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憐拎著一個用紅繩係住的精致白瓷罐子,罐子裏的蜜餞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吃到的,他自然必信能夠讓這白衣公子喜歡非常,至少能緩和雙方的關係,若是好運,說不準能將這白衣公子的名號問出來。


    正想入非非間,花長憐忽聽“轟!”的一聲響,接著勁風拂麵,竟是門板從他身旁飛了出去,進而又是一聲巨響,擊碎了他身後走道的橫欄,直落下二樓去了……


    花長憐扭頭看看缺了數根的橫欄,再一扭頭,便見墨峴黑著一張臉,麵露凶光的看著他。


    這個時候要是還不知道大難臨頭,那可是傻子了。且同時,花長憐這個花草叢中打滾的老手,竟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男人情?欲之後的味道。他不由得一愣,且又見那一直隨在墨峴左右的死士,卻並沒跟著一起出來,頓時便對墨峴剛才在做什麽猜到了個八九不離十。


    花長憐不由得暗暗後悔自己找錯了時候,畢竟男人此時被打擾,都會是不快的,可同時卻又有些隱隱的歡喜。


    畢竟這說明這白衣公子也是喜歡男人這個調調的,時下男風雖是尋常,但還是有些男子對此敬謝不敏,又甚至是反感非常。如今既然他也是同道中人,那花長憐想要一親芳澤,也就容易了許多。


    其次,如今這主仆二人那可是白日宣?淫啊!這說明對方並非如外表看起來那麽冰清玉潔,不可褻玩,而這清高在外邊,卻騷在骨頭裏的,更是讓人心癢難耐!


    第三,這白衣公子八成是個初出江湖曆練的雛兒,否則以他如此的樣貌,哪裏還需要抱著個硬邦邦的死士,不知多少男女要對著他投懷送抱了。


    墨峴和死士的關係,花長憐是丁點也沒朝伴侶的那個方向想。蓋因為死士和主人之間的“深層”身體接觸,就如貼身丫鬟和主人間會發生身體接觸一樣普通,甚至可能死士和主人的還更多些。


    畢竟就算是丫鬟也會拈酸吃醋,甚至產生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而給自己給主人找麻煩。但是死士則不會,他們雖然比較麻木呆板,身子也大多不再年輕甚至疤痕累累,但練武之人特有的柔韌和矯健,再加上絕對的忠誠和順從,若是用來單純泄?欲還是相當好用的。


    花長憐心思轉得雖塊,但也必然是走神了,可怒氣中燒的墨峴卻又哪裏管他走不走神,抬掌便朝他肩頭擊來!


    花長憐覺得不好時,卻已經來不及躲閃——其實他就算是沒走神,八成也是來不及躲閃的。墨峴這一掌結結實實拍在了他的胸口上,這一掌看似凶狠,但花長憐卻不覺得疼,可這卻並非是說墨峴手下留情……


    “哎呦!”一聲痛叫,花長憐瞬間就軟倒在了地上,從被擊中到胸口開始,一種詭異的難受勁瞬間蔓延到了全身——酸、麻、漲、熱!便如同有小蟲子在身體裏竄來竄去啃咬著他的骨肉一般!


    花長憐本來就不是能受累挨苦的人,這股難受勁,頓時讓他牙齒打顫,鼻子發酸,眼淚都落了下來。這時候掌櫃的和小二匆匆自樓下跑了上來,但墨峴冷眼一瞥,那兩人便立刻點頭哈腰的跑下樓了。


    墨峴拽著花長憐衣裳的後領,拖死狗一樣把人拖進了房裏,隨手一扔,將他臉朝下扔在了地上。花長憐此時已經疼得就差哭爹喊娘了,墨峴一扔,他也老老實實的保持被扔的那個姿勢,動也不動,隻因就算是動了個手指那難受勁也是加倍的。


    墨峴也不管他,扭頭朝臥房走去,結果一開門,卻正看見七師兄背對著他朝腿上套著褻?褲,這景色可真是……


    七師兄被墨峴嚇了一跳,也不敢回頭,隻顧著使勁朝腳上蹬,結果,“撕拉”一聲,嶄新的褻褲便成了分崩離析的兩條褲腿。


    七師兄抓著這兩條褲腿,頓時渾身都紅了。卻聽背後墨峴咳嗽了兩聲,隨即的聲音響起,顯然也是在換著衣裳。七師兄這才略略放了心,又拿出一條褻?褲,快手快腳的穿上了。


    他卻不知,那邊墨峴對花長憐更是恨得牙癢癢了,若不是那家夥橫插一腳,跑來攪局,如此的好時機,便是礙著日後還要趕路,不會做到最後一步,他們倆也必然得以廝磨親昵一番,如今……


    單單憤恨兩字,不足以形容墨峴此刻的心情。


    換好了衣裳,墨峴坐在廳裏——門雖然大開著,但是四周主客沒有一個嫌自己命長跑來看熱鬧的,很認真的思考要怎麽處置花長憐。


    一掌劈了是最方便的,但墨峴到如今還沒殺過人,畢竟前世形成的道德理念,沒那麽容易被突破——不過一旦被突破……那必然會發生很“有趣”的事情。


    把他閹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對大多數男人來說,那臍下三寸的物件可是比腦袋還要重要得多,更何況還是個花花公子的臍下三寸。但是,墨峴隻願意碰觸他七師兄的小兄弟,至於別人的……無論是摸還是割,就算隻是瞅瞅,他都沒那個興趣。


