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掠過,拂起許沐歌身後的長發,有幾絲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沒有動,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華燁。


    空氣靜悄悄的,靜得能夠感到她突然而至的悲傷。


    "這不是真的?"她搖頭。


    "誰會把離婚這件事當玩笑來開?"華燁繼續往前走,腳步沉重。


    "為什麽?"她拽住了他大衣的衣角。


    "好象有很多事,好象又沒什麽事。。。。。。我和小濤的溝通可能有問題吧,這次她媽媽的病,我也沒出上力。。。。。。還有太多的誤會。。。。。。嗬嗬,不說了!"他回身,苦笑地皺了下眉頭。


    "燁,你難過嗎?你無措嗎?你失落嗎?"許沐歌眼中慢慢地溢滿淚水,稍微一動,淚就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


    華燁看著她,輕輕地歎息。


    "我。。。。。。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是因為我的貪心,我的自私,所以才有這樣的報應。為什麽燁你也要受這樣的痛苦?你和小濤看上去那麽融洽,你很在意她,她又很愛你,季阿姨也很喜歡她,你們都準備要孩子了,這到底是怎麽啦?婚姻是過家家嗎?想結就結,想離就離?燁,是你提出離婚的嗎?"


    "是小濤要求的,我以為她是和我賭氣,沒太往心中去,直到她要提出上訴,我已無退路了。"


    "傻瓜,你就不能說幾句話哄哄她?女人的心很軟的。"許沐歌的淚流得更快了。


    "我說什麽她都不相信。"華燁苦澀地咧了下嘴,"而且我也做不到再騙她。"


    "你騙過她什麽?"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去,"沒什麽。"


    "燁。。。。。。"她突地從後麵抱住他的腰,臉貼上他的後背,"你為什麽這樣傻?我有什麽好的,我對你做了那麽不可饒恕的事,何德何能還讓你這樣記著?我又不能生孩子,又離過婚,你記著我幹嗎?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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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燁閉上眼,拍拍她的手,"真的和你無關。"他也不想,可就是忘不了,有什麽辦法?


    "不,不,都是我的錯。要是我當初不離開,今天我們一定會比誰都幸福。"


    如果是這個世界上最空洞的一個詞,華燁掰開許沐歌的手,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給她,"妝都化了,快擦擦。"


    "化了就化了,在燁的麵前,我早已無地自容。我這樣的女人,妝化得再美,又給誰看?"她任由眼淚、鼻涕肆意地流淌。


    華燁痛楚的擰起眉,"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燁,"她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以後,你。。。。。。有什麽打算?"


    "我想先讓自己沉澱下,以後再考慮吧!"他還是抬起手,替她拭去滿臉的淚水。


    她一怔,麗容微微痙攣了下,然後咽了咽口水,"不管你做出什麽,我都會支持你。"


    "放心,我挺好。"華燁笑笑,收回手帕,沒有錯過她臉上浮現出的期盼之色。


    其實,這個問題這幾天他一直都在考慮著,但是沒有結果。腦中一會閃過沐歌,一會閃過陶濤,象比賽似的,最終,陶濤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他苦笑,如果陶濤願意回到他身邊,那麽一切就恢複原樣,什麽都沒改變,可是他心裏沒有底。而沐歌,已經將他所有的熱情燃盡,他將所有的愛都留在回憶中。如想和沐歌在一起,他清楚過不了季萌茵那一關,也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愛是愛,痛仍在。


    開車回家,又是一路胡思亂想。恍恍惚惚的開了門,脫衣服先去衝澡,水嘩啦啦地流下來,他一腳跨進去,才發覺沒調熱水,哆嗦地忙擰籠頭。籠頭居然卡住了,熱水就是不下來,冷水也關不上。他低咒一句,濕淋淋的披了浴袍出來,隻得去廚房把總開關給關了,水流聲才停止。拖著個冰冷的身子上床,被窩裏也是冰冰的,他打著寒顫躺下。淩晨就感覺不對了,渾身滾燙,嗓子又幹又啞,抖得象篩糠一樣,他知道熱度不低,意識已漸漸模糊,他摸索著坐起,想都沒想,拿起座機就撥陶濤的手機。


    他要聽到陶濤的聲音,要告訴她他病了,他要喝水,他要再加一條被子,他要抱著她的身子汲取溫暖,他要。。。。。。


    陶濤關機了!


