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眨了眨眼,“校長也說了是前幾,不是第一,那被人欺負,還是有可能的,對嗎?”


    “……對。”


    “所以,請假條。”顧汐伸手,此時臉上完全沒了偽裝出來的神情,而是一派淡定。


    校長神色難看,僵持幾秒還是道:“在文件櫃裏。”


    顧汐見對方沒動,便自己去,打開上麵的玻璃門,吸引她注意的卻不是裏麵的書本文件,而是掛在門上的東西,白皙如玉,骨節分明。


    是人的手骨。


    “封同學的手很漂亮。”


    顧汐感受著落在手上的灼熱視線,回頭看了眼,校長手中把玩著一把小巧的剔骨刀。


    “校長的刀也很鋒利。”顧汐禮尚往來了一句,然後扭頭繼續找請假條。


    校長握住刀柄,惡狠狠的看著顧汐背影,狠狠將刀插進身後的桌子上,“請假條在第二層罐子下麵。”


    顧汐把罐子拿開,從下麵拿出一張請假條,身後聲音再次響起,“把罐子拿給我。”


    校長已經回道辦公桌後麵,一手玻璃板,一手鑷子,旁邊還擺著本書,頁麵上畫著一顆大大的眼睛。


    顧汐剛走到近前,還沒來得及把罐子放下,低頭認真看著什麽的校長就道:“把罐子擰開。”


    “好的。”顧汐把請假條放桌子上,擰開罐子後隨意看了眼,乍一看有點像罐頭,就是裏麵的果肉有點不太對,黑白配色。


    視線再一轉,發現罐子分兩部分,之前麵向她的那半是黃褐色,另一半是透明的。


    通過透明的外壁可以清楚看到裏麵是一顆顆眼球,被浸泡在不知名液體中。


    顧汐多看了兩眼,確定是真的後,就把罐子放在了桌上。


    校長用鑷子從中夾起一個眼球放到玻璃板正中央,再拔出桌上的剔骨刀,一刀下去,整個眼球被均勻分成兩半,然後校長頭也不抬,拿過請假條,簽子蓋章一氣嗬成,“批你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整一下。”


    顧汐從桌上的筆筒裏抽出一隻筆,把該填的都填上,就是在班級那一欄稍微猶豫了下,高三(25)還是(26)呢,想想還是填了25,要是不對,5勉強能改成6。


    “謝謝校長。”顧汐把筆歸位,禮貌道謝。


    校長擺擺手,頭都不抬,正認真拿著刀切眼球,一刀一刀跟經過精密測量一樣,十分整齊。


    等到關門聲響起之後,校長才抬起眼,看著門旁紅底黑字的標語,神色有點複雜,“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少了個完美的收藏品。”


    說完校長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牙簽,戳起切好的眼球,慢悠悠吃了起來。


    這邊顧汐一路安穩走出明德樓,她沒按自己來時的路走,而是順著校長辦公室旁邊的大樓梯下樓,出來之後是一個大型噴泉,然後就是校門。


    顧汐向右拐,路上想起什麽,在手環上點了幾下,開啟直播。


    每個玩家在進入副本之後,每天最少直播四個小時,若玩家忘記,係統會在最後時間強製執行。


    比如原主,壓根不知道有直播這回事,所以她的直播向來是20:00—24:00自動開始,又因為原主從小養成的良好作息,22:00準時睡覺,所以她的直播間有兩個小時都是睡覺,另外兩小時則是隨機的吃喝玩樂。


    當然,涉及隱私的係統會自動屏蔽。


    因此,原主直播間流量極小,隻有寥寥幾個顏粉。


    就比如現在的彈幕。


    ——主播我來啦。


    ——主播還是這麽漂亮。


    ——漂亮老婆,什麽時候能來我身邊?


    ——主播這是什麽副本?危險不?


    當然這些彈幕顧汐是看不到的,她在開了直播後,設置好直播時間,就直接關了手環。


    每人每天隻有三次看彈幕的機會,每次三分鍾,其中明顯劇透的內容還會被屏蔽,因此顧汐根本不打算看。


    剛來時顧汐觀察過,之前的課間,學生基本都在致遠樓和崇學樓中出入,就是不確定高三是在哪棟樓。


    想找個校園指示牌,一時也沒看,隻能隨便選一個,就去致遠樓吧。


    剛下決定,在拐過一個彎後,顧汐聞到了血腥味,定睛一看,不遠處的花壇裏,一人背對她蹲著,手中一下一下似乎在刺著什麽。


    經過的時候,顧汐專門看了眼,躺著的是個人,此時身上好幾個洞,鮮血直流,但人還沒死,睜著眼睛,看到她之後,嘴唇微動,說了兩個字。


    救命。


    顧汐移開視線,繼續向著目的地前進。


    ——主播在幹什麽?


    ——還不快跑!


    ——鑒定完畢,是個傻子。


    ——可惡,老婆又死一個。


    ——快跑!跑!!跑跑跑跑跑跑啊!


    似乎就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顧汐慢悠悠的動作,那個拿刀戳人的也轉過身來,然後很快走到花壇邊,看著顧汐露出一個笑容,配著臉上身上被濺到的血跡,分外猙獰可怖。


    “吧唧”一下,試圖蹦出花壇的人臉著地摔倒。


    顧汐一愣。


    摔倒的人快速爬起,再一蹦,然後又摔倒。


    顧汐挪動幾步,換了個角度看,總算知道原因了。


    這個花壇屬於比較高的那種,有大約四十厘米高,而這個人每次隻能蹦十厘米。


    一次次摔倒,十次之後,那人終於一躍而出,跳出了花壇。


    顧汐拿出請假條,“我有校長特批的請假條,現在回班收拾東西。”


    “……”


    顧汐見此默默點頭,果然不出所料,這人暫且可稱為花壇怪。


    花壇怪呆呆盯著顧汐離開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用同樣的方法跳回花壇,直奔地上的屍體,拿著刀快速戳次,似在發泄某種怒氣。


    顧汐走到致遠樓入口,又看到遠處的操場有兩人正在玩你追我趕的遊戲,後麵的人身手矯健,但每次快追上的時候,前麵的人都會掰斷手中一個東西,然後瞬間加快速度,三秒後又慢下來,兩者暫時拉開幾十米距離。


    應該就是岑瀟之前說過的卡牌了。


    顧汐進樓,先在一樓確認了的確是高三教學樓才繼續往上,一個樓層八個班,那麽25、26班就應該在四樓。


    經過三樓時顧汐聽到了十分淒厲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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