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我現在心裏非常的迷茫又彷徨,我非常想擺脫這樣的一個局麵,可我又做不了,我希望和你在一塊,吃糠咽菜吃苦菜都行。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哪怕吃肉我都覺得噎得慌。”


    “不要著急,也不要想一口就吃成一個胖子,齊大雲相對以前來說不是已經改了許多嗎?你再慢慢的告訴她,你倆一定要同心協力,齊大雲慢慢就知道你的心思,然後她才能改變她自己和你相處啊?!你老是封閉著你自己的心,她老是進不了你的心,那她就一直要想闖進來,你又不讓她闖進來,這麽樣僵持著,你累其實她也累。不然她為什麽這麽遠跑到合肥去?”


    “她還累?!她想到哪搞到哪!她都不管不顧就給我買了一個手機,五百多塊錢呀!還有辦個電話卡還要交錢,所有什麽東西她都不考慮,隻有一個愚蠢又簡單的想法就是要監視我,這個電話能捆住我嗎?我背著她照樣打電話嗎?我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裏麵是怎麽想的?昨天稀裏糊塗的就跑到合肥來了,就因為她買了個手機,我沒要,我就不睬她,這來合肥你要坐車吧?車票很貴的,都快抵上你兩個月工資了,這些她又不管不顧就這麽來了。她都不知道為這幾十塊錢,我要蹲在那貼了多少天瓷磚才能貼回來。”


    “她不是不知道嗎?既然她這麽懷疑你,你為什麽不讓她上你工地上看看?你就告訴她呀?貼一塊瓷磚多少工錢?讓她自己看看讓她自己算算,齊大雲家境比較好,她平時不知道這些東西的,你就讓她看看又怎麽了?!”拴柱聽青勸勸心裏好受了那麽一點點,心裏的苦水能夠和一個人倒著出來也舒服了一點,也是心疼自己的電話費,簡單敘敘之後放下了電話。


    拴柱和青都不了解電話還有分機這一回事,整個人也不懂這些專業方麵的知識,都掛了電話。齊大軍也悄悄的掛了電話,站那想想也是對的,拴柱這麽辛苦的勞動掙了點錢,當然是不希望大雲這麽胡亂花了,大雲這家夥也是的!講死她都不理解,勸話她也聽不進去,用一個電話就能捆住一個男人了?拴柱自己都明白這個道理,那個女人也明白,可惜自己這傻妹妹就是不明白。齊大軍想想那個女人的辦法也是對的,就是要小妹去看看拴柱是怎麽掙錢的。主意拿定,齊大軍回去接上齊大雲母子倆去看看拴柱怎麽幹活的。


    齊大雲聽哥哥說要去工地上看拴柱怎麽幹活也非常的吃驚,但是心底裏還是想去看看,這個家夥早上早早的就跑了,也不叫自己一聲,自己來了一天居然沒和自己說話。隨著哥哥進入了一個單元樓裏麵一戶人家,家裏麵都是毛坯,拴柱和鐵柱兩個人正在貼瓷磚,拴柱穿的就是他來合肥時帶的破衣爛衫,滿身上滿手全部都是水泥灰,拿著小榔頭不住的敲著瓷磚,一塊弄好了之後,趕緊又把另一塊瓷磚趕緊抹上水泥又貼上,又開始用小榔頭敲著,拴柱和鐵柱兩個人都是熟練的工人,看來平時幹活的時候都不怎麽說話。齊大雲是不明白工作的時候沒辦法說話,首先在這種環境中水泥灰到處冒,還要攪拌水泥,還有這麽累天天要幹,沒話可說,要說也是兩個人工作上麵配合的事情。拴柱和鐵柱兩個人隻顧著背對著兩個人使勁的忙著幹活,根本沒有看見齊大雲他們進來。小鈴鐺看到了父親高興的從母親身上蹦著,“爹!爹!……”


    拴柱真沒想到小鈴鐺會來自己工作這地方,趕緊放下活拍拍手上的灰塵站了起來,“小鈴鐺,你怎麽來了?這地方灰很大還很髒,拴柱手都不敢碰兒子,即使這樣還是伸胳膊把兒子抱在自己的懷裏,看著兒子高興壞了,“中午吃什麽?”


