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楓的小花襖已經繡好,也是繡了兩個,男孩女孩的衣服皆有,春來冬往,孩子出生後,總是能穿上自己親手縫製的衣服。


    慕容楓輕撫了一下腹部,盈盈一笑。


    卻不知孩子出生後是個什麽樣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是像自己還是像蘇燁?


    不管如何,那都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她必定會小心的收著。


    慕容德並沒有什麽消息,如今大軍和叛軍膠著,勝負無定,慕容楓雖時長擔心,但想起自己的父親曾是戰無不勝,她也就放心下來。


    淺雪給慕容楓端了一碗安胎藥,並告訴慕容楓,皇上蘇梏已經有五天未曾上朝了,聽說他生了風寒,風寒來勢洶洶,他便每日在承幹殿靜養,朝中的事都交給了太子蘇湛,讓他兼國,處理政事,凡事隻報他就是。


    慕容楓“嗯?”了一聲,然後搖搖頭:“我還以為皇上對太子並不抱希望,如今看來,皇上倒還是信任他的,竟然將朝中的大事一股腦的都給了他,如今皇上靜養是一方麵,另一方麵看來也想鍛鍊一下他,太子大哥若說吃喝玩樂我倒是相信,這兼國理政,他真的會麽,若讓他管天下,還不知要管成什麽樣,此事倒是有趣了。”


    淺雪點點頭,接著說:“有趣的還在後麵,皇上加封晉王為鎮國將軍,總領天下兵馬。”


    慕容楓驚了驚,然後抬頭看著淺雪。


    沒想到皇上把政事都交給了太子,卻將兵權給了蘇泓。


    那看來此事就要細細的想一想了,看倆皇上最信任的人,終究還是蘇泓,他雖讓蘇湛兼國,但將兵馬都給了蘇泓,蘇泓的位分在蘇湛之下,兩個人相互製約,或許能平衡朝中勢力,誰也不獨大。


    這卻也是一步好棋了。


    過了幾天,聽說皇上還是沒有上朝了,前幾日朝中都說皇上生了風寒,這幾日卻又說他得了哮喘,吃了幾副藥,一直不見好,這才耽擱了上朝。


    慕容楓想,前朝的事情總歸和她是沒有關係的,她隻要顧好自己的孩子就是。


    過了辰時,李時過來請脈,淺雪問及為何慕容楓孕間反應那般大,李時告知,人各有異,大抵本就是不同的,慕容楓早前受過些傷,一直未曾好全,那身子總比不得其他人,如今她一切如常,隻需好好養著就是。


    淺雪聽後,這才放心下來。


    李時看著他們,低聲說:“這幾天太醫院有些忙了,因而可能顧及娘娘少了。”


    慕容楓搖搖頭:“無妨,前幾日聽說皇上生了哮喘,吃了幾副藥都不管用,為此還革了一位太醫的職,如今想來你們太醫院都在為皇上的事情發愁。”


    “是啊,此事到底是個大麻煩。”


    李時嘆了口氣。


    慕容楓瞧著李時,漫不經心的問:“皇上害的什麽病,朝中總是議論紛紛,你們太醫院既然真的給皇上看過,那定知道皇上的身子究竟如何。”


    李時正在給慕容楓搭脈,聞聽慕容楓如此發問,他不禁抬頭有些驚愕的看著慕容楓。


    大抵在他的心中,慕容楓不過隻是個王妃,朝廷的事,不該關係也不該過問。


    慕容楓輕聲一笑,隨即搖搖頭:“我隨便問起,此乃天家之事,大人若是不方便,我也可以理解。”


    李時急忙說:“王妃娘娘也是天家人,在下不敢隱瞞,我師父近來便在給皇上診治,皇上的脈象症狀和哮喘無異,但疑惑的是,吃了幾副藥劑,一直不見好,他這幾日又和其他的幾個太醫商量,卻不知適合病症,都想著這或許是胎裏帶的,因為當年先皇也是那般病症,不管怎麽用藥都無計可施,大抵這是天家遺傳的什麽病症,因而才無法可醫。”


    慕容楓“哦”了聲,隨即點頭,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過李時,卻見李時言辭閃爍,眼神也有幾分閃躲,她不由得看了看淺雪一眼。


    淺雪不動聲色,然後微微搖頭。


    送走了李時,房間中便隻剩了慕容楓和淺雪二人,慕容楓說:“淺雪,你剛剛可聽得清楚?”


    “是,我聽得清楚,李時說皇上咳喘,和先帝病症相似,乃是遺傳。”


    慕容楓點頭,悠悠的說:“這便是問題了,因為先帝,不曾害病,而是中毒……”


    “李時方才話語間言辭閃爍,怕這番說辭早已是備好的,太醫院的對皇上的病症緘口不提,這便更說明蘇梏的病,不是小病,至少很是棘手。”


    “此事我昨夜也在思索,我怕,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還記得先帝駕崩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爹帶兵去了北方,不在宮中,晉王這才趁虛而入做了皇帝。如今我爹又不在京城,慕容家的勢力雖是強盛,但諸般種種,都不過靠著我爹,我爹在和不在,對京城來說有天壤之別。”


    “所以此事必定要對右相隱瞞,右相若是知道皇上病了,隻怕我爹登時便要回宮,主持宮裏大局了。”


    “是啊,這般事我爹倒是做的出來,隻是真有人這麽大膽,敢給皇上下毒嗎?”慕容楓搖搖頭,沒有說話。


    “右相膝下沒有嫡子,有的隻有慕容榛和你兩個嫡女,你們兩個一個做了太子的枕邊人,一個是端豫王的妃子,都各懷……各懷心事……”淺雪說道此處,略微停頓了一下。


    慕容楓當即笑道:“你想說各懷鬼胎?”


    淺雪自覺語氣之中失了幾分客氣,便輕聲笑了笑,然後說:“不管懷了什麽,總歸心和右相不在一條心,這些年真正和右相一條心的,竟是那個唐逸。”


    “唐大哥素來敬重我爹,對我爹如對親爹一般,這點我也是及不上的。”


    “右相黨剩下的人,難保沒有搖擺不定之人,如今看來,定是有人趁著右相出宮的時候,暗自做鬼,對皇上下毒,為了什麽就不好說了。”


    “你不是不好說,而是不敢說。”慕容楓嘆了口氣,小聲說:“倘若皇上千秋,最有利的人就是太子。”


    “太子素來醉心詩酒女人,未必有這樣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已經猜出我的意思了嗎?你才是不敢說。”


    淺雪眯著眼睛,對著慕容楓一笑。慕容楓慢慢閉上眼睛,淺雪說的,她自然是明白的,倘若太子沒有這樣縝密的心思,敢在慕容德離京的時候,做下毒的事情,那這個事情,怕是隻有一個人敢做,那就是她的姐姐,慕容榛。


    第1卷 第147章 秘事(2)


    第147章 秘事(2)


    慕容榛膽子太大,而且做事從來不計後果,況且若是皇上真的出了事情,對她的好處最大,那個時候,太子會被扶上皇帝之位,而她慕容榛,就是皇貴妃,將來做皇後也未可知。


    先帝就是被慕容榛用毒藥害死,如今她又想害當今皇上嗎?


    慕容楓不願相信,可又偏偏不得不相信。


    慕容楓看著淺雪,低聲說:“她真的敢嗎?”


    淺雪將頭一揚:“你說呢,除了她,還有誰能做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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