坐下,背靠著床鋪半閉上了眼睛。這人還真是會為別人著想。魏拾遺閉著眼睛喃喃說完,沒等到人回來,越發的認為這是一個夢,說完之後便疲憊得睡了過去。因為太累,他已經打不起任何的精神了。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到了第二天魏拾遺的精神就好了許多,隻是他的腦袋仍舊有些疼,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應該是被那個壯漢踢到了頭,有一點腦震蕩。避免腦袋搖晃更難受,魏拾遺就僵硬著頭慢慢下地出門,為避免夜長夢多,他今天早上就決定去府衙告狀。恰好醫館旁邊就是開封府,他也不怕走遠路。可是當魏拾遺走到前廳的時候,發現滕府尹已經坐在那兒了,林錦元和李三叔他們都在旁邊和滕府尹說話,開封府來的不僅是滕府尹,還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師爺,李三叔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師爺就在那裏記錄。這是……林錦元看到了魏拾遺,連忙說道:“拾哥兒,你先回去躺著,一會兒再出來,等我們這裏說完了你再出來說。”“師兄,你們這是在……”剛醒來,魏拾遺還真有一點沒能摸清此時的情況。滕府尹主動解釋道:“拾哥兒,我們聽說你被打了,那賊人狡猾,恐夜長夢多,再加上你不便行動,我們就來記錄一下昨晚的情況,一定會把那賊人繩之以法。”照說滕府尹作為一府之主,這種事交給下麵的人來就行了,隻是魏拾遺和開封府的關係不一般,而且報案的人身份也高,於是滕府尹就親身上陣了。聽到這兒,魏拾遺疑惑的問道:“誰報的案?”這會兒還早,誰這麽早就去報案了?不是說等他能下地了親自去嗎?在魏拾遺的理念裏,報警就是要當事人在,而且在現代報警,也必須當事人在才行,不然萬一來一個報假警的怎麽辦。“就是周虞候啊。”李三叔道,“你起來沒看見他嗎?剛才他還在內堂裏的。”周?魏拾遺再一次愣住,他來了?就在這時,魏拾遺身後響起了輕巧的腳步聲,還不待他回頭,周就已經從他身後走到了他的麵前,手裏端著一碗藥,裏麵冒著熱氣,藥味兒順著熱氣瞬間就飄了滿屋子。“喝藥。”幹脆利落的兩個字。魏拾遺:“……”他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麽醒來沒看到周,隻是為什麽周要給他送藥過來?魏拾遺心想他們雖說已經是朋友了,但是朋友之間需要這樣嗎?想當年在醫學院讀書的時候,同寢室的那幾個哥們,別說給他送藥,他們不在他生病的時候逼著他叫爸爸就不錯了。大概……這個時代的朋友之間的相處很不同?眨眨眼,魏拾遺接過周手裏的碗,仰頭把藥喝了。幾乎是藥進入嘴裏的那一刻,他的眉毛就皺到了一堆,太苦了。“張嘴。”魏拾遺下意識張嘴,接著一顆蜜餞就送到了他的嘴裏。魏拾遺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年:“???”“你不喜歡吃藥。”周比魏拾遺高上半頭,此時他微垂著眸靜靜的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也看不出什麽來,“吃顆蜜餞會沒那麽苦。”魏拾遺:“???”到底是誰害怕吃藥?可周不等魏拾遺問話,便轉身去了滕府尹那裏,看著周的背影,魏拾遺心裏突然有點怪怪的。喝完了藥,魏拾遺就被推著回去了房裏,然後他就在房裏帶著,外麵的事情他算是參與不進去了。不過在一個時辰之後,滕府尹就來問他問題了。魏拾遺老老實實,巨無細蘼的把昨晚的經過告訴了滕府尹,不僅如此,因為有官衙的人在,他也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他猜測的那兩人便是付淩然和陳三,付淩然和他關係一直不好,前段時間因為他和助教們走得近,導致付淩然更是看不慣他。若這就罷了,偏偏昨天放榜的時候,魏拾遺看到付淩然已經通過考核,當時魏拾遺沒有多想,然後昨晚被打了才開始思考,會不會付淩然覺得他已經通過了考核,以後不會在和他一起在書院裏上學,所以趁現在還能見到他,便一逞夙願,打他一頓。至於陳三,他和陳三的關係更為惡劣,幾句話都講不清楚。從店鋪服裝設計,再到幫助李三姐和離,最後幫李三姐把財產要回來,他和陳三的關係可謂是降到了冰點。若說誰會報複他,魏拾遺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陳三。當然,這隻是他的猜測,要進一步確認,那就得看官衙那邊的調查。魏拾遺並不覺得他這樣沒依據的猜測行為不對,因為那人已經威脅到了他的生命,都到了這個時候,隻要是和他有嫌隙的人,都值得懷疑。接下來的事情魏拾遺就沒有參與了,他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看官府的,他就在醫館裏養傷,林錦元的技術不錯,每天給他按摩淤青,然後還給他開藥,沒幾天魏拾遺就感覺不到怎麽疼了,腦震蕩也好得差不多了。隻是唯一的不好就是現在已經深秋,天氣轉涼,這個時代沒有空調,隻能在屋裏放暖爐加熱。平常到還好,可魏拾遺要上藥,那就得把衣服撩起來,最後為了不讓傷藥被衣服蹭掉,他還不能立刻就把衣服給穿上。雖說男子的氣血比較充足,但是……他也是怕冷的。每一次上藥,魏拾遺都冷得瑟瑟發抖,即使被林錦元搓了搓皮肉發了些熱,他還是覺得冷。後來魏拾遺想著吧,應該是在初春那會兒,這具身體掉進了河裏留下的後遺症。他來的時候是初春,現在是深秋,轉眼竟然已經過了大半年了。“穿上這個,不會那麽冷。”就在魏拾遺正在抵擋下一波冷意的時候,突然一件暖和的襖子劈頭蓋臉的扔了下來,把他整個人都罩在了裏麵。魏拾遺來不及想這襖子是怎麽來的,便整個人都縮到了襖子裏麵,隻露了一個頭出來。然後他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人。“虞候,謝謝你的襖子,這太暖和了。”周看了眼魏拾遺,便移開了目光,“嗯。”魏拾遺嘴角的笑僵住了,他哈了兩口氣,笑著說道:“虞候,你把襖子給我了,你會不會冷啊?”周又看了看魏拾遺,道:“不冷。”魏拾遺:“……”碰了個軟釘子,魏拾遺摸了摸鼻子,也移開了目光。不知道怎麽回事,從他被打了之後,周的態度就有些不對。剛醒來的那一天,周給他端了藥,還給他帶了壓苦味的蜜餞,魏拾遺覺得他和周也應該是鐵哥們了,說起來那一天他雖然在心裏吐槽了怕苦的是周不是他,但是他還是把那蜜餞給吃下去了,他可不覺得男人吃甜的很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