    他握著話筒,上下牙咬得咯咯的,眼簾緩緩合上,"咚"一下倒回床中。


    陶濤接到四S店的電話,說車修好了。她去取車時,被修車的師傅那個訓斥呀,她笑盈盈地聽著,道了謝,開車走人。她確實有點暴殄天物,短短三個月,這輛寶馬車都進修理廠兩次了,幸好人是安全的。


    到了公司,刷卡上樓。電梯裏,兩個同事窩在角落裏嘀嘀咕咕說什麽,見她進來,忙噤聲,陶濤撇了下嘴,背過身去。公司裏最近傳言很多,有一部分是關於曾智華的,說在申請新生產線時,他虛報款項,為曾琪買了輛跑車,還有講他在離任前,突擊花錢,有幾筆金額很大的款項不明去向,再往前追溯,曾琪在服裝學院讀書時,騰躍公司在教師節對服裝學院有過幾次捐款,曾琪的學費也是騰躍給報的公賬。。。。。。傳言不知真假,但是相關人員都被審計組叫過去詢問過,龍嘯也去過,回來後隻字不提,臉色很陰沉。


    另一個傳言就是新總經理。總公司的小道消息稱總經理人選已經塵埃落定,但要等離任審計結束才正式走馬上任,他現在是遙控指揮,常務副總每天都要向他匯報工作,他經常會與其他副總召開視頻會議。有人私人向老總們打聽總經理是個什麽樣的人,老總們全都保持緘默。


    陶濤走進技術部,其他同事都到了,飛飛最近表現好,已經在電腦上寫報告了。陶濤輕笑,坐下來開電腦,忽然聽到包裏傳來手機鈴聲,一看,愣住,號碼是季萌茵的。


    她想想拿起手機跑進了隔壁的檔案室,把門關上,猶豫了下,她還是叫了季萌茵一聲,"媽!"


    "小濤,我在海邊,不是青台的海,是三亞的海。"


    "媽媽你怎麽去海南了?"陶濤嚇了一跳。


    "我在這邊療養。平時這兒人滿為患,現在偌大的海灘就我一個人,可能是過年的關係,別人都呆在家裏團聚。"


    "你春節也不回青台嗎?"


    "就是因為春節,我才出來的。小濤,我可能老了,心髒沒有從前堅強,我。。。。。。沒有辦法麵對突然而來的冷清。你和華燁交往前,春節我總帶團在外麵演出,他和朋友們過節,也沒感覺到什麽不同。可是你來到我家,每個節你們家都非常隆重,我已經喜歡上那種熱熱鬧鬧的氣氛。乍然失去,心裏不是滋味,留在青台更難受。"


    陶濤咬著唇,不知該說什麽好。再邀請華燁和季萌茵來家過節,已很不合適。


    "我不知道華燁怎麽適應這個春節,不過,那是他的事,他做出的選擇,他承擔所有的後果。小濤,媽媽先祝你新春愉快,代我向你爸媽問好。"


    "嗯,謝謝媽,祝你療養快樂。"


    季萌茵笑,"怎麽快樂得起來呢?就是散散心吧!"


    歎息聲中,季萌茵收線了,陶濤握著手機,到是出神很久。


    回到辦公室,飛飛一揚眉,"和誰煲電話粥,這麽長時間?"


    "哦!"陶濤瞟瞟四周,看見龍嘯在裏麵的副部長辦公室,好象在整理以前的資料,她朝裏呶了下嘴,"你不去幫他?"


    飛飛臉一紅,"去,我憑什麽幫?"她和龍嘯的關係已經隱隱躍入水麵,但辦公室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兩個之間的暗流湧動。


    "同事之間的關心呀!"陶濤低頭打開文件夾。


    飛飛連脖子也紅了,俏眸一轉,忙顧左右而言他,"陶濤,你怎麽回事啊,你看看這快過年了,好吃的太多,管不住嘴,大夥兒都胖了一輪,我也長了幾斤,有兩條牛仔褲拉鏈都拉不上,可你怎麽瘦得這麽厲害?不會是懷孕了吧?"


    "不要胡說。"陶濤突地臉一沉,"我怎麽可能懷孕?"


