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門第【白鷹魅影】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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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覺醒日1


    作者:唐缺


    出版社: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2015-4-1


    isbn:9787550249103a


    所屬分類:圖書>青春文學>玄幻/新武俠/魔幻/科幻


    編輯推薦:


    一個道士之子的神秘傳承之路,


    幾個中國古世家的神秘法術對決!


    曆史記載的幾千年前的生物到底是什麽?


    一個天生背負古魔封印秘密的少年,


    帶你重新認識這個恐怖的世界!


    內容推薦:


    4600年前的涿鹿之戰,究竟是誰和誰的戰爭?長春真人西行途中,在撒馬爾罕城發現了什麽讓他畏懼不已的事物?歐洲中世紀的女巫迫害,到底是為了何種原因?龍虎山天師張彥頨的尋寶活動,尋找到了怎樣的恐怖存在?明末起義領袖張獻忠,為什麽成為了殺人魔王、又在幫誰隱藏著什麽?煉金術士尼古拉勒梅的神秘人生,竟然是從一幅與西藏有關的凶畫開始的?一係列的曆史謎團,整個人類的生存進化之路,似乎都和一股來自遠古的神秘力量息息相關。馮斯,一個一直過著尋常人生活的平凡大學生,突然被卷進了一連串奇特凶險的事件中,從此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遭遇到一群自稱“守衛人”的特殊人群,重新認識了世界的曆史。他苦苦尋找著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苦苦追索著遠古惡魔的真相與秘密。他,和神秘莫測的黑暗魔王,一起等待著最終的覺醒之日……


    作者簡介:


    唐缺,現居京城,無業遊民,賣文為生。曾以筆名“雨夜屠夫”發表科幻小說若幹,自2006年開始奇幻創作,有單行本《英雄》《星痕》《雲之彼岸》《輪回之悸》等出版,風格自成一家,以“反英雄主義”精神遊走於嚴謹與虛幻之間,擅長以幽默調侃的文字與詭詐多變的懸疑布局撥動讀者心弦。參與編劇武俠喜劇電影《刀見笑》,於2011年上映,獲得第四十八屆金馬獎最佳改編劇本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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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曆史的碎片


    一


    西行麵見成吉思汗的道路漫長而艱辛。


    盡管已經在邪米思幹大城休養了一段日子,丘處機的身體狀況仍然不佳。因此,當長春真人好不容易可以午睡片刻的時候,弟子們都自覺地不發出聲響,以便讓師尊可以好好休息。


    然而丘處機入睡還不到小半個時辰,全真道士們暫居的算端氏新宮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歇斯底裏的叫喊聲。丘處機的弟子於誌可從遠處狂奔而回,一邊跑一邊發狂般地叫嚷著,嘶啞的喊聲在空氣裏飄蕩著。


    “誌可!收聲!不要驚擾了師尊休息!”於誌可的師兄李誌常生氣地訓斥道。但他很快就發現有些不對勁,於誌可的臉白得好像一張紙,嘴張大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就好像不張那麽大就沒有辦法呼吸一樣,圓瞪的雙眼布滿血絲,簡直要從眼眶裏蹦出來。而最讓人不安的是於誌可嘴裏呼喊的內容。


    “怪物!妖孽!”於誌可仿佛要把自己的心和肺都喊出來,“怪物啊!”


    師兄弟們慌忙把他扶進宮裏,手忙腳亂地喂水喂藥,但於誌可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一麵極力掙紮著,一麵上氣不接下氣地不停喊著:“妖孽!怪物!妖孽!”


    “誌可,抱元守一,澄心定意,妖邪自去。”一個嚴肅的聲音忽然響起,那是被驚醒的長春真人丘處機。


    在師尊的提醒和點撥下,於誌可終於慢慢地收束了心神。靜坐片刻後,他才顫抖著張口,用嘶啞的嗓音說:“師尊!我……我不是故意失態的。但是我看到了一些東西,一些不應該在這個世上存在的東西。”


    “不必急,凝神靜氣,慢慢從頭說來。”丘處機在徒弟們端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於誌可喘息了一陣子後,緩緩開口說:“我剛才去了城北的一座破敗道觀。前些日子,在施粥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流連於此的山東老漢……”