    “嘎嘎肉。”小鈴鐺在父親身上開心壞了,和父親在一起也非常的舒適幸福。爺倆在一塊兒開心極了。


    齊大軍看了一眼小妹,“呐!我接了這家活,首先就是鋪了自來水管子電線什麽的,然後拴柱他們就要趕緊把這瓷磚給鋪了,我們這邊鋪瓷磚的工錢是按平方算的,這瓷磚是60x60的,四個瓷磚一平方多,你就數數吧,這麽點大的地方有多少個平方?還能掙多少工錢?你別以為蹲著那貼瓷磚是個輕鬆的活?這水泥還是要拌的,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合作,那真是玩命了再幹,因為他倆能算出多少平方,這一天掙多少錢?如果要是幹慢了的話,那耽誤是他自己的工錢。”齊大軍慎重的看了看小妹。


    鐵柱和拴柱兩個人忙著喝口水,也不知道為什麽齊大軍會把齊大雲帶過來跟她說這些?拴柱是聽青說過這樣的話,自己還沒有做呢,真沒想到齊大軍會把齊大雲給帶過來,帶過來也好,讓她也知道知道,自己來不是像她想的那樣就好日子了,就是從此吃香的喝辣的。是要讓她知道知道,自己掙錢是非常不容易的。


    齊大雲看著工地上麵除了瓷磚就是水泥砂漿,還有就是幾件工具,要不就是這兩個人了,兩個人端著水杯都是靠在牆邊,拴柱這家夥用的居然是玻璃瓶?不知道是不是吃果脯的還是什麽樣的東西的大玻璃瓶?兩個人全身都是灰塵仆仆,拴柱長長的睫毛上麵都是灰塵,還有就是靠在牆邊上的電板鍋裏麵擺了兩個碗筷,簡陋的都不能再簡陋了。齊大雲草草的看了一下地麵瓷磚,心裏默默的簡單數了一下,一麵牆的瓷磚大約也就四個四塊左右,也就是四五個平方,那這一間屋子總共也就二十來個平方,一個平方才幾塊錢就算十塊錢,二十個平方才二百塊錢,一套房子全鋪下來也沒有多少錢,兩個人一平分,再加上實際扣除,一套房子也掙不了多少錢。齊大雲知道了哥哥的用意了,也明白了拴柱他們不容易了。


    喝好了水兩個人又忙了起來,小鈴鐺騎在父親背上看著父親開心的很,拴柱也非常的開心,即使兒子勒著自己勒著自己不快活,好幾個月沒有回去了好想兒子的。


    齊大軍衝著小妹一示意兩個人出了門,“看到了吧?一套房子又不是全部貼瓷磚?就算全貼瓷磚才掙多少錢?你不要看不到別人的辛苦勞動,就光看著給你多少錢了?在家裏花錢要勤儉節約,做事情的時候要三思而行,不能任性。”齊大軍的心裏都急爛了,小妹總是這般任性,不知道如何和拴柱相處,拴柱這家夥就是沒辦法和她好好相處,夫妻倆鬧得雞飛狗跳吵嗷嗷的。真是蒼天有眼!大雲給拴柱生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拴住了拴柱異動的心,捆的拴柱不敢隨便亂動,為了這個兒子,拴柱幾次都隱忍下來。小妹如果再不學習如何和拴柱相處,理解拴柱的話,這門婚事最後也是黃了。齊大雲深深的理解哥哥的意思,也明白哥哥的意圖,不敢再多說什麽了;再說自己也看到了這個光景,估計恐怕沒有女人在這裏麵呀?再說,女人能來幹什麽呢?


    齊大雲這回腦子又渾了,女人可以來拌水泥呀。如果要防的話,那應該把所有的女人和男人都要隔絕,那才是真正的防著,估計恐怕很難做到,古時候的書院都是男人為主,不還有祝英台跑去讀了幾年書嗎?


