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我會留在那變.態男的家裏任他宰割嗎?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少年說話的時候帶著輕微的故作的生氣的樣子,席徹卻是在項安的語氣中聽出來自豪。


    席徹忍不住輕笑:“那就好,我知道你很厲害。”


    “喂,你什麽意思!嘲笑我嗎?還有,那為什麽你還要來?”項安見到席徹發笑,似乎真的生氣了,反而質問起席徹來。


    席徹沉默了一秒,看著項安,卻是臉上露出了一瞬間的迷茫,然後,卻是伸手輕輕地理了一下項安額前被風吹亂的發,聲音微不可聞:“我也不知道……”


    項安明顯是聽到了,卻是沒有立即接話,而是似乎是被席徹難得稱得上溫柔的動作給愣住了,而後反應過來,卻是別扭地轉了身:“哼,老男人,假好心。不過……我就知道你是擔心我……算了,看在你這麽擔心我的份上,我也最後送你一個禮物吧!”


    ……


    第二天一早,當席徹被項安拉上去仙度雲尼島的輪船時,席徹大概明白了項安所說的禮物是什麽了。


    仙度雲尼島——看最美的日落,去了愛琴海諸島必去的島嶼之一。這自然也是席徹愛琴海之旅規劃的重點項目,可是這幾個月卻是因為被抓將行程完全耽誤而沒有去,大概項安也是明白了這一點,才準備帶自己來看落日吧。看著站在欄杆前吹著海風故意不理人的少年,席徹突然就覺得,真是一個別扭而又高傲的孩子。


    在傍晚來臨之前,席徹與項安還是到達了仙度雲尼島,並且還有幸先吃了一頓稍早的“晚餐”,然後,和眾多慕名而來的遊人一樣,找到一個好位置,靜靜地等待著落日的最後一刻。


    整個海天已經被染成了紅色,耀眼的太陽慢慢變成橘紅色的火球,不如白日的璀璨,卻是綻放到極致的美,恍若大自然最美好的祭禮。


    席徹卻是將眼光看向了立在石頭上的項安,陽光拖長了少年的影,帶著那小提琴形成了一副美好的畫麵,仿佛是這世上最讓人心悸的美好。


    悠揚的琴聲隨著落日而響起,出奇的協調,像是大自然完美的伴奏。


    當太陽的最後一點線條消失在海麵上,項安的琴音也落下了最後一個音符。


    此刻,天色微暗,項安卻清晰而準確地來到了他的麵前,借著太陽餘光清席徹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少年精緻的臉龐,似乎錯覺,卻像是墜落人間的天使。


    而這天使,卻是慢慢的停在了席徹的麵前,而後,微踮起腳尖,輕輕地在席徹的額前印下一個吻。


    時光也在那一刻停止,席徹的心,也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動。


    作者有話要說:  愛琴海之旅徹底介紹,這是一個結束,更是一個開端,我覺得在應該算是這些副本中最浪漫的一個了,希望沒有寫崩,雖然離我要的感覺似乎還是差了一點點……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項安隻是項安,那麽,他們應該會簡單相愛吧,可是,哎哎,作為一個作者,這種想法簡直就是……


    ☆、項齊的警告


    首都國際機場。


    項安下了飛機,一開機,卻是被那幾十個未接來電給嚇了一跳,以大哥的居多,其次,竟然是老爸的,甚至於還有家裏的座機,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而後,卻是飛快地打了一個電話給申明,劈頭蓋臉就罵了起來:“不是說好的我在國外的事情不能告訴我家裏的嗎!怎麽他們好像全部知道了!而且,為什麽連我什麽時候回來他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竟然當了兩麵派!”


    對麵的申明簡直被項安罵得欲哭無淚:“我沒有說啊!真的沒有!我還以為是你自己說的,當初我趕去愛琴海就是你哥拿著槍威脅我的啊!你難道不知道嗎?”


    項安:“……”就知道這貨不會那麽好心去看自己。


    “那我家裏為什麽知道!”項安想到那幾十個電話,簡直覺得可怕,這次回國可是做好了久呆的準備,這節奏,怕是連門也不會讓出了。


    “是我自己查的。”熟悉而冷酷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也就在那麽一瞬間,項安卻已然是失手讓自己的手機落入了來人的手裏。


    那人卻是馬上對著手機冷漠地開口:“原來你早就知道嗎?很好,我看這件事沒準有你的功勞,那麽,下次見,希望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聲音裏的寒意簡直透過手機傳到了申明的耳朵裏,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救命啊!不關我的事!


