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征很快帶著醫生回來,醫生替炎涼檢查過後,對路征說:“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她的問題就是太過勞累,最好再留院觀察幾天。”


    路征卻還放不下心,一直詢問醫生需要注意些什麽。醫生被他一個又一個連珠炮似的問題問得直失笑,隻好無奈地對炎涼誇:“你先生真的很緊張你。尤其是你昏迷的這兩天,我就沒見他合過眼,就這麽一直守在病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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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


    炎涼想要糾正的時候,醫生已經轉向路征,打算道別了:“我待會兒要帶實習生巡一次房,就先走了,有事隨時叫我。”


    路征送醫生到門口,回頭就見炎涼正沉默地盯著自己。他似乎立即就猜到了炎涼想問些什麽了,在她開口之前,一邊走向窗邊一邊解釋:“我沒特地向醫生說明我們的關係,沒想到他竟然誤會了。”


    說著已將窗簾拉開。炎涼望過去,原來此時並非深夜,而是傍晚,窗外的天空還透著最後一絲餘暉。炎涼看著那片天空,心早已飄到了其他地方。


    一個堂堂上市公司的執行總裁,目前的全部職責就隻是為她張羅一頓晚飯,路征打電話回路家讓廚師準備,僅僅是四菜一湯,炎涼就聽到他一大堆的囑咐:不能放辣,不能過鹹,不能放蔥,米飯要煮得更鬆軟……


    路家的司機第一時間把晚飯送到,路征也隻是看著她吃,自己不動筷子。


    炎涼吊著營養液瓶,手用了一會兒就酸,她隻是隱隱的皺了皺眉頭,不曾想這就被路征察覺了。他二話不說拉過凳子坐下,接過她手裏的湯匙,替她舀湯。


    這隻能令炎涼越發的食不下咽。


    炎涼低眸瞅瞅他遞到自己嘴邊的湯匙,想了想,突然就拿起筷子端起碗,狼吞虎咽起來。這種變相的拒絕,路征早已習慣,也習慣性地什麽也不說,隻悄悄地放下湯匙。


    炎涼轉眼就把飯菜全消滅了,放下筷子就對路征說:“我一個人在這兒就行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他笑一笑:“真的這麽不想見到我?”


    語氣雖是打趣的,目光卻透著易碎的光。麵對這樣一個男人,就算她真的沒有心肝,也再說不出殘忍的話了:“我現在什麽都得靠你,我不能想象你如果累倒了,我該怎麽辦。”


    路征仔細思量了一番,終於笑著起身:“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炎涼也不知道看著他的背影即將消失在門邊時,自己到底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更加的內疚,而就在這時,路征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來說:“你曾經說過,你的心裏不可能再住進一個人。但隻要是我認定的事,我的字典裏就不會有‘放棄’這個字眼。我會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你是錯的。”


    他的聲音,溫和得仿佛真能化解掉一切過往的傷痕。


    真的能嗎?


    有那麽一秒鍾的時間,炎涼幾乎要相信了。


    可是幾個小時後,夜深人靜時,當炎涼從噩夢中驚醒,一閉眼就再度看見躺在重症監護室裏的那個身影時,某些無形的傷痕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種微弱但綿長的疼痛驅使著炎涼拔掉輸液針,趿上拖鞋離開病房。從這裏到重症監護區,不足三分鍾的路,炎涼卻走了足有十幾分鍾,眼看重症病房的房門已近在眼前,她卻已經累得再挪不動半步,隻好扶著牆歇一歇,緩一緩這滿腦子的頭暈目眩。


    就在這時,炎涼耳邊悠悠地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好……”


    炎涼抬頭,隻見一個護士模樣的小姑娘帶怯地看著她,又打量了她一會兒才繼續道:“你是前幾天在這兒暈倒的那位小姐吧?”


    炎涼也打量打量她,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護士卻仿佛已經認定了是她,繼而說:“我隻是想告訴你,重症病房的那位病人已經轉院了。”


    “轉院了?”


    這是否就意味著他已經安穩渡過了一劫?炎涼已經分不清楚她此刻的震驚是因為欣喜還是因為不甘了。


    “我每次值夜的時候都能看到你坐在那兒——”護士回頭指一指炎涼常坐的那道長椅,“你應該是想進去看望他的吧?”


    千言萬語哽在喉間,炎涼唯獨能對護士說的隻有:“謝謝。”


    蔣南轉去私立醫院,意味著她再一次失去了他的消息。這時候炎涼才後知後覺地回想起某一次他消失了近半個月,或許……那時候他已經是疾病纏身。


    而這一切,炎涼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隻能對著一座墳訴說心事的感覺是怎樣的?她也已經不想去分辨了——


    “我現在開始有點相信因果報應這一說了。你當年那樣對待宋錦鵬,最終令徐家落得如此下場。蔣南這樣對徐家,現在也落得重病在身的下場。徐子青現在還在取保候審的階段,相信她這次也逃不掉了。那江世軍呢?上天會怎麽收拾他?”


    回答她的,隻有她對麵的黑白照片中、徐晉夫那漠然的眼神。


    但似乎上天真的漏掉了江世軍這個人,始終在任由他胡作非為——


    這一天,炎涼正在開會,助理替她替她接聽了一個電話。不過聽了兩三句,助理的臉色已經變了,立即焦急地快步走到會議桌邊,打斷了正在發言的炎涼。


    “炎總——”


    炎涼一朝助理抬起頭來,助理便湊到她耳邊低語,“是研發部經理打來的。”並助理把手機遞給炎涼,“急事。”


    炎涼隻得接過電話,起身走到窗邊接聽。


    研發部經理語速十分快,處處透著焦慮:“炎總,我們得到了可靠消息,麗鉑正在研發一款和我們雅顏的藥妝相似度極高的新品。”


    “什麽?!”炎涼當即忍不住低嗬出聲。


    “而且他們還打算搶在我們之前做新品發布。”


    失態嚴重性可見一斑,炎涼腦子迅速運轉之後立即問:“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研發部經理並未回答,隻是繼續說道:“我們拿到了他們的部分樣品,剛送去實驗室比對。”


    炎涼這時候已經完全顧不上開會了,直接拿著手機快步朝會議室大門走去,“比對結果出來以後立刻送回總公司。”


    不出半天比對結果已經放在了炎涼的辦公桌上,眼來那個迅速閱覽之後,腦子如有驚雷劃過。頓時就回想起,當年徐子青就被江世軍用這種方法擺過一道,最終令secret在北美市場受阻,以至於劈手就把文件狠狠甩在桌上:“竟然又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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