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琉玥卻是沒好氣,嗔道:“我的手腕兒到這會子還酸軟得緊了,今晚你是別想了……”一邊就要去拍他的毛手去。


    卻被他順勢抓住手腕,一把將人帶進了懷裏,低頭便準確無誤的吻上了她的粉唇。


    “唔……”孔琉玥本能的掙紮了兩下,圍在她纖細腰肢上的大手瞬間收得更緊,她隻得由他去了。


    兩人一路吻著,一路摸索著往內室行去,及至終於雙雙躺倒在拔步大床上時,兩人都已是氣喘籲籲。


    傅城恆呼吸灼重的看著身下雙眼迷離的孔琉玥,直覺心旌搖曳,熱血沸騰,隻恨不能一口將她吞下去。


    想起再過幾個時辰,自己便又要有好長時間不能擁抱孔琉玥軟若無骨的身體,撫摸她細膩溫潤的肌膚,傅城恆下手時便控製不住的有些重,很快便在孔琉玥白若凝脂的肌膚上留下了點點紅痕。


    以致孔琉玥禁不住呼起痛來,“傅城恆,你就不能輕一點……”這個男人,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做憐香惜玉啊?


    傅城恆正愛不釋手的捧著她的雪峰肆意揉搓擠壓,嘴唇也沒閑著,正迷戀的吻著她的頸項和鎖骨,聞得她的抱怨,含含混混的應了一聲“我盡量……”,便又自顧忙活起自己的來,手上的力道也並沒減輕多少。


    孔琉玥不由暗自哀嘆,明兒起來時,她身上定然又要留下很多痕跡了……不過想著傅城恆這次終究未能如願,又不自覺的心軟,到底沒有再說什麽。


    “大姑娘,您不能進去,侯爺和夫人早已歇下了……”


    問外忽然出來瓔珞的聲音,今晚上輪到她值夜。


    緊接著是初華明顯帶了怒氣的聲音:“我有要事找爹爹,讓開!”


    “大姑娘既有要事找侯爺,且容奴婢通傳一聲不遲,大姑娘請稍等……”又是瓔珞的聲音傳來,聲音已較之方才近了些。


    初華的聲音聽起來就更近了,“不必了,我自己找爹爹去,你讓開!”顯然瓔珞並未能攔住她。


    彼時傅城恆正慾火難耐的強拉了孔琉玥的手要往自己褻褲中伸去,聽得外麵的聲音,不由一陣火大,啞聲朝外麵喝了一句:“誰在外麵?滾!”便又要繼續自己的“大業”。


    孔琉玥卻比他清醒得多,早聽出了外麵的聲音是初華的,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推了他一把,道:“是初姐兒!你還是快出去瞧瞧她吧,這都是她今晚上第三次過來了,必是十分緊要的事找你,你別讓她等久了!”


    傅城恆好事被打斷,端的是要多鬱卒有多鬱卒,始作俑者若是換了旁人,早被他大卸八塊了,偏生是自己向來最寵愛最看重的大女兒,說不得隻能強忍下滿心的鬱卒,依依不捨的鬆開了孔琉玥,起身飛快的穿起衣服來,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打發了女兒,便回來再繼續自己的好事。


    不想他才剛穿好衣服,隨著“吱嘎”一聲響,初華的聲音伴隨著她急促的腳步聲,已傳進了他的耳朵:“爹爹,您睡下了嗎?女兒有話跟您說!”


    再是自己寵愛的女兒,被她深夜硬闖進了自己的臥室,傅城恆依然忍不住生氣,說話的語氣便有些不大好,“半夜三更硬闖進父母的臥室,成何體統?你也不怕傳了出去,旁人笑話兒 你沒有一絲半點侯府千金應有的端莊矜持?”


    傅城恆一邊說,一邊撩起簾子走出來,正對上了初華。


    就見初華一張笑臉繃得緊緊的,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一瞧得他出來,便冷笑說道:“爹爹果然是有了新人便忘了舊人,尤其新人又生得這般好顏色,又會籠絡人心,怪道人常說‘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我先還不信,總覺得這世上任何男人都有可能會這樣,唯獨自己的爹爹不會,現在我總算知道,原來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初華一席明顯是針對孔琉玥的話,說得本已因她無禮而動了五分氣的傅城恆,怒氣一下子漲到了十分去,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看著她,便怒道:“你說得這是什麽話?你母親待你如何,待你們姐弟如何,旁人不知道,難道連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大晚上無禮的硬闖父母的臥室,就是為了給我說個?我念你年紀小還沒完全懂事的份兒上,今兒個就饒過你這一次,你給我立刻回房,好生反省去!”


    說完便喝命跟在她身後進來,彼時正低垂著頭,恨不能將自己縮得父女兩個都看不到的瓔珞,“還不快送大姑娘回房去?”


    “是,侯爺,奴婢這就去!”可憐的瓔珞瑟縮著應了一聲,便上前賠笑著邀請初華出去,“大姑娘,您累了一整日了,這會子時辰也不早了,不如早些回房歇下吧?”