    可是,申明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對方卻是掛了電話。


    申大總裁舉著手機發呆,然後卻是突然間反應過來:“小張,給我進來,馬上,馬上給我安排到歐洲,不,非洲的考察,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小張瞪大了眼:“……”


    申明:“愣著幹什麽,趕快去啊!我可不是在開玩笑!”


    “可是……”小張猶豫了一下,“這周大少爺會回國親自考察您的情況,您確定真的要走嗎?”


    申明:“!”這是天要亡我的節奏啊!


    ……


    而項安這邊也其實好不到哪裏去,來人身材挺拔有力,硬是將一身的休閑裝穿出了鐵血的氣質,一張千年不化的冷硬臉,不正是自家大哥又是誰?


    “大……大哥,你怎麽有空來?”事實上,在這個從小敬畏的而此時又明顯憤怒著的大哥麵前,就算是無法無天的項家小少爺也是噤若寒蟬,何況此刻還很心虛著。


    “托你的福,父親給我批了二個月的假期,就專門管你,難道不好嗎?”如果不是項齊眼裏的寒氣太重,項安大概要打趣一下大哥這難得的開玩笑的語氣。


    “父親怎麽可以這樣!怎麽能為了我耽誤大哥的時間呢?回去我就和父親說讓他取消這個決定!”項安裝作義正言辭的樣子,似乎就要衝去和父親理論。


    可惜卻是被項齊一把抓住了衣領:“怎麽?還想跑到哪裏去?當初一個人不聽勸去了美國,你不知道家裏多麽擔心嗎?現在一身傷跑回來,還想幹什麽!我告訴你項安,兩個月,父親給我的唯一指令就是好好教你。也讓你學會珍惜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二次生命!你要記住,你不僅是項寧,更是項安!”


    最後連句話,項齊幾乎是貼著項安的耳朵說的,可想而知項齊的憤怒。


    項安的身體頓時頓住,然後,卻是乖乖地隨著項齊走了,眸中,卻是無人能看見的苦澀。


    項齊瞥了一眼耷著腦袋的項安,卻是重重地拍了一下項安的肩膀。


    “大哥,痛!”項安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


    “看來去美國這幾年果然荒廢了,也白費那麽久的訓練了。那麽,這次正好,趁著這兩個月我好好跟你補一補,也也省得出去丟我們項家的人,隨隨便便就被人弄掉半條命。”項齊冷笑。


    項安此刻真的是有苦難言,這明明就是因為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的原因好不好,不過,想到項齊話裏的一語雙關和暗示,他隻能咬牙咽下去了,大哥什麽的果然還是最討厭的生物。


    不過,也因為項齊的話,讓他轉移了注意力,不再有心情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坐著項齊的車,看著周圍熟悉的風景,項安突然有點感慨,終究,還是,回來了,也遲早,要回來的。


    一路上,項安倒是乖乖地,也並沒有有什麽逃跑的想法似的,倒是讓項齊驚奇,不由開了口:“你這樣子倒是感覺又有什麽要求我一樣,你這樣乖乖地坐在我車上,可還是十多年前求我幫你的時候。”


    十幾年前,那是什麽事呢?項安苦笑,有些記憶,別人都忘不了,又何況是自己呢?


    那是項安當初出櫃的時候了,為了給那個人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至少是在項家的名分,他不惜一切向家裏挑明,結果是老古董的老爺子幾乎把他打得半死,在他所謂的“寧死不屈”下,家裏才鬆動了那麽一點,後來就是那個時候,項安去找了還在公司裏的項齊,難得服軟撒嬌賣萌威逼利誘當了一次乖弟弟求得了項齊的幫助,才徹底贏得了最後的勝利。可是,結果呢,當他喜氣洋洋地將這個消息告訴那個人並且要帶他去見家人的時候,那個人卻是滿臉不在乎,甚至於生氣地表示他這輩子絕對不可能去項家見他父母。後來呢,雖然失望,可是項寧卻依舊是隻能安撫席徹,還愛著那人時,那是項寧心裏最大的期盼以及失落。


    回憶清晰到可拍,項安發現,那些深藏在靈魂深處的記憶竟然是那般深刻,深刻到連自己也無法強迫自己忘記,多少個日日夜夜,他想著,重新一次的生活,完全重來的人生,他可以活得更好,忘記所有的痛,像是一次新生,然後擁有所有的一切,甚至於,找一個比那個人好上百倍的人平平靜靜地過一生。可是呢,每次那個時候,那些記憶卻像是折磨著靈魂的最大武器,忘不了,放不下,那些痛徹心扉,那些算的上窩囊的生活,那些入了骨的愛與恨,如何可以輕易放下?如何可以說一句再見就拋棄掉?那死亡之前的誓言與詛咒,如何可能在一朝之間全部遺忘?不甘心,如何能甘心?如何能看著那人毫無悔恨毫不愧疚幸福地生活在與自己同一片的天空下?又如何能徹底放過那個依舊與自己呼吸在同一個世界的人?


