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兩個字對齊大雲的觸動是非常大的,紅梅的離去,父母家裏麵人都好好的說了自己一頓,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自己的任性,現在大嫂說出這樣的一句話,齊大雲一下子軟了,隨著大嫂拉進了她的房間,內心的酸楚眼眶紅潤嗓子也哽咽住了,由著大嫂把自己拉到沙發上麵坐下來,伸手抹了自己的眼淚。


    薛寧看這家夥到底怎麽了?忙著端來了水,“喝一點,出去你倆談的怎麽樣?”


    齊大雲端著水杯抹著眼淚,“他根本就不跟我講話。我這麽做的目的他難道不明白嗎?”


    “他明白你這麽做的目的跟你想要的不一樣,他明白你的目的就是為了監視他。”


    “他不看著怎麽能行?”


    “行不行的我現在還不知道,但是你這樣做讓他非常的惱火。”


    “他還惱火?!我這麽做的目的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他好,劉醫生說的真真切切,牛柱真是得了花柳病,這個人長得比牛柱好看多了吧?! 我聽說拴柱以前在村裏的時候有女人的,都不要錢的那種。”


    “我的看法和你的不一樣,自打拴柱到我這地方來幹活,你哥就叮囑我一定要看好他,辦公室裏麵幾個文員小丫頭,拴柱和她們都不講話,要說話也是正大光明在辦公室裏問工作上麵的事,出去那就是人家主人家了,主人家的女人哪個來跟你裝修工說什麽悄悄話?人家說的也是家裏裝潢方麵的事情啊?自打拴柱來第一天開始就在這地方燒晚飯了,後來才知道第一天來的時候身上沒錢,從鐵柱跟前借的,後來吃飯的錢都是他和鐵柱在外麵幹私活掙的錢。按理說,公司裏麵不允許工人在外麵接私活,拴柱肯定也是知道的,那天公司沒派活,他不在公司裏麵,我問他,他就老實告訴我了,他跟鐵柱去幹私活了,來這幾個月一天都沒有休息過。”


    “嫂子,你要是去查賬牛柱的賬,估摸著他也是天天去幹活的。”


    “不一樣。牛柱在公司裏麵的口碑不好,和他幹活的人一般情況下不願意和他幹第二回,因為他經常中途溜號,算賬的時候喜歡和大家平攤,幹的活少還要拿的錢多,平時大家對他是有看法的。那他這溜號出去幹什麽了?沒人知道。拴柱不一樣,拴柱和所有人幹活,大家都願意和他一塊幹,即使拴柱剛來啥也不懂還在跟大家學習的時候,因為拴柱不偷奸耍滑,老老實實的肯幹而且主動要幹,對所有的師傅們指派都能很好的幹,所有的師傅們都願意帶他。技術活專業的他有時候不懂,但是人家出力氣拌灰幫師傅拿瓷磚,人家幹的可利索了。大雲,不是嫂子說你,你有時候說話做事真要注意一點。拴柱在我們這地方位置非常的微妙,說起來他是你丈夫是你大哥的妹婿,但是他在這地方幹活和普通人是一樣的,而且因為他是招贅到我們家的,你不要以為隻有我們那地方入贅人家瞧不起,在合肥也是一樣的。上一次公司裏麵有一個不怎麽掙錢的一個大活,貼外牆瓷磚,人家最後都想辦法推脫掉了,最後不隻有拴柱去幹嗎?幾層樓高的外牆,他一個人拌水泥砂漿提到了架子上麵,然後一個人在上麵貼,然後水泥砂漿用完了又要下來拌,還要把瓷磚給扛上去。他不幹這活的話,你大哥這工程就交不掉,他幹這活那就是收入少人吃力,可他不幹又怎麽辦?他不是二話沒說就幹完了?!這些事情你是不懂的!所以你以後要多理解他,不要想著整天去打電話監控他,真是沒有用。……”齊大軍忙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薛寧沒辦法,是要好好和這個小姑子說道說道,齊大軍一再讓自己要勸勸這個小姑子,自己真是難心啊!小姑子都已經四十來歲的人了,還要自己來勸?!她這前麵也是有過丈夫有過家庭的,又不是頭一次了?!她這第二次組建家庭,自己還要在後麵勸什麽勸?!自己都覺得這一家人都是多餘管這一場閑事?!可事實是齊大雲這麽胡蠻擰著,最後事情肯定被她弄得一團糟,不勸還就是不行。