    廢了他武功?墨峴雖然討厭他,可他們倆仇怨還沒大到那種程度。


    七師兄換好了衣裳出來,又給墨峴沏了一壺茶,讓他一邊喝著茶一邊慢慢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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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長憐卻是倒了大黴,墨峴那一掌拍得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從難受中解脫出來,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刀子一樣鋒銳,且充滿惡意的眼神,在他身上“刮”來“刮”去,直讓他冷汗直流,外帶尿意陣陣。


    原本他的觀點是胭脂馬壓起來更有味道,不過經過此事,他原本僅存的那點僥幸已經全都跑光了,而且終於明白什麽叫有毒的花兒碰不得了。


    如此花長憐就在地上趴了小半個時辰,他已經是汗濕衣襟,涕淚交加,外帶口水橫流了。如今無論是誰看他,也不會認為他是那個風流妖孽,拈花郎君花長憐,隻以為是那個青年呆傻的可憐瘋漢。


    墨峴終於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抬腿輕輕踢了花長憐肩頭一下。隻見花長憐身子一顫,接著猛的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終於活過來了,花長憐在心中對自己說道。而正在他享受重新得到的生命時,突然感覺肩頭又被誰碰了兩下,一抬頭,就見墨峴挑著眉對他笑著:“如何?還想與我親近嗎?”


    “!!!!”


    瞬間,花長憐便如遇了采花賊的妙齡少女般,雙手抱肩,滿臉驚懼的縮到了角落裏。


    雖然沒給花長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墨峴現在已經非常滿意了:“如果下次再讓我見到你……明白?”


    即使墨峴並未明說他還會遭遇什麽,但是花長憐很識時務的接連點頭。


    “七,扔他出去。”


    “是。”


    於是渾身臭汗,滿臉狼藉外帶已經被折磨得手無縛雞之力的花長憐就被七師兄從二樓扔了下去——不過從扔的地點看,七師兄顯然是很善良的,他沒把人扔在大街上,也沒讓他順著樓梯滾下去,而是把人直接扔在了站在一摟上樓處,扯著脖子朝上看的一眾圍觀群眾身上……


    而從墨峴這件事,花長憐算是悟了——找情人不能隻看臉蛋,否則碰上一個,武功比自己高,脾氣也很壞,特別是武功不止高一點點,也不止壞一點點的人時,那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當天晚上便連夜出發,準備去找他的一個性格好,且武功也不過是和他相差仿佛情人——又或者至少也要在兩個條件裏占到一個。


    不過花長憐不知道,墨峴如此待他,其實一直捏著一把汗的,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對不對,七師兄會不會覺得他過分?


    “七。”


    “嗯?”


    “我那麽對待那花花公子,你……不高興嗎?”


    這話有點莫名奇妙。七師兄想了半天才弄明白是什麽意思。


    “你那做法若對付普通人是有些霸道,但對付花長憐那般的無賴,和柔手段隻會讓他死纏爛打,你這般的霸道手段卻是正合適的,否則哪裏能讓他知難而退。”


    墨峴聽七師兄如此說,頓時放下了心,同時還多了一種“霸道手段不錯”的認知。


    七師兄頓了一頓,卻又繼續說道:“小……主人,出門在外,你便不要總是顧及我了。”


    “為何?”


    “若是成了習慣,怕是要露陷的。”


    “你怕我顧及你成習慣,就不怕我不顧及你也成了習慣?而且若是之後,我改不回來了你要怎麽辦?”


    “那我就做你一輩子死士又有何妨。”


    “七……你真是……你這話說得我心都化了……”


    “去!又來胡說八道了!”


    沒有了花長憐的打擾,墨峴和七師兄度過了一個平靜的下午——當然是在換了房間後,兩個人的大多時間都被用來商量前往截雲派的道路了。


    到了傍晚,吃飯洗漱之後,墨峴把七師兄拽到了床上。七師兄有些僵,卻並未反抗,畢竟今日晌午的時候,先是和墨峴“分糖”,趕走了花長憐之後,兩人又說了那番話,七師兄自己也有些情?動,覺得該有……了。


    如今墨峴這也算是順勢而為,隻是七師兄到底記掛著這是客棧,不敢出聲。墨峴也記掛著明日要去買馬,所以兩人到最後,竟然都未曾盡興。


    之後叫了小二打水清洗,兩人回到床上時,墨峴習慣性的抱住了七師兄一條胳膊——抓手指習慣的加強版——身子也貼了過去。某個物件自然隔著衣物頂在七師兄腿上的物件,七師兄頓時便是輕輕一顫,感覺剛剛降溫沒多久的身子熱了起來。


    暗唾了自己一聲,七師兄轉過了身去,但一陣摩擦那東西卻又大了些個。便是墨峴,也能覺出自己懷裏的身子更加的熱了。


    墨峴忍不住便又有些意動,幹脆放開了懷裏那胳膊,一隻手探向對方身下,一隻手從上邊摟了過去,唇也貼在了他耳後,輕聲道:“七……看來咱們要在這裏多住兩日了。”


    “……”七師兄不答,他是死士,聽候主人吩咐便可。


    剛平靜沒多久的床榻,再次咯吱咯吱搖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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