    彼時傅城恆仍未反應過來初華緣何會忽然說了方才那一番話,他猶沉浸在她竟然至今仍這般看待孔琉玥,至今仍沒有拿孔琉玥當母親的怒氣和對孔琉玥的心疼當中,因此臉色陰沉得可怕。


    看在初華眼裏,自然而然成了他凡事不問青紅皂白,隻要一牽涉到孔琉玥便立刻護著她的證據,也是立刻將原本隻有七八分的怒氣,高漲到了十分去,一把甩開瓔珞放在她肩膀上,想要半哄半推將她弄出去的手,便仰頭望著傅城恆冷笑道:“那個女人雖然是爹爹的妻子,是爹爹如今的心頭好,卻並不就是我的母親,我也永遠不可能承認她是我的母親!我娘她早就死了,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如今早被那些負心薄情的人忘到了腦後去,唯一還記得她的人,也就隻有她的兒女們了!但是,我娘雖然早已被爹爹忘到了腦後去,我卻永遠不會忘記她,我永遠都會記住,我這輩 傭賈揮幸桓瞿蓋祝那就是我娘,而不是其他旁的外四路祬犬人……


    初華的聲音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戛然而止。


    隨即則是一聲沉悶的“咚”聲,再然後,整個屋子裏變得落針可聞起來。


    床帳後麵孔琉玥的心也被倏地提到了嗓子眼兒,方才那聲脆響,分明是甩人耳光時所特有的聲音,難道,傅城恆竟打了初華不成?他本是武將,手勁有多大可想而知,方才又是處在盛怒中,初華又還那麽小……孔琉玥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孔琉玥猜想得沒有錯,方才那聲脆響,的確是傅城恆甩初華耳光時所發出的,而稍後那聲悶響,則是初華因被父親甩了耳光,控製不住身形,摔倒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音。


    “初姐兒,爹爹不是故意的,我……”傅城恆的聲音裏滿滿都是悔愧,怔怔的看著自己才甩了初華耳光的那隻手,有些不敢相信方才那個耳光竟真的是自己甩出去的!


    不止傅城恆不敢相信方才自己竟真的甩了向來疼愛的大女兒耳光,連初華自己也不敢相信父親方才竟真扇了自己。她捂著臉,怔怔的望著父親,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半晌,還是臉頰上傳來的尖銳的火辣辣的疼痛,方讓初華漸漸回過神來,意識到方才自己的確是被父親甩了耳光。


    她的眼眶裏一下子盛滿了淚水,卻倔強的大睜著眼睛,不肯讓其掉下來。


    “爹爹,你打我……”初華夢囈似的說了這一句話後,便掙紮著欲從地上爬起來,期間早已嚇得麵無血色、渾身發抖的瓔珞幾次試圖想要幫助她,卻都被她推開了手,最後終於憑藉自己的力量自地上爬了起來。


    她仰著頭,定定的看著傅城恆,一字一頓極其緩慢的說道:“從小到大,爹爹別說打我,連一指甲也不能彈過我,可今日,爹爹卻打了我,為了您如今的心頭好打了我!……我知道喜新厭舊是這世上絕大多數人的通病,我也並不敢奢望爹爹能時刻記著我娘,可您怎麽能連我娘的忌日都忘記?您口口聲聲說此番回來,是因為‘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要辦,我也一直在等著您去辦這件事,可再過幾個時辰,您就要走了,卻依然提都不曾提起過有關我娘忌日的事,您到底還記不記得曾經有一個女人,她為了給您生兒育女,為了給傅家傳承香火,而丟了性命?您這般負心薄情, 殘卵峋桑我真為我娘感到不值


    初華一氣說完,便捂著臉,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瓔珞見狀,強忍著害怕看了傅城恆一眼,見他臉上早沒了怒氣,有的隻是無盡的懊惱和後悔,忙壯著膽子屈膝行了個禮,拔腿飛快追初華去了。


    屋裏很快又回復了方才的沉寂。


    孔琉玥雖未親眼目睹方才的情形,隻聽聲音,也能將事情還原個八九不離十,不由暗自嘆息起來。怪道初華自下午起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至晚間又一連過來找了傅城恆三次,敢情她一直惦記著生母的忌日,偏生傅城恆瞧著卻是一副早將此事忘到了九霄雲外去的模樣,偏生明兒一早他又要離家,除了今晚上,的確再沒有更適合祭奠封氏的時機……也就難怪初華會那麽生氣會那麽激動了!


    可問題是,別人尤其是初華不知道傅城恆並不曾忘記過封夫人的忌日,她卻是知道的,且如今她也因此而被初華怨上了,這對父女的這個結,說不得隻能落到她身上,隻能靠她去給他們父女解開,且必須在今晚就給他們解開了,不然明兒待傅城恆一走,初華的怒氣可就隻能悉數落到她一個人身上了!


    想到這裏,孔琉玥禁不住無聲的苦笑之餘,又微微覺得有些心寒,若是放在一個多月以前,初華口口聲聲說她是‘外四路的女人’,她還不會覺得有什麽,那時候她們本來就沒什麽感情,雖然掛了母女的名頭,卻實實隻算得上是住在同一屋簷下的鄰居而已、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經過了過去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在講過了過去這一個多月的付出,初華卻仍像當初那樣看她,她是在沒辦法讓自己不心寒。就算她一再的告訴自己,她做那些事的本意又不是為了得到什麽回報,她依然沒辦法不心寒,她畢竟隻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平凡人,而不是觀世音菩薩聖母瑪利亞!


    孔琉玥猛地搖了一下頭,試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腦外,現在可不是傷悲懷秋的時候,外麵還有一個正悔愧交加的男人在等著她勸導,東廂房還有一個自覺受了天大傷害,——好吧,對於打小順風順水,被捧鳳凰一般捧至這麽大沒受過傷害的千金小姐來說,這個傷害的確有夠大的小蘿莉在等著她安撫開解呢,還是等這些事情都擺平了,她再來為自己哀嘆吧!


    心念電轉之間,孔琉玥已動手麻溜的穿好衣服,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傅城恆麵前、


    果見他正一臉悔愧難當的望著自己的右手,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想來方才他就是用這隻手打的初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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