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燕:“廢掉…怎麽算廢掉?身敗名裂嗎?還是落下殘疾……”哪樣和她都沒幹係誒。


    “純粹是人品惡劣吧,就是喜歡這種戲耍人,挖人傷口的快感,看著人一個個地崩潰絕望。”喻姝淡淡道。


    溫禾微笑道:“看來我確定和閻靳深聯姻的消息,他知道的不比我這個當事人慢。”


    她身在仕途,稱得上萬千小心。


    看她這些年過的‘貧窮’日子就有數。


    閻靳深不用說了,自小長在危機四伏的環境裏,有個私生子不斷驅使著他上進正經,想放浪形骸都不可能。


    換而言之,閻靳深和她的人生稱得上嚴絲合縫。


    豈不隻能琢磨其他路子了麽。


    “你小心點,他這種人大概率對別人的老婆會很有興趣。比如他親哥的。”喻姝陳述事實。


    溫禾扯了扯嘴角,順了兩顆仙居楊梅,比一般的要大一圈。


    “走吧,我怕把人家親娘招來了。”


    “人挺喜歡你不是?”喻姝偷笑道。


    “我一向討人喜歡。”溫禾厚著臉皮。


    三人一塊找了家飯店用餐,對麵包廂卻一口氣出來一堆必須打招呼的熟人,鬱詩詩,馮玟,董薈然,以及其他幾個千金。


    “姝姐姐。”馮玟最主動也最親熱。


    董薈然細細打量著她。


    鬱詩詩則有些怔忡,她前幾日回老宅聽到的風聲,老太太近來被孫子氣著了,學著他老子要娶秘書當老婆。


    有心扶持她來激她哥。


    鬱詩詩當時純當笑話聽。


    鬱拾華接班鬱寰多少年,他母親當年苦心孤詣,忍氣吞聲鋪的路,哪裏是一個老太太和她能推翻的?


    溫禾看了眼時間,和她們簡單招呼了聲就走了。


    下午一點半,有重要會議。


    “好牛逼,我聽我媽誇過溫小姐好多次了。你能和她做朋友真的好厲害。”馮玟滿臉歆羨,看似情緒十分外露。


    奚燕本想跟著溫禾一走了之的,奈何看著好友掉進了年輕的盤絲洞裏,決定觀望下情況。


    喻姝曉得這位的厲害,沒敢接一句你也可以和她做朋友的話,隻笑著問候鬱詩詩。


    “你倆認識很多年了?”


    鬱詩詩緩緩搖頭:“稱不上,我和阿玟分隔兩地,輕易碰不上麵。”今日純粹是有人組了局。


    馮玟臉上僵了一瞬。


    卻沒什麽人在意。


    喻姝平靜把視線放在董薈然身上,她真覺得這位是有真本事的。


    這點年紀渾身心眼不說,善於拉幫結派霸淩同學,自身成績過硬討老師喜歡,敢於嚐試新事物卻能順利脫身,交朋友也是有眼光的,硬是沒把她賣掉。


    林林總總,難怪能交際到不是一個圈層的鬱詩詩。


    三個人。


    最有腦子的明顯是敵人,看似和她最親的一直沒看得起過她,鬱詩詩和她有著南轅北轍的利益衝突,因著鬱拾華的存在,她們永遠不可能真誠相待。


    喻姝想溜了。


    隻是馮玟逮住了她,就借著撒嬌撒癡的能耐半束縛住了她。


    “姐姐是趕著回去上班嗎?鬱寰的集團氛圍太好了吧,穿成這樣不礙事?我都沒上過班,不清楚誒。”馮玟說得歡快。


    出神如奚燕,聽到這會兒也察覺了馮玟話裏若有似無的夾槍帶棒。


    董薈然更是似笑非笑地看戲。


    她這位沾親帶故的表姐妹,可不是省油的燈。


    “我不在集團上班了。”喻姝稍稍走了幾步,避開了她的親昵。


    幾年不見,馮玟的道行還是那麽淺。


    空有寧安惠的皮毛,學不到人家示好施恩的精髓,連基本的善良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啊?你辭職了?”馮玟不免驚訝。


    她那日在藍度可是看到了喻姝的身影,依稀還是往二樓的貴賓包廂去的。


    連鬱詩詩都很意外,親媽耳提麵命她,盡量和未來嫂子處好關係,老太太近來心情差得很,怕是鬱拾華有心和她更進一步了。


    “算不上,換了個崗位。”喻姝含笑道。


    “高升啦?你當了那麽多年總助,開個小公司輕輕鬆鬆的。”馮玟笑眯眯。


    喻姝不願多說,繼續和她們糊弄了一兩句,便借口公司有事和奚燕離開了。


    董薈然可是害得高醒眼言如同過街老鼠的罪魁禍首,她不想重生事端,到時又要拜托鬱拾華或者寧摯元來擦屁股,沒那個本事兜底,隻能息事寧人。


    “那個最小的,拿香奶奶包的學生,一直打量著你。”奚燕上車後提醒她。


    “隨她去吧。”