    長春真人丘處機是在兩年前收到成吉思汗的邀請函的,他最終接受了蒙古大汗的盛邀,在73歲的高齡啟程奔赴西域與其會麵,希望能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在成吉思汗的心裏播下仁政的種子,讓世間蒼生少受些苦難。兩年後的冬日,他和隨行的十八位全真弟子來到了邪米思幹大城,由於前方積雪封路百餘裏,無法趕到大雪山東南和成吉思汗相會,他們將在此處過冬,等待開春雪融後繼續前行。


    蒙古人的大屠殺已經過去了一年多,邪米思幹大城的空氣裏卻似乎依然飄浮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這座絲綢之路上的繁華重鎮、曾經被亞曆山大大帝盛讚的城市,在成吉思汗的鐵蹄下遭遇了滅頂之災,再也不複過去美輪美奐的壯觀景象。盡管已經在緩慢重建,如今呈現在全真道士們眼前的,仍然是白雪覆蓋下大片大片的斷壁殘垣,進城的路途上,甚至可以在路邊見到無人掩埋的枯骨。昔日花剌子模帝國的都城僅剩下四分之一人口,顯得冷清破敗,籠罩在一種灰暗的色調中,一如居民們麻木饑饉的眼睛。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丘處機輕聲吟道,隨即長歎一聲,“但盼能早日見到大汗,勸他止戒殺戮,以仁心治天下。”


    進城後的所見所聞更加令人不忍目睹耳聞。此刻的邪米思幹,仍然沒能從滅國屠城的陰影中走出來,一副民生凋敝的景象,百姓往往食不果腹,賣兒賣女的慘事隨處可見。丘處機心懷仁慈,在算端氏新宮住下後,立刻命令弟子們用自己的口糧為城中居民施粥,一時間饑餓的貧民們蜂擁而至,讓十八名弟子和成吉思汗派來的蒙古隨從們忙碌不休。


    12月的一個傍晚,鉛灰色的天空中又開始飄雪,氣溫低得似乎能把人畜的血液都凍住,但施粥的算端氏新宮門前依然排著長長的隊伍。於誌可正在滿頭大汗地舉著勺子為饑民盛粥,前方人群裏忽然傳來一聲悶響,他抬頭看去,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摔倒在地上,看來是凍餓之下身體支撐不住,生生暈過去了。


    於誌可連忙把大勺交給身旁的蒙古人,把老人扶到房簷下。這是一個右腿殘疾的漢族老人,或許是流連於此地的眾多漢人工匠中的一個,看他幹枯的麵容和瘦弱的身軀,應該已經被饑餓折磨很久了。


    於誌可盛來一小碗熱粥,掐了幾下老人的人中。老人緩緩醒來,一時間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於誌可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半碗粥,老人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血色。


    “謝謝這位道爺,”老人低聲說,“我實在是……餓得有些久了。”


    “這些日子,都過來喝粥吧,”於誌可說,“趁著我們還在這裏。等我們走了……”


    他搖搖頭,不再說下去了。


    以後的幾天裏,這位名叫王慶福的老人果然每天都來,每次於誌可都會為他準備一碗熱粥,兩人漸漸熟絡起來。王慶福說,他原本是山東人氏,打鐵為生,卻在大金和蒙古人的戰爭中被蒙古兵抓住,強迫他隨軍西征。幾年前蒙古兵圍攻邪米思幹,他被花剌子模軍的飛石打斷了右腿,被蒙古人拋棄,隻能在附近做些零工勉強度日。


    王慶福又問起全真道士不遠萬裏來到西域的原因,於誌可把丘處機的抱負向他敘說了一遍。王慶福聽完默然不語,過了好久才說:“你的師父很了不起。我還以為天底下的道士都是壞人呢,所以你們施粥開始好幾天了,我實在頂不住餓了才過來的,實在是心裏有些害怕。”


    於誌可並不感到奇怪:“你可是在山東老家遇到過什麽惡道士?”


    王慶福搖搖頭:“不是,就在這座城裏。”


    於誌可這才微微吃驚:“就在這座城裏?邪米思幹?這裏也會有道士?”


    “是的,邪米思幹,”王慶福說,“在邪米思幹大城的城北地帶有一座道觀,觀裏住著一個妖道。”


    “妖道?”


