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鯤鵬張大嘴巴看著南山皇莊送來的急件, 這是該說術業有專攻呢?還是該說古人的智商果然是高呢?


    如果張安的描述沒有出錯, 那那個王木匠做出來的八成就是手搖紡紗機啊!但是,做出來也沒用,楊鯤鵬鬱悶的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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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陽春堂現在經營順利, 一個月就是幾千兩銀子的進項,而且如今收益仍舊保持在上升階段。而且, 有宮裏的太後和靜慧夫人當做活廣告,京中有權有錢者無不趨之若鶩(當然, 給這兩位尊貴的女性做保養, 陽春堂是□□的)。而且,大內出來的秘方,也確實管用。


    不過, 也有老學究跳出來找麻煩, 可趙璞那裏根本就把這些折子當成了放屁,直接拿去燒火。偶爾有打了雞血的老人家跑到陽春堂門口靜坐示威, 孟p見如今天寒地凍的, 還特意給他們搭了暖棚,送去熱茶。用不了多久,這群死硬分子也就在一群女人的嗤笑咒罵中落荒而逃——無論什麽時代,什麽文明,都沒有資格剝奪女人追去美麗的權力……


    可是別看陽春堂現在盈利頗豐, 但無論對趙璞還是對楊鯤鵬來說這幾千兩都是毛毛雨而已。他們還能夠做得更大,做得更好,可是, 沒有人才啊!畢竟他們隻有一個孟p能夠去當掌櫃啊。


    特別是當楊鯤鵬知道手搖紡紗機一旦大規模使用絕對很賺錢的時候,這種無奈更是強烈,因為無人,難道就要看著錢財從自己手裏嘩啦啦的流走嗎?實在是太傷心了,有什麽辦法能夠在自己不出人或者隻是出少量人手的前提下,仍舊能夠賺錢呢?


    “啪!”


    南山皇莊的信使嚇了一跳,那位參將老爺剛才看完信就坐在那發呆了,呆了半天的第一反應就是怒目圓睜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好懸讓他嚇得坐在了地上。不過楊鯤鵬也沒空理會信使的狼狽,抓著那封信,隻和馮子震說了句照常訓練,便急匆匆的一路入宮去了。


    “什麽叫……連鎖經營?什麽是加盟店?”趙璞一臉的問號。


    “就是我們提供產品、商標、人員訓練,其他的商人用錢來買這些東西的使用權,大家共同發財。”


    “商標是什麽?”


    “類似於招牌,比如陽春堂。”楊鯤鵬解釋的也不清楚,不過幸好趙璞腦袋瓜也很聰明,稍微想想也就明白楊鯤鵬的意思了。


    在這個年代,想要建立這種加盟式的經營,也隻有皇帝有這個能力了,其他人的話則很可能反過來被吞並。而且因為錦衣衛的加入,也不怕出錢加盟的商家們在裏邊搗亂。這時代皇帝都有窮親戚,錦衣衛們也多的是生活無著的旁支子弟,現在可是個宗族觀念強盛的時代,斷了親戚朋友的生路,往往比斷了個人的財路更讓人怨恨。


    “這倒是好方法,可是如果當地錦衣衛和商人合夥貪汙怎麽辦?”


    “這也好辦,異地任職啊。而且,我們當然不直說異地任職,隻說要統一培訓,培訓完之後,就把人送到不同的地方去。到時候都屬錦衣衛了,為了不讓自己的親朋在外地受苦,他們自然也會照應著我們在當地的陽春堂。可是因為不熟悉,一開始絕對是亂不起來的。然後我們還可以讓所有的人員三年一輪換。過段時間,您還能培養些人員放出去查賬,暗訪什麽的。如此一來,不必要的損失雖然還是還是會有,可是卻能夠保持在我們的接受範圍之內。我們還可以設立更高一級的監管部門,然後……”


    楊鯤鵬越說越高興,趙璞仔細聽著,不時點頭讚同,楊鯤鵬所說的固然是商人的管理,有很多地方也能用到治國上,兩人研究到後來,趙璞高興的拍了板:“好辦法!那我看這陽春堂北直隸範圍內負責人就是孟p了!回來讓內府給他個立個皇商的契,錦衣衛那也暗地裏給他個百戶的官職。”


    楊鯤鵬自然明白這“暗地裏給他個百戶的官職”是什麽意思,錦衣衛下轄的除了明裏誰都看得見的校尉軍官們,還有一道暗線。那也就是讓官員們都懼怕的暗探們,他們一樣根據錦衣衛的架構設立官職,可是卻不為大多數人所知,他們也正是讓朝中文物們懼怕而厭惡錦衣衛的根本原因。


    當然,趙璞給了孟p這個百戶的位置,也隻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而已,並沒有讓他給錦衣衛帶來什麽密報的希望。


    “陛下,這皇商還是算了,北直隸的負責人也重新找人吧。”


    “為什麽?”


    “他那人性格孤傲,大概……”


    “不願意做朝廷的鷹犬?”趙璞哼了一聲,暗道還說沒什麽呢,這就這麽關心照顧人家了。


    “陛下也知道,他是江湖中人,到並非對朝廷有什麽反叛之心,隻是生性喜愛自由而已。”


    “哦?”趙璞臉上的不以為然更加清晰了。


    “而且,陛下今天這事還真是給我提了個醒。”


    “嗯?”


