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兢兢業業,生怕哪裏不周到被少夫人嫌棄。


    結果……


    真的,溫小姐也太接地氣了吧。


    感覺比他老婆還話癆一點。


    車裏四個人,三個人都在不斷震驚中。


    閑聊中,閻家到了。


    “少夫人,請吧。”


    伴著這聲稱呼,喻姝揉了揉自己的臉皮,她震驚地麻木了。


    “你和閻靳深,就定下來了?要結婚?”她小聲問著溫禾。


    “是呀,彼此父母長輩吃過飯了。終身已定。”溫禾語氣淡然,一雙眼不住看著四周。


    已經有路過的女傭和園丁朝她問好。


    每個人的衣裝都有著不同尋常的整潔正式。


    喻姝和奚燕倆倆對視一眼。


    “什麽時候吃的飯?”真是火箭速度,閃婚都沒那麽誇張。


    “前天晚上。閻靳深和我各遲到一個小時。”溫禾看著那片又大又綠的草坪,頗覺心曠神怡。


    不過這份舒暢沒持續多久,她開始伸長脖子眺望。


    “你看啥呢?”


    喻姝學著她的樣子看著同一個方向。


    和鬱拾華的永悅莊比,閻靳深的私宅更有歐美的氣息,園林設計就一目了然,前者偏中式,後者偏西式。


    “怎麽沒有泳池啊?室內有嗎?”溫禾有點失望。


    身後隨著的管家看著一絲不苟,聞言認真答道:“是沒有的。”


    溫禾長長啊了一聲。


    飽含不加掩飾的失望與鬱悶。


    “有人到了。”喻姝提醒了下好友。


    三人逛完園林和大得能辦派對宴會的草坪,終於進了主宅,是一棟相對方正的樓,看著四五層高。


    一排站得筆直整齊的下人恭恭敬敬迎著他們。


    “沒事兒,你們都去忙吧,我這次來沒帶紅包啊,等名副其實了給你們發紅包。”


    溫禾笑眯眯地數著人頭。


    光這些就有十二人,其中兩人還是她進門時碰上過的。


    很好,很好。


    資產階級的腐朽生活,她即將重新擁有。


    估計是閻靳深他媽立下的規矩太好,或者管家的行事風格太嚴肅,居然沒人敢回一句話。


    “少夫人說笑了。不過是您第一次來,我們謹遵少爺和夫人的吩咐,不能讓您覺得怠慢。”


    管家趕緊解釋。


    站著這麽隆重不是為了要紅包的。


    “不怠慢。”溫禾微微一笑,客廳轉悠了一圈,又在沙發上坐了坐,環顧四周,富貴是逼人的,就是感覺有點落後。


    科技智能化的程度不夠啊。


    “電梯在哪兒?”她是懶得走的,特別是這種為了裝點門麵,以富麗堂皇為主的樓梯。


    “請隨我來。”管家帶著兩人一塊引著路。


    “看看我的房間。”


    溫禾目標明確,她幼年時擁有過的大衣櫥大梳妝台都要重新擁有了!


    “不好意思,少爺的房間我們可能進不去。”管家鄭重其事地抱歉。


    六人一道出了電梯,溫禾納悶:“我不看他的房間啊?我說我的,預留給少夫人的房間呀。”


    喻姝明顯看到管家的嘴角抽搐了下。


    設計師硬著頭皮上來解釋:“您和少爺住一間,除此之外沒有另外特意留出來的房間。”


    !


    溫禾滿眼寫著不可思議。


    富貴人家哪有夫妻兩人住一間房的?!


    她腦子轉得飛快:“不能是夫人為了盡快抱上孫子想出來的無上妙法吧?真的沒有我的房間嗎?”


    邊上設計師就差磕頭謝罪給她比大拇指了。


    真聰明。


    他當時是建議過的呀!


    被夫人直接回絕了。


    溫禾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慢慢晃到閻靳深的門前,電子密碼鎖。她上上下下地看,看得身後幾人都有點發毛。


    “你真想進去就打電話啊。”奚燕忍不住道。


    “打吧,說不定裏麵大得能有你一間房呢。”喻姝同樣暗戳戳地慫恿著,她也挺好奇的。


    管家無語看著煽風點火的兩位,然後看到未來的少夫人直接撥了電話。


    “誒唷,你沒在開會呀。是我今天運氣好,一下打通了。”


    “我和你說,你家居然沒有我的房間,你難道想我把七寶堆滿你的臥室嗎?還有密碼告訴我,我要看看我未來的住處。”


    “嗯,反正我會和設計師說的。必須要有。”