    “是的,妖道,會邪術的妖道。不過自從兩年前大軍屠城之後,就沒有人再見過他了,大家傳說他已經死了……”


    幾天後,蒙古人提供的餘糧接近告罄,在新的給養運來之前,施粥隻能暫時中斷,於誌可這才有餘暇去往城北,尋找那個激發了他好奇心的道觀。在這座遠離中土的西域城市裏,竟然會存在著一所道觀,原本應該是讓人興奮和感動的事,但之前王慶福的講述卻給這種興奮蒙上了陰影。


    “那是一個妖道,曾經活生生嚇死過三個小孩。”王慶福如是說,“此事雖然發生在我到來之前,但有很多人親眼目睹,千真萬確。”


    “嚇死了三個……三個小孩?到底是怎麽回事?”於誌可忙問。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吧。”王慶福回憶著,“那個道士大概是十來年前來到邪米思幹的。非常奇怪,他的長相明明就是中土漢人,卻和漢地的道士大不一樣,他從不和人交往,更不要提做法事收徒什麽的了,但是卻偏偏有很多錢,能雇用工匠替他在城北建了一座道觀。道觀建成後,他便獨自一人閉門在觀內,不許外人進觀,自己也絕少入城露麵。人們紛紛猜測他不遠萬裏跑到邪米思幹大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卻始終沒能得到答案。


    “直到兩年之後,有人無意中發現,劄蘭丁王子在一個深夜從道觀出來,大家這才明白過來,這個奇怪道士的背後,竟然是王子。事情涉及王子,自然就沒人敢去多嘴查問了,要知道萬一這當中牽扯到謀逆篡位之類的大事,知道得越多就越有掉腦袋的風險。好在這個道士雖然古怪,倒也並沒有打擾別人的生活,日子長了,也就無人在意了。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幾個月之後,就出大事了。


    “那時候雖然無人敢去調查,但關於那個道士的種種荒誕無稽的傳聞還是在民間流傳著。有四個調皮搗蛋的小孩起了好奇心,竟然想要溜進道觀去看看。他們真的去了,但來到道觀外之後,有一個孩子忽然害怕起來,並沒有跟著翻牆進去,而是跑回家將此事告訴了大人。大人們緊張萬分,連忙趕到道觀,剛剛到那裏,就目睹了一場慘劇。”


    王慶福的臉上現出了不忍的神色,眼神裏卻有著無法抹去的恐懼:“他們剛來到道觀門口,一向緊閉的道觀大門就突然打開了,三個孩子連滾帶爬地從裏麵衝了出來。他們的臉色煞白,整張臉都因為極度的驚恐而變得扭曲,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大人們也嚇壞了,慌忙給他們按摩胸口,但似乎沒有什麽用。孩子們就像是被妖邪附身了一樣,呼吸剛剛順暢一點,終於能夠發出聲音之後,就開始不斷地尖叫,簡直要把嗓子都喊出血來了。”


    “他們……喊的是什麽?”於誌可咽下一口唾沫,聲音也有點微微顫抖。


    王慶福陰沉著臉:“他們其實一直隻是在重複喊著兩個字:怪物!怪物!”


    “怪物?”於誌可沉吟著,“什麽樣的怪物?”


    “不知道,除了這兩個字,那三個孩子再也沒能說出其他的話,他們就這樣不斷地拚命尖叫著,直到停止呼吸。”王慶福說,“而那個妖道,也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就那樣冷冰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一言不發。三個孩子都死去之後,他才轉過身,默然關上觀門,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後來呢?沒有人去找那個道士的麻煩嗎?”於誌可問。


    王慶福苦笑一聲:“死去孩子的父母去告了治安官,可是能有什麽用呢?道士和劄蘭丁王子有關係,誰敢輕易去動他?何況三個孩子是自己嚇死的,又沒有人親眼見到道士下手,驗屍也找不到什麽證據,事情隻能不了了之。不過在此之後,整座邪米思幹大城裏的父母都嚴禁家裏的孩子靠近道觀了。即便是大汗破城後,劄蘭丁王子早已逃離,妖道也不知所終,仍然沒有人敢進入那座道觀。所以道觀現在都還在,盡管已經破敗不堪。”