    齊大雲在這邊待了好幾天和拴柱始終沒有辦法溝通,主要是拴柱氣憤齊大雲買了那麽貴的手機,隨便亂花錢,又不聽自己的勸,不照顧自己的娘,一直堵著一口心氣!拴柱這麽高尖樹起壁壘,齊大軍夫妻倆看了看,知道這下麻煩了,一時半會兒緩和不了了,正好金寨的老鄉夫婦回金寨,順便讓大雲母子倆搭便車一塊回去。拴柱把兒子抱著蹭著兒子的小臉把兒子放進車裏放在齊大雲身上囑咐著,“回去要乖一點啊,回去要聽話,還要聽姥姥姥爺的話。”小鈴鐺在母親的腿上站了起來,踩在母親的腿上麵和隔著玻璃和父親擺擺手開心的很。齊大雲一直關注著拴柱,就是這麽沒好臉色也不看看自己,看和他兒子親的?!那是親父子倆!看著拴柱看著兒子那眼神那麽深深的愛,眼裏麵仿佛要泛著淚花,知道拴柱非常愛這個兒子,就是不曉得分一點點給自己。拴柱站在車邊不住的向車內的兒子揮手,看著兒子隨車子走遠了,內心裏百感交集。自己現在工作非常的緊張勞累,沒有辦法一個人帶兒子照顧兒子,這個事情必須由兒子的母親齊大雲來做,齊大雲對兒子來說還是相當的不錯的,她這個母親還是非常的合格的,至少要比自己的娘要好很多倍。自己要是和齊大雲離婚的話,那兒子就苦死了,即使青會對兒子很好,兒子在這中間也非常的難過,為了兒子還是要守護住這個家。最起碼齊大雲比自己的娘更像一個娘。但是齊大雲的性子太傲,花錢大手大腳的毛病必須要治治她。她這個人唯一稀罕的就是自己,就是想牢牢的把控住自己,自己隻要不理她她就沒轍了,自己就是要不理她,讓她好好一個人想想到底該怎麽幹。哄又哄不好勸又勸不好說又說不通,那就不說吧。齊大雲在車裏看著很久,拴柱站在路邊就是對自己沒有半點笑意,但是車子走了很遠了拴柱還站在路邊,他是絕對舍不得兒子的,但他對自己究竟是什麽個心思?又這麽冷冷絕情的對著自己,又對兒子那般愛憐,又說出兒子在家要乖乖聽話,又要聽姥姥姥爺的話,就是不說自己。


    冷戰!這是一般男人都會采取的措施。


    拴柱這麽做不是冷戰了,應該是冷暴力。


    齊大軍在家裏把自己那天偷聽到青和拴柱的聊天記錄全部告訴了薛寧,“老婆,我這小妹實在是太任性了。還要辛苦你多多的去勸勸她,你要是一個人力量不夠的話,就和爹娘都說說,讓他們也幫著你。小妹要是再這樣任性妄為鬧下去的話,隻有離婚一條路。”


    “她任性也就算了,還不聽勸。”


    “唉……可能還是老小的緣故,我們全家人都比較溺愛她,把她的性子給嬌壞了。再加上我們家條件確實比較好一點,她有點妄為。她確實不如那個小寡婦聰明伶俐,也沒有那個小寡婦那麽理智,你說再這樣下去,她怎麽能夠較量過那個小寡婦?我這都是兩次偷聽到他們說話了,兩次都是這個小寡婦在竭力勸著拴柱不要離婚。你說這小寡婦在拴柱的心裏不是紮下根了嗎?大雲要是再這麽執意鬧下去她肯定必敗!”


    “大軍,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奇怪?她為什麽死活不跟拴柱呢?”


