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趙溪嵐都沒有等到崔惠音來找自己要那方子,說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有些空落落,又有些欣慰,各種雜糅在一起,最後隻能嘟著嘴,和趙淑華一起回去了。


    送走了趙國公府的三人,崔柔嘉這才雙眼發亮的看著崔靜嘉和崔惠音,一副等待表揚的模樣:“大姐姐、二姐姐,怎麽樣,柔嘉沒有騙你們吧。”


    陪著趙家姐妹呆了一天,饒是崔靜嘉也有些累了,可是看著崔柔嘉,精力卻十分充沛,“趙國公府第的大公子,果然出色。”


    崔惠音亦是點頭附和,不過開口卻是關心崔柔嘉的身體:“柔嘉妹妹,今日早些回去,晚上早些歇息。”


    崔柔嘉的小手牽著崔惠音的手,笑眯眯的道:“惠音姐姐,再陪我一會吧。”


    崔惠音先是眉頭一皺,崔柔嘉還以為崔惠音會拒絕的時候,卻見她無奈的舒緩了神色,點頭答應:“好吧,那我再陪你一會。”


    她有些為難的看向崔靜嘉,崔靜嘉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看著兩個人感情好,她也是樂意的。


    *


    崔惠音和崔柔嘉回到房間,崔柔嘉把崔惠音推坐到床榻坐著,稚嫩的小臉,顯得很是嚴肅,“惠音姐姐,你是不是心裏不開心?”


    崔惠音本還在疑惑,聽到崔柔嘉的問話,微微抿了抿唇,道:“沒有啊。”


    崔柔嘉一下就喪氣了,若是崔惠音順勢說出來,她或許還會開心些,現在崔惠音瞞著她,讓她有些挫敗感,抬著頭,又道:“惠音姐姐,你有事情別憋在心中,柔嘉保證不會告訴別人的。”


    崔惠音神情稍認真了幾分,感覺崔柔嘉話中有話,輕輕歎了口氣,道:“有些事情,一直在心中。”


    崔柔嘉如同搗蒜般點頭,牽著崔惠音的手跟著坐在一邊,輕聲道:“惠音姐姐,沒事的,你說吧。”


    崔惠音說不準崔柔嘉想聽什麽,側著臉,露出疑惑的目光,“柔嘉是怎麽看出來的?”


    “還是清銘表哥告訴我的,惠音姐姐隱藏的真好,”崔柔嘉不疑有他,老老實實的就交代了,“表哥說你鬱結在心,若不是表哥,我都不知道惠音姐姐你有心事。”


    崔惠音心跳加快幾分,和趙清銘也不過才見了見麵,趙清銘卻就肯定了自己鬱結在心。貝齒輕咬著,眸子閃過幾絲亮光。


    看來還要更加小心一些,崔惠音心道。


    卻對著崔柔嘉笑了笑,簡單的說道:“之前你因為我的緣故才撞到了頭,日後、也還說不好,這個事,我一直惦記著,或許才被的清銘表哥看出來了吧。”


    原來是這個事,崔柔嘉早就不放在心上了,連忙寬慰崔惠音:“惠音姐姐,你就是太心善了,所以才被崔儀嘉欺負到頭上了,這個事情,本來就是崔儀嘉做的,你別自責了。”


    “再說了,我現在不是已經好了嗎,惠音姐姐再為這個事情憂心,柔嘉會生氣的。”說著,崔柔嘉還故作生氣的看著崔惠音。


    崔惠音被逗得一樂,腦中猛然想起趙溪嵐,又複而開口道:“柔嘉,若是你以後見到溪嵐表妹,幫我問問是不是我惹得她那裏不開心了?”


    崔柔嘉挑高眉,聽著崔惠音聲音輕柔道:“之前瞧著她看著我似乎有些許敵意,若是我哪裏做的不對,你能替我道個歉嗎?”