    早早的拴柱就悄悄的起床了,和鐵柱哥忙好了,臨走的時候忙和辦公室的人交代一下,“王經理,我和鐵柱哥出去幹活了,我兒子還在床上睡覺,他要是哭了,麻煩你幫我找一下老板娘。”王經理肯定的點點頭,心裏想著他兒子怎麽來了?這老爹也是夠厲害的,兒子來了也不歇一天?!陪陪兒子?!


    辦公室的人員陸陸續續的都來了,大家坐在一起和王經理八卦了起來,昨天晚上拴柱動了雷霆之怒。王經理聽的都驚訝極了,“他?!他還發那麽大的火?!平時他那個人低眉順眼,一句大話都沒有的!”


    一個文員叫了,“說起來所有人都不相信啊?!但是我們親眼所見呀?!那凶神惡煞的樣子!說話高聲大嗓!口齒伶俐!和他平時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但是他這個人吧,對他兒子特別特別的好,他兒子聽到他在院子裏麵鬼哭狼嚎叫喚的時候,可能是嚇醒了,赤著腳跑過來抱著他的腿喊他爹,他立刻就風平浪靜抱著他的兒子然後就是哄著他兒子。”


    王經理聽著這些都覺得不可思議呀?!抬眼間見一個小孩趴在門邊伸頭看著,那機靈的樣子討人喜歡,“拴柱是你爹?”小鈴鐺點點頭,王經理過去把小鈴鐺抱了起來,撣撣小家夥赤著腳下的灰塵,“你叫什麽名字?”


    “小鈴鐺。”


    “大名?!”


    “高淩源。”


    “你姓高?”王經理都覺得不可思議,入贅的女婿不是孩子要隨母親的姓嘛?


    “我爹姓高。”小鈴鐺一點都不畏懼人,由著王經理抱著到了爹的床上麵,由著王經理幫自己穿衣服穿鞋子。王經理看看這家夥真是一個快樂的天使。


    薛寧經過一天的轟炸,不知道齊大雲能接受多少?但是非常希望丈夫能做通拴柱的工作,讓這夫妻倆和和諧諧的過日子。


    中午,拴柱吃過了飯,忙著和鐵柱說一聲,“鐵柱哥,你先歇一會,我去找個公用電話亭打個電話。”


    “拴柱,你不是要去打給龍青吧?你不是想著真和齊大雲離婚吧?”鐵柱非常的警覺,鐵柱有感覺,拴柱對齊大雲的心已經冷透了。從夫妻倆見麵的情況就能看出來,拴柱非常惱火這個齊大雲,而齊大雲是一點都不知道拴柱惱火她到底什麽原因。“拴柱,你可不能幹傻事啊!”


    拴柱知道這位堂兄是真為自己好,但是現在自己的心情非常的複雜,已經忍無可忍了,“我先和青說說,我這心裏麵都快炸了。”


    “拴柱,你要和她說說,行!但是你腦子不能發懵!啊?!”拴柱聽著這話點點頭,忙出去找了一個電話亭。小百貨店旁邊有一個公用電話的標誌,拴柱趕緊拿了電話忙著開始打了起來,拴柱知道青這時候是手上沒什麽活的,這時候飯店的生意也告一段落了,李老板接到電話聽到拴柱聲音了解找龍青趕緊從後門進入飯店,李老板也是知道的,拴柱的娘不知道為什麽經常性坐在飯店對麵的馬路上麵,雖然不了解具體裏麵什麽情況,但是李老板知道要規避。青忙放下手中的活,趕緊隨著李老板到了隔壁,“喂?柱子?!中午怎麽打電話來了?”