    “我綜合了解了一下子,還是拴柱娘的問題。這個小寡婦以前的婆婆也不是什麽好女人,和拴柱娘有的一拚,小寡婦跟這樣的女人生活了十幾年,肯定非常的厭煩,而且我也不止一次聽這小寡婦說過這樣的話,那她怎麽能夠再接受另一個和她婆婆一模一樣的女人?再說她現在和拴柱雖然姘居不也挺好嗎?”薛寧眉毛一擰哪好來著?“你看咱們手下打工的,鐵柱,從過年來幹活到現在不也沒回過家嗎?他那老婆不也是幾個月沒見到鐵柱一麵嗎?鐵柱回去不就是給她帶點錢嗎?這些拴柱給小寡婦也能做到呀?我告訴你,我一直懷疑小木匠最後一次和拴柱算工錢的時候,這筆錢是幫拴柱算的,這個錢一定是給小寡婦了。”


    “你說的有道理。”


    “所以,老婆,你還是要勸勸大雲,不能四十多歲之後又來離婚吧?頭一家全軍覆沒,丈夫和閨女全都死了,這後一家再鬧個離婚帶著個小孩子可怎麽辦?”薛寧聽著丈夫的話不住的點頭,哎!她這哥為他這妹也是操碎了一顆心。


    牛柱媳婦又挑來了一擔的柴,家裏實在沒有什麽可生錢的東西了,這麽老遠幾十裏迢迢的還是擔來了,青沒有辦法,隻有求老板娘收留下,老板娘望望這兩個女人也真是可憐,反正自己也是要燒柴禾的那就收下吧,看著青忙著給牛柱女人搞點吃的,看著那個女人吃的狼吞虎咽,看著那個女人穿的如此破敗不堪,補丁打補丁連鞋子都打上補丁包頭,那副清瘦的身板黝黑的皮膚,這女人的命真不好啊。青看了一眼老板娘真是不好意思,每次總是讓老板娘幫忙收下這些柴禾,每次總是讓老板娘貼上一碗吃的。牛柱媳婦非常感激老板娘也感激青,沒有她倆人的幫助和體恤,自己這一趟柴還不知道往哪裏銷呢?早飯還沒吃呢?青看著牛柱媳婦吃完了趕緊問,“要不要再添一點了?”


    牛柱媳婦其實沒有吃飽,但不好意思再要添了,“吃飽了,吃飽了,不要添了,不要添了。謝謝你老板娘!謝謝你青!”牛柱媳婦扭捏了半天還是要和青如實說,“青,我想問你借點錢。”


    “怎麽了?”青心中有點感覺,牛柱媳婦的病隻怕更嚴重了,牛柱媳婦隻吃了一個碗一雙筷子很快就刷好了。


    牛柱媳婦扭扭捏捏的還是說了,“這邊醫院說實在治不了了,必須要到合肥去治。”


    “那你準備帶多少錢去呢?”


    “我也不知道。我想怎麽著也要一百塊吧?”


    “一百塊?!”青想了想,一百塊恐怕不夠吧?!上回聽拴柱說到合肥去的路費就是自己兩個月的工資呢,這就去掉了六十塊,還剩下四十塊錢去看病恐怕不行吧?合肥畢竟是大城市,不會這麽便宜吧?“一百塊夠不夠啊?我聽拴柱說過去的路費好像就要六十。”牛柱媳婦一下子傻眼了,這麽多?!


    老板娘看著兩個人說話也插了一句,“一百塊恐怕是不夠,你怎麽著可能都要準備三百塊。”


    “啊?!”牛柱媳婦吃驚極了,“三百塊?!那我猴年馬月才能掙來才能還給你呀?!”


    青知道牛柱媳婦處境非常的艱難,她那老婆婆也不是什麽信人善女,牛柱媳婦在家裏和自己當年差不多的德行。三百塊對當初的自己女人們來說那是天文數字。牛柱一直不管不問他媳婦,牛柱的娘整天在家裏罵罵咧咧的說難聽話,牛柱媳婦隻怕一分錢都沒有,不然這段時間這麽勤快總是挑柴過來?!在這邊醫院看病也是花了不老少的錢了。可是這病不看也是不行的,老是拖拖拉拉的,這都拖了多長時間了?“錢你先別愁,先看病要緊,老板娘!再請你幫個忙,幫我三百塊錢。”


    老板娘看著兩個女人也知道青是什麽意思,看著這個女人也覺得這個女人太傷心可憐了,二話不說拿了三百塊錢交給青。青趕緊接過錢遞給牛柱的媳婦,“先去看病吧,把身體養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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