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大家都熟悉了新的卸貨方式,秩序更好。梅容就改進了工人的薪資發放措施。工人拿的不再是多少錢一天的死工資,而是按勞計酬的浮動工資,多勞多得,極大激發了工人積極性。


    當天工人就幹勁十足,碼頭工人賺這種血汗錢,工錢是每日當場發放的。晚上梅容公布了每人的今日收入,三個分區豎了一塊大板子,用白石寫了收入最高的十個人的名字,另有獎勵。


    同時公布了最低工資,不能達標者當場解僱。損壞貨物的工人,照價賠償。


    一吊一吊的錢叮噹作響,這是最直接的激勵。罵罵咧咧離開的,也是最粗暴的威脅。落後者紛紛咬牙,準備要發奮追趕。


    第六天,從淩晨開始,工人摩拳擦掌,都嗷嗷的……準備好好幹了。


    結果可想而知。


    包源對梅容是真服氣了,這些方法,他說實話能想到一部分,卻不能這麽全麵係統做下來。六天相處,包源也越來越覺得梅容此人……太可惜了,是個混血。


    他不知道,後世科學證明了混血兒比一般人智商水平更高。連沐慈這個聰明人都得承認,就算叫他去改善水碼頭,也不能做的比這更好。


    梅容這個土著,是個不遜於他的天才。


    我們兩真的很合拍……沐慈想,他對梅容的另一半血統,彌賽亞人更加好奇。


    廣陵王一直沒探聽到人家的“商業機密”,心如貓抓一樣。可今天太晚了,他得回去洗洗睡了,反正人在碼頭在,都跑不掉。


    包源和其他人都離開,求真廳隻剩沐慈和梅容,他一直都拉著梅容的手。


    梅容六天忙碌,吃飯都像打仗,一天睡不到三個小時。麵見沐慈的時候卻還刻意洗漱了一下,擦了香膏,不然他身上都能聞見一股餿味。


    他雖神采奕奕,可麵色的憔悴是沒法掩蓋的,即便如此,他還不著急休息,先用力抱著沐慈,親了幾下才放開,笑得誌得意滿:“我的王,我說過相信我是你最正確的決定。”


    “是的,我一直對此深信不疑。”沐慈站起來,拉起梅容,因為身高差距,沐慈要抬高手才能摸一摸他的臉,“瘦了,這些天不好過啊。”


    “總算幸不辱命,都不算什麽了。”


    “嗯,回去睡了,我好睏。”


    “好……”梅容心裏有些莫名的緊張,心跳急促,用力握住掌心裏柔軟的手,將沐慈拉住,凝視他的眼睛,“若缺,你……想我沒有?”


    這個狠心的人,說不幫他就真的不幫,還不聞不問,整整六天,連去碼頭看他一眼都沒有啊。


    “回房再告訴你!”沐慈莞爾,拉著梅容離開求真廳。


    夜風寒涼,梅容將沐慈半摟在懷裏,快步行走,才小聲道:“若缺,你不批評我取巧了嗎?許多做法,我是借鑑自泰和樓的做法。”


    沐慈調整步伐與梅容保持一致,借著月光側頭看梅容在黑暗中還在熠熠生光的藍色雙眼,微微勾唇,寬和淺笑:“方法是死的,你能靈活運用,就成了你自己的本事。學以致用,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梅容綻放了一個更燦爛的笑容,他很喜歡聽沐慈用清潤溫暖的嗓音讚美他,這是一種身心的無上享受。


    沐慈玩笑道:“不過你要付給我專利費的。”


    “好!”梅容忽然低頭在沐慈臉上“啾”了一口,“付專利費。”


    月光下的沐慈更加美麗,簡直叫人神魂顛倒。


    梅容忽然加快了步子,沐慈很快調整跟上,腰臀上頂著一個硬物……他略無奈道:“你現在還有精力發情?”


    “有,隻要看見你,我就精力無限!”梅容一語雙關,索性打橫抱起沐慈,飛快進了長樂樓,腳步放輕卻速度不慢,上了三樓。


    “爺……要打水……”和順一句話沒問完,就看梅容抱著殿下急匆匆進了房間,用腳把門關上了。


    一旁抱劍的樂守:“……”然後他麵無表情,對和順道,“你睡去吧,應該沒事了。”自己守在了門口。


    ……


    沐慈被梅容抱進房,三兩步就被比較溫柔地放入床內……


    立即感覺到屬於這個男人特有的,像海風一樣略帶微腥,卻充滿陽光誘人味道的灼熱氣息,虜獲了他的唇,鋪天蓋地昭示存在感。


    “我想你……太想了……想得疼……”梅容含糊從唇角溢出幾句思念。


    “我也……想你……”沐慈也是思念情動,抱著他,回應他,唇舌糾纏……


    等沐慈能喘口氣的時候,發現兩人衣物盡褪,梅容手臂撐著上半身,怕壓壞“脆弱”的他,雙腿交疊,不停輕蹭……糾纏……


    “你想幹什麽?”沐慈明知故問,睜著無辜的眼睛。


    梅容最受不住沐慈露出這種看似聖潔,實際卻傳遞“快來玷汙我”的神情。他怕自己忍耐不住亂摸……亂來……雙手與沐慈十指相扣,將他的手壓在他的頭頂,俯身……雙唇幾乎與沐慈微腫的唇相貼,惡狠狠道:“付專利費!”