    拴柱氣的都不知道話從哪裏說起,“齊大雲昨天晚上到合肥了,上一次不是牛柱生病的事嗎?牛柱在鎮裏醫院看病,那個劉醫生和齊大雲認識,告訴齊大雲牛柱得的是花柳病。”“什麽?!”青大吃一驚!怎麽回事?!得這種下作的病?!這牛柱在外麵肯定沒幹好事呀?怪不得牛柱媳婦說她自己下身癢的不得了,她肯定也是被傳染了呀?!怪不得醫生讓她去合肥看看?!李老板在一邊聽著也大吃一驚,這個男人不是渾嗎?“齊大雲一直覺得要牢牢的抓住我監視著我,非要我天天給她匯報,我沒理她,經常不接她的電話,也不給她打電話。她居然托她大嫂給她買了一個手機,要五百多塊呢。非要我天天帶著好監視我,我沒理她。昨天她來了,晚上我們倆大吵一架。青,她真是傷透我心了。”拴柱隻顧著忙著和青說話,根本就沒有看到齊大軍也過來了,悄悄拿起電話的另一部分機。


    “別說傻話!”青聽到拴柱的話語已經明白了拴柱什麽意思,“柱子,她這麽做你生氣我也理解,畢竟她不懂你掙錢多麽艱難。可是你站在她的位置也想想,她比你大八歲呀!你們倆又是她第二次組建家庭,你這個人嘛長得人高馬大人還漂亮,你說她對你怎麽能夠放心?所以她才要你一天二十四小時給她匯報工作,這不正常嗎?她害怕呀!她害怕失去了你,也害怕失去了那個家!”


    “那你怎麽不是這樣對我?”


    “我沒那條件!首先我都不知道這手機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能夠監控你?還有我沒錢,我也買不起那玩意,然後就是我娘家沒有那麽雄厚,我作不了這個怪。這些所有的條件齊大雲都有啊?我也想把你攥在我自己的身邊,可是我做不到,就前一段時間我到鎮上來幹活之後,齊大軍知道立馬就把你調走了,我能怎麽辦?我能勸住齊大軍嗎?我能阻止這件事情不發生嗎?做不到!齊大雲不一樣啊?!她是能做到的。齊大軍這個人精明強悍,他立刻就知道該怎麽幹,幫助他的妹妹,這些事情我估計齊大雲都不知道,他哥在後麵把她照顧的好好的。我後麵有什麽?就我哥那個爛人?!想都不要想!所以,我和齊大雲處事方法才不一樣。齊大雲家境又好,娘家又殷實,難免驕傲些。”


    “可是她老是想這樣控製著我,監視著我,我都受夠了。”


    “柱子,你不要以為別人就不會這樣了,我就不會這樣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和齊大雲離婚了跟我在一塊,我也是那個樣子的。齊大雲要是來看孩子,我肯定首先就懷疑你是不是和齊大雲要死灰複燃。”青說著自己都笑了,“別說傻話了。齊大雲有些地方確實很過分,你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拴柱抬頭看了一下左右抹了一下眼淚繼續聽著,就是沒有發現齊大軍。“你這個人死倔死倔的幹什麽?齊大雲不就不放心你嗎?希望你經常給她打個電話嗎?你給她打一個又怎麽了?”


    “我非常氣她!臨走的時候,我那麽賣力討好的哄她勸她,就希望她幫我做兩件事情她都不幹。”


    “話又說回來了,她不幹這事,我不幫你料理好了嗎?什麽事都沒有嘛。你非要自己跟自己慪氣幹什麽呢?你也理解一下齊大雲,她姑娘畢竟是在你老家沒有的,她心裏的這個坎一時半會過不去的。就像我以前那老婆婆羅氏,八千年我都不會和她和好,也不會和她處好的,將人心比自心!那齊大人心裏堵著一口氣,她能很快跟你娘和好?!就靠你哄她幾下子就行了?!這是不可能的!不是過了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搞好,再加上你娘的脾氣也怪,這兩個人十年都不一定能達到和好,就憑靠你討好她這一兩個月就行了?!那齊大雲也太不長記性了。以後不要為這事和齊大雲慪性子了,好不好?”


