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畫祠並不擺架子,待人行完禮,就隨即道:“嫦雲,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什麽事?是不是姐姐發生了什麽事情?”


    也不怪宋畫祠如此敏感,嫦雲是宋喬淑的貼身侍女,也就隻有宋喬淑出了什麽事情,嫦雲才回來找自己。


    果然,嫦雲點點頭,臉色透出不自然的焦急,道:“王妃知道,小姐這幾天深居簡出。”


    “這我知道。”宋畫祠點頭。


    “但是王妃不知小姐這般是為何……”


    此話正中宋畫祠心頭,她不禁將眉蹙得更深,問道:“那你說,是為了什麽?”


    “王妃院裏夜半生事的第二天,小姐知道王妃受了如此奇恥大辱,不禁憂從心來,故而小姐思慮再三,最後去了一趟關押著宋大小姐的天牢。”


    “天牢?!”宋畫祠驚得險些失聲,“姐姐是怎麽想的,去天牢幹什麽?”


    “小姐說,必須要向宋大小姐問清楚情況,斷不能讓王妃受了委屈。”


    這是宋喬淑原本敷衍嫦雲的話,現下嫦雲一一信了,又將話原模原樣傳給了宋畫祠。


    宋畫祠聽了心中隻覺微痛與酸脹,她這個傻姐姐,一聲不吭接受了所有委屈,隻為了替自己伸張,宋畫祠何德何能,在前世那樣孤苦無依的日子中遊蕩的她,今生會遇上宋喬淑這樣真心待她的人。


    宋畫祠擰緊了手中衣袖,她蹙著眉,牙齒也沒有閑著死咬著下唇,一副欲說卻又不說的樣子。


    嫦雲又道:“王妃千金之軀自然是沒有見過的,天牢裏牛鬼蛇神齊聚一堂,陰森恐怖叫人不敢挪步……”


    嫦雲再次想起去天牢的場景,隻嫌閉眼也不能使自己逃脫,渾身不經意間微微顫抖了下,宋畫祠看在眼裏,自然是十分信任的。


    而嫦雲也確實沒有騙她,那樣的地方,一生去一次,也真是夠夠的了。


    “嫦雲膽子小,未曾親見道宋大小姐,但是小姐……小姐她以身涉險,縱容心裏也是怕的,但是為了王妃,也步步踏進去了……至於小姐與宋大小姐說了什麽嫦雲不知道,但是自打天牢回來,小姐就是一副鬱鬱的樣子了……”


    嫦雲眼角泣了些淚,帶著哭腔道:“小姐定然是受了天牢裏那些汙穢東西沾染,才至現在這副樣子,嫦雲今日冒昧打擾王妃,也是想請王妃對小姐多加疏導,小姐這樣鬱鬱寡歡著,嫦雲心中實在難受啊!”


    宋畫祠沉重地點點頭,她聽到這些心裏何嚐不難受,自己受過的委屈,卻叫宋喬淑更為擔心自己,甚至以身涉險!


    她想起那時宋喬淑為自己代受鞭打時的樣子,心中的痛就不間斷地傳來。


    嫦雲說著邊哭邊跪下去了,顯然是一副真情實意的模樣,宋畫祠看了忙上前將人扶起來,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為了姐姐好,我又何嚐不是,我竟然不知,姐姐為了我竟然做了那樣的事去了那樣的地方!”


    嫦雲啞然點頭,說不出話來。


    宋畫祠攥緊了拳頭,現在宋喬淑這樣,怪不得任何人,怪的隻能是她自己,而現在嫦雲這樣求自己,讓自己去開解開解宋喬淑,宋畫祠哪裏又有推拒之理。


    故而宋畫祠頷首道:“嫦雲你先回去,小心伺候著姐姐……對了,姐姐日裏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都在幹些什麽?”


