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 現在滿意了嗎?”


    魏采薇將婚書遞給汪大夏。


    汪大夏拿著婚書,愣愣的看著紅唇印,目光發直, 如夢似幻,不,現實發生的一切比他以往任何一個春/夢都要香/豔。


    看著汪大夏這幅沒見過世麵的呆樣,魏采薇暗暗搖頭:上一世她和汪大夏可會玩了, 兩人玩瘋了的時候, 汪大夏還曾經在嘴唇塗上她的胭脂,就像蓋章似的,在她全身都蓋了一遍,連腳趾頭上都有唇印。


    而且, 還撒嬌不準她洗澡, 還數了唇印的數目, 說明天晚上還要數一遍, 若少一個, 他可不依的。


    次日,她隻洗去手臉脖子三個地方的唇印,穿上女官官袍, 頭戴六翅烏紗帽,去壽春宮服侍尚壽妃去了——宮裏有權勢的對食夫妻在宮外都有住所,在宮裏當差, 不當值就出宮在家裏,和普通官員的府邸一樣。


    剛好那天尚壽妃心血來潮, 要出宮去昌平行宮裏泡溫泉,她隨侍左右,尚壽妃下了溫泉, 非要拖著魏采薇一起泡,魏采薇全身都是紅唇印,脫了就露餡了,執意不肯。


    尚壽妃小孩子性情,乘她不備,將她拖下水,她一泡進去,淡紅的顏色就從衣服裏流出來,把尚壽妃嚇壞了,“哎呀,對不起,早知你來癸水我就不逗你玩了。”


    魏采薇見她受了驚嚇,隻得附耳解釋原因,把尚壽妃樂得大笑不止,還給她出餿主意,“……汪公公回去檢查不要緊,我幫你親回去,反正唇印都長差不多。他又不知道是他親的,還是我親的。”


    這話說的,饒是臉皮厚如魏采薇也不禁臉紅,“胡鬧,若皇上知道壽妃娘娘親了我,我們夫妻倆豈不是要被逐出宮廷。”


    尚壽妃大笑,“你想得美呐,我隻親你自己親不到的地方,剩下的地方你自己親,反正看不出來。”


    魏采薇堅決不肯——她都親不到的地方尚壽妃更不能親了好嗎!


    此事便罷了。


    不過,泡完溫泉沒幾日,她早上進宮服侍,昨晚侍寢的尚壽妃剛剛醒來,慵懶的躺在床上,叫她過去,她不知何事,尚壽妃掀開被子,露出一截鎖骨,但見如玉般的肌膚上蓋著一個篆刻的紅印,“靈霄上清統雷元陽妙一飛玄真君”。


    這是嘉靖帝自封的道號。


    尚壽妃低聲道:“昨晚陛下高興極了,拿著章蓋得我全身都是。陪皇上玩耍要花些心思,我就是從你身上得來的靈感。以後你和汪公公再用怎麽新玩法,你告訴我呀,不準藏私,自己動腦筋琢磨太累了,我就照抄你們的……”


    魏采薇和尚壽妃在一起,猶如小姐妹一樣,經常交換一些私密的事情,老皇帝和汪公公都不知道。


    如今,這個被後來被稱為“妖妃”的寵妃尚氏還在保定府衙門待選呢。


    魏采薇寫了婚書就出去忙著找未來的靠山尚氏了,留下抱著婚書傻笑的汪大夏。


    等汪大夏回過神來,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


    他賊心頓起,對著嫣紅的唇印吻過去,隻隔著一張紙的距離時,停了。


    不行,對著唇印吻的話,胭脂粘在他的唇上,唇印會越來越淡的,多親幾次就沒有了。


    不過,這難不倒小機靈鬼汪大夏,他將婚書反過來,對著唇印的背麵啾的一聲親過去。


    四舍五入就算是接吻了!而且無論怎麽親、親幾次,都不會影響婚書正麵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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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個無比美妙的清晨呢。


    魏采薇安撫好了未來小丈夫,就立刻忙事業,去了秀女初選的房間。


    第一輪就是驗身,淘汰掉五官不協調的、牙齒發黃不整齊的、太胖的、太瘦的、身體有明顯疤痕的、皮膚粗糙的、胎記明顯或者過大、體態不勻稱的、身有異指或者附耳的、羅圈腿的、頭發枯黃看起來孱弱的,還要湊過去聞身體,有無狐臭等異味,甚至還用尺量身體各部位,記錄在冊。


    第一輪過後,就淘汰了一半的姑娘,司禮監小火者給每個淘汰的姑娘們發放了一些布頭,還給了路費,命家人將她們領走,不會讓姑娘們白跑一趟。


    剩下一半的姑娘們,談不上大美女,但一個個相貌端正,體態勻稱,站在一起時,也有眼花繚亂之感。


    接下來,就是魏采薇領著十個保定府本地穩婆來驗證她們是否是處女了。


    屋裏並排擺著十張交椅,交椅的扶手是兩根伸出去的木棍,穩婆要求姑娘們脫了褲子,躺在交椅上,雙腿打開,加在扶手的兩根木棍上,方便坐在小杌子上的穩婆看處女/膜是否完整。