    “溪嵐不是那等小氣的人,不會放在心裏的。”崔柔嘉道。


    可是崔惠音的神色仍溫柔中帶著堅定,“她是客,我們是主,應到要讓客人感到開心才是。”


    崔柔嘉無奈的點點頭,不與崔惠音爭辯。有的時候崔惠音的堅持,的確會讓人感到開心。


    瞧見崔柔嘉答應,崔惠音這才緩緩笑了起來。


    崔惠音為什麽能夠和那群嫡女們玩到一起,所有人都渴望成為一個主角,她隻需要安靜的作為一個聆聽者,就可以讓人對她產生好感。


    隻要在適合的時候,接過話茬,不著痕跡的引導著話題,就可以讓人說下去。在話語中,分析別人這話中的信息,還有這人的身份。


    從而用一種他人最能接受的方式來投其所好。


    趙溪嵐不喜歡別人對她太熱情,對於冷淡的人,也會自己保持距離。要想接近這樣的人,維持一個恰好的尺度,才是最好的。


    她庶女的身份,無法掩蓋,那麽就坦然的展現,既不恭維,也不顯得不把對方放在眼裏的態度,能夠恰如其分的吸引到對方的注意力。


    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趙溪嵐不是要和她搶崔靜嘉嗎,沒關係,她會把她們的注意力都轉到她這裏,誰也別想和她搶崔靜嘉。


    剛好,若是和趙溪嵐相處好了,她的地位又能高上一些。崔惠音的手和崔柔嘉的手相握著,姐妹恭順,風平浪靜。


    *


    書房內,崔舒誌坐在主位,崔舒明、崔鴻永坐在一側。


    崔鴻永心中略有幾分不安,無事不登三寶殿,崔舒誌特地讓他來這書房,定然不會隻是簡單的敘舊。


    “三弟,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崔舒誌手裏端著一杯熱茶,輕輕抿了一口,頗為威嚴的道。


    崔鴻永依舊笑眯眯的,俊美的臉龐還帶著些不解,主動問道:“不知大哥今日叫我來可有什麽事?”


    崔舒誌這是看出來了,崔鴻永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麵色平靜,神情淡漠幾分,“私鹽的事情,解釋解釋吧。”


    崔鴻永臉上的笑立刻就僵住了,心一下就亂了,為什麽崔舒誌會知道這個事情,眼神看向身邊的崔舒明,穩如泰山,嘴角含笑,向來也是知道的。


    “大哥這是在說笑吧,”崔鴻永半眯著眼,有些僵硬的道“這販賣私鹽可是死罪,我又怎麽會做這不要命的事。”


    崔舒誌可沒功夫聽他狡辯,雖然他不會對崔鴻永做些什麽,但是接著這個機會,砍斷一些他的爪牙卻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我這裏已經有了證據,你是知道我的,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在你麵前說這些的。”


    崔舒明也在一邊冷笑起來,“三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崔鴻永沉默下來,麵色青黑交替變化,他摸不清楚到底崔舒誌和崔舒明知道多少。僅僅是販賣私鹽這個,就夠他吃一壺了,若是再加上別的,如同斷了手腳。


    “大哥、二哥既然知道了,今日叫我來,定然是有決斷了。”想開了,崔鴻永索性也不維持那張假惺惺的笑臉,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


    崔舒誌瞧著他這幅模樣順眼不少,三人早就撕破了臉皮,偏偏崔鴻永還每次都保持一副笑臉。


    “落茶樓和京城邊上的宅子交出來吧。”崔舒誌望著崔鴻永,重重的道。


    “大哥真是好算計。”崔鴻永冷著臉,眼神含著怒火。這落茶樓和京城邊上的宅子,哪一個不是掙錢的進項。


    是老侯爺生前特地留給他的,還不是明目張膽的留給他的,是默不作聲,單獨交給自己手上的。


    他為了不讓崔舒誌發現,還特地做了不少事,現在打崔舒誌這番話,是徹底地在打他的臉。


    人家早就知道了,而他還像是個傻子一樣的瞞著。


    “三弟,交出來,這次私鹽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崔舒誌聽著他的嘲諷,依舊平靜。


    崔鴻永猛地給自己灌上一杯茶水,然後略帶嘲意的斜斜睨著崔舒誌:“大哥,販賣私鹽這個罪你都給我擔著,我越來越好奇老爺子到底給你說了什麽了。”