    溫禾說得很快,順利要到了密碼。


    “嘿。你們要進去嗎?”她友善地朝管家和設計師笑。


    管家思慮片刻,還是決定跟進去。


    萬一出啥意外呢。


    是個沒那麽大的套間。


    當然,住她和閻靳深倆人是綽綽有餘的。


    溫禾打量了下那張兩米的大床,又出其不意地拉開了床頭櫃,看見五顏六色的小盒子。


    她眯著眼看到了沒有拆的塑封。


    以及上麵的尺碼。


    管家看得清清楚楚,再度對溫禾刷新了認知,他早早看了不知幾遍溫禾在外的履曆。


    基本就是豪門千金裏的獨一份。


    斷檔的一騎絕塵。


    拿過奧運冠軍,當過兵參過軍,如今是差一把火候的副職。


    絕不是什麽善茬。


    他看著未來的少夫人不緊不慢地拉開了衣櫃,在看到一半空空如也的衣櫃後明顯停滯了一秒。


    以及衣帽間處一個還罩著布的嶄新梳妝台。


    大大地,又貴又漂亮。


    嗬。


    溫禾輕輕笑了聲。


    什麽不婚主義……


    她忽的感覺到了對方的有備而來。


    原來隻有她是真正的趕鴨子上架,閻靳深不說對她有意,也絕對是計劃在這幾年結婚成家的。


    至於對象是不是她……


    溫禾不免想得更深一點。


    她很快出來了,裏麵獨屬於男人的氣息太濃厚了,她實在沒膽子進去浴室裏望望。


    生怕看到些不該看的東西。


    “還是得麻煩你邊上給我收拾一間。”她直白地提了要求。


    設計師連連點頭:“可以的。”


    房間多的是,軟裝布置下就行了。


    “我要個比較正常的書桌,大一點。”


    “沒問題。”


    隨即溫禾又拖拽著好友到處看,最後坐在五樓的露台,讓管家送點吃的上來,她們聊聊天。


    “走得我居然有點累。”奚燕倍感慚愧。


    “難怪有那麽多當班的傭人,還需要建群。”喻姝不記得永悅莊有那麽多的下人。


    溫禾看她笑得意味深長。


    喔。


    懂了。


    “你心裏有數就好。”有個無所事事又愛管事的婆婆,喻姝多少為好友的未來摸一把汗。


    “我聽說過。我媽也點過我,家庭婦女,呆久了都這樣,沒法子的。”溫禾也沒打算和婆婆爭管家權。


    她愛管就管吧。


    喻姝欲言又止。


    作為三人裏算是有對象的人,她真心覺得溫禾和閻靳深的聯姻,太快了,兩人一點都不用了解嗎?


    “我明白阿姝你的意思。”


    溫禾這時人沉靜下來,一點不見人前的話癆與活潑,眼底彌漫上一層霧氣,含著極淡的笑。


    “所有人都能滿意。我目前也挑不出毛病來,加上年紀確實不等人,再晚幾年要成高齡產婦了。”


    有著生育的時間點卡著。


    女人一旦想做母親,就注定要接受三十五歲的倒數計時。


    “禾寶,這是結婚。”


    不是大家都滿意就可以的,女方的沉沒成本就是比男方要大,嫁錯人不僅能毀了溫禾的生活,保不準事業上也有影響。


    “是聯姻。”


    溫禾眼中疲態盡顯:“閻靳深今日就在滬城,和我外婆哥哥談合作。”


    沒得選。


    不聯姻的話,壹錦會加速走向敗亡,等到那時候,大羅金仙都救不了,她舍不得外婆一生心血付之一炬。


    “婚期也定了?”


    “挑好了。與國同慶。”溫禾淡淡地笑,拉過喻姝,“燕子估計在國外陪兒子讀書了,你可要來。”


    “肯定來。”


    喻姝心疼地看著她。


    溫禾逼迫自己打起精神,給來送水果點心的傭人一個飽滿的笑容。


    “禾寶,你這樣結婚會更累的。”上班時候裝,下班回家也要裝,換做誰都不行的。


    溫禾淡漠地笑:“用不著。閻靳深一年到頭,一半時間在出差,這個家,我大概也不會常住。”


    “反正目前我確定他外頭沒養人,也沒什麽不良嗜好。我打算處個兩三年,成的話生個孩子。”


    她大約也過了坎兒,之後就隨緣吧。


    挺好的。


    “你條理那麽清晰,我都不知道咋說了。”喻姝不擔心好友的心智,就是擔心她的狀態。


    生命底色同樣灰暗的喻姝能感受到,溫禾一直以來隻是以正麵情緒視人的,但內心深處,充斥著一種隻能意會的慘淡。


    “寧家後來怎麽處置的?誰把那老天婆招上來的?”喻姝問起奚燕。


    “是一個老鄉。”奚燕毫無波瀾,“就是我們都見過的。”


    “劉敬對吧……”喻姝記起這個名。


    閻仕淮。


    他怎麽就陰魂不散了?


    奚燕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他分管的街道,有明府小區外的那條街。”她莫名道。


    另外兩人不約而同地明白了。


    “是那次的監控……”溫禾呢喃道。


    是的,她們三人都在。


    “可是……不都是徒勞嗎?他的對手是你未來的老公,是吧?”喻姝不理解閻仕淮的腦回路。


    “算是吧,閻靳深要是廢掉的話,我那公公肯定支持他呀,總不會支持隔房的侄子來繼承家業。”溫禾嚐了顆陽光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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