    她這些年習慣被打量了。


    “我看你狀態不太對,出什麽事兒了?狗老板又折騰你了?”奚燕挺篤定的,喻姝情緒一向穩定,唯一動情的可能就是鬱拾華了。


    喻姝失笑:“不是的,是可能瞞不住了。”


    “什麽瞞不住?”奚燕遲鈍地反應過來。


    “閻仕淮寄了照片給我。”


    她抬眸看著初夏的天空,幹熱的風吹在臉上,驅不走內心的寒。


    “他……”奚燕簡直語無倫次。


    “沒事的,照片我都燒了。至於後麵,也是見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喻姝甚至懶得去細想那些照片的來源。


    當年是周演和她一起去的蘆葦蕩把那台相機和所有找得到的底片沉塘的。


    電腦還未普及的十七年前,手機也不是智能,唯一的可能是,有照片在其他地方,或者周衍橋分享給了其他人。


    奚燕又納悶:“閻仕淮,他圖什麽?看上你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麽我進入了他的視線。”喻姝捫心自問,她絕對沒有在外招蜂引蝶,做些不檢點的事兒。


    她不禁想起他們第一次在萊潔的碰麵。


    他就一副興致很高的樣兒。


    仿佛有什麽大病一般。


    董薈然作為閻仕淮曾經的同盟,在被算計的那股心氣消下去後,雖然還隱隱有著不甘心,但實在不想摻和進高層次的角鬥圈了。


    得不償失。


    人閻仕淮是為了繼承權和一口氣,她為什麽?


    於是,她拿著不著調的消息試探了下鬱詩詩,居然發現,對方的耳後根泛起了可疑的粉,不是吧,閻仕淮那種瘋子,也有愛慕者?


    “你和閻二少認識?”


    鬱詩詩對這門聯姻沒有太大意見,但實在對閻仕淮的真麵目很好奇,尤其閻靳深和溫禾結婚的消息塵埃落定,閻家的將來無論如何都是落在大房裏了。


    “家裏有親戚和他媽媽認識。”董薈然早看出來了,馮玟巴結著鬱詩詩,是因為對鬱拾華有意,不過鬱詩詩顯然在親哥麵前說不上話。


    鬱詩詩咬著唇,還是期待董薈然能主動說些什麽。


    邊上的施瑛,也就是在藍度被抓了個正著的替死鬼,笑著碰了碰董薈然:“鬱小姐感興趣呢。聽說這閻二少長得也很俊美。”


    “閻家人外貌都不差的。”董薈然抿了口紅茶。


    馮玟卻撲哧笑了:“說得好像大家都不認識閻家的何小姐一樣?那位的長相,我看來給咱們上點心的服務生都長得比她強。”


    雌性動物間的比美永遠是不過時的話題。


    她們幾個自詡出身各有千秋,長相卻中基因上的彩票,不過多年精心捯飭下來,起碼稱一句美女不算違心。


    慘的是何媛。


    比例不行,個子不夠,五官平淡就算了,對自己還舍不得動刀。


    隻能靠有質感的名牌衣裳撐著氣質。


    連鬱詩詩都忍不住莞爾一笑,這位何小姐真白瞎了那麽好的出身,聽說何家視她如己出,介紹的對象也是門當戶對,青梅竹馬一塊大。


    重點是,何家有權,閻家有錢。


    閻二爺隻是不參與集團爭權而已,股份分紅一點沒少的。


    “閻家幾位,各個賞心悅目,她可拉低了平均顏值。”施瑛陪笑著附和,卻在下一秒臉色大變,就差躲到椅子後麵去了。


    董薈然立即皺眉,“怎麽了?大白天地撞上鬼了?”


    那是比鬼可怕的存在。


    施瑛內心哀嚎。


    “你作什麽呢?又在鬼混了?”要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施采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無藥可救。


    一桌子的鬼不免不滿。


    馮玟直接神色一變。


    哪兒來的玩意兒,敢把鬼混兩字往她身上套。


    “趕緊著,上回教訓忘了?哪個害你斷了一年零花錢,在局子裏等到十二點的?”施采一點沒客氣,甚至活動了下拳腳。


    施瑛欲哭無淚,她最怕的就是夜叉姐姐。


    “沒沒,都不是她們。我真的,就一點點,絕對沒複吸。”


    複吸兩字一出,鬱詩詩直接變了臉,轉頭質問馮玟:“你怎麽和倆毒蟲做朋友?”她避之不及地起身,連解釋都不想聽。


    她如今事業上了正軌,人前人後的嘴臉比從前好看多了,爸爸承諾,看今年中嶸的業績給她獎勵,還許她挑一個喜歡的行業深耕。


    愛惜羽毛。


    吸毒……


    那是要被趕出家門的。


    馮玟瞠目結舌,直接憤怒地看向了攪局的施采。她還沒想好怎麽和鬱詩詩開口一道參加鬱老太太的茶會呢,鋪墊了那麽久,都白費了!


    “你哪家的?”


    馮玟難得怒火上了臉,出言就不太客氣。


    施采更懶得鳥她:“關你什麽事。我管教我妹妹,識相的趕緊走。”她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為的就是看一看妹妹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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