    他崔鴻永和崔舒誌早已經不死不休,出這麽大的事情,明明恨他恨得要死的崔舒誌居然還要給他瞞著,要不是臨死前,那便宜老爹給他漏了點消息,他都被瞞得死死的。


    事情真的越來越好玩了,他突然大笑起來,帶著一絲瘋狂:“大哥,我很好奇你的底線在哪裏?若是我動了柔嘉、動了嫂子,你還會那麽忍下來嗎?老爺子為什麽不把到底是什麽事情告訴我呢,這樣的話,今天看著你的臉色一定會更好看的。”


    崔舒誌的臉色終於如他願的黑了下來,陰沉的有些可怕,渾身帶著一股煞氣,像是能夠讓人喘不上來氣一般。


    “若是你敢這麽做,那麽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作生不如死。”


    崔鴻永直勾勾的望著崔舒誌,半響,退下陣來。他看得出崔舒誌眼底的認真,若是他真敢做了,他絕對活不下來。


    把頭支到一邊,崔鴻永甚是風流的道:“那落茶樓和京城的宅子就算了吧,反正大哥你拿著也沒用。”


    崔舒誌眼眸幽深,啪的一聲,手拍在桌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沉聲道:“現在就是我的底線,若是不想連你這份差事都保不住,那麽現在就把東西交出來。”


    崔鴻永的手在寬大衣袖下遮蓋著,緊緊的握成拳頭,他恨自己此刻什麽也做不了,那落茶樓可是每年他最大的進項,現在轉手就要拋出去,就像是挖去一塊心頭肉。


    可麵上,他卻一副風輕雲淡的笑著,“大哥別生氣,我這不是還在考慮嗎,沒有說不給。這契約放在聞氏那塊,現在要我給,我也給不了啊。”


    崔舒明在一旁不客氣的道:“三弟,今日你不給,定然是走不了的。叫個下人,去通知一聲,什麽時候,單子放到這了,什麽時候三弟再回去吧。”


    “看來今日是不交也要交了,”崔鴻永冷笑起來,對著崔舒誌彎了彎眉,“那大哥吩咐人去拿吧,反正也沒有我的事。”


    崔舒誌收斂了幾分自己的怒意,叫來門外的小廝,聽到吩咐,小廝拔腿就去了三房找了聞氏。


    聞氏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麽事情居然要落茶樓的契子了,心下一抖,把那單子拿出來的瞬間就有些後悔了。


    那小廝看到那一堆單子,地契,眼神一下就亮了。他主子是崔舒誌,瞧著剛那氣氛,也知道定然發生了什麽不尋常的事情,但是肯定是侯爺勝了。


    這聞氏磨磨嘰嘰的,他眼精的瞄到之後,就立刻伸手拿了過來,“一會三爺會回來解釋的,三夫人還是交給我吧。”


    聞氏還在糾結中,那單子就被小廝拿著了,她剛想說大膽,就被小廝的話給堵了回來。


    到底都是些什麽事,此刻崔鴻永又沒回來,這麽大的事情也沒有個人商量,心亂如麻。


    那小廝腿腳麻利,不到一會就回了書房,把東西放在了崔舒誌的一旁。


    崔舒誌瞥了他一眼,有些讚許,速度很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等那小廝下去之後,崔舒誌撚起那幾張地契,認真的看了起來,細數下來,竟然有十二張,比他了解到的還多四張。