    “可我現在和她沒有在一起的想法了。我覺得我已經忍到極點了。”


    “這才哪到哪兒?這一點小哭小鬧你就忍不了啦?小鈴鐺今年才兩歲,就算二十歲結婚的話,你還得忍十八年,你這才忍了十分之一呢,小鈴鐺要是三十歲結婚的話,那你還要忍二十八年,你就算算吧,你這才忍兩年都忍不下來,以後的日子怎麽辦?自殺?!跳河?!喝農藥?!你要是死了倒是容易,小鈴鐺誰管?你讓小鈴鐺也像你一樣,幾歲就沒了爹?”


    “就因為小鈴鐺。昨天晚上她來的時候,我看到她我就生氣,兩句話沒說完,我倆就吵起來了,我聲音可能太大了,把小鈴鐺驚醒了,小鈴鐺赤著腳跑到我跟前抱著我的腿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被戳住了,我一下子就不能再和她吵了,看到小鈴鐺就想起了小時候的我,我要是和他娘鬧出個什麽來,小鈴鐺就是第二個我。”


    “對呀,對呀。你思想不是很清楚的嘛?那你就要照著這個方向去做呀?你肯定不希望小鈴鐺走你以前的路,那你和齊大雲就不能離婚?你就不要有什麽其他別的想法了,那你和齊大雲就要好好的過日子,她不外乎就是想知道你在外麵到底什麽個情況?你就多打幾個電話給她說幾句好話不就得了嗎?這樣她就不懷疑你了。”


    “她為什麽就不能相信我呢?”


    “她不相信你是對的!你現在在幹嘛?你不是背著她給我打電話嗎?她懷疑你有什麽不對?!”


    “那你為什麽不懷疑我?”


    “因為你什麽都跟我說呀?!可是你跟齊大雲不是什麽都說呀?!”


    “就她那小心則則的樣子,雷神般的脾氣,能跟她說什麽?”


    “說簡單的,下次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就說你今天都幹了些什麽?怎麽這麽累了?怎麽這麽苦了?想吃點什麽了?想喝點什麽了?怎麽又沒錢了?就說這些簡單的。”


    “她這個人會變本加厲的,她這一方麵取消了懷疑,那一方麵馬上又懷疑起來了。”


    “那你先慢慢的做呀?!以前你倆不是見麵就吵嗎?每次她都把你氣的個半死?!後來你調節了你自己,架不是少吵了不少嗎?還是要調節你自己呀?”


    “為什麽不是她來調節呢?為什麽每次都讓我來調節呢?”


    “因為是你做錯了,因為你沒把心交給她,所以你就要調節。你首先要做好讓她心裏麵能夠放下來,你老是豎起牆堅強的鐵桶一樣的,她能不要進來看看你的心裏麵到底有沒有她嘛?事情哪有那麽簡單?!一下子就做好了?!都是要長時間慢慢做的。”


    “自打和她結婚開始,我就不斷的退不斷的退,我現在都退無可退了。”


    “所以是你不對呀?!你老是退什麽呀?你應該和她手拉手啊?!你老是要退,她總是要往你這邊靠,那她不就是緊緊的追著你嗎?你就拉著她的手,告訴她,你們該往哪裏走前麵會有什麽,然後她不聽的時候,你再拉著她的手再跟她說,就這麽一路過去。”


    “這幾年我這麽做的好累好累。”


    “還記得那年,咱們拉一板車的柴禾?!你在前麵拉著走的時候你告訴我,前麵該上坡了,我要到後麵去幫你推的,前麵該下坡了,我要到前麵去幫你壓著。可記得了?!”拴柱聽著這話當然知道,那是一段刻骨銘心快樂的日子,即使生活過得非常的艱苦,也依然心裏非常的快活。“好了!乖了!生氣的時候就想想我說的這話,長途電話挺貴的,你趕緊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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