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畫祠卻搖搖頭,道:“四皇子不必憂心,既然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宮裏呆著,便把我一塊兒帶去岑江吧,我也並非出不去,且在四皇子身邊,或許還能幫四皇子什麽忙。”


    正中了之前她說過的,萬死不辭。


    沈硯修也覺得這樣做挺好,想了想沒什麽不妥,便這樣定下了。


    轉眼間便到了出發的日子,到底不是大事,皇帝隻派了幾名官員低調送行,隨行帶的人也不多,侍衛占了大半,其餘是些官員。


    宋畫祠也在其中。


    四皇子身邊要帶個大夫無可厚非,沒有指摘,想把宋畫祠帶出宮還挺簡單。


    這便啟程了。


    城外半山短亭內,沈硯國默然佇立,直到身後響起極輕的腳步聲,他才回身,目光如鷹,麵色嚴峻,道:“安排好了?”


    來人點頭,道:“都安排妥當了,隨行的官員裏有我們的人,岑江的官員也悉數打點好了。”


    沈硯國點頭,再回身看著漸漸遠去的隊伍,眼裏的陰鷙一閃而過。


    宋畫祠和沈硯修兩人必不清楚山上的情況。沈硯修騎馬,宋畫祠坐在馬車,她保證,這一定是這個時代她討厭的東西,沒有之一。


    雖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節奏,但她仍舊難受,卻也沒必要與沈硯修說,況且她早備好了清神的藥,故而這件事隻有孟昭衍知道,沈硯修不知道。


    每次沈硯修前來慰問時,宋畫祠的狀態都還不錯,便也沒有叫沈硯修看出什麽端倪。


    行了半月有餘,堪堪看岑江下遊的分支,果然如左相所說,因為分支相對細小,堵塞的狀況嚴重。循著河流往上走,再走了三日,就到了岑江城內,府衙的人早早知道沈硯修要來的事情,已經設宴為沈硯修接風洗塵,就在岑江城內最好的酒樓。


    沈硯修必不能拂了這些,且這也正是個能夠仔細觀察府衙內部官員的適宜場合。


    在備好的宅子裏稍作休憩,沈硯修便帶著隨從官員及宋畫祠到了酒樓。


    岑江城內主要管事的江府大人陳耀清,一張國字臉上兩撮小鬍子,看著較為威嚴,然而眼裏不經意閃現的光芒與其麵相格格不入,沈硯修忙著與其餘官員寒暄,跟在他身後無所事事的宋畫祠卻將這些記在心裏。


    陳耀清身後是岑江府都統林子德,雖是個武將,卻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好吃好喝久了的,習慣性地說些豪言壯語,雖不至諂媚,卻也實在叫人喜歡不起來。


    陳耀清在沈硯修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示意了林子德幾次,他方才停下來,與陳耀清對視交換了幾個眼神,再而將到場的官員都介紹了一遍。


    沈硯修一一記下,有了個大概映像,宴席這便開始了。


    沈硯修上座,宋畫祠官階太低,本該連上席的資格都沒有,卻因為是沈硯修帶來的人,看著沈硯修的態度也不覺得這人簡單,被刻意安排在了鄰桌。


    宋畫祠猜到他們這樣安排的意思,卻也不動聲色,學著孟昭衍從前的做派將送到自己麵前的酒杯一一推辭去了。孟昭衍因為患有腿疾,擋酒的功夫練到家了,宋畫祠耳熟目染,也勉強學了幾成,這時候用正好。


    直到別人已經下意識忽略了宋畫祠的存在,她才開始放眼打量起全場。


    先是沈硯修那桌,眼見沈硯修已經被陳耀清和林子德兩人左一杯酒右一杯酒的灌下許多,就是推辭都沒口推辭了。


    麵帶潮紅,就著那兩人的奉承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這時宴席才過不久,沈硯修就已經被灌了這麽多酒了,看起來實在不妙,而那兩人卻仍舊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宋畫祠幾度想上前,但人微言輕,隻怕這兩人不會放手,還會反將她一軍。


    看時間差不多了,沈硯修也還算機智地停止了胡言亂語,直接趴倒在桌上,杯盤狼藉之上,是他靜默的脊背。


    看到這樣的沈硯修,陳耀清和林子德對視一眼,眼裏的光芒恰巧叫宋畫祠捕捉到。


    這兩人必有端倪,有了這個想法,宋畫祠終於上前,對二人道:“殿下已經醉了,我這便叫人將殿下帶回去。”


    那兩人目的達到,也肯鬆口了,點頭道:“去吧,好好照顧殿下,出了什麽事你可擔不起。”


    宋畫祠頷首,招人將沈硯修扛走。


    她跟在後麵,大致掃了一眼宴席狀況,隨行的官員基本都被三兩分在不同的桌上,被灌醉的不僅有沈硯修,隨行的官員幾乎都被灌醉了,隻是醉的程度都深淺不一,還要看個人酒量。


    但是就沖這副顯得“整齊劃一”的場麵,宋畫祠都知道這場宴席必然是陳耀清和林子德兩人提前安排好的,後麵有什麽陰謀暫且不知道,但是這兩個人卻不得不提防。


    將沈硯修帶回落腳的宅子,宋畫祠開了解酒藥叫人去煮,叫有經驗的下人照顧沈硯修,自己就去了前院,叫人將被灌醉的官員一一帶回來。


    看著一個個醉態盡顯的官員,宋畫祠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這個樣子,不就是岑江府官員給他們來的試探與下馬威嗎?


    快z


    ☆、第363章 宿醉


    沒有必要。


    宋畫祠在漆黑的院中踱來踱去,始終想不明白岑江府內的官員為何要這麽做。


    按理說,沈硯修隻是來治理水患的,與他們岑江沒有什麽威脅存在,就是戶部撥款,以防萬一也是隨行被帶過來的。


    且岑江異一帶都頗為富庶,這些銀兩比起他們每年進帳都隻是九牛一毛,他們也不會看上這些。


    那麽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陳耀清和林子德兩人,看著對沈硯修畢恭畢敬,但實際上心裏的想法誰都不知道,今晚將沈硯修猛的灌醉的心思也未可知。這便是他們此次來岑江的最大阻礙。


    宋畫祠比起這裏的人太清醒了,多想些事情也無妨。想到既然他們無利可圖,又為何要這麽做?


    難道還怕沈硯修的到來會威脅到他們的地位不成?沈硯修也隻是來治理水患,又不會跟他們爭奪官位,這個想法自然也不能成立。


    雖然岑江在南方一帶,但是深冬時節的晚風還是吹的人骨頭都疼。宋畫祠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多日來的奔波讓她略顯疲倦,這便朝自己房間走去。


    兩人的房間是沈硯修安排的,就在沈硯修隔壁,隔音不錯,宋畫祠一夜好眠。


    清晨,宋畫祠醒來,梳洗過後,準備去看看他怎麽樣了,就見到在院中打拳的沈硯修。


    原本他宿醉,醒來應該十分難受不說,現在沈硯修看來,卻是一點兒醉酒的樣子都沒有。


    宋畫祠不禁奇怪,待沈硯修收手,坐在石凳上擦汗時,才走過去,道:“四皇子一覺醒來,看起來頗為清醒。”


    沈硯修挑挑眉,給她倒了杯茶,問道:“是不是覺得奇怪?”


    宋畫祠誠實點頭,就見沈硯修笑了笑,道:“悄悄告訴你,我最晚沒醉,都是裝的。”


    “沒醉?裝的?”


    沈硯修點頭,道:“是,那兩人不是想灌我嗎?我偏偏叫他們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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