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衍紋絲不動,對麵那人卻看著他瞬間警惕非常,慢慢弓下身子,手漸漸上移,雙手抓到一側,握住掛在腰間的刀柄。


    這樣一番神情,倒顯得此刻雙腿不能動彈的孟昭衍有多麽令人懼怕深不可測了。他輕輕一笑,頗為不屑道:“皇家林苑,膽敢擅闖,誰派你來的?”


    對麵那人隻用定定的目光看著他,生怕他逃了似的,卻依舊是一句話也不說,孟昭衍甚至用內力能感覺到他的呼吸猛然間屏住了。


    對麵那人自然不可能回答,孟昭衍此舉,也斷然沒有分毫的勝算,他知道他們兩個人都在等,在拖延時間。


    孟昭衍是想盡量拖延時間讓宋畫祠跑遠一些,如果能碰到聞訊趕來的人就更好,如果不能,他也隻能這樣撐著時間。


    而對麵那人卻是在等身後自己的人趕過來,他心裏其實也不確定自己有幾分勝算,因為在來之前,孟廉楓也提醒過,說孟昭衍或許雙眼已經可以行立,武功深不可測,輕易不可動他。


    想起這些,他自然不敢輕易動手。


    對麵那人緩緩抽刀,一動不動看著孟昭衍,仿似是怕他丟了似的,卻又跟他保持一段距離分毫不敢前進。


    隻再不過半刻鍾,孟昭衍就聽到那人身後遠處有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輕且快地正向兩人襲來,那人自然沒有孟昭衍功力深厚,故而短時間內還沒有聽到。


    但是不久後那人猛然間回頭,隻是瞬間,孟昭衍先發製人,出手迅速,快速在掌心凝結成氣,向那人使力。


    那人感覺到掌風,迅速回頭,卻是不及孟昭衍動作快,他身子還保持靜立,眼瞳卻已驀地睜大,下一刻,已經被掌風打出老遠,連聲音都再發不出。


    宋畫祠慌不著路,一路咳咳絆絆走了很遠,身後依然沒有動靜。她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隻能暫時歇下腳程,扶著一棵樹換氣,休息時間還不忘回頭緊盯著身後。


    她不知道孟昭衍現在怎麽樣了,但是心裏的焦急和擔心一點兒沒有退卻,她隻想著現在自己能找到救兵,或者孟昭衍的人能及時趕到,這樣孟昭衍就不用獨自麵對危險。


    若是他的藥效沒過還好,可是現在不管做什麽都是無力回天。


    原本宋畫祠還想著自己製成藥丸是一大進步,離終點目標不遠了,可是當孟昭衍重拾希望卻又不得不麵對此種危機時,卻又分外懊惱。


    她懊惱自己的無用,懊惱曾經自己耽誤下來的時間,懊惱為什麽沒有早日治好孟昭衍。


    不經意間,宋畫祠看著身後一個人影都沒有的大片樹林,眼睛又是一陣酸澀,不經意間,眼淚再次下落。


    這一刻,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多在乎孟昭衍,又有多麽希望孟昭衍能安然無恙,希望他能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


    但是一切希望,卻都是無用的。


    “王妃,你為何再此?”


    突然間,一個聲音在宋畫祠不遠處響起,宋畫祠的警惕性一直在,猛然間聽到這個聲音,立馬下意識提起力氣轉身退後了許多步,才開始抬眸正視那個聲音的主人。


    “沈硯修!”


    宋畫祠下意識叫出聲,眼瞳微睜,全身的緊張又增添了一分。


    按說原先她對沈硯修的感覺,是萬萬不可能這樣的,但是現在,她想起孟昭衍之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她真的擔心沈硯修確實與孟廉楓同流合汙,成了孟廉楓的人。


    她倒不是因為沈硯修做了什麽,而是現在她真的算是手無縛雞之力了,要是沈硯修是孟廉楓那邊的,那麽勢必會對她下手,現在,她隻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宋畫祠自然沒有回答沈硯修的問話,顯然沈硯修也是異常驚訝的,但他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看到宋畫祠一番狼狽模樣,又再問了一遍,道:“見過王妃,敢問王妃為何再此,且儀態妝容都略有不妥?”


    沈硯修這話說得著實客氣,宋畫祠一路跌跌撞撞走過來,儀態妝容已經不是一般的不妥了,如果不說,常人還真的難以人粗她還是那個久居後院的宋四小姐,靖王正妃,宋畫祠。


    宋畫祠淡淡搖了搖頭,道:“事發突然,不便明說,你又……為什麽在這裏?”


    沈硯修皺了下眉,沒有想到宋畫祠會這樣問自己,習武之人有似是天成的敏感,他早已看出來宋畫祠對他的警惕,起初卻隻以為她是被他的問話嚇著了,但是沒想到的是,這麽長時間過了,這種警惕不減反增,那這一切就都奇怪了。


    他再次打量著這個從來沒見過的狼狽的宋畫祠,想她原本在皇帝身前,跟著孟昭衍,可是現在莫名出現在這裏,且還是一個人,孟昭衍也不見蹤影,且看她對自己警惕的模樣,心裏驀地就有了推斷。


    “你是不是……遭人追殺?”沈硯修輕聲問道。


    宋畫祠的身子又僵硬了一分,她默默退後了兩步,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也看到了,我身邊什麽人都沒有,你想要拿我的命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


    “王妃,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宋畫祠深呼吸一下,慢慢提起一口氣,道:“我也希望是如此,希望真的是誤會。”


    “你以為我和孟廉楓是一路人?”沈硯修皺著眉問她。


    ☆、第219章 指路


    宋畫祠卻隻看著他不語,但是這便已經是默認的意思了。


    沈硯修看著她沉默著,卻一動不動看著自己,眼神堅定,全身繃緊,他一直想要努力靠近的人,卻在心裏已經給他設定了一道防線,直到這一刻,危險湧現,才徹底暴露,


    他莫名想笑,卻什麽表情也做不出來。


    突然間,不遠處的樹林裏傳來了一聲輕喚,沈硯修回頭,宋畫祠錯過目光,兩人齊齊看著沈硯修身後的方向。


    “四皇子,你去了哪裏?”


    隻見一匹白馬緩緩向兩人踱步走來,馬背上正坐了個妙齡女子,相貌端麗,神情倨傲,輕睨著宋畫祠。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宋畫祠同父異母的姐姐,宋枝瑤。


    而她身下騎著的馬匹,宋畫祠記得沒錯,是整個馬隊裏唯一的白馬,皇帝專門給沈硯修準備的。


    隻一瞬間,宋畫祠對上宋枝瑤那個蔑視的目光,立馬就轉頭看向了沈硯修,眼裏是微露的不可置信,隻是這一個眼神,沈硯修就立馬知道了宋畫祠所想的是什麽。


    原本宋畫祠就對他心生懷疑,警惕非常,生怕他和孟廉楓戰隊在一起,他本來想解釋,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但若是想要說,他相信宋畫祠還是能對他改觀的。


    但是現在,宋枝瑤橫生一刀,插進兩人之間,他什麽話也沒有說,就被硬生生截了胡。


    宋枝瑤自然是孟廉楓的人,現在的情形是沈硯修又與宋枝瑤脫不開邊,那麽兩相聯繫下來,若是宋枝瑤故意想生事,沈硯修到底跟孟廉楓有沒有關係,就是十張嘴也不一定能說得清楚了。


    當然,想要宋枝瑤不生事,那幾乎是不可能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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