    “剛剛不是已經付過了?”沐慈側臉,表示你親過我臉了。


    “方法這麽好,專利費一定很高,剛才隻是利息,現在……才是正款。”梅容重重啃了下去……


    沐慈轉開臉,讓他這個狼吻落在臉上。


    梅容愣了一下,以為他不願意,用十二萬分意誌力才忍耐著,放開了沐慈,翻身躺著:“哎……若缺,快捏我兩下,我有點瘋,收不住。”伸手卻把沐慈的手抓到了下麵……


    沐慈摸摸……


    “海,我們玩個更好玩的。”他翻身坐在梅容身上,主動蹭了幾下……


    “呃~~嗬……若缺……”梅容壓抑低喊,而後是一連串更難耐的喘息……他快忍不住,想把沐慈撕碎。


    “你想瘋……我陪著你一起瘋……”沐慈的聲音帶著情動的低啞,手沿著梅容柔韌結實的腰側,慢慢滑下……


    修長的手將兩個人的……握在一起……


    “我答應給你獎勵……喜不喜歡?”


    “嗯~~喜歡!不要太快!”梅容被巨大的幸福與愉悅沖昏了腦袋,第一次與沐慈一起共赴……讓他有一種窒息般的暈眩感。


    他麵露朦朧的享受神色,閉上了眼睛。


    “好!”沐慈手慢慢滑動……


    他是個守信的人,答應下來的事,就一定會信守“承諾”!


    梅容覺得自己沒瘋也會被折磨成真瘋的……海浪一波又一波湧上來,卻隻是溫柔拍岸……他一直沒有等到風暴與海嘯的到來……最後敵不過疲憊與天旋地轉的暈眩,他陷入了黑暗……


    ——若缺!


    ——我上輩子做了什麽好事,才找了你這妖孽?


    第352章議政並挖坑


    因沐慈的默許,中書省將北戎等四國申請重開邊貿的消息登入邸報,紅門省和樞密院審核通過,德光帝一早就知道自家九弟的打算,當然不會駁回。於是順順利利,重開邊貿的消息就登載在了邸報上,全國下發,掀起了一陣新的輿論浪潮。


    夜行衛在沐慈的指示下,把這份邸報通過密探暗諜係統,送到了更遠處的幾個國家,引得其他國家心思浮動——這是大幸鬆口的跡象,否則這消息根本不可能登入邸報。


    那北戎四國若準重開邊貿,其他國家能不能趁大幸好說話的時候,要求大幸與自己進行更多友好通商呢?


    君不見窮挫小國南趾,因把自家原本爛在樹腳下的油棕榨成油,賣到大幸,賺得盆滿缽滿,從前隻在襠部圍個兜擋就不錯的南趾國王與貴族,現如今也穿起了絲綢,戴上了珠寶,逼格瞬間上升了好幾個檔次啊有沒有?


    南趾國現在都把棕油稱作流動的黃金了,那得意勁兒,大家雖鄙視,可誰又不眼紅呢?據說這是大幸賢德的楚王給他們找到的致富道路。那麽……自己國家難道就沒一樣大幸看得上的東西嗎?


    嗯,好像楚王喜歡各種各樣的植物,而德光帝又很寵愛這個弟弟,看來可以在慶賀聖壽的禮物名單中多增加幾個“土特產”品種。


    ……


    沐慈一大早起身,梅容因實在太累隻是撩了撩眼皮……


    沐慈好笑,親他一下再摸摸頭:“乖,多睡會兒,好好歇歇,過兩天又要忙起來,沒時間休息了。”


    梅容沖沐慈迷迷糊糊笑了一下,繼續閉上眼睛,真的又會周公去了。看得沐慈都想繼續再睡一會兒。


    沐慈忍不住捏他耳朵,被梅容嫌棄,趕蒼蠅似的來拍他的手,拍走這個打擾自己睡覺的傢夥。


    沐慈:“……”


    昨晚才激情熱戀,今早就進入老夫夫模式啦?


    沐慈倒不生氣,隻覺得好笑,故意刮一下他高挺的鼻子,不等梅容發飆就趕緊走掉。洗漱用餐不提,臨走時他吩咐:“別讓人打擾星海。羊辱和飯菜溫著,等他餓醒了自己起來吃。”


    牟漁側目:“他又不是小孩。”


    “別吃醋,你要睡得晚了,我也會這麽照顧你。”沐慈麵無表情道。


    牟漁:“……”


    讓他睡晚?不可能的好不好。他根本連理解都無法理解,梅容怎麽能睡懶覺睡得那麽坦然無愧!


    沐慈卻是知道,還很高興——梅容這是真把這裏當家啊,把他當做最親密的家人。在家裏,在家人身邊,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的?


    沐慈與牟漁出府,一路奔入宮參加朝會。


    朝會上重要的事情有幾項:匯報恩科改卷進度,爭吵是否要用新的銀錢體係,各種理由繼續彈劾楚王,以及是否要與北戎等國重開邊貿。


    沐慈聽著彈劾,也不反駁,甚至一點表情都沒變,不痛不癢的。看他這樣,禦史不是更起勁了,而是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很不得勁。


    ——自己蹦躂的歡,人家根本不在意。也沒誰真能憾動他。


    朝會進行到最後,留半個小時給朝臣當廷具奏。


    有一名姓蔣的戶部侍郎,告發江州太守貪腐賑災物資,縱容族中非法占田,以慶賀節日的名義向江州商戶多番索要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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