    崔鴻永坐在一邊,心底暗暗恨上了聞氏,這才多久的時間,聞氏就把東西交出來了。他還打算周旋一番,現在看到了這地契,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崔舒誌不會把到嘴的肉給吐出來。


    崔舒誌把那地契攤開,除了那落茶樓需要略微的改變一下,其他的隻需要收下即可。


    崔舒明在一旁看著,從書桌上拿起紅印,放到崔鴻永的麵前,“三弟把章給蓋了吧。”


    但凡私章,基本都是隨身攜帶,避免在做什麽事的時候,需要印章。隻要這章一蓋了,這落茶樓就不再是崔鴻永的了。


    崔鴻永咬著牙,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就算再怎麽不想蓋,也是非蓋不可了。


    薄唇緊緊繃成一條僵直的直線,從懷中掏出自己的印章,很不情願的印了上去。


    “大哥,二哥,我現在可以走了吧。”崔鴻永冷冷的看著兩人,臉上黑成了鍋底一般,“你們要的,我已經給了,咱們走著瞧。”


    說完,崔鴻永很幹脆的甩了甩衣袖,頭也不回的邁出書房。臨到門前,小廝沒有得到吩咐,自然不敢放了他,隻腆著臉笑著道:“三爺再多呆會?”


    崔鴻永怒火中燒,現在這小廝還來尋他晦氣,重重的一腳,就朝著那小廝的心窩子踹去。


    “砰”的一聲,那小廝猝不及防就跌到地上,背部重重的摔在地上,直直的抽著冷氣。


    崔鴻永瞧見他摔倒在地的模樣,那心情才算好了一些,重重的“哼”了一聲,給了那小廝一個冷眼,不再理會他,自顧自的走了。


    崔舒誌眉心擰在一起,門外立刻有其他的小廝走了過來,心微微一顫,不知道該如何。


    隻聽見崔舒誌吩咐道:“找個大夫好好看看,別落下病了,再賞二兩銀子。”


    那摔倒的小廝聞言,立刻喜上眉梢,雖然身上還有些泛著疼,可是聽侯爺的語氣,對他剛剛的做法還是滿意的。


    崔鴻永一回到融安院,聞氏的那,就看到聞氏著急的趕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叫人把那落茶樓和京城邊上的地契拿了?”


    她不提還好,這一提,崔鴻永的氣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地方,“你還好意思說,你個敗家娘們,現在都沒了,開心了?”


    崔鴻永陰鬱著臉,坐在榻上。聞氏聞言,一驚,聽崔鴻永這話的意思,就像是那些地契好像要不回來了一樣。


    可,這怎麽會呢?東西不是他讓人帶去的嗎,臉色一白,就著急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倒是說啊。”


    崔鴻永黑著臉,斜著眼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哼,被老大抓住了把柄,這些東西,要不回來了。”


    聞氏一聽,更是懵了。到底是什麽樣的把柄,才讓崔舒誌把這些東西給要回去了,她抓著崔鴻永的袖口,隻想著這事情定然和崔鴻永有關係,立刻道:“你到底做了什麽被發現了?”


    崔鴻永當然沒有給聞氏說自己販賣私鹽的事情,這個時候隻能緊緊擰著眉,不欲多說:“你別管,反正老大管的越來越寬了。”


    聞氏哪裏能聽他的說不管就不管,這可不是小數目,立刻有些顫悠悠的道:“這可是咱們房內二分之一的進項,你說不要就不要,這個窟窿怎麽填?”


    崔鴻永半眯著眼,私鹽這條路被堵著,他自己私人的進項也沒了,為了這一次的貨他可是投入了不少的銀子,現在那一部分銀子也打了水漂。


    到底是誰把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的,回到京城,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實在是太過湊巧了,這次他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聞氏還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問著,問得崔鴻永煩不勝煩,大聲吼道:“有這個功夫,你還不好好教教儀嘉那丫頭,都要成大姑娘了,到現在看看做的都是什麽,不求她給我長臉,也別給我拖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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