    三個孩子被活生生嚇死,臨死前拚命叫喊著“怪物”,不進香客的道觀和神秘的妖道……於誌可一麵走著,一麵覺得此事非同尋常。“這個道士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他想,“無論如何,即便是為了維護正統道門的聲譽,我也應該想辦法查探一下。”


    他很快來到了城北,略加打聽就找到了道觀。如王慶福所說,道觀已經破敗不堪,成吉思汗入城時,士兵們四處縱火燒殺,把道觀燒掉了一小半,剩下的殘破部分也無人打理。在飄揚的雪花中,連觀門都倒塌了的道觀幾乎和廢墟無異,入口處黑黢黢的大洞隱隱透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森冷氣息。


    於誌可來到觀門口,從地上撿起已經斷成兩半的牌匾,勉強辨認出道觀的名字“摩雲觀”。抬起頭來,門內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楚。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座道觀雖然外麵看來並不起眼,裏麵卻比他想象中還要大,靈官殿、三清大殿、四禦殿等一樣不缺,尤其是三清殿裏供奉的張天師像,可以說明這座道觀屬於正一派。於誌可有些奇怪,作為與全真派平起平坐的大派,怎麽會有弟子做“妖道”呢?或者說,這個所謂妖道隻是假冒正派的名義,內裏暗藏玄機?


    他繼續向道觀深處走去。道觀裏遍布灰塵蛛絲,牆皮和梁柱上的漆皮紛紛剝落,看來兩年來這裏的確沒有人活動。突然之間,他的視線掃過文昌殿的一個角落,發現那裏的地麵顏色有異,走過去一看,有一塊兩尺見方的地麵,幾塊地磚明顯要比周圍的幹淨一些。再順著這幾塊地磚向周圍查看,可以發現一條極細窄的小徑,通向牆上的某一個缺口,很像是人踩出來的。


    他連忙走到那幾塊地磚旁邊,伸腳踩了踩,果然是鬆動的。於誌可心裏暗喜,在附近細細搜尋了一會兒,終於在文昌帝君塑像的左腳下找到了一個隱蔽的按鈕。他用力按下按鈕,一陣機關聲響後,那幾塊地磚陷了下去,地麵上露出一個大洞,有石階通往地洞的深處。


    他站在洞口,試圖往裏麵張望,但在一片黑暗中什麽也看不清楚,想要弄明白洞裏有什麽,就必須得走下去。猶豫了片刻後,於誌可握了握腰間師父贈予的佩劍,似乎是從中汲取了勇氣。他踩著石階走了下去。


    石階很長,延伸向一條長而黑暗的甬道,並且充滿了嗆人的塵土氣息和不知什麽東西發黴的味道。於誌可左手拿著點亮的火折子,右手按著長劍,小心翼翼地緩步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鼻端忽然傳來一陣隱約的臭味,越往前行,這股臭味越濃烈。


    那是腐屍的惡臭!在這些年無休止的戰亂中,他對這樣的屍臭是再熟悉不過了,不由得越發警惕。這時候他的腳下碰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低頭一看,赫然是一根長長的白骨,看形狀應該是成年人的大腿骨。


    這個道觀果然蹊蹺,於誌可想著,緩緩地拔劍出鞘,並且果斷地吹滅了火折子。


    再往前走,在濃烈的腐臭味中還可以分辨出血腥味,這讓於誌可更加緊張。他隱隱有點後悔,自己不應該這樣孤身犯險,但已經走到這裏了,就此回頭卻也太可惜了,最終還是咬著牙繼續走了下去。


    他用手扶著甬道的石壁,輕手輕腳地向前挪動,沿路又發現了一些零散的骸骨。這條長長的甬道向前還有兩個拐彎,第二個拐彎之後,眼前漸漸出現了一點光亮。繼續向前行走,光線越來越足,可以看到前方有一道鐵柵欄,柵欄裏好像是隔出了一個天井,日光就是從天井的頂部照射下來的。隔著數丈的距離,隱約能看見天井裏有什麽黑影在蠕動。


    於誌可心裏升起了某種不祥的預感。他平舉著長劍,一步一步地來到鐵柵欄前,從柵欄的縫隙裏向內窺探。這一看之下,他的心髒差點因為突如其來的巨大恐懼而停止跳動。


    怪物!