    項安的臉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是,項齊卻是清晰而敏感地發現了項安因為自己一句話而眸中風雲湧動的情緒,那種深藏著的,無法抹去的,來自於靈魂的恨意,無不是牽動著麵前這位看起來隻是一個少年的脆弱身體,乃至於不堪重負。


    項齊的眸子暗了暗,而後卻是完全得到了自己的試探結果——五年多了,從得到項安傷痕累累地回來的那刻起,項齊就知道,小寧,終究還是小寧,就算偽裝再怎麽完美,他眼中的恨意,從他回歸後,就再也沒有散過,而那種恨意,卻是在他本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愈發深入骨髓,就像內裏而發的病.毒一般,遲早,遲早會毀了他這個失而復得的胞弟。


    也就在那一刻,項齊突然就轉動了方向盤,拐了方向。


    “大哥,這不是回家的路啊?你帶我去哪裏?”項安疑惑。


    項齊並沒有回答,隻是加快了車速。


    項安完全不知道自己輕易地被自家大哥識破了偽裝,甚至於分析出了心理,但他明顯地感覺到,項齊這回是真的憤怒了,是憤怒,而不是生氣,甚至於比剛剛察覺到自己受了嚴重的傷時更加的憤怒。


    項安回憶著路線,分析著項齊或者要帶自己去的地方,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項安心裏的猜想愈發明顯。


    車子在一片墓園不遠處停了下來。


    項齊將項安扯下車時隻說了一句:“去你該去的地方。”


    “是,去見母親嗎?”項安猶豫著,卻是抓住了項齊的手。


    項齊看了他一眼,卻是徑直將他拉到一座墓前,而後,在項安愣住之時,一個重踢,使項安的兩個膝蓋跪在了墓前。


    項安正要起來,項齊卻是抓緊了他的肩膀:“給我好好跪著。”


    項安不解:“為什麽?”


    “裏麵是誰?”項齊問道。


    項安看著冰冷的墓碑,然後愣住了,墓碑上麵,清晰地刻著項寧的名字,上麵還有少年時期的項寧的照片,青春而囂張的樣子,桀驁不馴卻帶著笑意,那是,他難得無憂無慮笑著的時候——還沒有遇到席徹之前的照片。


    項安低下了頭,回答項齊:“是我自己……”


    項齊壓著他的肩膀鬆了些,語氣卻依舊是帶著冷漠:“你看清楚,裏麵到底是誰?”


    項安再次看了一眼墓碑,說話大聲了些:“是我自己,是項寧!”


    可是,沒想到的是,項齊卻突然之間狠狠地給了他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幾乎是讓項安倒在了地上,項安捂住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大哥,完全不知道為什麽項齊會突然之間打他,印象中,就算是訓練中的毫不留情,項齊也不曾這樣打過他,狠命,毫不留情,帶著憤怒。


    “你看清楚一點!你,項寧,好好地站在陽光下,還活著,沒有死!那裏麵是誰?你說啊!是項寧嗎?是你自己嗎?那麽,如果項寧死了,你為什麽還活著!為什麽還要做那些愚蠢的事情!記著,死的是項安!也是我們項家的骨肉!你隻不過是借著他的身體活著而已!你有什麽資格用那個名叫項寧的死去的人的情緒做那些愚不可及的事情來傷害自己呢!你有什麽資格來傷害這個身體呢!”


    項齊的聲音,難得帶上了情緒,卻是字字珠璣,一個個印在了項安的心頭,這一巴掌,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更加痛苦,卻是幾乎打醒了項安。


    項安重新擺真了身體,然後卻是仔仔細細看著那冰冷的墓碑,想像著此刻自己躺在裏麵的樣子,然後,卻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頭一回,他無比清醒地意識到,死去的人,是項安,就算自己一直告誡自己從此自己不再是項寧,而是項安,也隻能做項安,可是,那死去的,再也無法生存著的,無法思考的,隻是項安,自己,隻不過是打著項安名號卻帶著另外一個人的執念生存的另一個人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多多收藏留言呀~麽麽噠└(^o^)┘


    ☆、緋聞與離婚


    “……你不能隻是為自己而活,你要想想父親,想想爺爺,想想死去的母親,更要想想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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