    嫦雲想了想,其實她也常被宋喬淑拒在門外,宋喬淑到底幹什麽她也不甚清楚,隻說了個大概,“小姐在房裏不過偶爾做些女紅,也會研習書籍,最多的還是休憩了,小姐似乎精神很不好,奴婢見她時小姐麵容都有憔悴。”


    宋畫祠琢磨著嫦雲最後幾句,對方才嫦雲猜想的話更進一步肯定了。


    宋畫祠想了片刻,而後頷首道:“就按我方才說的,你先回去伺候姐姐,待姐姐醒了就派人來通知我,我也省的在姐姐熟睡之際前往卻白來一場,你明白嗎?”


    “嫦雲省得。”


    嫦雲應了。擦掉未幹的淚痕,再向宋畫祠行李告辭,就緩緩退下了。


    經過這次對話,宋畫祠的心裏莫名開始變得惴惴不安,但什麽事情都沒有苗頭。


    果然,下午時分,嫦雲便派了院裏掃地的下人告訴宋畫祠宋喬淑醒了,宋畫祠還午休睡著,聽了信也不管再多事宜,就匆匆往宋喬淑院子裏走。


    宋喬淑剛是醒來,還穿著素色內衫坐在床裏麵,這幾日宋畫祠和宋枝瑤的麵容總是在她眼前來回晃,把她攪得不得安寧,以至於就算是睡了頗久的時分,宋喬淑的神色依舊顯得懨懨。


    嫦雲暗處給人報了信,沒過一會兒前院傳來王妃前來看望宋三小姐的消息,心裏就有點恐慌,還帶點欣喜。


    不料宋喬淑聽到人來通傳,卻是半句話不留,隻皺了下眉,道:“叫人出去說,我還在歇著。”


    宋喬淑知道宋畫祠若是聽說自己還在歇著必然會離開,宋畫祠好打發,但是嫦雲卻咬了咬下唇,道:“小姐真的不見見王妃嗎?小姐這幾日門窗閉塞,已是好久未曾與王妃閑談了……”


    宋喬淑擰著眉看她,嫦雲這樣確實是奇怪了,話多不說,還攢著勁地想讓兩人更親近些,這無疑會遭到現在的宋喬淑的排斥。


    “嫦雲今日是怎麽了?”宋喬淑假意關心問道。


    “啊?”


    嫦雲本就怕自己去找宋畫祠的事叫王妃知道,隻怕她會生氣,而宋喬淑不明不白地問一句,她就下意識白了臉色。


    宋喬淑眼眸暗了暗,左右想想,卻是明白嫦雲的意思了,她可氣是可氣,更多的卻是可笑。


    笑她一個嫦雲,待她如斯,都敢吃裏扒外給宋畫祠遞信,且不說自己沒有對嫦雲設防的事情,就是她情緒外露時嫦雲在場她都未曾做何表現。


    沒想到身邊算是最貼心最信任的人,卻將自己的事情給別人將了不漏分毫,而且這人還是宋畫祠。


    嫦雲啊嫦雲,宋府裏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不料王府中,一個二個還是偏向她堂堂正正王妃,宋畫祠。


    ☆、第156章 關心猜疑


    宋喬淑就算知道嫦雲給宋畫祠遞信的原因不是什麽背叛,但是當嫦雲將手伸到宋畫祠那裏時,她就是一百個不願意了。


    想她百般想找藉口打發掉宋畫祠,然而嫦雲一句話,就能將她所有藉口都戳穿,宋畫祠知道了還真不知道會怎麽想。


    宋喬淑低頭默了片刻,再三思量了一番,再抬起頭時已經凝了些許笑意,她道:“也不了,多日不見,我也想念祠兒想念得緊,若不是身子不利朗,不想叫祠兒擔心,不然也不能等這麽些天……”


    嫦雲眼眶微紅,宋喬淑心中明了了幾分,繼續道:“醒來覺得舒暢了不少,嫦雲且去告訴祠兒,我醒了,相見她。”


    若不是宋喬淑,尋常女子說了這種話已是大逆不道的罪了,但是宋畫祠和嫦雲已然對宋喬淑這種想法不在意,嫦雲登時就踏著小碎步出去接人了。


    宋喬淑給自己倒了杯清茶,四周環顧掃了一眼,從架子上拿起一件素色衣裳開始拾掇,不論宋畫祠在不在乎自己是否失態無禮,她也斷不能再讓別人抓了自己的短處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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