    那一瞬間他想到了三個小孩臨死前的呼號。怪物,道觀裏果然禁錮著一隻怪物。或者說,除了“怪物”這兩個字,很難用別的詞形容它。


    鐵柵欄裏果然是一個寬闊的天井,天井的地麵上趴著一團看上去軟綿綿的巨大物體。這個物體三四丈長,兩丈高,在陽光下呈現出慘白的色澤,全身都在蠕蠕而動,似乎應該是有生命的,但從外觀卻完全見不到四肢和五官。它不知從哪個部位發出呼嚕呼嚕的奇怪聲響,就像是在喘息,整個身軀猶如一大塊能夠活動的布滿皺紋的肉塊,在地麵上緩緩蠕動著,每動一下都會帶動整個身軀上的“肉塊”顫抖和波動。


    這就像是一大塊有生命的肉,於誌可產生了這樣奇怪的聯想,並且不由得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他在腦海裏搜索著相關的知識,感覺這玩意兒似乎有點像《山海經》中記載過的“視肉”,據說是遠古帝王用來服食的補品,每割下它的一片肉,又能再生出一片。民間也有“肉靈芝”“太歲”等不同稱謂。


    但於誌可敏銳地感覺到,這並不是普通的視肉,從來沒有任何書籍記載過如此巨大的一塊視肉,何況它渾身上下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味,哪裏像是珍貴的補品?更重要的是,從第一眼見到它,於誌可就感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邪惡,那是一種來自遠古記憶中的深深恐怖,一種能直擊人心的毛骨悚然,令他全身冷汗直冒,覺得眼前有一團連陽光都無法照亮的黑暗正在蔓延開來。


    而另外一種更為可怖的聯想產生了:與其說這個怪物像一團沒有規則形狀的肉,倒不如說它更像——人的腦子,擴大了幾百倍的人的腦子。


    那個失蹤的妖道,在邪米思幹大城待了那麽久,原來就是為了豢養這頭怪物嗎?於誌可揣想著。而劄蘭丁王子對他進行幕後支持,無疑也是為了這個怪物。它到底有什麽用?


    於誌可正在沉思著,天井的上空忽然傳來一陣聲響,像是有什麽活動的鐵板被掀開了。他抬頭一看,天井上方的側壁打開了一扇小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窗戶裏扔了出來,“啪”的一聲掉落到地上。於誌可定睛一看,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那是一個嬰兒!一個已經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嬰兒!


    天井裏的怪物也不知道是聞到了還是聽到——因為從它的外形實在難以找到五官——忽然發出一陣類似於興奮的嗚嗚聲,整個身體加速蠕動,從下側探出一團觸手一般的肉條,一下子把嬰兒的殘屍全部席卷其中,然後收回到身體裏去,一陣類似咀嚼般的骨肉碎裂的聲音響起。


    它在進食。


    於誌可隻感到一陣難以壓抑的怒火從心底升騰而起。這個小嬰兒,從體形判斷不過七八個月,竟然就這樣被生生摔死喂食這頭惡心的怪物,要有多麽殘忍的心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不由得抬起頭,瞪視著那個窗口,因為距離太遠無法看清窗口的人臉,他隻能感覺到有兩道銳利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掃過,隨即隱去。


    被發現了,於誌可想著,我得趕緊退回去。但這個念頭轉得太晚了,他剛剛轉身走出去兩步,背後傳來一陣“吱嘎”的金屬聲響,扭頭一看,封鎖著天井的鐵柵欄竟然被機關帶動著升了起來。他和怪物之間,已經沒有了阻隔的東西。


    糟糕了。於誌可情知不妙,盡量放輕腳步,一點一點地往後退,希望自己不要吸引到怪物的注意力,但偏偏害怕什麽就來什麽。怪物朝著他的那一側身體,突然裂開了一條縫,縫隙裏露出一個暗紅色的圓球,不安分地轉動著,圓球的表麵隱隱閃爍著綠色的光芒。


    於誌可猛然意識到,這是怪物的眼睛!他趕忙轉過身,向著甬道的入口處發足狂奔。身後傳來一陣令人汗毛倒豎的重物和地麵摩擦的聲響,顯然怪物發現了他,並且已經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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