    都是十二到十六歲未婚羞澀的少女,第一次在陌生人麵前脫褲,還要把雙腿高高架起來,露出女人最私密之處,一個個羞澀扭捏不已,你推我,我退你,都不敢過去脫褲躺下。


    但尚氏例外,她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第一個主動進去,解開褲腰帶,將褲子一脫,沒羞沒臊的往交椅上一躺,光潔勻稱的雙腿往扶手棍子上一撩,還催促穩婆,“快點吧,都到了吃中飯的時候,還有一關要過。我餓了,趕著去吃飯,再拖下去,菜都涼了。”


    這下把穩婆都逗笑了,“姑娘真是隨遇而安的人,一看就是有福的,將來什麽山珍海味吃不到啊,不要著急。”


    尚氏躺在交椅上笑道,“飯要一碗一碗的吃,上頓吃不到下頓的飯,今天又吃不到明天的飯,我可不管未來什麽山珍海味,下一頓能吃飽吃好就行。”


    “姑娘真是想的開。”穩婆一邊說,一邊在手指上戴上一截洗淨曬幹的羊腸,扒開附身驗看,“會有一些不適,姑娘忍一忍。”


    因尚氏開了頭,姑娘們心想反正也要過這一關,也紛紛橫下心來,效仿尚氏脫了褲子,躺在交椅上任由穩婆查看貞潔。


    穩婆用戴著羊腸的手指扒開細看,對負責記錄的魏采薇說道:“半月形,完整。”


    魏采薇走筆如飛,心想果然是未來的寵妃,從開始選秀就與眾不同了,這樂天傻樂、活在當下、無憂無慮的性格,對多疑陰戾、孤獨寂寞冷的老皇帝而言就是一抹陽光。


    尚氏從交椅上起來穿褲子,穩婆將羊腸脫下丟棄在桶裏,戴上新羊腸,叫道:“下一個。”


    這時另一個穩婆驗看其他秀女結果也出來,“我沒有看到,她並非處子之身。”


    姑娘嚇得架在扶手木棍上的雙腿都哆嗦起來了,“不可能!你胡說八道,我一直守在深閨,不見外男。”


    涉及女子清譽,魏采薇放下筆,戴上羊腸,親自查驗,的確沒有。


    姑娘留下兩行清淚,覺得人生都要毀了,魏采薇說道:“你別著急,有些女子天生就沒有,並不是表示你不清白,我有個法子,你來試一下。”


    魏采薇命人抬進來一個馬桶,馬桶地下鋪著幹燥細膩的香灰。


    魏采薇命光著下半身的姑娘坐在馬桶上,拿出一個鼻煙壺,讓姑娘深吸一口鼻煙,姑娘隻覺得一股酸辣氣衝鼻腔裏,把渾身的七竅都打通了,不由得狠狠打了個噴嚏,連鼻涕口水都噴出來了。


    魏采薇要姑娘站起來,查看桶底的香灰,說道:“若是已經越規行男女之事,上氣泄,下氣已泄,桶底的香灰必然會被下氣吹動。若香灰紋絲不動,她就必然還是完璧之身。你們看,香灰不動,她是清白的。”(注1)


    姑娘聽了,喜極而泣。


    魏采薇說道:“我能還你清白,但是進宮還要查驗一次,到時候有更高階的宮廷女醫在場,她們未必都會認同我的法子。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到時候你蒙冤受屈,這一關不能讓你過,可服?”


    姑娘擦幹眼淚,“民女心服口服。”反正我也不想選秀,淘汰就淘汰吧。


    姑娘穿好衣服出去,魏采薇把她拉到一旁,低聲交代:“將來你若嫁人,新婚夜前幾天和當天,將草木灰泡水過濾幹淨,用這種堿水清洗這裏,即使沒有那個東西,洞房夜也會見元紅。隻是會很痛,你要吃些苦頭,但總比讓人誤會你不守貞,新婚夜被退婚強一些。”


    這世道,女子若被人指責失貞,相遇當於死亡,所以魏采薇寧可指導姑娘弄虛作假。這個女孩幸虧遇到了魏采薇,避免了悲劇人生。


    姑娘懵懵懂懂的點頭答應了,“多謝魏大夫指點。”


    魏采薇進去繼續記錄其他姑娘,之後查到一個女孩是石女,天生沒有孔隙,遂也被淘汰。


    待驗完所有的姑娘,已經是下午了。魏采薇去吃飯,尚氏自來熟似的蹭到她身邊坐下,“魏大夫,那個坐在木桶上打噴嚏的方法是真的可以驗證處子之身嗎?”


    若是一般人,魏采薇隨便說點什麽糊弄過去就是了,但魏采薇曉得尚氏的喜好,尚氏喜歡直來直去、說真話的人,而且一旦取得尚氏的信任,她就會對這份信任十分珍惜。


    魏采薇說道:“女人下麵的兩個出處,能讓桶底的香灰動的其實隻有一個出處,那個地方男人女人都有,和是不是處子毫無關係。”


    尚氏恍然大悟,直接了當的說道:“那就是說隻有放/屁才能吹動香灰了。”


    額,不愧為是你。魏采薇點點頭,“你不要說出去,這是你我之間的小秘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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