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次的禮箱順利進了門,被開了箱,玩具拿出來給了飛流和靈犀,少年很高興地在後院陪著妹妹玩了起來。梅長蘇親自寫了回執,雖然隻有廖廖數字,但那好歹也是封致謝信。


    譽王接到回執,心中甚是意外,不由誇讚了般若幾句。


    秦般若臉上倒沒什麽特別得意的表情,淺淺含笑道:“這也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投其所好罷了。如果確實不知道他喜歡什麽,就隻能轉而觀察他身邊最得他看重的那個人。蘇哲帶著的這位少年,雖然名為護衛,實際上卻一直如他幼弟般受到寵愛,要討一個孩子的歡喜,自然比揣摸蘇哲的心思容易得多了。”


    譽王笑道:“還是你們女人心細,這樣的事府裏其他人恐怕都想不到呢。”


    秦般若卻收了麵上笑容,嘆道:“但對蘇哲本人,我們了解的還是太少。若不能察知他心中確實想要的是什麽,殿下日後又如何能調得動他呢?”


    “你說的正是本王憂慮之處。蘇哲如此奇才,本王實在是一日比一日更看重他,可他的心思也未免太深了些,總是讓人覺得……他雖然已在為本王籌謀行動,但要說已得他忠心,怕還不是那麽回事……”譽王說著頓了頓,“不過……”


    “但若他是那些一召即來、隻求依附殿下謀得富貴榮華之人,他也不是麒麟之才了,”秦般若嫣然一笑,“如何得人、用人,這是殿下您的長處,般若實在不敢妄言。”


    譽王搖頭,“不是這個。而是,我忽然想到了這位蘇先生可能會有的一個弱點。”


    秦般弱抬眸,隻見他輕吐出一個名字。


    “蕭風荷。”


    她一怔,原來,如此嗎?


    譽王趕到蘇府時,梅長蘇小睡方起,看樣子有些虛弱慵懶,接待這位貴客時的禮數也不似往日周全,隻客套了廖廖數語,便默默地端茶啜飲。譽王既然是來探病的,也知他身體狀態不好,當然沒有見怪的道理,溫言問候了幾句,提出要薦宮中的禦醫來為他診治。


    “不過有些鼻塞聲重的時感罷了,喝些薑湯糙藥就能治好,何須麻煩禦醫?”梅長蘇靠在滿是軟枕厚裘的躺椅上,兩隻眼睛半睜半閉,“還驚動殿下親來探候,實在讓蘇某過意不去。”


    “先生才真是客氣呢。近來屢蒙先生指點,本王實在是獲益非淺,若說重禮答謝,先生又不愛身外之物,隻恨本王滿腔謝意,竟無從表達。”譽王謙和地道,“近來天寒地凍,是大意不得的節候,先生身體不好,府裏還是該請個良醫住下,隨時為先生調理才是。”


    梅長蘇將臉側了過來,笑道:“多謝殿下關心。還真讓殿下說準了,我們盟裏長老昨天指派了位晏大夫過來,年紀一大把卻比我硬朗許多,又羅嗦又愛管人,殿下沒看見我被裹成這樣捆在這裏嗎?”


    譽王看了看他被包得嚴實的樣子,也不禁一笑道:“貴屬對先生真是關愛有加。”


    梅長蘇笑而無語,眼光飄飄地掃向窗外。譽王隨他的視線看過去,飛流正在空院的雪場上縱躍,時不時地用腳尖去撥弄一隻搖搖擺擺十分笨拙的木製鴨子。在少年身後的甬道上,府裏的其他僕從正在忙碌穿梭。譽王想起進來時看到滿院已整修一新,到處有人掛燈籠貼桃符,角門邊還有送菜蔬魚肉以及其他年貨的板車停著,不由心裏有些微微的迷惑。


    這個蘇哲,倒還真是一副要在京裏過起日子來的架式呢。


    正要再說話,院中的飛流突然閃身而起,下一瞬間他的手裏已捉了個二十來歲男僕打扮的人,拖倒在雪地上。


    “飛流放手,那是來找譽王殿下的人……”一個中年人隨後趕了過來大叫。


    這時譽王也認出了自己府裏的長隨,眉間一跳,心裏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會是什麽要緊的事,竟讓他們追到這裏來找自己?


    轉念間那長隨已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撲到地上叩頭,卻又因為喘氣太急而說不出話來。


    “你鎮定點,哪裏就急死了?”譽王看了梅長蘇一眼,覺得有些丟臉,斥道,“誰派你來的?”


    “王……王妃……”


    “王妃?”譽王是深知自己這位正妻一向行事端重,當不是小題大做的人,不由猛地站了起來,“宮裏出事了麽?”


    “王妃派小的來找王爺,”那長隨咽了咽唾沫,喘定了一些,“請王爺立即進宮,娘娘……娘娘突然病倒了!”


    譽王全身一震,心裏頓時極為發慌,身子晃了晃,幾乎沒有站穩,抓住那長隨欲待追問,想來在這人嘴裏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來,又一把丟開他,匆匆回身向梅長蘇招呼了一聲:“先生休息,本王有要事先告辭了!”連回應也來不及聽,疾步便向院外奔去,他的隨身侍從們忙追在後麵,將狐皮大氅給他披在肩上。


    “病了?這個時候……”梅長蘇微微蹙起雙眉,表情也有些意外,沉思了一會兒,揚聲叫道,“黎大哥在外麵嗎?”


    “宗主,”那名中年護衛出現在門口,“您有吩咐?”


    “十三先生那裏的童路到了嗎?”


    “他跟送菜的車一起來的,到了有一陣了,因為譽王進來,所以他留在外院等候。”


    “麻煩你帶他進來。”


    “是。”


    梅長蘇向後仰在軟枕上,閉上了眼睛,思緒有些煩雜。


    童路這邊帶來的新消息應該不會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可是宮裏……沒想到還會再起波瀾。不知是真的病了,還是另有隱情?若是真病,五天之內能痊癒嗎?如果的病到時未好,那祭禮上何人能夠代她?


    因為資料不足,梅長蘇難得有些頭疼,兩頰火熱起來,伸手按了按額角,又並不很燙,隻是暈沉沉的,思路不清。


    自己這場病,來的也有些不是時候啊……


    作者有話要說:  又來啦!


    ☆、□□


    梅長蘇召見童路的時候,風荷正頂著寒風趕到城郊外的一個道觀。


    “郡主,到了。”家奴躬身站定,風荷由著月白攙扶,緩步下了馬車。


    “這就是寒鍾觀?”她吐出濁氣,看著這山中道觀。


    一路寒風,山中多是古柏蒼鬆,傲然而立。隻是這麽一座小道觀裏,卻藏了一個侯爺,若不是這些年偶爾通信,她到時找不到這個地方。


    有幾個小道童看著她,推推搡搡的推了一個瘦弱的孩子出來。孩子眼神清澈,就是有些膽怯含羞。另外一些孩子見他的模樣,笑嘻嘻的,好像見不得他好。


    風荷倒是緩下臉色,“你是這兒的道童?”


    小孩兒紅著臉施了禮,“元晉見過貴人,貴人可是來道觀打醮的?”


    風荷溫和道,“我是來找人的,你幫我把這個玉佩帶給侯爺,就說小輩前來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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