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皇子氣量小,覺得你不被我拉攏就肯定不是一路人,然後就暗地裏使絆子。”


    “似這種皇子,日後就算僥幸登基也不會有什麽大作為,不過就是蠅營狗苟之輩。”


    “再則……”


    裴夫人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閨女,促狹地笑道,“你以為純臣就真的是純臣嗎?”


    “古往今來,有幾個純臣是真正的純臣?”


    “一個個不過都是表麵上保持中立,實際上背地裏多頭下注。”


    “他們無非是想左右逢源,希冀於不論是哪個皇子最後得勝,都能撈上一筆。”


    裴儀若有所思,問道:“倘若是這樣,純臣還有什麽好值得信任的?不過就是嘴上說著中立忠誠的偽君子罷了。”


    裴夫人輕笑著搖了搖頭,皮裏陽秋地道:“你得要看人心,揣聖意。”


    “一個人到底是不是純臣,端看皇帝信不信他是個純臣,而不在於他本身是不是真的純臣。”


    “倘若皇帝認為他是純臣,那他就是。”


    “倘若皇帝認為他不是,那他就不是。”


    裴儀醍醐灌頂。


    說白了,誰會沒點私心?就連標榜自己是最忠直的純臣實際上還不是最會揣測聖意的那群人?


    就像他阿爹表麵保持中立,私底下卻默許她與三皇子往來一樣;其他所謂的純臣是否也這樣表麵中立,背地裏卻與別的皇子甚至是與多名皇子有往來呢?


    “對了,方才我在門口碰到了晉州興業錢莊的吳掌櫃。”裴夫人好奇地問道,“他為何會來找你呢?”


    興業錢莊其實是裴夫人在經營的產業,這些各地分舵的掌櫃每年會定期來京中向她述職。


    可如今這位吳掌櫃卻來拜會她家閨女,這著實有些奇怪。


    “那個……”裴儀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據實已告。


    反正蕭君集都已經放出這種流言來了,自然是也做好了讓她爹娘知道他身世的準備。


    更何況,就算她今日不說,憑她阿爹阿娘的手腕稍稍一查也能清楚其中關竅。


    思及此,裴儀頗有幾分尷尬地解釋道:“晉州那邊突然有了些流言,說是……”


    如此如此說道了一番。


    裴夫人錯愕了半晌,才幽幽感慨道:“真是造孽哦,晉州蕭家的嫡長公子竟然成了我裴府的侍君。”


    真要論起血緣親疏關係來,那晉州蕭家的老太君和已經去世的皇太後可是親姐妹。


    蕭家也算是遠房的皇親國戚。


    蕭家大公子若是臉皮足夠厚,也可以喊聖上一句“皇表叔”。


    就這麽號人物居然幼時顛沛流離,還被她以侍君的標準培養成人……


    哎,怕是那蕭大公子會覺得生不如死吧?


    “我裴家可真是倒黴。”裴夫人歎息道,“若是救了個普通公子,我就算以侍君之禮把他養大,他也會感激我的救命之恩。”


    “可若是救了個貴族子弟,人家隻會把這段經曆視為恥辱,指不定還想著給我裴家穿小鞋好把這段經曆給徹底掩埋呢。”


    裴儀麵色微微一僵,尷尬得眼神都變得遊離。


    阿娘也,咱老裴家可不隻是這樣救了個貴族。


    你把蕭君集以侍君標準給養大了。


    我阿爹可是把人家楚國皇子以死士標準給養大了。


    死士成長極為嚴苛,稍不留神就會斃命,還從小服毒。


    這簡直都說不清楚究竟是蕭君集慘一點,還是楚臨澤(七殺)更慘一點。


    不過……


    “如今看蕭君集這路數,他應該是不太介意這段經曆的。我們也不必擔心他會報複裴家。”裴儀分析道。


    “天真。”裴夫人用繡金絲黑底雙麵團扇輕輕拍了下閨女的胳膊,哂笑道,“隻要他是個貴族,他就不可能不介意自己曾經給人做過侍君。”


    “所謂侍君,那就是為奴為婢,說出去可都是要被人恥笑一輩子的。”


    “尤其是貴族子弟,那萬萬不能忍受自己曾經有這般見不得光的身份。”


    “如今這蕭大公子突然放出你與他情濃的流言,無非是他自己處於低位,想要借我裴家的勢罷了。”


    “倘若我裴家真把他作為侍君的消息不留神透露了出去。”


    “蕭大公子還不知道會怎麽記恨咱們呢。”


    裴儀聽完母親這番話,覺得自己還是太甜了,實在是羞愧不已。


    “那……我還派人去給蕭君集撐腰,這沒問題吧?”裴儀不太確定地問道。


    “這當然沒問題。”裴夫人頗有幾分促狹地笑道,“這貴族子弟之間互相欣賞是常有的事嘛。”


    “互相欣賞”這四個字裴夫人說得很是玩味。


    裴儀那顆八卦的心敏銳地躁動了。


    她嚴重懷疑她阿娘是在暗示點什麽。


    果然,下一刻,她家阿娘就用團扇擋住半張臉,湊到她跟前壓低聲音八卦兮兮地道:“我之前聽你阿爹說,咱們這位陛下年輕的時候可是與那位宴將軍很有些意思呢~”


    這話可就有點意思了……


    裴儀八卦心起,臉上都不由得露出姨母笑來。


    可奈何她委實不清楚這些主人翁到底是何人物,下意識就困惑地問道:“宴將軍?”


    “宴將軍名為宴崇道。”裴夫人說到這兒,激動地拿著團扇又拍了自家閨女一下,驚歎道,“誒,可不就把巧了嘛。你方才說的那晉州晏家就是宴崇道將軍的後人。”


    裴儀:“……”


    她就說書中老皇帝對晉州晏家的大小姐宴落魚為何有種蜜汁縱容與寵愛,原來問題出在這兒嗎?


    哦,這裏必須提一句,原書中男主蕭君臨對霍家皇族恨之入骨的原因之一——便是霍家老皇帝“疑似”覬覦他的心上人宴落魚。


    “宴崇道將軍是咱們大周開國三虎將之一。”裴夫人說到這兒與有榮焉地笑了笑,很是嘚瑟地道:“你清楚三虎將是誰嗎?”


    裴儀正要答話,她家阿娘卻得意洋洋地自我科普道:“三虎將就是你阿爹、宴崇道將軍、荀信將軍。”


    “你阿爹可是三虎將之首呢~”


    “從軍幾十載從無敗績。”


    “這簡直就是神話,不愧是我大周戰神呢~”


    裴儀:“……”


    她隻是想聽個八卦,並不想吃一口狗糧啊。


    瞧瞧阿娘你這一臉小迷妹的蕩漾表情,簡直就是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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