    飛飛嘟起嘴,"你又不是未婚女子,緊張什麽?你要是懷孕,華律師會樂瘋的。"


    陶濤心中一緊,如果她現在懷孕,隻怕華燁不會是歡喜,一定會跳起來盤問孩子是誰的?離婚前,他不是指責她出軌了嗎?


    "我沒有懷孕。"


    "那你去查查身體,你又不會失戀,生活又優裕又幸福,突然暴瘦很異常。"飛飛好心提醒。


    陶濤無語歎息。


    午休時,和龍嘯說了聲,開車去機場接杜晶。杜晶回來,是她現在最開心的一件事。心裏麵有許多話想和杜晶說,眼裏有很多淚也想在杜晶麵前痛快地流,她真的太需要一個宣泄口了。


    在接機處出口的地方,陶濤一下就看到杜晶。要命,在時裝之都呆了這麽久,怎麽仍然一幅書呆相,象酒瓶底的眼鏡還是以前那幅,清湯掛麵式的發型,厚得象棉被似的黑色羽絨服,脖子裏竟然係著同樣黑色的圍巾。


    "陶濤!"杜晶拖著大行李箱,眯起眼,隨即笑著就抱起了陶濤,惹得周圍旅客駐足觀看,"上帝,你真是骨感美,好輕盈。"


    "喂,注意影響!"陶濤拍拍她的手臂,"我頭暈,放我下來。"


    "不,讓我再抱會。濤,我想你!"


    "想我也不和我聯係。"


    "不是,我怕聽到你的聲音,就沒勇氣呆在法國了。你不知道,在法國做個觀光客很幸福,可是長住,真的受不了。幸好我遇見了。。。。。。"杜晶身上一側,朝後麵優雅地伸了下手,"我來介紹一下,我朋友樸忠賢。"


    陶濤眨眨眼,看著倚著行李箱衝她微微笑的男子,單眼皮高算梁,平頭,中等個子,笑起來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呃,不是進口貨,是國產的?


    "打個招呼哈,她就是我和你常說的陶濤呀!"杜晶嬌嗔地碰碰男子。


    男子笑容慢慢擴大,伸出手,陶濤不太習慣地也伸出手,沒想到他握住陶濤的手,腰一彎,輕輕吻了一下。陶濤一驚,忙抽回手,杜晶哈哈大笑,"你個小樣,還真是小家子氣,這就是傳說中法國紳士的禮節之吻。"


    "不是同胞嗎,玩什麽洋玩意?"陶濤嘀咕。


    "我是韓國人,現在是法國籍。"男子一開口,陶濤才聽出他的發音有點奇怪。


    "你少賣弄你的中文,聽著嚇人。"杜晶聳聳肩,親昵地挽著樸忠賢的手臂。


    樸忠賢嗬嗬地笑,"不是想給你朋友留個好印象嗎?"


    "印象再好也就是一平凡之輩。"杜晶推推眼鏡,戲謔地衝男友擠擠眼。


    "可我有一個偉大的父親啊!你們中國現在不是時興講什麽官二代、富二代,我是名二代,算半個名人。"樸忠賢笑起來,眼睛成了一條線。


    "什麽名人?"陶濤問,印象中法國名人裏可沒有東方麵孔啊!


    杜晶笑,"他父親是樸東成。"


    "不好意思,樸東成何許人也?"陶濤謙虛地問。


    樸忠賢瞪大眼,看看杜晶又看看陶濤,"你。。。。。。晶晶可是說你是淑女。"


    "呃,我好象是沾點邊。怎麽了?"


    "淑女不聽交響樂嗎?"


    陶濤啞然,詢問地看向杜晶。


    杜晶抿嘴直樂,"咱們中國的淑女和法國的標準不一樣。"


    "可是再不同,也不可以不聽交響樂呀!難道音樂不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嗎?"


    "他到底想表達什麽?"陶濤皺眉。


    "他父親樸東成是歐洲著名的指揮家,這是他的驕傲。他認為沒聽過他父親指揮的交響樂,人生就是虛度。"


    "哦!"陶濤閉上眼,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輕輕說了句,"阿門!"


    "你幹嗎?"樸忠賢訝異地問。


    陶濤很認真地看著他:"我在向上帝懺悔,請求他饒恕我的罪過。我是真的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交響樂。"


    (PS:本來想寫長一點的,今天先寫到這吧,明天繼續!親們,晚安!)(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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