    “錦衣衛的暗探裏可是有不少人表麵上的身份就是商人,陽春堂日後開店自然我們這邊怎麽說也要派個會看帳的人過去看著。何不動用一部分密探?陛下放心,我不是因私廢公之人,要知道這世上女子之間最喜閑談攀比,陽春堂更是女人密集的地方,那裏之後說不準就是個消息的集散地。”


    趙璞眼睛一亮,這倒是,男人在床上少有能藏得住秘密的,而女人在和女人閑聊間也少有能藏得住秘密的,特別陽春堂還是個放鬆休憩的地方,不知不覺人就會管不住自己的嘴!


    今天和趙璞談得興起,不止商量好了陽春堂的事,連帶著陽春堂之後紡紗機的事情兩人也說了不少。最後,楊鯤鵬是卡著關宮門的點出了紫禁城,他也不急著出城,而是跑了一趟錦衣衛衙門,繼而回到了自己家中。


    “哦?楊將軍,來的好巧啊。”楊鯤鵬進門時,孟p正在偏廳中吃飯,看到他不由得打趣。楊鯤鵬翻個白眼,心說這到底是誰的家啊?抬手揮退下人,楊鯤鵬有些疲累的坐到了孟p對麵,“啪”的在桌上拍了個牌子,正是錦衣衛百戶的牙牌!


    “這是何意?”


    “孟兄不願做官,錢財在孟兄眼中也不過是可有可無之物,思來想去,我能報答孟兄這段時間援手的也就隻有這樣東西了。”


    孟p仍舊是滿眼的疑惑,楊鯤鵬卻故意吊他胃口,自己拿過酒杯斟了杯酒潤喉,直到見孟p真的要惱了才慢條斯理的解釋:“實不相瞞,那日客棧之中並非是你我二人初次相遇,清晨入城的時候,在下正好排在孟兄之後,不巧聽到了兄台大作。”


    孟p臉上微紅,自然是想起了自己那實在不雅的對聯。


    楊鯤鵬又喝了一杯:“我知道孟兄也是個嫉惡如仇的,可是說實話江湖上好漢劫富濟貧的那一手可並不怎麽高明,我想孟兄走南闖北,也知道我這麽說的意思。”


    孟p點點頭,好漢圖一時痛快,可是貿然出手即便成功了,對百姓來說卻也經常不是什麽好事——好漢可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可是百姓卻仍舊要留在原地生活,然後吞下他們灑脫之後留下的惡果!


    “既如此,孟兄便收下這牙牌吧。收下之後錦衣衛的檔裏孟兄便是百戶,可是卻可不受約束,但如果遇到什麽不平事,自可尋當地的錦衣衛幫忙,或者通過錦衣衛的渠道將情況上報,孟兄卻仍舊是自由之身。”楊鯤鵬喝了第三杯,臉上已經有些泛紅了。他朝著孟p調皮似的眨眨眼,然後便不說話徑自填起自己的肚子來。


    要與不要都是孟p的選擇,孟p低頭看著那令牌,知道楊鯤鵬這是在為他添加一層保護。猶豫了片刻,他將令牌接了過去,不過他此刻收下的卻隻是楊鯤鵬的一份關心,而並不是錦衣衛的權力。這東西,此時此刻的孟p並沒有動用的意圖……


    兩人之後再也沒談任何關於錦衣衛的事情,楊鯤鵬卻是把自己關於陽春堂未來發展的設想告訴了孟p。出乎他意料的是,孟p竟然也對開個小店有興趣。


    “幹脆我也在江南一帶開個小店好了。”


    “嗯?”


    “何必如何驚訝?這些日子下來我也知道這是個掙錢的買賣,難不成你以為好漢都是不要錢的?況且,這店鋪實在是招美人,正好是對我的胃口啊~”


    楊鯤鵬:“……”


    這一頓飯下來,兩人推杯換盞相談甚歡,不知不覺竟然一起醉倒了,等到楊鯤鵬醒來的時候,逵猩竦姆11炙穀皇嗆兔p同塌而眠的。不過幸好,兩人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應該是沒做出什麽超出友誼的事情。安下心來的楊鯤鵬驚訝的發現孟p熟睡的時候竟然是將自己團成了團,兩隻手緊抓著他的衣服,腦袋卻是縮到了他的懷裏。可是很少有男人的睡姿會像這種尋求保護的小動物一般。


    看他平時瀟灑自傲,可實際上說不定是個異常缺乏安全感的人。想想他那一身妖豔的花繡,楊鯤鵬輕歎一聲起了身。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很多事,作為朋友還是不應該探究的太多。


    楊鯤鵬起身之後幫孟p重新蓋嚴,轉身離去了。接下來楊鯤鵬洗漱之後便準備趕準備趕回金吾營去。可誰知道在出城的路上竟讓他趕上了一支娶親的隊伍,而且那位打馬走在前邊的新郎官竟然還是他認識的人——


    國子監同學,也是那位因為對不上對聯被氣暈了的莫鞣煉……


    不過別管是不是有矛盾,楊鯤鵬打馬便讓到了一邊,畢竟阻擋人家辦喜事的隊伍實在太過缺德。騎在馬上的莫鞣煉卻也看見了楊鯤鵬,不由得冷哼一聲在馬上挺直了腰杆,無奈此人騎術太差,這麽一動險些從馬背掉下來,幸好仆人應對及時,這才沒讓新郎在娶親的當天比新娘早見紅。


    周圍圍觀的百姓自然是一通大笑,楊鯤鵬也不由得彎了嘴角,坐回馬上的莫鞣煉怨毒的看了一眼楊鯤鵬,命令隊伍繼續前進。


    楊鯤鵬搖了搖頭,知道自己這對頭是絕對結下了,於是催馬頭也不回的朝城門而去,他卻不知道在背後有兩雙淚眼朦朧的美麗眼睛直直望著他。


    “小姐……”


    “朔雪,這都是命,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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